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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王老三没想到她能忍下来。
“那我就去借吧, 你看如果他们加价的话我们给他们多少钱？”
夏千千想想, 说：“四十文吧, 或者你看她的要价，五十文以内都可以……”
先忍忍，等他们有钱了就自己买车, 再也不要受气。
等片刻后王老三回来，夏千千急忙问：“怎么说”
王老三点点头：“四万叔说不需要加价, 但是婶子说要, 最后定了四十文的价格。”
在意料之内，还以为要五十文呢！
车的事情谈妥了。
两人终于放下心来准备后天的集市。
却没想到猪头张却亲自找上门来了。
夏千千看到猪头张很吃惊。
在王家村看到猪头张实在是太奇怪了！
有急事？
难道是夏大成那里有消息了？
“你们家好难找, 还好在村头遇到了个老人，问了路！”猪头张下车就用瓢喝了好几口水。
夏千千看着后面跟下来的人有些奇怪。
这两人后面那个有些不起眼, 走前面的那个却看上去穿着很体面，年龄大概四十岁左右, 走路不紧不慢的，下车了也没有四处打量, 一眼看去就是个见惯了市面的, 就是表情有些冷淡。
有男客自然是要王老三招待的，令人尴尬的是, 王家的堂屋他们没有使用权, 只能在他们房门口搬了三个凳子让他们坐下。连倒水的杯子都没有，又不能像猪头张一样给瓢直接舀, 只能用碗去舀了两碗水来递给他们。
王老三不好意思的说：“家里太小, 怠慢了！”
猪头张摆摆手, 表示不在意，又指指那个明显主事的人，介绍说：“这是县城里来的钱掌柜！我直接说吧，他们今天为的是你们的鱼丸来的。”
那钱掌柜点点头，开口倒是没感觉清高，说话字正腔圆的。
“鄙姓钱，本是柳庄人，在县城开了一家酒楼，几天前从县城回乡探亲，偶然在街上看到有人吃白色的果子，十分惊奇，就跟一小儿买了一串……这些天四处询问过后，才找上了张老弟，进而找到贵府……”
说到这里王老三和夏千千都明白了，这个人要么是想要买鱼丸，要么是想要买鱼丸的做法。
“不瞒你们说，这个东西我研究了好几天，也带去让我们酒楼的师傅研究了好几天了，真是不知道除了鱼另外的东西是什么！”说到这里，钱掌柜看着王老三的目光满是钦佩。
“这个东西是媳妇想出来的，你跟她说吧！”王老三一副全凭媳妇做主的模样让钱掌柜吃了一惊。
在他眼里，王老三是一家之主，所以他基本都是一直在无视旁边的女人，没想到主事的是女人？难道这个叫鱼丸的东西是他女人做出来的！
夏千千没在意钱掌柜的轻视。
她之前也有想过要到酒楼之类的去推销，但是她在镇上观察了之后，发现这个镇子不小，但是好一点的酒楼饭庄之类的却没有，小饭馆和吃茶之类的地方倒是蛮多，她觉得如果要卖鱼丸给他们的话还不如她自己当小买卖来做，所以才去了街上摆摊。不过据她所知，虽然有了上次吃“假冒”鱼丸的事故，但是还是有人在尝试的卖那种鱼肉和麦面掺和的丸子，就是不知道生意好不好。
不过这会儿有人来买她又为难了。
“掌柜的，咱们都是直人，说话就不绕弯子了，你大老远的跑来是要买鱼丸呢？还是鱼丸的做法啊？”
钱掌柜听到夏千千这样问，觉得很有意思，反问：“那你们想卖鱼丸还是鱼丸的做法呢？”
夏千千说：“钱掌柜，我先问一下，从县城到我们村子里需要多长时间？你们是每天要还是几天一次？”
钱掌柜回答：：“从县城到你们村子估摸要三到四个时辰，鱼丸的话我们当然是希望每日都能共赢得上的！”
那就是六七个小时，要是一趟来回，岂不是半天的时间都要耗在路上了？
夏千千点点头，表示听懂了，道：“掌柜的，不瞒你说，这路上花费的时间太长了，虽然说我们偏向于批发……不是，就是卖给你们，但是要是夏天买鱼丸的话，岂不是来回一趟从县城到王家村再回去，那到了可都是隔夜的，不新鲜了，但是人家去酒楼吃东西，难道是为了去吃不新鲜的东西么？当然你们要的话我们还是愿意这样做的，就是这样的话你们只能让人来拉货，或者另外出钱让我们送，不然人力、物力、时间这些全部成本加起来，我们这种小本生意可就亏大了！”
钱掌柜一听夏千千的话，立刻对她刮目相看，她已经估算了各项成本，那么定然是预测到了这样子的结果了！
“那王夫人你怎么看？”
夏千千没在意钱掌柜称呼的改变，只惊诧的看他：“我是卖家，当然希望多卖钱，多赚钱！”
