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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昭这边下着神。
陈衷纪盯他瞧了个仔细,道:“谷昭啊,人人都说你胸怀大志,他们真是不了解你啊,其实你只是想为民祈福,铲除奸佞。”说着,站起负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旋即又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保武犇来做个明君如何?总不能辛苦一场,到头来仍然便宜了姓朱的。”
谷昭道:“若是武犇愿意,我也无话可说,他倒确实是个明白人。”
陈衷纪道:“好,容我想上一想。”谷昭不打搅他,出了屋子。趁此嫌隙,去找绿笛儿。到了绿笛儿屋子,屋里没人,对面就是红泠的屋子。
谷昭顺道过去瞧瞧红泠好些没。刚到门口,便听红泠在屋内大发虎威“你这臭小子,快吃。”谷昭推门进去,只见忘愁被绑在椅子上,愁眉苦脸,嘴里被塞满食物。见了谷昭如遇见救星,眼睛使劲向谷昭发出求救信号。
自从红泠失忆,谷昭也不敢轻易犯其虎威,大家都小心翼翼哄着红泠。见此状况,谷昭脑筋急转,满脸堆笑道:“小铃铛啊,在玩什么呢?师哥也陪你玩。”
红泠瞪视谷昭一眼,道:“我在教训这混球,这么大了,还不自己吃饭。”说着,见忘愁好不容易把嘴里食物咽下去,抓起勺子,将满满一下子米饭塞到忘愁嘴里。忘愁急忙闭嘴,牙关紧咬,拼命扭头。红泠一把拧住忘愁耳朵,忘愁疼得一咧嘴,饭勺就顺势塞到忘愁嘴里。忘愁有苦说不出,满眼求救望着谷昭。谷昭道:“你这么喂会撑死他的”话音未落,腚上已然挨了一脚“要你管。”红泠杏目圆瞪,一副煞气腾腾看着谷昭,谷昭急忙道:“师哥不管你,你继续喂,继续喂。”说罢,看着忘愁耸肩,表示爱莫能助。忘愁眼睛使劲朝他眨,谷昭一愕,顺着目光,看到桌子上有几片嫩绿的柳叶,立时明白忘愁是要他叫小叶子来。谷昭心道,忘愁聪明得很嘛。便道:“师妹啊,小叶子哪去了?”
红泠警惕道:“你找她干嘛?想去通风报讯吗?这混球都是被她给惯坏了。我就是趁她不在,帮她调教他呢?”
谷昭忙道:“继续调教,我是要问点事?”
红泠这才道:“她和绿笛儿出去了。”
谷昭道:“你用得着绑着他吗?”
红泠道:“哼,这小子费了我们好大劲才逮着。”
谷昭道:“哎,奇怪了,你既然看不惯有人给他喂饭,干嘛还要逮他?他自己一人,自然就没人给他喂饭了吗?”忘愁闻言使劲点头,表示强烈支持。
红泠一琢磨脑子一片混沌,想反驳,但也说不出来哪不对,越琢磨越糊涂。殊不知她骨子里喂饭的记忆虽然淡去,但仍有些痕迹,让她捉摸不定。
这时,竹叶儿一声大叫冲进屋里:“我回来了。”看见谷昭,道:“绿笛儿姐姐,谷大哥在这。”绿笛儿正要回屋,见到谷昭,走过来。二人不再打搅红泠她们,径自去院内散步。
到没人处,绿笛儿取出一物,不由分说挂到谷昭脖子上。谷昭问道:“这是什么?”
