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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谷昭等人早已趁乱混进大营,凭着穿着一样。下了马,往人堆一跑。再出来,别人根本无从分辨。军营太大,六人分作两拨,谷昭和关、雁一起。白筱天和古、白。
趁着军营大乱,谷昭溜进一所营帐,逮住个小卒,逼问出了大牢位置。到了大牢,破关闯入,却见丁胜休和林义彪、熊飒三人被囚在内,遍寻不见武犇。方知武犇和七鹰被另囚一处。时间紧迫,谷昭等人按计划必须在混乱结束前撤离。谷昭又不能见死不救,只好取来明军死卒的衣服,给几人换上。带着众人夺路向南营跑去,到了营口。魏孤行已然全营戒备,不许外出。谷昭便上前杀开血路,众人夺路而出。魏孤行得知后,独身一人出营追赶。
由于熊飒等人伤势较重,谷昭三人只得一人背负一人,行动受制。前面是一处山坳,山坳不远处便是一处树林,只要进了树林,众人便可无忧。却听一声朗笑道:“还想跑吗?若不是你们背负一人,我倒险些把你们当作逃兵了。”
谷昭抬眼一看,魏孤行已然独身立在前面。急忙又回头张望一眼,好在追兵未至。遂跟关、雁,递了个眼色。示意二人带着伤号先走。关雪寒却将人放下,悄声道:“昭儿啊,擒贼先擒王,这厮自己一人,咱们趁机剪灭,明军岂不不战自溃?”
谷昭心里不这么想,他对讳莫如深的魏孤行持保留意见。虽没全力交过手,但已然感觉到此人深不可测。万一三人不能将其迅速制服,那么追兵一到,谁也逃不了。不如叫二老先撤,自己拖住魏孤行。
雁南迁和关雪寒看出谷昭心意,二老互递眼神道:“昭儿,还是你带他们先走,我们能杀此獠便罢。杀不了,他一人也休想困住我们哥俩。”
谷昭闻言有理,二老联手就算在柳川弘义面前也能全身而退。但谷昭想错了一点,他们之所以数次在柳川面前逃脱,皆因柳川弘义是瞎子。
谷昭权衡一番,还是决定带着伤号先走。于是背起伤势最重的熊飒,左手抓起丁胜休,右手抓起林义彪。丁胜休惭愧非常,他当日如此跟谷昭唱反调,谷昭还冒死闯营救人,一时,老泪直流,激动的说不出话。
魏孤行见三人救的不是付天,也没武犇,看来柳川弘义追得便是救付天的另一伙。他有心去支援柳川弘义,但生死冤家谷昭在前,他也挪不动脚步。魏孤行一瞬不瞬地盯着谷昭,一面是在等援兵,一面权衡这三人联手自己有没有胜算。见谷昭打算先撤,嘿嘿笑道:“这些废物你只管带走就是,倒是你们三个随便留下一个可也。”
关雪寒对魏孤行道:“阉狗,今日你需还我女儿命来。”
魏孤行哼道:“你女儿死,跟我有什么关系?老头子是老糊涂了吧?”
关雪寒想起女儿,怒火中烧暴喝一声,向魏孤行击去。魏孤行不敢小窥当今四大高手,玄阴火阳瞬间提至十重天。左手玄阴掌带起一道极阴煞气,拍向关雪寒。关雪寒一触之下,便觉寒气入骨,方知道谷昭所说,此人不可轻敌。急忙运起全身之力,迎着掌风击去。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是想速战速决,欲凭自己一甲子的浑厚内力一招制敌。因此,他也犯了和付天同样的错误。魏孤行的玄阴火阳神功,乃是将全身经脉一分为二,一半为玄阴极寒,一半修火阳神掌。这门神功本来是采自父母所练的玄阴功,但只练到全身经脉的一半,便被谷昭斩去孽根,玄攻即告破去。这门功夫算是中道夭折,半途而废了。按说他一半经脉等同被毁,终生也就无法再修成高深武功了。但魏孤行天赋异禀,匿身东厂,本打算武功不成便学天下奇术邪术,因此,利用魏忠贤跟德川忠长的关系,接触五兵卫,并跟柳生宗言学艺四年。学艺期间,柳生宗言将老魔柳川弘义的阳极罡气传给了他,魏孤行便用另一半完好经脉修习阳极罡气。修好之后,阴阳互补,却始终无法大成。他知道想要更进一层楼,需要的是内力。于是,他遍寻天下灵丹妙葯,补齐内力不足。终于,在不久前,凭借自身才华,突破限制,完成了一套纯属于自己的武功。左半身为玄阴,右半身为火阳。阴极与阳极之间转换自如,得心应手。因为,在几百年前曾有类似的神功,但早已失传。魏孤行干脆引用以前的称呼,命名为“玄阴火阳。”
而魏孤行靠吃各种奇珍异果吃的内力本身也不低于关雪寒。二掌风一接,极阴寒气便顺着关雪寒内力涌入关雪寒的体内。关雪寒方知凭借内力一招制敌的想法是错误的,对手内力丝毫不低于自己,但为时已晚,整条胳膊瞬间如同被封冻,无法动弹。雁南迁看出危急,急忙隔空一掌推来。魏孤行右掌一抬,一股炙烈的热浪迎向雁南迁,雁南迁可比关雪寒精得多。眼见关雪寒一招受制,哪敢轻易接掌。急忙掌势一改,两手同时攻击魏孤行胸前两处穴道。这回,魏孤行不得不放开关雪寒回身自保了。
关雪寒压力一去,自身内力即刻反攻,生生将寒气顺着经脉逼出。但内力过后,仍有被撕扯过般的疼痛。他知道,这条胳膊以后有得罪受了。但眼下制敌要紧,眼见雁南迁那边已然吃力,急忙跃去二人合力斗魏孤行。二老全力施为,也不过堪堪斗成平手。关雪寒有包治各种火毒的雪莲丸,本可克制魏孤行的火阳内力,不料,天意弄人,他偏偏中了玄阴掌。
谷昭这边早已带着三人远去。关、雁打好了谱,能拖一刻算一刻。他们全神打斗的功夫,一个蒙面女子早已静静站定在不远处的树梢上。看她娥眉紧蹙,便知此女心情矛盾。雨飘本是尾随来帮助魏孤行的,但老远看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在那里,一时踌躇不敢上前。
按说以二老的功力足能抵住魏孤行,但关雪寒上来不防魏孤行奇功,先受了内伤。整条胳膊经脉俱被寒毒损伤,一条胳膊不仅不灵活,引发的剧痛也影响到他的整体发挥。眼见二老渐渐不支,雨飘思来想去,故意变着嗓子远远喊了声“督主,柳川那边情况危急。”
魏孤行一听,这还了得。自雨侬、金善扬死,铁头又背叛,眼下自己最为得力的棋子只有柳川弘义。他若再有难,自己可真是孤家寡人了,如何能面对四老和谷昭?
