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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卫简将马缰递给迎上来的萧衍, 上前两步走到沈舒南近前,拱了拱手, 唇边含笑道:“劳沈兄专程来为我送行, 实不敢当!”
沈舒南将手里的提着的包裹递给卫简, 温声道:“卫兄何须与我如此见外。这是我府上厨娘做的新鲜糕点,你且收下, 留着在路上吃吧。”
卫简眼中绽放笑意, 从善如流地接过包裹,“沈兄有心,我就却之不恭了。”
此时城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等候出城的人,沈舒南打量了一眼周遭,对卫简道:“卫兄, 可否借一步说话?”
卫简点了点头, 同师兄和萧衍他们打了个手势后,与沈舒南走到了一旁的稍僻静处。
“我并无越职之意,只是昨日下晌迟迟不见萧总旗回来, 猜想很可能是缉捕萧伯楠一事发生了变故。”沈舒南神情端肃,道:“对方有备而来, 萧伯楠若生了变故, 极可能已打草惊蛇,此番卫兄你离京北上,务必要注意安全!”
卫简看着近在咫尺的温润眉眼, 心下不禁感叹:好一个沈舒南, 当真是心思通透!
“多谢沈兄提醒, 我定当谨记于心。这次有师兄和秦安随行,你尽可放心。只是,柳氏一案平衡难守,还仰赖沈兄多多费神了!”
沈舒南展眉,浅浅一笑,道:“这一点卫兄请放心,我说过,会尽量为你争取时间。”
卫简拱了拱手,谢意尽在不言中。
目送沈舒南的马车消失在街口,城门也在晨曦中缓缓打开。
“这个沈大人还真是有趣得很。”萧衍骑着马走在卫简身侧,掩饰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好奇道:“大哥,您何时和他这么熟络了?”
卫简白了他一眼,“少见多怪,没听说过‘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吗?不过也怪不得你,以你那人缘,没这种境遇也正常!”
萧衍顿觉膝盖一痛。
前面不远便是十里亭,卫简勒紧缰绳驻足,最后嘱咐萧衍道:“既然展伯楠已死,那么当下最紧要的,便是尽可能缉捕他手下的门客,一方面找寻有用的线索,另一方面查实展伯楠的罪行,注意,动作要快,以免其家产被人暗中转移。”
萧衍应下,与卫简作别后,打马回城。
林泷打马上前,看着卫简的侧脸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说说你,当初非要回京当这劳什子的锦衣卫,劳心劳神的,还落不下什么好名声,跟着我们江湖自在不好吗?”
仗剑江湖,恣意纵行,那般洒脱的生活自然是好的,然而......
“师兄,你也曾说过,心若自在,身处江湖也好,朝堂也罢,都有自在之处,不是吗?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些要背负的东西,我算不得例外,更没有什么好委屈的。”卫简话锋一转,看着白衣翩翩的师兄林泷,眼中浮上促狭的笑意,“而且,相比于浪迹江湖风尘仆仆的大侠,我更喜欢缓带轻裘的京中少年郎,别的不提,起码赏心悦目得很!”
赶路还要穿白衣,一看就不是个正经跑江湖的。
“嘁!”林泷不屑地撇了撇嘴,“色字头上一把刀,掉下来砍了你自己不要紧,可不要误伤无辜之人。譬如,刚刚那位沈大人。”
卫简轻笑出声,“师兄放心,我头上这把刀可挑剔得很,稳着呢!”
你稳着,别人的也稳着吗?
林小神医心中暗忖,但见卫简眉宇间一如既往地坦然自若,俨然在额头上写着“流水无情”四个大字,便不再纠结于此,好奇问道:“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当年落虎坡一役,袁老将军与袁家四兄弟战死,就连袁五爷身边的亲信部下也几乎都殒在了这这场战事中,据我所查,至今仍健在且有查访意义的,只有两位,一位在河曲卫,一位在平遥卫。咱们便先去平遥卫吧!”
