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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六章:莫忘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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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忘抱着手里的筛盅,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摇的有点儿癫狂。摇的一众同门头也不自觉的跟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摇头晃脑。

    终于在一众同门头晕眼花之时,他将手里的筛盅"啪";的一声扣在了桌子上了,脸红脖子粗,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本君,开小!"

    无心点了点头,然后将转着手里的梵音伞,笑眯眯的道:"我以为你要摇上个三天三夜,没想到这么快就完了啊。"不理会莫小忘的一张黑脸,她继续笑眯眯的道:"你选了小,那么我就勉为其难的选大好了。"

    在开筛盅之前,莫忘先是低声笑了两下,这才一边开筛盅一边道:"那就别怪本君手下不留情了。"这次他可是将所有的看家本领都用上了,绝招什么的,绝对的大招!

    待他赢了,他一定要让这个黄毛丫头给自己端茶倒水,炒菜做饭,什么都得听他的,指哪儿就得打哪儿。

    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先让这黄毛丫头把整天拿在手里的这把破伞扔了,每次他被佛理课的老夫子提问的时候,想要偷瞄两眼,却被这把破伞的伞盖,把经文盖得严严实实,大字看不到一个!

    筛盅一打开,一众同门纷纷挤到前边去看,不禁均都惊叹出声。

    莫小忘喜滋滋的将手里的筛盅往吃惊到合不拢嘴的旋空手里一扔,这才笑着看向无心,得意十分的道:"结果出来了,本君也不为难你一个毛孩子,这样吧,今晚先给本君打盆洗脚水。"

    正自乐不思蜀的莫忘被拿着筛盅的旋空推了推,他皱着眉,一脸不爽看向旋空道:"再推本君,小心本君把你龟壳子掀了,做龟苓膏!"

    旋龟乃是上古的仙兽,旋空是旋龟上神的不知道多少重的重孙子,他们一族自旋羽化后,就开始没落,直到现在,族内修为最高的也就是他的父亲旋天好不容易修到了一个仙君的阶品。

    这次他来昆仑山学艺,就是为了振兴旋龟一族而来的。

    虽知道后时是在同他开玩笑,但旋空一向小胆,还是吓得习惯性的哆嗦了两下,他哆嗦着说出了事实:"后时,是你输了。"

    莫小忘啊了一声,然后往桌子上一看,瞬间觉得天地间一片灰暗,顿时生无可恋。

    一一一一,大!

    怎么可能?

    他都用了绝招了,怎么会输!

    无心往自己的书桌前一坐,笑着道:"后时,先把我的大字写了。"然后将书桌上被墨汁毁了的大字揉成一团,扔了。

    "不写!"他自己的还没写完呢。

    "愿赌服输,你这是要赖账吗?"她顿了顿又道:"今日这么多同门,可是都看着呢。"

    莫忘:"我不服!"

    无心一拍桌子:"不服来战,想玩什么,姑奶奶奉陪到底!"说着便将一堆的小玩意儿掏了出来,什么纸牌,骨牌,六博,弹棋,马吊,麻将在书桌上摆了一片。

    一众同门惊叹。

    莫忘更加的惊叹。

    这原来是个更会玩的啊,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然后看着双眼放光的女孩,虽说自己输了确实是技不如人,但就这么认怂的话,太掉面儿,想到此,莫小忘还是傲娇的冷哼一声,道:"写就写,本君是个男人,自是愿赌服输,但"

    说到这儿,莫忘重重的一顿,方才接着道:"但是本君还是不服,本君一定要赢了你!"