绿笛儿道:“护身符,今天去道观求得。”
谷昭笑道:“要这作甚?我不信这些东西。”
绿笛儿道:“听说武将军被俘了?魏孤行的大军也马上就要兵临城下了,你肯定会去营救他的。”说罢,眼睛润湿,透着十二分关心。
谷昭感动涌上心头,忍不住轻轻揽住绿笛儿杨柳细腰。抬头看着圆月道:“知我者,绿笛儿也。”谷昭从陈衷纪屋里出来,就已经打定主意,不管陈衷纪同不同意,他都会去营救武犇。
绿笛儿头一遭被谷昭揽住,两颊发烫,一颗心快跳到嗓子眼。二人静静看着头上圆月,屋子不时却传来红泠大煞风景的喊叫声。
竹叶儿见红泠虐忘愁,心疼忘愁,忍不住跟红泠吵起来。一物降一物,红泠对竹叶儿残存印象最多,对她凶不起来。竹叶儿就成了忘愁的保护伞,忘愁一旦被红泠欺负,便往竹叶儿身后跑。
当日红泠自从城隍庙外,以为忘愁被恶罗刹那个了后,心里对忘愁便隐约有种抱怨。失忆后,好的部分丧失殆尽,抱怨部分从心底凸显,变成一种说不清、到不清的情愫,总是看忘愁不顺眼,但骨子里的亲切感也在大大增加,虽然虐忘愁,却也有些尺度,而她本身反倒能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一些愉悦。
而忘愁呢,以忘愁的武功焉能被红泠逮住。全是这几年朝夕相处,忘愁也早已把她们视为自己亲人,从未想过以后分离会怎样。被红泠欺负烦了,便施展轻功躲得老远,但过不了多久,忍不住自己又回来,因而,复被逮住复被虐。因为他孤儿的缘故,从小怕寂寞,尤其是没有亲人的寂寞。
三人在屋子里闹,谷昭二人早已习惯,这三活宝没有一刻消停,所有人都已见惯不怪了。
二人正沉浸在忘我的温馨气氛中,陈衷纪的侍从前来请谷昭。谷昭道:“定是陈军师想到了营救武犇的法子。”
谷昭来到陈衷纪房间。
陈衷纪叹道:“我想来想去,若是武犇还活着,那么魏孤行定会用他做饵,钓你上钩,因此去大营营救武犇不妥。我想,最多再过两天一定会有消息,咱们还是等他消息稍安勿躁吧。”
谷昭也知道此情此景下,让陈衷纪想出万全计策,也是为难他了。心想,管他龙潭虎穴,先跟长辈们商议下再说。
于是,谷昭又来到白筱天屋里。古东城等人都在闲聊,这老哥几个早就说好,不过问军机大事,冲锋陷阵倒是没话说。
谷昭将来意一说。白筱天道:“我们老哥几个也正在商议营救武犇的事。没别的,为了给海外异人郁离子留个后,咱们也得走一遭明军大营。”
谷昭道:“师父您年事已高,还是由徒儿走这一遭。”
关雪寒笑道:“你师父闯营救人,那可是拿手啊,进了大营连敌酋的闺女都能扛出来。”刚说完,韵清一巴掌扇去,众人大笑。
谷昭道:“可是明军大营内光魏孤行和柳川弘义便极为棘手啊,还有个神秘莫测的铁头。”
古东城道:“我们四个老不死全去,招呼下魏孤行和柳川弘义应该不成问题,昭儿你去救武犇。”
白希珍道:“怎的不把我算在内,瞧不起我这老婆子不成?”
古东城急忙道:“哎哟,前辈还是在家陪红泠吧,这沙场之上,不同于江湖”
白希珍哼道:“我要去会会你们说的那个柳川弘义,对了,昭儿呀,当日你说的两个半顶尖高手,一个是魏孤行,还有就是这个柳川弘义,那半个到底是谁啊?”
谷昭道:“忘愁啊。”
白希珍大出意料之外,张口结舌道:“什么?就就那傻小子。”脑海里立即浮起,忘愁捂着屁股被红泠踢的满地乱窜的场景。
雁南迁比谁都知道忘愁的厉害,道:“说起这忘愁和柳川弘义,嘿嘿,老夫有幸,都跟他们交过手。”
白希珍道:“哦,你也跟我交过手。那你说说,我们三个谁厉害?”
雁南迁道:“这个吗,忘愁这小子不知吃错了什么葯,年纪这么小,内力超乎想像的强。老夫一甲子功力都挡不下柳川弘义的气旋,忘愁却能,真是匪夷所思。”殊不知,忘愁的石壁神功,在入魔时,威力能比平时高三倍不止。加上他天资奇异,十三岁大周天便已大成,至今已达大周天之上二重天境界。少林史上只有十六代祖师在他八十八岁时,达到了五重天之境。而忘愁一旦入魔,内力三倍,便相当于六重天,真是前无古人了。当然,柳川弘义也算是上个时代仅存的怪胎,也有着自己的一番奇特遭遇。而忘愁由于被移心换脉,功力因此大打折扣,平常二重天的境界也发挥不全。当日与柳川弘义对决,也就刚刚达到五重天。两个极品怪胎相遇,又是盲战。忘愁由于自身武功路数原因,占了柳川弘义的便宜。若是,都睁开眼一战,结果难以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