“也好。”林泷应下,双脚脚跟轻磕马腹,策马跟上卫简的速度。
一行三人疾行赶路,对有功夫在身的他们来说虽算不得多辛苦,但林小神医还是在次日就换了身深色的袍子。
对此,卫简笑着不发表意见,却险些将林小神医惹毛。
近十日,他们从京城赶到平遥卫,又从平遥卫转战到河曲卫,从指挥使司出来后仍旧没什么有用的收获。
河曲县云来客栈。
洗去一身风尘,卫简提步来到师兄的房里一同用晚膳。
“现下打算怎么办?回京?”林泷饮罢一盅清酒,看着大快朵颐的卫简问道。
卫简摇了摇头,“不急,顾指挥使提到的那个袁五爷身边的药郎梁诩,咱们再找找。”
“可顾指挥使也说了,那个梁大夫早在大战前就离开了军营,虽说与柳氏被送离的时间差不多,但无人能证明,他们是一同离开的。”秦安据实道。
卫简:“是与不是,找到梁大夫一问便知,左右眼下也只有这一条藤可以顺着摸。而且,以袁五爷的为人,既然将柳氏救下,又无意收留,定然会为她安排好退路。参照顾指挥使所说,当时袁五爷身边亲近之人只有那位梁大夫离开,我想,将柳氏托付于他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林泷:“如按顾指挥使所说,梁大夫是回了老家,那咱们走一趟也无妨,反正宁武县也不算远。而且,既然那个梁大夫医术还算不错,咱们正好以此为线索,找起来应当能容易些。”
卫简点了点头,眉心却微蹙不展,“相比之下,我更在意的是太子。此番代皇上巡查西北旱情,算算行程,太子仪仗应当已经进了吕西府,然河曲县却至今没有一点消息,我感觉情形有些不妙。”
秦安宽慰道:“许是途中有事耽搁了,亦或是临时改变了行程。”
“或许吧......”卫简低低叹了口气,他没说的是,自出京后,他数次试图联系周程,均未果。
一股隐隐的不安从心底滋生,导致卫简这一夜仍然睡得不踏实。
翌日一早,三人草草用了早膳便动身前往宁武县,待午时过半,就进了宁武县的县城,择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的客栈住下,稍事安顿后在一楼大堂挑了张桌子坐下。
照例,秦安点菜。此时午膳时间已过,店内只有三三两两的零星客人,一看就是和他们一样的赶路人。
不多时,店小二陆续将他们的菜饭端了上来,卫简将几枚铜板压在托盘上,问道:“小二哥,不知县上可有位姓梁的神医,我兄弟三人慕名远道而来,还劳你指指路!”
店小二思量片刻,皱了皱脸,道:“小的是土生土长的本县人,却从未听说过县里有什么梁神医。”
卫简神情一黯,又追问道:“那附近可有医术精湛的大夫?”
店小二蹙眉想了想,道:“咱们这儿最有名的就数广济堂的胡大夫了,再有就是城西的薛大夫和城南的华大夫......”
卫简一一将小二提及的几位大夫问了个大概,却没有一个能和梁大夫沾上边儿的。
“这位仁兄可是要寻访名医?”正在此时,坐在不远处那一桌的中年男子开口问道。
皮肤干燥,深色的脸膛泛着微红,再参照穿戴和桌上的饭菜,看起来应当是行商之人。
卫简侧过身,拱了拱手,道:“正是。这位仁兄如何称呼?可是有所耳闻?”
对面之人笑着拱手道:“在下赵奕,常年在这一代走商。”
“赵大哥,幸会!小弟简骐,这是我两位兄长,我们打从京城来。”卫简用了个化名。
赵奕:“适才无意中听到你与小二哥的对话,你们是专程从京城过来寻医的?”