于是,急忙抽身退出。携着雨飘,几个闪落,向北营外跃去。
二老如同大病一场,大汗淋漓,互视一眼,雁南迁道:“刚才那女子的声音,我怎地听着这么熟悉?”
关雪寒老脸一黑,默不吭声。雁南迁嘿嘿笑道:“走吧,老关,她分明是救咱老哥俩,一片孝心哪?”
关雪寒揉着胳膊道:“屁。”然后,二人匆匆回返。
再说,白筱天三人,混入营后,他们也是找了个小卒,逼问出大牢下落。巧得很,这个小卒正是看押过武犇的人之一,知道武犇大牢的位置。待三老混到中军,出乎意料的是,大牢已破,地上杂乱无章躺着几具尸体。三老以为定是谷昭已然得手,急忙打个招呼往回撤。走了一会儿,古东城提议去伺机杀了魏孤行,三老又匆匆返到魏孤行大帐外。却看见付天失魂落魄,显然是受伤了。魏孤行定是知道大牢被劫去大牢了,时不我待。于是,古东城考虑此子是关雪寒的女婿,也不能见死不救,一把抓起付天。三老匆匆奔出,这一幕,正被安平看到,安平精通倭语,魏孤行让他负责日常照料柳川弘义,柳川弘义非常信赖他。安平唤柳川出来追击三老。安平武功虽然不精,但魏孤行早传了他一身超凡入化的轻功。他指挥着柳川弘义一路追去,三老因携带一人,跑得虽然远比谷昭他们快。但出了北营不到十里,还是被柳川弘义追到。
白希珍早有心会会这个义军最为忌惮的人物,尤其听众人说此怪曾是当年无忧子的劲敌。而金冶子在中原几十年也无法越过师兄无忧子这座高峰。后来,金冶子夫妇隐居西域创出“迦叶神功”便一直想找师兄印证。无奈,师兄早已撒手人寰,留着这个遗憾至今。今日,天赐良机,白希珍便是想替当家的用迦叶神功跟柳川较量下,不就相当于跟无忧子切磋吗?遂不听古、白劝阻,回身便扑上。古、白只好止步。白希珍喝道:“你这老不修,吃我一掌。”
说罢,一记迦叶掌向柳川弘义击去。柳川弘义长长的寿眉遮盖住眼皮,脸色苍白,看不出喜怒哀乐。感应到掌风,腰板一挺,一道气墙瞬间便自腰腹间形成,迎着白希珍的掌风顶去。两气相接,白希珍一掌如同击在钢板之上,马上反弹回来。白希珍一急,遂将内力提至十成。不料反弹力度也随之增大。古东城喊道:“快收掌,你用的力等于打在自己身上。”
白希珍一经提醒,立即明白这个老怪功夫奇特。收力翻身后跃,骂道:“好一个老妖,专靠这种奇术妖法糊弄人,有本事使出点真本事让老娘看看,你就凭着这些歪门邪术怎能是无忧子的对手?”
她这一通大话,柳川弘义是一字没听懂,但是,安平在耳边将话翻译过去。柳川弘义一听无忧子三字,表情立变,干嚎了几声,如同一只发怒的野兽。三老也是面面相觑,安平清清喉咙道:“柳川说了,他来中原就是要找无忧子,你们谁知道他在哪,说出来,可以不死。”
白希珍灵机一动,道:“我知道他在哪里。”
安平翻译给柳川弘义,柳川弘义大喜,趋近几步。等待白希珍说,白希珍一直西面道:“他早就上西天了。”
安平一看便看明白了,但魏孤行再三嘱咐不得让他得知无忧子的死讯。而柳川弘义一觉四十年,许多事情不知道,魏孤行又有意迷糊他,所以他根本不知现在是何年何月。安平悄声道:“这个妇人在咒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