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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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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到大,楚玉寒事事小心谨慎,不敢稍有放纵,也不敢对自己抱太大期待,亲生妈妈过世后,她甚至以为自己会就此在育幼院终老,怎么也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她会跟着一个男人疯狂的玩乐。

    白天,邵轼齐带着她上山下海,在每个地方留下两人疯狂欢乐的足迹,也留下两人幸福的身影;晚上,他们贪得无厌的探索彼此的身体,她知道他最敏感的地方是耳朵后方,而他发现她最敏感的地方是肚脐四周。

    可是对她而言,最美的时刻是清晨醒来见到他的这一刻,他真是赏心悦目,不管看多久都不会厌倦,而他是她的丈夫,她要白首到老的良人,所以她做了一个决定。回到台北,她要带他去见妈妈,正式介绍他们认识。

    念头刚刚在脑海成形,她就发现邵轼齐的注视。“你醒了啊!”“睁开眼睛就看见我老婆幸福的笑容,真好!”“用过早餐回台北之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都忘了今天要回台北了,真不想回去。”他像个耍赖的孩子伸手抱她。

    “别赖床了,用过早餐就要回台北了。”她好笑的摸着他的头,没想到他这个大男人竟然喜欢赖床,想他平日总是比她早起,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见他还是没有起床的意思。她调皮的在他耳后搔痒,他抖了一下,可是更贪恋的窝进她的怀里,她实在有些伤脑筋。“你不是说明天一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进办公室准备吗?”

    邵轼齐苦闷的咕哝一声,却突然想到自已略过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立刻跳了起采。“等等,你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什么地方。”

    “你到了目的地就知道了。”

    “什么地方这么神秘?”

    她笑着摇摇头,不说就是不说。“你动作快一点,我们就可以早一点到达目的地,可是继续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赖不肯起床的话,天黑了也到不了哦。”

    “哪有这么夸张?”不过,他总算是下床更衣梳洗。随着老婆出去用早饭,然后收拾好行李返回台北,来到她口中那个神秘的目的地——一座位于山上的墓园。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我想让你见一个很重要的人。”楚玉寒带着他走过一块块矗立在地的墓碑,来到其中一块墓碑前方停住。

    看着眼前墓碑上的名字——陈海瑶,他好奇的转头打量她,不过他没有问,而是耐心的等她自己开口。

    “妈,这位是我丈夫——邵轼齐,他是一个很优秀很出色的男人,可是最重要的是,从来没有人像他一样对我这么好,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他。”她转头对他嫣然一笑。“你跟我妈打一声招呼吧。”

    虽然还没搞清楚眼前的情况,但是邵轼齐很机灵,知道此时什么事比较重要。

    “岳母您好,我还是自己向您介绍好了,我是邵轼齐,今年三十二岁。性情还算不错,不过心眼不少”

    听着他好认真的从自我介绍变成了闲话家常,楚玉寒不禁红了眼眶,绵绵密密的情意织成罗网缠住她的心,不知不觉,她伸手握住他,他回以一笑,两人十指紧紧相扣。

    当他们走出墓区,沿着步道漫步而下,她终于主动道出父母的故事,几天前她从张院长那里得知的真相。

    “难怪她对你的态度不像一般的母亲,你会恨她吗?”

    “不会,我只有一种感觉——解脱了,过去的已经随风而逝,我再也不会陷入其中。”

    “没错,你亲生母亲那么努力保护你,就是希望你幸福,人的心里一旦有恨,就不可能得到幸福。”

    她明白的点点头“你知道吗?一想到发生在我爸妈身上的放事,我就会为自己庆幸,还好你不是来自那种有点家产的大家族,要不然,我恐怕得逃命了。”

    是啊,他不是来自那种有点家产的大家族,而是来自有很多动产和不动产的大家族邵轼齐暗暗压下差点脱口而出的呻吟,他的麻烦大了!

    刚开始不确定他们的婚姻可以维持多久,他当然不会刻意提起家世背景,而她也从不关心这个问题,这事他自然没有搁在心上这下子可好了,若教她知道他是“晶曜饭店集团”的领导者,她会不会气炸了?

    “我觉得人真的很讽刺,虽然生活在一个凡事追求平等对待的世代,可是门户之见却如影随行跟着我们的思想。”

    “门户之见还是比以前淡很多了。”

    “也许吧,还好我遇到的是你,不用受这种罪。”

    邵轼齐更觉得脊背发凉,未来满是荆棘略一思忖,他打探的问:“你会不会因为你爷爷的关系就讨厌有钱人?”

