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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四重整乾坤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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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飘退回军营,功败垂成好不懊恼。没敢面见魏孤行,偷偷溜回自己住处。不想刚进屋子,就有下人传话:魏孤行请她前去议事。雨飘忐忑不安地来到魏孤行的营帐,只见地上躺着一名士卒,安平在旁愁眉苦脸。雨飘不敢吱声,低头等着魏孤行发火。魏孤行铁青着脸一声不吭,盯着茶杯发呆。

    良久,魏孤行才道:“召集你们来,是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们。”

    雨飘闻言,原来不是为了自己的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魏孤行道:“今日刚刚得到急报,京城里出了大事,王恭厂发生了大爆炸。”

    魏安惊呼道:“怎么会这样。”

    雨飘不明所以问道:“跟我们有何关系?”

    魏孤行道:“王恭厂一爆炸,咱们现在跟贼军没什么两样,弹葯将难以为继。”

    雨飘道:“那赶紧停止轰城,留下些弹葯,留待决战时用。”

    魏孤行指着地上死尸道:“可恨这些狗奴才,竟然在十日后方传来消息。哼,杀他亦难消我心头之恨。眼下,我营内存葯也已不多了。”

    赵大安道:“督主可知王恭厂何以突然爆炸?”

    魏孤行道:“定是信王那帮人干得好事。”

    魏安道:“王恭厂爆炸,波及定然广泛。想不到,平日自诩仁善的信王竟能干出这等好事?”

    魏孤行道:“哼,那帮假仁假意的道德君子,平日自诩清流,看不起咱们。一旦处于权势利益生死之时,便不顾一切撕下伪装。实则与我等皆为一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雨飘这时道:“那咱们下一步该如何?”

    魏孤行叹了口气,眼望窗外,道:“谷昭得逞了,我神机营优势不在,他们不会再做缩头乌龟了,定然会主动出击。传我将令,严加警戒,火铳手刀不离身,随时准备决战。”

    这时,数下来报:“禀督主,浦城城头贼军现身,请问要不要开炮镇压。”

    魏孤行一摆手:“叫他们猖狂几天。”

    城头之上,谷昭等人皆立于城上。义军士卒得到消息,士气大振,皆在城头欢呼。原来,陈衷纪先得到消息,转达给诸将,诸将无不欢呼。刘长今道:“他***,这王恭厂早不炸晚不炸,却在节骨眼上帮了义军的大忙。这下子,魏孤行瘪茄子了吧。军师,依老刘看,咱们马上出击,给他点眼色看看。”

    陈衷纪笑笑不语,谷昭道:“军师,可知王恭厂为何突然爆炸。”

    陈衷纪道:“我也只是才听说。至于爆炸原因吗,据说那几日连降倾盆大雨,是天雷劈中火葯库造成的。”

    武犇道:“真是天佑我义军,老天都帮咱们。那帮孙子为了镇压咱们,夜以继日地赶制火葯。据说,火葯都堆满了库房。这要是都运来,咱们浦城必被轰成齑粉。”

    许巍道:“那么多火葯爆炸,京城百姓倒大霉了。”

    此言正和谷昭心意,谷昭道:“不知死伤如何?”

    陈衷纪道:“不谈这个,先谈谈目前的状况。眼下,我义军大有可为。”

    刘长今道:“咱们憋屈这么久,该咱们扬眉吐气的时候了,我看不如让松溪、兴田军先行突击,然后从魏孤行身后夹击如何?”

    陈衷纪点头道:“好计,不过兴田外是黄章的三千营,以咱们的装备岂是那么容易便将其击溃的?”

    众人纷纷献计,有说从武夷山道突击的;有说以逸待劳城头防守的;还有说直接开城杀出去的;不一而足。正商议间,属下来报:有神秘客人前来拜访。

    围城之时,还有人能冲过重围而来,必定不凡。陈衷纪急忙相请。

    只见在三四个黑衣打扮的劲装武士环伺下,一个剑眉星目的潇洒公子哥步入大堂。谷昭一看,大吃一惊“信王。”

    众将闻言,急忙施礼。信王见众将跪倒,也单膝跪下,还礼道:“众位将军折杀煞小王了,快快请起。”

    众将只是听说这位皇帝的亲弟弟,德才兼备。今日头遭接触,便觉此人谦恭有礼,毫无架子。跟以往所见帝王之家截然不同,都非常高兴,坚持要拜。

    信王道:“诸位将军为国效力,九死一生,如何能拜我这有罪之人。”

    陈衷纪笑道:“呵呵,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王爷何罪之有?”

    信王道:“甚为帝王之家,却眼见山河飘零而无力为之。一罪也;众位将军为了大明天下,清楚奸佞,不惜抛头颅洒热血,而小王至今方能与诸君一会,却出不得半分力气。二罪也。”

    陈衷纪点头道:“怨不得古老先生那么赞誉王爷,真是名副其实啊。”

    然后一一介绍众将,

    介绍到谷昭,信王双手作揖,深深一鞠躬。谷昭毕竟公门众人,懂得礼数。惊道:“王爷千金之躯,不可如此。”

    信王道:“古老虽与我名为主仆,实则乃是师徒。谷统领既为古老义子,那么也就是小王的兄长,焉能不拜。”

    众将更喜。

    众人落座,谷昭问道:“王爷怎的突然到此。”

    信王道:“王恭厂大爆炸后,皇兄震怒,要求彻查始末。魏阉便利用这次机会清除异己,光无辜百姓便被抓了数万。我那师兄担心小王被魏阉陷害,便投奔而来。”

    余新道:“师兄?”

    信王一指身后,谷昭才看清,原来身后为首那人正是见过一面的李长河。

    李长河躬身道:“不敢,不敢,小人只是随从。”

    信王解释道:“李师兄乃是古老的弟子。”众人释然,刘长今道:“强将手下无弱兵,怨不得李兄能护卫信王来到军营。”

    谷昭问道:“如此说来,王恭厂爆炸牵连之广,远非想象。可否说说当时的状况。”

    信王道:“当日小王本和皇兄在乾清宫玩耍,突听大震一声,如同天崩地塌,京城西南方一时尘土蔽日,昏黑如夜。东自顺城门大街,北至刑部街,西及平则门南,长三四里,周围十三里,万室平沉,尽为齑粉。屋以数万计,王恭厂一带,僵尸层叠,秽气熏天直接炸死者不下十万,而间接牵连者却又已远远超过这些。甚至连皇兄亦险被波及。震怒之下,皇兄越发糊涂了,尽信魏阉之言。若不是看在我是其亲生胞弟的份上,小王亦早已性命不保”

    众人心里无不怒骂。

    武犇吩咐道:“既然信王到了,怎么也得有个接风宴,来人那。”

    信王急忙打住道:“武将军不可。小王来时便听说义军微山屯粮被焚,眼下义军粮草紧张,倘若再铺张设宴,岂不寒了士兵之心,叫小王背上骂名。”

    武犇亦是故意试探,义军现在哪里还有酒肉供给。闻言点头道:“既然如此,待我义军胜利之时,再一同庆祝”

    众人赞同。

    夜间便简单弄了粗茶淡饭,一众人等聚在一起,以茶代酒,仍其乐融融。席间,信王谈起如何一路闯关而来,便端起茶碗,站起恭恭敬敬地敬李长河和另外三名护卫。四人皆慌忙站起,坚辞不受。信王道:“若不是诸位舍命相护。小王哪里还有命来,请受小王一拜。”四人急忙阻住信王。义军众将对信王的好感大增,不下于当日的金善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