    "不要了吧,都是同门,何必要置气呢。"旋空再次劝说,很显然是无果的。

    无心嗤笑一声,悠悠哉哉的往书桌上一歪,转着手里的梵音伞,笑着道:"本姑娘,就等你来赢我,你若是赢了我,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是没有期限的。"

    莫小忘眼神森森然的发亮,笑着道:"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反悔!"这个黄毛丫头着实不知天高地厚,待她得空了就回九重天,去找他爷爷浮昰,在苦脸勤学上几招,他就不信赢不了这个丫头片子。

    看着女孩颇不在意的模样,一众同门在心里默默地讶然:原来无心是个练家子啊,怪不得骨骰玩的比后时还好。

    只是平日里看着斯斯文文,挺讨人喜欢的小女孩,没想到还这般的深藏不露。

    不知有谁道了句:"无心,你这么厉害,能不能教我们两招。"

    这位同门可谓是说出了一众同门的心声,全都眼巴巴的盯着坐在书桌前的无心看,无心被他们的眼神看的着实有些不大自在,她将伞面往下一拉,将有些发红的脸,遮了遮。

    待不在热了之后,声音这才从伞面下传出:"你们想学什么?"

    像他们这般年纪大小的孩子,都是爱玩的时候,看着无心这般行家模样,瞬间都像是见到了祖宗,又听着这祖宗应了声,一股脑的就簇拥了上去。

    "无心,我想学纸牌。"

    "无心,无心,马吊好不好玩?"

    "俺家老子的麻将打的好,俺要学麻将,灭了俺老子,俺要称霸王!"

    "你玩骨骰真是太拉风了,无心教我骨骰行不行"

    无心被一众同门围的着实有些透不过气,她无奈的出声道:"一个一个来,不要挤。"

    莫忘站在书桌前看着被簇拥在中间的无心,咬牙皱眉抓耳挠腮,这些个墙头草,平日里围着他转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热情,自己也不就是输了一次嘛?

    就直接全数倒戈了,你们的底线呢?

    他看着站在自己身边没有上前的旋空,欣慰的道:"旋空你为何不去?"幸亏还有旋空,坚持着自己的底线,他平日里果然是没有看错人,没有加交错朋友。

    旋空看了看无心那边,又看了看后时,笑着抓了抓脑袋:"我不喜欢玩这些,人也好多,我就不上前凑热闹了。"原来是不喜欢,莫忘想,旋空的意思是若是人少,若是喜欢的也会上凑?

    他磨牙霍霍向旋空。

    旋空慌忙摆了摆手,嘴笨的解释道:"我不是因为不喜欢,也不是因为人多人少,你也知道,我比较笨,去学的话,会被无心讨厌的。"

    这话好像有些微妙啊,莫忘不禁皱了皱眉,正在想微妙在哪里,便听得被围在同门中央的无心喊道:"想要学的,都去后时那里报名。"

    不待莫小忘反应,方才围在无心身边的同门,在安静了没片刻后,在眨眼间的功夫里,便就将莫忘淹没,被淹没的莫小忘,用自己最凶狠的眼神投向了坐在书桌前,大喘气的无心。

    他向天起誓,他后时若是不打败无心,他就再来一千年才长大!

    这可真是毒誓了,对自己也忒狠了,这可是一千年啊,而在接下来的一千年中,莫小忘抱着昆仑山山门前的门柱子,惨兮兮的想,若是当时当日听了旋空的话,是不是自己就可以快些长高长大。

    然后调戏个仙子仙女,娶个媳妇儿,生个崽了。

    自家娘亲怎么也是千年后长大的,所以,莫忘觉得,以后凡事儿都不要太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青鸟走进来的时候,看着乌烟瘴气的学堂,头不自觉的就先疼了疼,而能够造成这种局面乌烟瘴气的始作俑者,除了后时也就没有谁有这本事了。

    因为最近太忙,百年一次的收生大会,将会在他们西海之上的昆仑山举行,到时蓬莱仙山各路仙门会到昆仑山来进行收生。

    西王母娘娘说,需要两个模样端正品行端正的弟子,在收生大会的时候,往自家仙门前一放,也是个不错的宣传。而且这也是历年的传统,各个仙门都会找俩门面。

    之所以,这种在于仙门门面的事儿,自是要郑重对待。

    他观察了很长时间,这后芙与离白两人就不错,便就趁着这次大字自习课,带着两人去了觐见了西王母娘娘,西王母很满意,刚回来的时候还遇上了从九重天下来的后卿上神与狐时上神。

