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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是唯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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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千淼压下心里的异样情绪, 夹了片白菜叶涮进火锅里。她问黄莹:“那,谭深他到底是怎么看上我的啊?我们俩之前好像没什么交集吧。”

    黄莹握着筷子想了下:“这个好像还真没听过他提起过。”她扭头又去问邱芸“谭深跟咱们说过他怎么看上千淼的吗?”

    邱芸想了下, 也摇头:“好像没仔细说过。”

    黄莹转回头对楚千淼说:“嗨,其实也好解释, 你和们我仨一个宿舍, 他和我们仨一个班, 总有一个两个三个的机会他能通过我们知道你。你这丫头片子,这么鬼灵精怪的,长得又漂亮,满嘴彩虹屁能把人轰炸到昏迷不醒, 被任何一个男生看上都不是什么奇怪事。”

    楚千淼赶紧谢谢黄莹这番语言平实陈述自然的夸奖:“学姐等下如果我们的聊天没了话题时, 你可以把对我的夸奖再说一遍, 谢谢谢谢!”

    黄莹笑着拍她,拍完又说:“其实谭深在我们班一直挺傲娇的, 你看你的三个学姐,我们仨,长得也都不差,但他就是谁都没看上。他眼界高着呢, 难得能为个女孩这么用心。只是啊, 没想到我们一毕业,你俩就分手了,还分得就蛮草率的。说实话,我们仨都不太懂你们俩这恋爱到底是按什么套路谈的。”

    邱芸在一旁忽然一笑, 说:“其实分了也不是坏事,谭深生错年代了,他骨子里是个风流才子的胚子,这性子也不是谁都能消受和驾驭得了的。据说当年还有研究生学姐为他借酒消愁来着。”顿了顿,她神色一凛,沉吟了一番后,对楚千淼说“千淼,我是过来人,我从我失败的婚姻里看透了男人的本性。千淼你为人纯粹,是那种受不得男人以任何一种方式欺骗你的人。而谭深么,大学四年相处下来,我对他有一些了解,他用心的时候能感动死你,说起好话来句句好听但又未必句句都是实话。所以这样的男人,做闺蜜最好,做男朋友就太没有安全感了。”

    黄莹在一旁给她夹菜:“你多吃菜多养胎,少操心,也别把男人人性看这么消极。”

    楚千淼却让邱芸的话说得心一跳。她看着邱芸,有那么一点心疼她。她心疼她对于两性的犀利和睿智。

    她喉咙口忽然有一丝涩。她想女人对于生活和对于男人的睿智,是不是非得从一次次受伤中得以修炼。

    她也有点心疼自己,从前她过地无忧无虑,现在却处处感慨良多。即便没有算计别人,也在渐渐懂得算计。

    夹起刚刚下进锅里的那片白菜叶,叶子上挂满了辣椒红油,怎么拎着抖也是红彤彤一片。她好像看到自己似的,毕业时是干净的一片白菜叶,下进社会的辣油锅里翻滚了几年,浑身沾满世俗气,抖也抖不干净。

    捞出来的那片辣油白菜叶,只好那么红彤彤地送进口中。入口虽然辣,但好歹,还保有着白菜的可口滋味。

    她希望自己即便在社会的油锅里继续滚煮,哪怕身上沾满更多的世俗市侩气,她也还能坚持保有几分原本的滋味和本色。

    第二天,楚千淼还在北京培训。一到公司她就接到谭深的来电。

    谭深说想叫着她一起吃午饭。

    楚千淼想践行和他保持适当距离的想法,坐在力通北京投行部的办工桌前,她告诉谭深:“可我正在外地出差做项目呢。”

    电话那边默了两秒钟,然后传来一声笑。有点嗤笑,也有点苦笑。

    “楚千淼你真没劲。”谭深说“邱芸黄莹是你室友,可也是我的同班同学吧?她们能联系你就不会联系我吗?她们会不告诉我你人是在北京还是在出差?”

    顿了顿,谭深说:“中午我约了她们到金融街的日料店一起吃饭,你也来吧,大家一起聚个餐。”

    楚千淼说:“你们吃吧,我和两位学姐昨天已经吃过了。”

    谭深又沉默了两秒钟,再开口时声音几乎有点可怜:“四个人一起吃顿饭而已,又不是我们俩单独,千淼你这样又是何必呢?况且是黄莹让我叫上你。”

    楚千淼心一软,答应下来。

    结果中午到了地方,邱芸并没有来,来的人只有黄莹。她对楚千淼说:“我让你芸姐在公寓好好安胎,就别满嘴灌着北京满大街的尾气到处颠颠跑了。”

