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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11-20
月夜如水,就像绮礼所想的一样,由于身为监督者的父亲璃正的死亡,现场指挥系统乱做了一团,根本来不及等第八秘会派遣正式的后继者。
在没有办法之下,现在的绮礼只能挺身而出,身为圣堂教会的工作人员,正在冬木市各地进行着事后处理工作。
不过,在仅对各处的管理情况都进行适当的指导之后,每个现场的作业现在都还在有条不紊地展开。
这说明了璃正生前的指示是非常正确的,绮礼的工作,就是沿着璃正已经铺设好的轨道把任务一件件派发下去,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困难的。
但现在,自己必须在立场上做个了断。
其实对于绮礼而言,在父亲这时候被刺杀身亡时,他便明白自己的处境岌岌可危。
原本他作为圣杯战争的一方,背后有他父亲所在的教会撑腰,虽然使魔(暗杀者)的实力并不强,但是对其他master来说,也不是人人可以欺负的软弱者,可现在随着璃正的被暗杀,一切却都不同了;
不说绮礼背后最坚实的靠山失去了,更重要的是,教会圣杯战争的负责人死亡这件事情可是在教会的颜面上狠狠地删了一耳光,原本忌惮教会势力不敢轻举妄动的各方势力,现在恐怕在暗中都行动其来了吧;
而对于璃正再次出现在左手臂上的令咒,以及绮礼从璃正处秘密继承下来的保管令咒的存在,时臣是不知道的,绮礼也不曾告诉他,名义上敌对的爱因兹贝伦一方已经打败了两个强大servant,在这种时候还隐藏着如此重要的情报,这种行为本身就意味着绮礼已经放弃了身为时臣部下的职责,这总有一天会被时臣看穿,现在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抱怨什么。
打电话联络完各处的工作人员后,绮礼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在床边坐下,感受着无人的教会的静谧。
注视着黑暗,绮礼扪心自问。
他活到现在,已经不知这样问过几千次、几万次了。
而今夜,这一问题却切实地压迫着他,只有这次,自己不得不在天亮前得出答案。
——我的愿望,究竟是什么?
进行事后处理时,从工作人员处传来的大量情报中,有两个情报是绮礼不能忽视的。
一个——在caster的海魔搅得陷入了混乱的河岸边,一具死状怪异的成年男性尸体出现在公众面前,尸体被圣堂教会接管,避免了交到警察手中,由于面部的严重损伤已经无法辨别身份,但通过其右手的令咒痕迹却能够基本判定,他就是caster的master,雨生龙之介,死因——浑身被火焰烧灼,这种方式,除了他的恩师时臣,不会有其他人。
而另一个报告,更令人触目惊心。
就在数小时前,新都郊外的废弃工厂内发现了凯奈斯?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和索拉?娜泽莱?索菲亚莉的尸体。
两具尸体同样是被巡逻中的教会工作人员发现并处理掉了,在现场发现了被遗弃的几颗蛋壳,这是作案者在lancer的master已经失去servant后,仍然不放过对方的残酷举动。
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大手正不知不觉的在残杀者圣杯战争的对手,只怕现在,他也还在什么地方持续着战斗,与只能迷茫地坐在原地的绮礼不同,他正在切实地迈向圣杯。
绮礼可以确定,杀死凯奈斯?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和索拉?娜泽莱?索菲亚莉的凶手就是杀死自己父亲的屠夫;
这个名为冬木的战场,一个残暴的杀戮者正在挑战着正义、教会的尊严,或者说藐视一切的制度更合适,但由于线索很少,即使绮礼再怎么思考。也无法理清对方的意图和理由究竟是什么。
在得到全能的愿望机时,那男人会祈祷什么呢?那个屠夫?
找出对方的身份,杀死他,为父亲报仇,真的能填补绮礼心中的空隙吗?