    狐时上神见到后芙便就又问起了后时的表现,想了想,毕竟后时还是个孩子,自是不能说,后时来了这昆仑山干下的种种恶行,便就笑着道:"令子聪明伶俐,课业一直都是一种弟子们中间最好的。"

    见狐时上神颇有几分惊讶,他又笑着道:"这个后芙也可以作证。"

    碧霄宫宫主夫妇两人来昆仑山,自是要先去面见西王母娘娘,趁着这功夫,青鸟扑棱着翅子,鸟不停飞的就飞回了学堂,果然不出所料,这个后时只要一时不盯着他,就得引起大规模的暴动。

    不知有谁喊了一句:"夫子来了!"

    暴动的场面在停顿了一小会儿之后,整个学堂就炸了锅,纷纷找座位的找座位,因着还是写字课,笔墨砚台齐飞,无心淡定的看了一会儿,便就开始收拾书桌上的赌具。

    旋空见她这慢条斯理的动作,上前帮着收拾,西王母娘娘最不喜欢的就是聚众赌博,若是被青鸟夫子看到了,在上报给了西王母娘娘,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无心看着旋空笑着道了声谢,旋空不自觉的脸红了红,笑着道:"都是同门,应该的。"正在两人快收拾完的时候,不知是谁的毛笔,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后,啪的一下子飞到了,正引着碧霄宫宫主两口子,来看后时而刚刚进门的西王母脸上。

    黑色的墨汁,从西王母端庄的笑脸上滑下,拉出一道黑色的墨痕。

    青鸟一回头,看着自家主子这副模样,嘴巴长得老大,完全忘了要行礼,愣愣的道:"娘,娘,"

    后芙从自家娘亲的背后探出一个脑袋,一脸严肃的订正道:"是西王母娘娘,别喊错了,不是娘,是娘娘。"

    看着西王母这副满腔怒火却又碍着拿捏着端庄的派头不能发的模样,跟在西王母身后的莫小莫先是愣了愣,这才在心里狂笑两声,是谁家倒霉孩子。

    西王母可是出了名的洁癖,当年自己在昆仑山求学,又因着是浮昰送来昆仑山的,西王母就格外的关照她,对她管东管西也就罢了。

    因着打小便是被浮昰带大的,浮昰嗜睡,她也多少受了些传染。所以实在受不了早起的她,便就在每次进殿拜见她的时候,不梳不洗,一副邋遢到至极的模样去。

    不下两次,西王母就对她语重心长的说:"狐时啊,还是课业重要,以后就不用来专门拜见我了。"

    自此之后,莫小莫便再也没有早起过,都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平日里的课业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直到西王母无法,上告了浮昰,然后浮昰就将离隐与后卿俩人送到了昆仑山。

    莫小莫从自家男人的袖口里掏出了块手绢,递给了额头青筋直爆的西王母,还未开口,便听得西王母笑了一声,她拿着手绢擦了擦脸上的墨迹,然后走到了无心的书桌前。

    无心正在划拉赌具的手微微一顿,还未抬头就感觉头皮有些发紧,莫名的压力啊,压的她有些不敢大喘气儿。

    她心里咯噔了一声,觉得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等西王母娘娘开口,就见一旁的旋空不着痕迹的将无心手里的赌具一一的划拉到自己怀里,无心有些发愣的看了一眼旋空,莫忘也是有些不知道这笨蛋要做什么?

    一众愣住的同窗,也不知一向胆小如鼠的旋空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西王母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看向旋空,声音微冷的道:"这些都是你的。"

    "回西王母娘娘的话,这些都是弟子一人的。"这话一落地,引得一众同门在心里暗暗的倒吸了口凉气,平日里是他们看错旋空了,旋空才是真男人啊。

    西王母冷声道:"那你可知,聚众赌博的下场?"这个孩子从面相上看就是个老实的,不像是个能做出这种事儿的。

    "昆仑山弟子规明文规定,条例上写的清清楚楚,聚堆玩乐,带坏风气,论情节轻重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