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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通往内室的纱帘被拉开了。
有人!
遣退白云天之后,准备休息的冷翼一踏入房内,便感觉到与寻常不同的陌生气息。
他打小习武,虽然是为强身之用,说不上是武功高人,但习武人的敏锐天性他自然是有的。
另一方面,房里还多了股绝不可能出现的香气——一股好闻的女子香气。
他的房从不让侍妾踏入,即便宠幸她们,也是上她们的房,并且净身之后才回房,所以那股女人身上的香气,是绝不可能出现在他屋子里的。
那香气极淡,但他灵敏的嗅觉仍是闻得出来。
是谁在里头?
他直觉那人躲在寝室里,所以警觉地放轻脚步,朝内室走去。
内室里空无一人,不过他察觉那个潜入者仍在这儿——他还能闻到那股香气隐隐飘散。
鹰眸四下梭巡,脚步也随之移动,找寻那个潜入者可能的躲藏之处。
涵泠躲在大床的金色布幔之后,屏气不敢乱动,深怕被冷翼察觉她躲在这儿。
听着他的脚步声在周围响起,好几次她吓得几乎要尖叫,不过又及时忍住。
他的脚步声停顿许久,接着好像是放弃了,又朝外头而去,逐渐远离。涵泠轻拍胸口,正要喘一口气,忽然身旁的床幔刷地一声被用力拉开,冷翼带着阴沉笑意的脸庞,出现在她眼前。
“啊——”这回她再也无法控制地尖叫出声。
被他找到了!
“我的公主爱妾,你鬼鬼祟祟的躲在这儿做什么?嗯?”
他不怀好意地眯起眼,上下打量她,接着冷笑一声,撩起涵泠的一束发丝,凑到鼻端前嗅闻那抹馨香。
“如果想来暗算我,你身上的香气太重了;如果是想来诱惑我,你的衣服也穿得太多了。”
他刻意做出的亲密动作并未让涵泠感到任何一丝浓情蜜意,只觉得浑身寒毛耸立。好像老虎在吃掉自己的猎物前,好整以暇地耍玩着
“我我才不是来诱惑你的!”涵泠被奚落得无地自容,涨红秀脸,窘迫地道。
“如果不是想来诱惑我,那就是想来——暗算我了?”他故意曲解道,其实心里认定她没那个胆暗算他。
涵泠猛力摇头解释:“不是的!我怎么会想暗算你呢?你是我的夫婿——”
“还不是。”冷翼冷冷提醒。“我们尚未拜堂,并非夫妻,而要说是妾室,我们也还没圆房。”
听到他提起那件亲密的事,涵泠的芙颊染上嫣红,海棠般的艳红,美得炫目。
有半晌的时间,冷翼看痴了,待回过神后,又恼怒自己竟被她牵动,更恨她能如此轻易左右他的情绪。
“喔,我明白你的意图了,你想诱我与你圆房,如此便可要胁我与你完婚,是吧?”他故意道。
他的胡乱推测,让涵泠又羞又气。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强迫你与我完婚,更不可能逼你圆、圆房!”
“是吗?”冷翼恶劣一笑。“那么,你就是混进来当奸细的了?那让我叫人进来,将你打入地牢好好盘问,或许你就会吐实了。”
说完,他佯装要高声喊人。“来人——”
涵泠见他真要喊人,深怕心虚之下被逼问出龙袍的事,便急忙想阻止他,可是她既不懂武功,力气也没他大,唯一能想得到的办法只有
她慌得无暇多想,踮起脚,以小手封住他的嘴,想阻止他叫人,前些时候,她的小手在新城弄出了许多伤,但经过兰儿这阵子细心替她调养,早已恢复以往的白皙柔嫩,甚至更加细嫩光滑。那软绵绵的小手轻触在他的唇上,冷翼只觉得好像一把羽扇,掮动着他的心扉。
难以克制地,他以自己的唇舔吮她的掌心,感受那豆腐般的细致柔嫩。
该死!她简直是生来克他的,他根本无法抵抗她。
“啊!”涵泠倏然一惊,一双美丽的眼儿瞪得好大,急急忙忙要将手抽回。
冷翼松手了,但却趁她抽回手、将手藏到身后去时,顺势将她搂进怀里,握住她藏在后头的小手,略微施压箝制住。
她再天真纯洁,也能感觉到那种莫名的危机感,好像落入大狼手里的小兔儿,知道自己即将被生吞活剥
她开始扭动身躯挣扎起来,试着想逃,但冷翼怎么肯放人。
打从她入王府的第一个晚上,他就渴望着她,只是一直忍耐。忍耐了这么多个晚上,他无法再忍下去了!
