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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菡心里虽想反驳，但介意之前自己是一个新手，又不能把北辰逝扯进来，所以也就老老实实，把翼云当作空气，专注于丹药。
而当她这边安静下来时，翼云却不平静了，中级丹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这是一个才接触炼丹没几天的人能做到的吗？
要不是他几日前见到她生疏的手法，接连炸了几个丹炉，他绝对不相信眼前这个成丹率堪比自己的女人是个新手。
她到底是谁？一个相貌如和实力都如此出众，还有一只高阶妖兽坐骑的女人，不该如此默默无闻。
翼云越看越觉得吃惊。
一个早上很快过去，徐青菡炼成了一千多颗丹药，三百多个修复丹，七百多颗蕴灵丹，蕴灵丹能令修士在短时间内恢复一部分灵力，是战场上最受欢迎的丹药，比修复丹更甚。
而就在魔族攻城之后，丹房之外就来了十几个学者境，他们实力微弱，不能上战场，于是被指派了一个跑腿的任务，给战斗中的修士送丹药。一旦徐青菡炼出丹药，不管是多少，他们都会第一时间送往战场。
“不急，先休息一会。”见徐青菡又拿出新的药材时，翼云忍不住出声，“你这样灵力和神识消耗得不轻，这样下去会走上我的后路。”
徐青菡一怔，稍稍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丹田的灵力被搬空了。当下不由苦笑起来，几天前见翼云不要命地炼丹，导致能量暴动，当时她还觉得他傻来着。不成想只是一个早上，她差点就赴了他的后尘。
徐青菡盘腿坐下，一只手抓着一块上品灵石，快速吸收着里面的能量。接着，翼云又看到了令自己吃惊不已的画面。只见徐青菡手中的灵石飞快黯淡，不出一刻就化为了飞灰。
一块灵石的灵气被吸干，她又拿出第二块，第三块……。一直到第二十五块之后，她才停止了吸收。
那张苍白的小脸也在吸了二十五块灵石之后，变得红润起来，红唇勾起一个浅浅的笑意，发出一声餍足的喟叹。
这场景，这过程，活脱脱就像一只吸血的妖精！
翼云莫名有些毛骨悚然，语气不禁有些不畅，“你，你不是才灵者么，怎么能一下子装进如此多灵力？”而且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要知道，他一个圣境要吸取一块上品灵石的时间也需要差不多两刻钟，而五块上品灵石就是他的上限了。这个女人一下子就收了二十五块，这时间，这个量都极不合常理。
徐青菡一怔，糟了，大意了。说来也不怪她，她本来只是打算拿两块灵石来补充一下体力，可肚子里那股不可控的饥饿感又突然发作。她总不能当作翼云的面吸食内丹，那场面更加耸人听闻，所以只能暂时拿灵石来充饥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她的孩子们似乎更喜欢内丹，而且是魔族的内丹，反倒对灵石没有多大的兴趣。
“或许是因为我的身体异于常人吧。”徐青菡道，总不能说自己肚子有四个变态的贪吃鬼吧。
见她一副我不想多谈的样子，翼云也不好继续追问，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秘密，“看样子你的灵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徐青菡点头，所以这是暗示自己该继续炼丹了？不带这么压榨她一个孕妇的吧？
“不过灵力恢复了，神识未必能这么快复原，你最好还是多休息一会。”翼云继续道。
徐青菡微微讶异，竟然不压榨不自己，她还以为她这个无权无势的女子要沦为他们炼丹的工具来着。传言都说翼云圣君是一个极富正义的，现在看来这话倒是不假。
只是——
徐青菡皱了皱眉，他，似乎也为难过自己。
虽然，也帮过自己几次。
徐青菡认真打量着他，这几次见他，他的状态一直很差，眉间紧锁着一股浓重的忧愁。这股忧愁不出意料，应该来自于外面的魔族，还有城内的人类。其实凭他一个圣境，想要闯出第四境，并不是难事，可他偏偏留了下来，和这里的人共同守城，共患，足见他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记得当初初见之时，他就因为她设计冷家一家人而对她心生不喜，之后若不是她救了他，两人的关系也不会好转。但也因为她救了他，从那之后他便很照顾她，不惜陪她涉险。
再到后来，唔，那些轻视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她也不过伤心一会，便拋之脑后。那时对他，她是失望的。但随即也释然了，到底，她也没有把他看得多么重要。