“你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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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寂静中,绮礼感觉到一阵骚动的气息,气息正从门外的走廊向自己靠近,这气息对绮礼而言已经相当熟悉了,就算只是在沉默的行走,那名英灵也毫不掩饰身上释放出的华丽的威严感,即使踏入神的领域,他也依然是那样的桀骜不驯。
archer没有敲门,直接步入了绮礼的屋子,见绮礼正在沉思,他便带着嘲讽和怜悯的语气冷笑道:“都到现在了,还在想什么?迟钝也要有个限度吧。”
“你怎么来了?archer,现在守在时臣老师身边才是身为一个使魔的职责吧”
“守在他身边?凭什么,本王可不是他的手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更何况,那个宅邸有你的使魔保护着,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事”archer撇了撇嘴,毫不在意的回道;
“恩”绮礼点点头,对于自己使魔的能力他还是挺信任的,虽然力量不强,但是比起一般魔术师来说,那也是不可攀比的存在;
“而且那家伙最近的行动鬼鬼祟祟,就连我这个王都不能时常见到他,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淡淡的嘟囔了一句,archer一弯身坐在沙发上,望着言峰绮礼道:
“不过,你还真是个老实的家伙啊,知道自己处境不妙却还是为主君的安危担心。”
“这是理所应当的判断,我早就尽了我身为时臣老师道具的责任,已经没有理由继续留在冬木了。”
“——你不是真的这么认为吧?”archer的目光仿佛看透了一切,绮礼沉默着与他对视。
但绮礼并不打算反驳,因为archer说得没错,否则自己也就不会这样傻傻地坐在这里,而是应该早就开始为离开冬木做准备了。
“现在圣杯依然在召唤着你,而你自己也在渴望能够战斗下去。”archer这样说道。绮礼依旧沉默,放弃了反驳。
不管怎么说,在archer面前没什么可隐瞒的,这名英灵甚至已经看穿了自己在自欺欺人,那么,只怕绮礼一直寻求的答案,应该也早已在他心中了吧。
红色的双眸,仿佛在从上方俯瞰着因为迷路而彷徨的小白鼠,没有诱导也没有救助,欣赏别人的烦恼或许是一件能够使英雄王愉快的事情。
“自从懂事以来,我就一直在探寻一个问题。”如同对着心中的黑暗述说一般,绮礼站在了archer面前。
“荒废着时间,忍受着痛苦但一切都是在徒劳中结束,可是现在,我却觉得我从没有如此接近过‘答案’,我所寻求的东西,一定就在冬木,在战争的尽头。”将这些话说出来之后,绮礼再次理解了,究竟是什么东西驱使着自己走到了今天。
是在很久以前,言峰绮礼还不是远坂时臣的走狗的时候,那时的自己为了自身而不断挑起争端,自己还是一个人,有感情、有理性的时候;
“既然反省了这么多,又为什么迷茫呢?”archer冷冷地问道。
绮礼闻言,低头注视着摊开的双手,随后像是要叹息一般捂住了脸:“我有不祥的预感——在得到了全部答案的时候,我会走向灭亡。”
寄托在那个杀死父亲的屠夫身上的期待,如果没能实现——
又如果没能在敌方的身上发现其他的一些东西——
这下,绮礼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去面对,他只能去试着面对那从父亲和妻子的死中发现的某种东西。
还不如干脆就这样转身离开吧,直到最后,以远坂时臣顺从的弟子的身份,听话的离开,这样一来,至少场面上也好看一些。
从今以后忘了一切,什么都不问,什么也不要,如同草木一样度过碌碌无为的一生,不管失去了什么,这样做至少能得到安息。
“——别想那些无聊的事,蠢货。”archer的提醒打断了他差点就准备去实现的想法。
“如果能够这么轻易地改变生存方式,你也不会烦恼至此了,习惯了边活边问的你,到最后也会带着疑问死去,你得不到答案,也无法安息。”
“”“或许我该祝福你,在经历了漫长的巡礼之后,终于要到达目的地了。”
“你居然会祝福别人?archer。”
archer颔首,他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温情,甚至是像个在观察蚁穴的孩子一般闪烁着天真而喜悦的光芒:“我应刚说过了,观察人类的因果报应才是最有趣的娱乐,本王满心期待着,你与自己宿命会面的瞬间。”
英雄王豪放地说道,绮礼闻言苦笑了起来:“这样执着地为了贪图‘愉悦’而活着,真的很痛快吗?”
“羡慕的话你也可以试着这样活活看,当理解了愉悦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你就不会畏惧灭亡了。”
走廊外的司祭室的电话响了起来,绮礼像是早已预料到了一般,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而是走出了屋子拿起听筒,三言两语之后便立刻挂断了电话,回到屋中。
“——怎么回事?”
“是原本属于我父亲手下的圣堂教会的工作人员打来的,现在必须把一切情况都汇报给我。”
绮礼的眼神中露出的异常严肃、差异以及一丝连archer都感到心寒的仇恨,archer皱起眉问道。
“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了?”
“算是吧,这消息相当具有决定性。”说完,绮礼为是不是应该说出来而犹豫了片刻,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坦白。
“对于我父亲被暗杀的那件事情,在询问了昨夜教会所有藏在暗处的人员之后,我终于发现了凶手的一丝踪迹”
archer听绮礼说完,不禁愣了片刻。
随后英雄王便捧腹大笑起来,他不停地拍手:“——什么嘛绮礼——你这家伙真是——!你不是早就作好决定了吗!”
杀人者,就应该做好被杀的准备,archer对因果报应这种事情可是很感兴趣的;
“是的,我明白了,既然决定,那就不会后悔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