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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扬算完这笔帐以后,他马上就迫不及待的说:“这个陶处长,你看我们古川一直以来工业底子薄,人民群众生活水平又低,而且对省厅的工作也是一直大力支持和配合的!这次你看能不能够照顾我们一下啊?”
陶处长笑了:“算了,也不跟你逗***了!我们还是说点正经事,尹书记,如果我不是有这个意思,我又怎么会主动叫你来呢?”
顿了顿陶处长表情严肃了起来:“但这个蓝莓我们现在主要还是集中在东北地区的种植推广研究,所研究的品种也是针对适宜东北大、小兴安岭种植的耐寒植物,真正的适合南方地区种植的品种,现在还是中国科学院南京植物所于1988年也开始从美国引种蓝莓进行栽培研究,筛选出适合我国南方地区栽培的几个品种,经过2000开始在四川、贵州等省区的种植试验,我感觉比较适宜我们种植的是高丛蓝莓。
这个高丛蓝莓分为南高丛蓝莓和北高丛蓝莓两大类,南高丛蓝莓喜湿润、温暖气候条件,适于我国黄河以南地区如华中、华南地区发展,也是我们主要要引进和推广的种植品种。而北高丛蓝莓则喜冷凉气候,抗寒力较强,这些主要适合于我国北方沿海湿润地区及寒地发展。
但是不管南高丛蓝莓还是北高丛蓝莓,它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品种群果实较大,品质佳,鲜食口感好。可以作鲜果市场销售品种栽培,当然也可以任农户自己可以加工或做庭院自用栽培,这就是看各个地区自己的具体安排了。
我们主要抓的是想在全省建设一到两个种植基地,并根据市场的需求和运输、增值等各个方面的考虑,还需要统一规划出几个相当的深加工企业,然后组织这些企业联合起来一起开发和应对国内外市场的需要。这是我们所主要考虑的重点内容。”
陶处长抓起桌上地茶杯慢慢喝了一口茶,他这也是在给尹扬思考考虑的时间,等了差不多分把钟。陶处长清了清嗓子,将茶杯放回了原处,继续说:“所以如果古川想争取这个项目,那么你们就必须承诺能够自主完成农户的动员宣传工作,并约束他们服从省厅地统一安排,另外还必须保证建立一座年产量不少于3000吨的蓝莓深加工生产线,我们可不想再重复北美马铃薯的错误了,这次我们绝对不能够再失去深加工的上游企业,让对方牢牢的卡住我们原材料输出的脖子。”陶处长说道最后的时候神情有点黯淡。当初省农业厅为了加快全省农业产业的结构调整。也曾经花了不少人力精力从国外引进了一些农产品的优良品种,但因为缺乏统一地管理和系统地指导,加上又没有一个纵深的深加工企业,结果本来瞄准那些世界快餐业巨头在国内市场空白的省农业厅可栽了一个不少的跟头,这也成为了农业厅上下的耻辱。
尹扬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他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刚刚陶处长说的加工厂和农户规模种植上面去,没有半点国内借鉴地经验。一上就是这么大的动静,尹扬必须要把各个方面的事情都仔细计算好了,否则到时候如果出现什么疏漏,那可就会对古川本来就不富裕的农民造成沉重的打击。
陶处长看到尹扬默不作声地样子,大概猜到了他现在在考虑什么。陶处长就笑了起来。用手指敲了敲两人中间的桌子,说:“哎,尹书记,不用这么着急,这次我们农业厅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制订了一些列的帮扶带措施,你要不要听听?”
尹扬当然不会拒绝,甚至还大喜过望。
陶处长说:“帮扶带的主要内容就是要对定点县市进行资金上的帮助,按照每个定点县的规模,在种苗育成、葯物化肥。果园基建还有加工厂建设项目等资金上。由农业厅协调农业银行集中向这些接口单位或项目进行免抵押的小额信贷,由当地政府和农业厅共同担保;扶则是在技术管理、机械设备等上面由农业厅指派专门的技术人员在定点县市实地长期蹲守。实施从开始到试点成功全过程的技术扶持;带呢,就是由省农业厅牵头做市场调查和组织参加各种商贸会或农展会,统一协调发展,开拓市场,这样带领全省蓝莓产业一起发展。”陶处长笑眯眯地,但那样子却老让人感觉怎像一个拿糖诱惑小孩地“坏人。”
尹扬有种“不妙”的感觉,他郁闷地问:“陶处长,你是不是早有预谋啊?”
陶处长笑出声来。
要说古川县局干部中这一年转变最大的是谁,那农业局的牛局长当数第一,在以前,这个牛局长可被大家公认为“老好人”、“不倒翁”等等荣誉称号。但在今年年初开始,这个天天坐在办公室里笑眯眯的胖乎乎的局长不见了,一个月二十四天工作日,他有二十天是蹲在东崖镇那里,连被子和碗筷在那边他都有三套了,分别放在不同的地方,今天他回到县城的家里,又图谋着准备帮第四套行李去东崖,这下可把局长夫人给惹火了,在家里把锅碗丢的叮当响,整个住宅楼都能够听到她暴走的声音。
何少坤和牛局长两人一直是邻居,两家同在一个单元一层楼,门对着门,对两人这最近一段时间三天两头的干架劝了几回,结果越劝吵的约凶,不去劝反而吵一会儿也就慢慢偃旗息鼓了,所以对此渐渐也是无可奈何,有点习以为常了。
今天晚上,在两人开始刚刚吵的时候,何少坤和他爱人也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小声的说了两句:“怎么又吵上了?”
但随着时间的过去,两人慢慢感觉今天有点不对劲了,终于在一声碗或者碟子摔在地板上清脆的碎裂的声音以后,何少坤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对爱人说:“我过去看看!”