一直到她“死”后，他的维护，让她感动又歉疚。说到底，她为他做的，终究没有他为她做的多。而当时他说的那些话又有什么错呢？她确实实力不如何，也确实没有根基，更没什么资格让北辰逝这个九境大陆的守护者为她犯险。
他做的，一直都是对九大陆大陆来说的“好事”。其中一件，便是保护北辰逝的安危。而她，很不巧的，是几次令北辰逝置身危险之中的危险人物。
对于翼云，她的气早就消了。大概，没有那么深的期望，失望也就来得浅一些，也就更容易释怀，更容易原谅。
至于北辰逝，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原谅他的一天。
他曾是她在这个异世的一缕温暖，是她最信任的人，甚至，是动了情的人，可到头来，这些都源于一场欺骗，一个精心策划，一步一步诱她深入的骗局。
在她看来，她就是那只陷进里的小白兔吧，愚蠢，无知，在他这个庞然大物面前，弱小如蝼蚁。
可他最后为她献祭，身死了，不是吗？脑海里一个声音出来反驳，为北辰逝叫屈。
是啊，他死了。精心布下这场大局的人，最后把自己的结局写死了。说他无情吗？好像不能。
但要说他深情，她却不认可。一个明明知道自己最后要死的人，明明知道无法给予陪伴的人，为什么还要强取豪夺，不顾她的意愿，娶她呢？如果说这就是他的深爱，那未免太恐怖，太霸道，太吓人了。
“红月姑娘，你没事吧？”
“啊？”徐青菡突然从自己的思绪里惊醒。
翼云见她双眼回神，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刚才见你脸色变了又变，担心你出什么问题了。”
“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徐青菡心情忽然有些低落，“对了，你的伤势怎么样了，几天过去了，你的脸色还是那么差。”
翼云眼中飞快划过一抹黯然，“身体的伤修养一段时间便会恢复过来，倒没什么问题，只是神识——”
“很严重？你没有养神丹之类治疗神识的丹药么？”
“没有。”翼云遗憾摇头，“不久前倒是寻得了一株月幽昙，但还没来不及炼制，现在受伤了，根本炼不了。”
来不及炼制？
徐青菡对此表示怀疑，不是来不及，而是把时间都花在了炼制修复丹，蕴灵丹等修士们需要的丹药上了吧？
徐青菡越来越佩服这个人的大无私精神。
“月幽昙是高阶灵药，养神丹也是高阶丹药，我还没那水平，不然倒是可以帮你。”徐青菡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其实她神玉空间内就有几株月幽昙，小虾米神识受创，也需要养神丹之类的丹药。
“红月姑娘你从一个新手到低级丹师，再从低级丹师到中级丹师，不过用了几天时间，想必从低级丹师到高级丹师也不会太久了。”翼云眉眼带笑，语气中满满的都是赞赏。
徐青菡嘿嘿傻笑，她能说是因为自己身上作弊利器太多么？不过从中级丹师到高级丹师，那可是鸿沟，是天堑，他未免太高看她了。
像是知道徐青菡心中所想，翼云态度突然变得极为认真，“我可不是说笑。你的手法，对灵药药性的敏锐程度，对整个过程的控制，精准得像是一个和丹药打了十几年交道的人。如今你缺的，唯有感悟，当你对炼丹一道的感悟提升上来，进入高级丹师水到渠成。”
徐青菡见他一副胸有成竹，比她本人还有信心的模样，不由无语地撇撇嘴，“你说得倒是精巧，手法可以通过练习来提升，但感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最难控制，可不是说有就有的。”
“可偏偏有些人就是受上天的眷爱呢。”翼云心中很是郁闷。他从一个新手到一个中级丹师，可是花了整整六年的时间，不成想人家几天就坐到了，令他这个闻名九境大陆，被世人称道的丹师情何以堪。还天才丹师，他若是天才，那眼前少女是什么，鬼才么？
或许，也只有鬼才来形容了吧。
“我可不是上天眷爱的人。”徐青菡闷闷道。说是眷爱，其实更像是饲养吧，养肥了拿来杀的那种。不然天底下那么多人，凭什么那天然玄阵就选中了她呢？
“不要妄自菲薄。”不知为何，他从她身上看到了一股落寞，心仿佛被蛰了一下，疼得想要把她拥入怀中。不过是才见过几次面的女人，怎么会给他想要呵护的冲动？
翼云压下心中那些莫名的情绪，“你应该相信你自己在炼丹一途上的潜力。不是我妄言，而是你本来就能做到。我曾认识一个少女，她也和你一样天资卓绝，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十五岁就已经是一名灵者。怎么样，很不可思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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