“不”
涵泠慌张地挣扎,察觉到她想逃,冷翼冷不防地低头攫住她甜美的小嘴。
话语倏然卡在涵泠喉中,冷翼的吻,让她瞪大眼,震惊得忘了一切,只能被迫感受他炙热的唇。
“涵泠!”冷翼加深了吻,粗喘地呻吟。
她的唇小巧丰润,柔软香馥,甜如蜜糖,品尝她的感觉,好得不可思议。
他并非没有尝过女人的唇,但她们的唇与她截然不同,她的唇柔软诱人,让他有种欲罢不能的冲动,想一尝再尝,舍不得放开。
唯一让他感到不满的,是她的吻技太差,只会呆板地贴着他的唇,根本不懂回应。
因为不满足,所以他低咒一声后,抬高她的下颚,微一使劲,让她的唇瓣自然分开,方便他的舌探入其中。
他大胆火热地勾弄她的粉舌,贪婪地汲取甘甜的蜜汁。
涵泠瞪大眼,错愕地看着他亲吻自己,仿佛自己化成了一缕幽魂,正看着不相干的旁人相拥热吻。
“傻子!闭上眼睛。”冷翼见她傻愣愣地看着自己,啼笑皆非地柔声命令。
涵泠这才回过神来,惊喘一声,听话地紧紧闭上眼,感觉他的舌更加深入,挑逗她的唇舌,也搅乱她的心。
涵泠轻声呻吟,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颤栗,一股莫名的渴望窜过全身,让她禁不住轻颤起来。
初尝情欲滋味的她,敏感又脆弱。
冷翼察觉到她敏感的反应,勾起唇角,得意自己能轻易掌控她。
他抽开自己的唇,情欲渐浓的双眼专注地凝视着她,仿佛他第一次见到她。
她真的很美,白玉般的脸孔秀丽绝伦,镶在其上的美丽大眼因情欲而迷蒙;芙颊嫣红,艳如桃花。他一抽开身,她立即因空虚而睁开美眸,发出失望的呻吟。
冷翼得意地一笑,双眼微眯,幻想着她在床上娇媚扭动的模样,下腹炙热的欲火万分强烈,强烈到令自己心惊。
他想要她,非常想!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自然有男人当有的欲望,但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强,从不贪恋美色情欲,即便有三名如花似玉的侍妾,也没一人能进入他心底。对谁,他都不曾迷恋,少了谁,对他来说也都无所谓。
但如今他却打从心底想要一个女人——一个他不该拥抱的女人。
但今晚他不想顾虑太多,只想顺从自己的欲念,满足打从见到她之后,就一直折磨着他的渴望。
从他火炬般的瞳眸中散发出的热度,几乎要让涵泠燃烧起来,虽然纯洁,但她并不无知,她知道他想要什么。她期待,却也恐惧着。
胆怯的她,兴起了逃跑的念头,然而才一转身,根本还来不及逃开,他的大掌已牢牢将她攫住。
“点了火,就想跑吗?”他附在她耳边,哑着嗓子轻声质问。
热呼呼的气息拂向耳廓,让涵泠又是一阵颤栗。
“求你让我走。”涵泠哀软着语调,低声乞求。
“不!”冷翼强硬回答。“至少今晚不能。”
他坚定地拦腰抱起涵泠,走向他的大床。
今晚,谁也不能阻止他。
“你你要做什么?”
涵泠被放到床上,连忙弹坐起来,不安地问。
因为惊慌,她说话都结巴起来了。
“你不知道吗?”他哼笑。
大理的公主,像是个小女娃一样单纯吗?