    楚千淼想行吧,少一个就少一个,三个人也避免了她和谭深的独处。她不能再给他们之间以任何能够增加暧昧的机会了。

    结果饭吃到一半,黄莹突然说有事,抬屁股就先走了。楚千淼那一刻有种错觉,她觉得自己像被老鸨妈妈骗出来卖给有钱大爷陪饭的小清倌儿。

    现在她回想一下,说起谭深时,邱芸总是客观的,黄莹总是满嘴夸奖的。而当年的寝室联谊,主要推动者也是黄莹。

    所以黄莹其实跟谭深关系很好,所以这顿饭八成是谭深扯了黄莹当幌子,是提前求了她帮忙来以及提前走的。

    黄莹“有急事”先走后,包间里只剩下楚千淼和谭深。

    想明白了这顿饭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千淼放下筷子,对谭深摇着头笑了:“你总是这样,为了做成一件事会想尽各种办法,哪怕撒点慌。今天这顿饭你根本就没请芸姐,你只找了黄莹学姐,对吗?”

    谭深也没否认:“有时候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谎,可以帮我们成就很多事情。”

    楚千淼闻声看着他。

    他没穿西装外套,只穿着件白衬衫。他额前的发定了型向后梳,露出饱满额头。

    怎么看都是正当好年华的阳光耀眼的青年才俊。

    “可是无伤大雅的小谎积累得多了,总归会带上点杀伤力,不伤己也伤人的。”她看着谭深说。

    谭深端起果汁壶,赔罪地给她往杯子里倒果汁。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下不为例。”顿了顿,他带着稍许委屈,解释一句“可我如果不这样,今天就见不到你了。”

    楚千淼无声一叹。

    男人无伤大雅的小谎,真叫人防不胜防。

    谭深忽然说:“黄莹说,她把当年的事都告诉你了。”

    楚千淼抬眼看他,反应了一下,明白他在说当年他先看上她继而促成联谊寝聚会的用心。

    楚千淼默了一瞬,点点头:“嗯,告诉我了。”她笑着说“原来我以为你对我是随便动了心又随便收了心,但没想到你是真的用了心。谢谢。”

    谭深眼底一亮:“那么可以告诉我,你知道这件事以后,是什么感受吗?”

    楚千淼看着他,说:“我很感动。”

    谭深马上追问:“除了感动呢?就没有别的吗?没有一点点的心动吗?”

    楚千淼垂眼看着自己的餐盘。她的心思在眼睑下滚动。拿定了什么主意后,她抬眼,对谭深说:“阿深啊,对不起,我只有感动。”她看到谭深的脸色变了,从期待到失望,渐而愤怒。

    她坚持把话说完:“我有努力地想重新喜欢你、想重新动心过,但我真的很抱歉。”

    谭深看着她,克制着失望与愤怒,问她:“我能问你一句话吗?”

    楚千淼点点头。

    谭深目光灼灼,声音却凛冽:“上学时你做我女朋友,你是真心的吗?”

    楚千淼坦荡地迎视他,回答:“开始时你追我,我觉得你很好,被你打动了,那时是有点试试看的态度。但后来,我的确是全心和认真地与你相处。”

    谭深立刻追问:“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跟我分手?”

    “可是分手是你提的。”楚千淼平静地答。

    这场恋爱开始时,她有点迷糊,她人生里只有一段未遂的单恋,没有真的谈过恋爱。她不太懂恋爱到底应该怎么谈。学姐们告诉她,牵手拥抱接吻直至做ài,这一套流程自然而然地发生完毕,就是谈了场恋爱了。她听得咋舌。

    后来这场恋爱渐入佳境,她很快就放下了单恋未遂的任炎,和谭深全心全意地谈恋爱。但那时谭深所暴露出来的性格,越来越叫她没法消受。他话唠,任性,甩脸子,不高兴掉头就走。她和他相处得越来越累。直到他临出国前,他们话赶话地抬起杠,顺势就分了手。

    严格说那次分手,他提得痛快,她也没挽留。当时谁也没有撕心裂肺,可酝酿了这几年后,谭深回来告诉她,他很刻骨铭心。他一边在国外交了好几个女朋友一边对比出对她的刻骨铭心。

    “我后悔了,后悔跟你分手!” 谭深喘着气,克制自己的情绪,哑着声说“千淼,知道我当年为你有多用心,你真的就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我们为什么不能试着重新在一起呢?为什么呢?”

    楚千淼垂眼看着自己的餐盘,一时静默,没有出声。

    谭深声调扬高,几乎有点在吼:“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楚千淼叹口气:“那么阿深,既然说到这里,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吧。” 她再次抬起眼,看向谭深问“我做你女朋友的时候,我是你唯一的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