卫简点了点头,苦笑道:“实不相瞒,我们也是无意中听进京的商队说起这一带有位梁神医,故而不远千里赶了过来,没想到苦苦寻了许久也没有消息。”
赵奕朗笑道:“既然你们是从商队那里听到的消息,那我可就有把握多了!你们听说的那位梁神医呀,根本就不在宁武县,应该是在北面大梁山下偏关县内的山坳村里。那里偏僻得很,除了我们这种跑商的人偶尔经过,余下的恐怕就是前去寻医的了。”
卫简眼神一亮,“还请赵大哥告知详细路径!”
卫简将赵奕及同桌几人请了过来,又让小二添置了酒菜,推杯换盏畅饮了一番,临别前又私下赠了赵奕一小袋银锭表示谢意。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林泷不禁感慨。
卫简心里也长舒了一口气。不管结果如何,只有找到了梁大夫,他才能甘心认命地回京。
微微仰头一口饮罢杯中酒,卫简叹息地想:不知京中情形如何了,沈舒南的拖功可还扛得住?
京城,刑部公廨。
目送大理寺卿佟正再一次愤然挥袖离去,沈尚书屏退左右,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看着案下长身而立神情泰然的得力部下沈舒南,重重叹了口气,道:“十几日了,几次提审柳氏你都拦着不让用刑,就不怕佟正到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沈舒南眉眼温润,拱手回道:“有部堂大人您在,下官心中如有定海神针。”
定海神针沈尚书不顾形象地瘫靠在椅背上,抖着手指点了点沈舒南,无可奈何地唉声叹气道:“柳氏的提审迟迟没有进展,你让我如何向皇上交代?朝臣们请求撤换西北统帅的折子眼看着就要把御案埋了,皇上力排众议执意不换将,再拖,恐怕御史台就要有人在早朝上撞龙柱死谏了!”
“下官有一疑问,皇上私下召见大人您时,可能敦促过严审柳氏?”沈舒南问道。
沈尚书一愣,回想了一番,摇头道:“这还真不曾,但每每都有问及进展。”
沈舒南抬眼看向坐在桌案后的上峰,道:“问而不催,下官斗胆,私以为皇上对眼下的局面应当是满意的。不知是否理解有误,还请部堂大人指点!”
沈尚书之前全副心思都用在了案子上,如今竟沈舒南寥寥数语点拨,脑海中豁然一亮。
一叶障目!一叶障目啊!
沈尚书再看向沈舒南时,欣慰之余,也生出了“后生可畏”的感叹。
“依你之见,咱们就什么也不做,干拖着?”
凭心而论,能让佟正那个老小子吃一吃瘪,沈尚书心里还是觉得挺痛快的。
沈舒南敛下眼底的笑意,点了点头,“想来,应该不用等太久。”
沈尚书心念一动,当即就明白了沈舒南口中所谓的“等”是为何意。
“既如此,柳氏的案子就暂交予你,本官旧疾复发,难以下榻,恐怕要向皇上告假几日。”
沈舒南躬身:“部堂大人安心静养,下官定不负所望。”
沈尚书笑着站起身,走过沈舒南是拍了拍他的肩,然房门一拉开,又恢复了一脸的苦大仇深状。
沈舒南从旁观看,心中不禁喟叹:能稳坐一部尚书之高位,果然都不是寻常人!
京城这边,沈尚书演技爆发,千里之外的偏关县,卫简人品爆发,按照赵奕的指示,加之一路打听,顺利找到了山坳村。
“请问,梁大夫在吗?”村头的一处院门前,卫简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扬声问道。
少刻,一道略微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老夫便是。你们是何人?”
但见一位身着深灰色长衫的老者推开房门走了出来,须发花白,精神矍铄。
只是左腿似乎有恙,走起路来微跛。
卫简拱了拱手,“在下卫简,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有要事前来向梁大夫求证。”
梁诩乍闻卫简身份,神情一僵,转而竟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重负似的。
然未及他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呼:“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