涵泠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会连身体都颤抖起来。
“你冷吗?边城入夜后,是凉了些。”冷翼顿了下,邪恶地轻笑道:“不过我很快就会让你暖和起来。”
涵泠听了差点没尖叫起来。
“不不用了!我不冷。让我回去你这样,我会睡不着”涵泠想翻身逃下床,但一双大手把她捉住,俯身将她牢牢钉在床上,像只被五花大绑的螃蟹一样,动弹不得。
“我也没打算让你睡。”冷翼满眼情欲地哑声道。
况且要是让她走了,睡不着的人就会变成他了。
不再给她抗议的机会,冷翼低下头,再次吻住她的唇,这回的吻比方才得的更浓烈、更急切,大手也抚上纤柔的娇躯,不安分地开始扯开她身上的衣物。
“别”涵泠顿觉身体像着了火,快烧起来了,连脑子都一阵空茫,根本无法好好思考。
见她眼神迷茫,魂儿不知飞往哪里去了,冷翼寒着脸,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沉声命令:“别发愣!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只能看着我!”
他霸道地将她害羞躲藏的脸庞转向他,不许她逃避。
涵泠没有选择,只能怯怯地抬起眼眸望向他,那含羞带怯、欲言又止的娇羞模样,格外诱人,更加凶猛地燃起他的欲火。
他低吼一声,再次吻住她的唇,需求她的热情,霸气的掌,直接抚上没有衣物遮蔽的娇躯。
那细致的肌肤,比他猜想的还要柔细滑腻,他不由得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她是他的!只属于他
清晨的第一道阳光从窗口映入时,冷翼便醒了。
一清醒,他便敏锐地察觉身旁有异,眯起眼,很快发现那不寻常的感觉,来自怀中的柔馥馨香。
他低下头,瞧见涵泠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怀里,安安稳稳地沉睡着。
他眼底的锐利褪去,涌上罕见的柔情。
他把她累坏了。
他没想到自己会这般迷恋她的身体,像被施了迷魂药般,完全无法克制,一次又一次地贪婪撷取,需索无度。
昨夜的贪欢,真的让她累坏了吧?瞧她睡得不省人事,双颊红扑扑的,像娇嫩的花瓣一样。
冷翼忍不住伸出手,以指端磨蹭她脸颊上柔细的肌肤。
涵泠在睡梦中感觉微痒,噘起红唇,嘟嚷着躲开,那贪睡的可爱模样,将冷翼逗笑了。
怜惜她的疲累,冷翼轻巧地翻身下床,没吵醒她。
更衣之后,他又凑上前,爱怜地在她脸颊上轻印一吻,这才转身轻声离开房间。
天色尚早,他没惊扰任何人,打算先上书房看点半夜没处理完的公文。
行经花园时,他听见假山后传来轻细的说话声。原本无意偷听,但那人的声音听来实在太惊讶,他忍不住驻足聆听。
“那个娇嫩公主,靠得住吗?”
“放心!根据咱们收买的密探回报,她已经开始搜找玄王私藏的龙袍,待她搜出龙袍,咱们便有借口兴兵围攻玄王府,拿下玄王,然后返回大理城,向国丈领赏了。嘿嘿!”
嘿嘿好笑的是礼部尚书朱上铢,他心怀鬼胎并不奇怪,令冷翼惊讶的是,与他谈话之人竟是周正纲。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
周正纲说什么受忠臣们所托,来求他起兵篡位,根本是个圈套,他早被董合收买了。
献龙袍给他,是一个饵,如果他对皇位真有一丝野心,很容易就会受到煽动,正好给他们一个兴兵攻城的好借口。
连所谓的忠贞之臣周正纲也被董合收买,冷翼并非完全预料不到,他真正想不到的,是涵泠竟也是他们的共谋!
最毒妇人心,难道真是如此?为了骗他上当,诱他上勾,她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色诱他掉入陷阱吗?
难怪昨晚她会那般害羞又热情地在他身下曲意承欢,原来全是为了松懈他的警觉性,让他陷入她柔情蜜意的陷阱中,死得毫无防备。
他面色寒凛,心更冷。
好不容易,他的心才对她有一丝软化,愿意相信她是善良无辜的,愿意给她几分柔情,也动了真心接纳她。
但那全是假的。
她的笑,是虚假。她的吻,是虚假。她的善良可爱,全部都是虚假!
心,冷绝了。
姓段的,怎会有什么真心真意呢?他实在愚蠢!
一串自嘲的粗噶苦笑,逸出冷翼口中,他难掩痛苦地闭上眼。
段涵泠呀段涵泠,你真会伪装,我自认懂得识人,却仍是栽在你手中了!
他的双眼倏然睁开,其中已不再有半分柔情。
胆敢算计到他头上,她就要有办法承受那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