他打开门就看见牛局长读初中的女儿正坐在楼梯处的台阶上低声地哭,何少坤赶紧招呼爱人出来,把孩子带进自己家里去好言安慰着。他自己也有点冒火了,这两口子还真是不管不顾,撒开蹄子折腾的够欢的了,连孩子都不管了。
他走到牛局长家地门前,用力的砸了两下门,大声的喊:“牛意民,你出息了啊!回家就天天干架,连娃都要了啊?是个爷们的,你给我开门。”
何少坤和仇局长打小就使同学。后来工作了也一直在一个县。两人关系相当不错,说话办事从不拿对方当外人,
所以何少坤说话敲门也很不客气,他也本来以为像杯温开水似好脾气的牛局长会和往常一样,在自己黑着脸吼一嗓子就会默不作声的把门打开,然后让自己进去把他说一通,等他爱人火气消点以后。再让自己爱人带孩子回来把家里收拾一下,两个女人再说几句贴心话,这气也就消了,自己则和牛局长回自己家里去,两个老兄弟喝几杯酒啥事也就没有了。
但意外的是今天自己敲门以后。里面的战况不但没有消停,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何少坤甚至都已经听到里面有撕扯地声音了,牛局长地喘气声很重,在门外都能够隐约听到。
何少坤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了,他急的用拳头和脚狠狠的在踢防盗门,但却毫无办法,这个时候她爱人也听到外头情况不大对劲,带着小孩出来了,看到这个情况。何少坤爱人赶紧对牛局长的女儿说:“呀。你带钥匙没有?”
牛局长的女儿抽泣着从自己书包里拿出了一个有卡通娃娃的钥匙串,递给了何少坤爱人。何少坤爱人赶紧把钥匙给了正在那里砸门的何少坤,这个时候,楼上楼下地人也听到动静都出来了。
何少坤爱人赶紧让进到家里去,然后又去劝说楼上楼下的回家。
这个时候,何少坤终于用钥匙打开了防盗门,幸好牛局长他们没有反锁,要不就更麻烦了。
推门一看,客厅里已经被砸的一塌糊涂,连两人过年才买的液晶电视也被砸烂了,牛局长正站在客厅中央,手上还抓着一把椅子,看样子是刚刚从他爱人手上夺下来的,而他爱人则披头散发地坐在客厅的茶几边上,地上全是玻璃和碎瓷盘,两人身上手上都不同程度的被割伤了,血滴了一地。
何少坤整个人都被惊呆了。
刚刚两人晚上开始吵架的时候,何少坤并没有感觉两人有多大在那边也听到了两人吵架的由头,不过又是因为牛局长天天下乡的事情,为这件事情两人从开年以后就断断续续的一直在吵不休,但两人从来都是动口不动手的,吵吵就算了的事情,这也是牛局长一向的好脾气,从来不怎么还嘴,更说不要还手了。以前牛局长还给那些吵架地归纳出了一条心得经验,说这两口子在一起,天天就在几十平方地盒子里转悠,怎么可能不发生矛盾和口角,这里面的是非曲直那时谁也说不明白地,清官都难断家务事嘛!所以最好的事情就是有一方不要应战,这不是怕老婆或没出息,而恰恰是一种大智慧的迂回,使充分利用“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人民千百年生活总结出来的智慧哲理,以维护安定团结,家和妻睦。
所以牛局长一向奉行“不抵抗”政策的,今天怎么也动起手来了?
何少坤在心理一边飞快的胡思乱想着,一边走到牛局长家的卫生间里去找消毒棉和脱氧水,还有一些消炎镇疼的葯水,他看着两人都无动于衷的样子,一副还是气咻咻随时都可能再次开战的劲头,估计两人伤的不重,先简单处理一下再说,要不这样出门,不用到明天,整个古川县城就会全传遍了。
但当何少坤拿着葯盒走出来的时候,正准备帮牛局长看一下,谁知道牛局长把他的手一把打开说:“少坤,这件事情你不要管,这个疯婆娘是疯了,不可理喻!我看她到底想怎样?是想我死还是她想死!”
牛局长的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半躺在地上的他爱人一下就跳了起来,举起还在滴血手就冲着牛局长尖声叫道:“是谁不想活了?是谁想逼死谁啊?啊?你一天到晚不着家,还在外面搞出那么不要脸的事情,你让我们怎么还有脸。活。。啊!”到最后牛局长爱人是带着哭腔拉长了声音在那里边拍沙发边哭喊着,那个沙发上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牛局长脑门上青筋直跳,一张白皙的脸涨的通红,在那里暴跳如雷,何少坤眼疾手快才堪堪拉住:“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啊?你一天到晚吃饱了没事干,就知道瞎折腾,这样我还有脸去上班吗?”嘶喊着话的牛局长的眼睛都红了,显然爱人的话深深地刺伤了牛局长。
牛局长的爱人可能也没有想到一向好脾气的牛局长会这么激动,刚刚气到头上来了时候,她还认为牛局长是作贼心虚,在那里吓唬自己,但从牛局长抄起身下的椅子,一把把电视砸了以后,她心里就隐隐有点后怕了,所以刚刚何少坤进来的时候,她并没有主动发作,但如果叫她拉下脸来那是万万不行的。
眼看着两人又要重燃战火,何少坤忍无可忍,他把手里的医葯盒朝地上狠狠一丢:“打吧!打吧!打死安逸,我帮你们带了!看看你们,一个是国家领导干部,现在哪里还有一点领导干部的样子?一个是跟你生活了十多年的丈夫,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在这里丢人现眼,我都替你们没有脸活了,真的有对好父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