钱掌柜想了想，试探道：“你们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出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
夏千千觉得太少了，但是她虽然做了几天小生意，但还不是很懂本地的市场准则
还有一旦答应了这个条件，丸子就不说了，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做淀粉出去卖了？只能算是钱家酒楼的独门秘方？
“掌柜的，说实话，我很心动，这个鱼丸做法确实不难，里面做的东西用到的一种材料只有我知道怎么做出来，但是这个材料不单可以做出鱼丸，还可以做其他的东西，要是卖给你，那我以后不能用这东西做别的食物的话，那就是我亏了！”
掌柜的更好奇了，问：“那你觉得这个东西多少钱能卖？”
夏千千想了想，摇摇头说：“不好说！”
其实她特别矛盾。
想来想去，夏千千想出一条自己还算接受的。
“要不这样？我说说看，你觉得行不行！第一，价格五十两银子——别急！你先听我说……这个东西五年内在本州府我只卖给你一家，还有我自己也要做这个生意，你不能阻止！最重要的一点，我只卖给你鱼丸这道菜，用其中的辅料做的别的菜肴不算在内，这个契约里要说明。最后，也是你最想听的，连同这个辅料的做法和用途我都会一一说明，算是送的！为什么要定这个时限呢？是因为我觉得到了那个时候别家可能已经知道怎么做了，此时出现应该跟我没关系了！当然，就算五年到期了，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主动说出去的。”
钱掌柜的觉得这个价格不算贵，但是他又怕她口中的东西并不值五十两银子，一时有些犹豫。
夏千千也不知道这个价格是贵了还是便宜了，但是她觉得按照她和王老三的拼劲，一年内挣个十多两银子不成问题，而且她内心里面觉得他们不会一直待在这里，等小九大些了好带了，她很可能会去县城甚至是省城里发展。
而且更主要的是，要是这交易成了，以后说不定她没钱了的时候还可以去给他推销一些其他的菜谱，小赚一笔。
不过五十两银子对于现阶段的她来说，还是算数额巨大了，所以她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想卖！很想卖！想要钱！很想要钱!
不过，自始至终夏千千脸上的表情还算平静。
钱掌柜最后答应了。
在交出鱼丸的做法之前，是要先立文书的，不然钱掌柜看了方子不给钱了就没办法了。
王老三去村长家借了纸墨笔砚来，在房间里，夏千千一句，王老三写一句，有时候写完了又想起还有要说的又添上，虽然步骤写的有点乱，但是好歹是说清楚了。
文书也写好，按了手印，然后猪头张做证人，一式两份。
钱掌柜签好文书就迫不及待的接过纸看起来，等看到“地瓜或红薯磨出晒干的细粉亦称淀粉”，终于恍然大悟，难怪没有人知道他们这个鱼丸是怎么做出来的，原来是用这种粉末！还真没有人想到用这种粉来制作鱼丸！
本来做鱼丸是木薯淀粉最好，但是这里是没有的，只能用土豆或者红薯粉。
夏千千怕他走了又发现问题，便亲自让王老三示范了整个过程，因为怕被王大妞他们偷看到，猪头张和钱掌柜的人出于局外人的身份站在外面守着，他们三个就在房间里忙活了一天。
钱掌柜看了实际操作，自己又亲手做了笔记，然后忽然抬头，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觉得制作淀粉这个过程要不你们来做，我就从你们这里买算了！多少钱呢看你们定价！只要能定期供应上就行！”
“这……”夏千千虽然高兴，却有点迷惑，方法都交给他了，咋还让他们来做，他自己来不是更省钱么？
她不知道，王老三倒是明白了，弯腰在夏千千耳边悄悄的说了句话，夏千千立刻恍然大悟。
这掌柜的还是蛮聪明的！他和他们家已经定了契了是不敢毁约的，所以交给他们来做也不过是多出了一点加工费，但是他要是把方子拿回去，必然是要交给厨师来做菜的，到时候岂不是知道的人又多了一个！那要是厨师不干了，又知道了方子的内容，他怎么办？
这样一想，有点像现代的分工合作，核心技术不会轻易泄露。
不过，对夏千千他们来说，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卖了方子就赚了一笔，现在又有了订单，真是喜从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