    “因为爷爷犯的错,就把全天下的有钱人都变成坏人,你看我像是那种只有老鼠肚量的人吗?”她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在想,你应该很气你爷爷吧。”

    我出生之后,爷爷已经卧病在床,完全无法行动,后来熬不过两年就死了,我对他没有任何记忆,谈不上太深刻的情感。”她不由得心生感慨。“若爷爷地下有知,他苦心为爸爸安排对象,可最后楚家的事业还是葬送在爸爸手上,他会不会后悔当初拆散我爸妈?”

    “不管你爷爷是否会后悔,那都是无法改变的过去。”

    “是啊,我真是问了一个傻问题。”她好笑的敲了敲自己的头。

    “老婆,如果我”不行,虽然他应该尽快交代自己的身家背景,但总要选个恰当的时机。眼前的情况好像不太适合。

    “你怎么了?”她歪着头看他。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在想。如果我收到艺术品拍卖会的邀请函,你愿意陪我去吗?”他的话转得实在有够勉强,可是,这不正是他眼前最需要的时机吗?经由拍卖会让她先见识到他的家底,再慢慢引出自己的身家背景。

    “艺术品拍卖会?”

    “对,你可以举牌喊价,很好玩哦!”“我这种人见不了大场面,不适合举牌喊价那种刺激的事情。”楚玉寒突然生起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可是这会儿又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

    “你就当作见识一下,不会真的要你举牌喊价。”

    “真的不会吗?”见他点头,她也点头同意了。“好吧,什么时候?”

    “我记得邀请函的日期是下周末晚上。”

    “我是不是应该去百货公司买件洋装?”这不是在问他,而是在自言自语,虽然她没去过那种场合,但是平日的衬衫牛仔裤肯定不适合。

    举起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放在唇边,邵轼齐温柔深情的印上一吻。“放轻松,不用想太多,不过是小事一件,我会包办一切,从头到脚,保证你完美无缺。”

    她相信他,没有想太多,放心将一切交给他,而他也确实让她从头到脚完美无缺,连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都要怀疑此人真是“楚玉寒”吗?可他还是骗人,不是说好了不会真的叫她举牌喊价吗?

    瞧瞧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不但被他逼着举牌喊价,而且喊了好几次,价格一次比一次还要惊人可怕,这种场合怎么会好玩呢?她紧张到胃抽筋,如果下一刻突然休克倒下去,那也不稀奇。

    不行了,如果她继续陷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不出去透透气,她担心自己会直接昏倒,引发更大的骚动。“我肚子不舒服,想去一下化妆室。”

    “需要我陪你吗?”邵轼齐担心的摸着她的手,冰冰凉凉,可见她很紧张。

    “不用了,我保证不会迷路,也不会掉进马桶。”她故作轻松的对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低着身子尽可能不扰乱人家的离开现场。

    进了化妆室,她用清水拍了拍脸,会场那种紧绷的感觉稍稍淡去,大脑终于可以正常运作了。

    对了,如果刚刚她举牌喊价的时候,真的标到了,那怎么办?

    邵轼齐绝不是那种只会在嘴巴上吹牛,根本没有真材实料的人,既然敢喊价,就表示这笔钱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今天若是看屋买房子,喊个几百万不稀奇,可是一些看不出有什么价值的画

    这件事她越想越不对劲,可真正的问题到底在哪里,她就是捕捉不到

    “怪不得你那么嚣张,原来钓到一只又肥又美的鱼儿。”

    抬头往镜子一瞧,楚玉寒看到江兰背靠着一旁的墙壁,猛然想起,母亲对收藏艺术品一直情有独钟,尤其是父亲生意失败之后。“她”一直想从别的地方赚取挥霍的金钱,于是想办法从娘家挖钱购买有价值的艺术品。这方面的兴趣让母亲赚到不少钱,自然也更勤于造访这种场合,今天在这儿遇到母亲并不稀奇。

    她转身面对江兰。“我不知道母亲今天晚上也来了。”

    “你当然不知道,你眼中根本看不见我们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江兰又恨又嫉的勾唇冷笑。“这是当然,现在你的身份可是“晶曜饭店集团’总裁夫人,大伙儿争相捧你巴结你,你哪会有多余的心思注意周遭的人?”

