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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拉着窗帘,言萧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正在跟裴明生通电话。
从进入这支考古队的第一天她就觉得这里设备简陋、人员稀少,有很多的不足,但这都无所谓,她指不定在这儿能待多久,根本不在意。
至于关跃,她只知道他人帅条正难上手,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现在问裴明生,他在电话那头反反复复也就那几句话:“关跃不是普通人,跟着他你尽管放心,他所做的一切肯定都是有原因的,领队总不可能害自己的队伍是不是?”
不是普通人,那得看什么角度,从吸引力而言,他对言萧的确不算是普通人,其他的谁知道。
裴明生忽然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当年那件事情我是知道的,你对你的生命有多珍视我也知道,不然你也不会离开考古……”
没等他说完言萧就挂断了电话。
门被敲了两下,她转头,看见吴爽从门外探进脑袋:“言姐,没事儿吧?”
言萧不愿被别人探根问底,脸上堆起笑:“我能有什么事儿?就是有点累呗。”
吴爽进了门,把手里提着的热水壶放下来:“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跟关队闹矛盾了呢,怕你在生气,半天都没敢来打扰你。”
“怎么会呢?”她收起手机出门:“我去吃饭。”
已经到下午了,太阳横斜,晒着还没干透的地面,到处都是一丛一丛雨后钻出来的春草。
王传学跟石中舟趁着午饭后的休息时间把衣服给洗了,正在你一件我一件的挂上竹竿晾晒。言萧走过去时一眼看到竹竿后面的一双笔直的长腿,地上被太阳拉出长长的一道斜影。
王传学在那儿说话:“关队,来的正好,我有个问题缠绕心头,久久不能释怀,请您给予指导。昨晚你跟言姐是怎么解决住宿问题的啊?”
石中舟也悄悄凑了过去,竹竿后面的衣服上,太阳光影下面映出三道人影。
她听见关跃的声音:“车里。”
“一起睡?”异口同声。
“难道我们有两辆车?”
王传学“嘿嘿嘿”地笑了:“当然,我相信关队跟言姐都是正直之士,绝对没有想歪。”
言萧靠在墙角,心里笑了笑,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私底下的样子,这种样子她只对关跃展露,反正关跃也不可能会告诉他们。
果然,关跃把话题转了过去:“鱼被我引来了,多长点心眼。”
言萧想听下去,石中舟看到了她,叫了她一声。竹竿后面的人走了出来,关跃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沉静的,像一潭深渊,亮着微微的光。
言萧站直,双手插.进长款的西装外套,不退不让地看着他。
有必要让他明白自己的不悦,人的生命不是用来玩笑的,这种荒郊野外什么都可能发生。但现在冷静下来后她的确觉得自己白天的行为有点鲁莽,只是当时情绪上来了,一时间没法收住而已。
她挤出个笑来:“关队,路上的事不好意思,我当时心情不好,你别介意。”
关跃看着她,弹了弹烟灰:“我没放在心上。”
“那就好,我也没放在心上。”就算是道歉,也绝不落下风,因为她觉得关跃也有错。
关跃缓缓吐出口烟,眼神藏在了朦胧的烟雾里。
言萧忽然有种探究的冲动,想拨开烟雾看到他眼底藏着的情绪,但王传学和石中舟还在旁边默默当着吃瓜群众,满脸狐疑的样子。她看在眼里,干脆离开,免得真被他们问起,她可不想描述早上的事。
然而早上的事不可能就这么过去。言萧在见到关跃的时候生出了点安心,回到住处,心里的忧虑就又冒了出来,无法遏制。
晚上她没有跟大家一起吃晚饭,桌上摊着份历史资料也没看进去几个字。吴爽给她带了饭回宿舍,进门看到还惊叹:“言姐还在工作呢?”
“嗯。”她站在窗边,随口应了一声,眼睛望着窗外,猜想着那辆白蚂蚁会不会出现,过去好几个小时了,足够他们找到这里。
天已经黑透,月亮挂在天上,不像都市里看到的那样是遥远红黄的一块湿晕,既大且白,整个旷野一片透亮,无所遁形。
窗外王传学正扶着华教授回去,嘴里像哄孩子一样哄着:“早点睡啊教授,早睡的人不会老啊,要是夜里听到有什么动静您也别担心,睡您的就是了。”
华教授嘀嘀咕咕:“值班要注意安全,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考古工作还需要你们年轻一辈……”
“好了好了,我们谨记在心,您老放一百个心吧。”王传学把他往屋里送。
言萧回头问:“今天谁值班?”
“都值班啊,就我们女同胞跟华教授不用值班。”吴爽走过来关窗,关完还检查了一下。
言萧拿起外套出门。
“诶,言姐去哪儿啊?”吴爽追出来。
“上厕所。”
辽阔的旷野浸在月光里,夜风微暖,四周只有三三两两的蛙鸣。她踩着湿软的茅草走出宿舍区,房间大多熄着灯,看不到人走动,安静的过分。
吉普车就在宿舍区外边停着,驾驶座里坐着道身影,胳膊搭在车窗上,指间燃着星火。
言萧猫一般地走过去,还没接近就看到他转过了头来,她知道他耳力不是一般的好。
“关队跟谁一组值班?”
“我一个人。”
言萧绕到副驾驶那边,打开车门坐进来:“那我跟你一组。”
“不用,你跟小吴好好在宿舍待着就行。”
“把我扛回来的可不是小吴。”
关跃手搭着车窗,眼睛落在她脸上,双眸在漆黑的天色里透着隐隐的一点亮。
言萧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很清楚自己想什么。她想要安全,什么都比不上安全重要。她的眼睛透过挡风玻璃望出去:“你觉得他们是冲着人来的还是冲着墓来的?”
关跃的声音压得很低:“那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烟雾从他的指间抽出来,绕在月色里,车里没了声音。
言萧想让他开口,座位旁的手机忽然亮了一下,他拿过来看了一眼,抬头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远处有个模糊的白点在慢慢地靠近,悄无声息,像一幕默片。
言萧第一次切实地看到这种场景,在这种荒野里分外可怖,她觉得自己像等着被收割的荒草。
关跃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人,她下意识抓住那只手,手指微微发凉。
白点慢慢隐在了高高低低的草丛里不见了,关跃反手捉住言萧的手,打开车门:“走。”
言萧跟着他往前走,他的脚步很快,她有点跟不上。
关跃拽了她一把,揽住她的腰,脸转过来:“知道怕了?”
怕,当然怕。但这个怕还不是他给的?言萧昂起下巴,迎着他的视线:“嗯?不是有你在?”
言辞无畏,带着丝丝缕缕的暧昧,她是故意的。
关跃别过脸,携着她往房屋走。身体轻轻摩擦,言萧觉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压在他的胸口。
手机在口袋里“嗡嗡”的响,关跃掏出来接了,石中舟的声音传出来,听起来有点慌:“关队,他们带了麻.醉枪,小王倒了。”
关跃回头望了一眼:“有没有其他武器?”
“暂时不知道。”
“叫老张过去。”他挂了电话,踹开面前的门,把言萧推进去:“待着。”
言萧扫了一眼,是浴室,月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一个方块,外面墓坑的方向人影幢幢。
关跃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情况不对你可以走。”
她摸了一下,是车钥匙,“现在又肯让我走了?”
“难道让你白天那样走?”关跃带上门走了。
言萧的气忽然消了点,没想到他那样冷淡的人会说这样的话。然而眼前的局面已经造成,让她丢开这些人自己跑?也真是够决绝的。
她摩挲着那把钥匙,眼睛盯着窗外,心里一阵一阵的烦躁,脚下来回地徘徊。
她想念上海,想念家里温暖的灯光和柔软的床。她痴迷关跃的外表和气质,但不想在这里丢了命。
四周像是消了音,外面的人影不见了,荒野里的蛙声却还没断,全世界像是忽然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外面似乎是老张在问:“仓库怎么样?”
有人回答:“仓库安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过,传来石中舟压低的急吼:“别过去,他们可能有枪!”
言萧靠墙站了站,裹紧外套,开门走了出去,手里紧紧捏着车钥匙。
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人,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几乎像跑,到了车边拉开车门坐进去。
没有开车灯,汽车就着月光开了出去。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闷响,突兀急促,像闷在被子里。她停了一下,看见有人在远处奔跑,不知是谁骂了一声:“操,他们有人躲在车上没下来!”
石中舟忽然叫了一声:“关队人呢?”
没人回答,他的声音在风里断成了几节。
言萧咬着唇,烦躁地无以复加。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许明天早上醒来一切都好好的,也许会有人鲜血淋漓得不到医治。
这是他们唯一的车。
“妈的。”她转了一下方向盘。
冲过杂草丛生的一小块坡地,汽车猛地停了下来。
关跃站着那里,手里拿着电话,屏幕的蓝光照着他的耳际,月光照在他的皮衣夹克上,泛着一层薄薄的光。
“抓了好几个,最大的鱼没上套,已经跑了,还是那个车型,但愿你们能拦住……”
收了电话,他转过头来,看见了吉普车。
“开错方向了?”
“怎么会呢,舍不得你呗。”这是实话,她的确舍不得他,尽管他琢磨不透,让她很烦躁,但还是很吸引她。
她烦躁地捏着方向盘:“上车。”
关跃开门上车,低头拉开抽屉翻了翻,找到了烟盒。
有股淡淡的腥味,言萧按亮车内灯,看到他皮衣夹克的边沿一抹血渍,伸手掀开,衬衫从侧腰那处鲜红一片,弥漫蜿蜒。
“被弹壳擦了一下。”关跃点了支烟,靠在椅背上:“还好只是霰弹枪。”
“操。”言萧发动汽车冲了出去,一瞬间脑海里冲出了各种画面,挤得她脑壳疼。
关跃看她一眼:“去哪儿?”
“医院。”
“不用。”
“你他妈别说话!”血迹让她觉得胸口堵得发慌,几乎想都没想就回敬了回去。
关跃的脸朝她转了一下,默默抽烟,的确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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