    ““晶曜饭店集团”总裁夫人?”

    “我应该给你拍手鼓掌,真不知道你到底像谁,手段这么高明,竟然钓到“晶曜饭店集团”的总裁!”江兰故作哀求的双手合十。“你行行好,教教你姐姐,你究竟用了什么媚术钓到这么有身价的男人?”

    一怔,楚玉寒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我不明白母亲的意思。”

    “哎唷!”江兰夸张的嗤笑了一声。“难道你想告诉我,你根本不清楚你老公的来历,更不知道他是“晶曜饭店集团”的总裁吗?”

    没错,她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公拥有如此惊人的家世背景。这些话她没有办法说出口,可是却也藏不住此刻所受到的惊吓。

    “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楚玉寒试图平复自己狂乱的思绪,可声音还是卡在喉咙出不来。

    江兰开心的笑了。“看样子,他对你根本不是真心的,难怪传言邵夫人准备从夏威夷回来帮儿子举办相亲宴,台北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都在受邀的名单当中,到时候你这位小邵夫人的名份就保不住了。”自从那天一起用餐之后,她就借着邵轼齐提供的资讯打探到他的身份,得知他的底细时,她真是吓坏了。没想到探听到的消息这会儿可以成为攻击这个丫头的武器,真是太好了!

    她不可以倒下来,母亲正等着看她笑话。

    “不管怎么说,我好歹是你女儿,难道你不能祝福我找到幸福吗?”

    “我的不幸都是因为你,你还想得到我的祝福?”

    “你的不幸是因为你”楚玉寒的话在最后一刻踩煞车,可是来不及了。

    “因为我怎样?你怎么不说清楚?”

    这个时候闪躲也来不及,她就坦白说了。“我早就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也知道当初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如果一开始你不要太执着,而是选择放手,就不会把自己陷在痛苦当中。”

    江兰脸色瞬间惨白,却又不肯示弱的扬起下巴。“你听谁胡说八道?”

    “不管我从何处得知所有的事情,事实就是事实,你本来就没有得到,你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意面对,因为你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孤儿,而我的出现,不过是让你不得不面对真相。”

    “”江兰气得说不出话,此时也无心追究这个丫头从何得知,难以忍受的是“她”竟敢如此狂妄的扯开自己的伤口!

    “你准备活在假象当中到几时?你的未来在你手上,你不愿意救自己,没有人可以救你,你应该清醒了!”

    全身颤抖,江兰费了好大的劲挤出话来。“你这个可恶的丫头,凭什么教训我?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这副讨厌的样子跟那个女人一模一样。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我绝不会放过她!”

    楚玉寒充满悲伤的看着她。“你不知道她已经死了吗?”

    江兰呆住了,当她还深陷痛苦怨恨当中的时候,那个女人竟然死了?

    不可以,她不甘心啊,还没有得到真正的胜利。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呢?

    “不要再拿我们母女威胁任何人,这只会让你变得更可怜。”

    “女儿”跟“妈妈”一样令人痛恨,她江兰绝对不能让这对母女看笑话!“你最好管好嘴巴,别惹火我,你爸爸可是每天都要看我的脸色。”

    “你想要把自己的婚姻变成悲剧,没有人可以阻止你。”

    闻言,江兰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猖狂的气势顿时垮了,双肩颓丧的垂下来。

    “如果你希望我继续喊你母亲,请为自己留一点尊严。”顾不得周边好奇的目光,楚玉寒挺起胸膛走进厕所,可是当厕所的门一关上,她的两脚顿时一软,还好及时扶住一旁的墙壁,否则她已经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她转身背靠着墙壁。以前不管多生气,总会忍下来,今天怎么那么冲动呢?

    算了,当她得知过去的真相,对母亲怀抱的愧疚感也随之消失,这种冲突迟早会发生,趁着今天做个了断也好,以后就不需要再压抑自已了

    可是,她还是很难过,终究是抚养她长大的母亲,如果可以,她还是想给母亲留着面子。

    苦笑的摇摇头,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唯一教她挂心的是邵轼齐母亲说话是尖酸了一点,可是不至于凭空杜撰,邵轼齐是“晶曜饭店集团”的总裁,他母亲准备从夏威夷回来帮他举办相亲宴她的心好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