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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噩梦照旧挥之不去,非但如此,还变本加厉。
沈府已经派人来狠狠告上苗可亲一状,街头巷尾自然又再热烈传诵着这件事。
这一次苗老爷听闻了苗可亲闯的祸,他没有脸臭臭的,也没有脸红红的,更没有全身发抖,反而是诧异和震惊的成分居多,万万没想到可亲会胆大妄?到这种程度?小时候找武师教可亲武功,?的是希望将来要是他出了事,至少可亲可以保护自己。可没想到她会用来打男人,而且还是打和她相亲之人。
早上苗老爷还千交代、万交代地要她这次绝不可以搞砸,没想到她不只搞砸得很彻底,还闹了个天大的笑话,连他堂堂一个大将军都成了人家的笑柄,她究竟有没有把他这个做爹的放在眼底?
“她根本没将您的叮咛当一回事!”大厅上***通明,翠姨逮着了机会,忙不?地落井下石。“爷我真不明白,您要叫她小心些,她就偏偏粗心些;您要她千万不要,她就千万的要;您叫她往东,她就绝对会往西跑。”翠姨甩着手绢说得口
沫横飞好不快哉。“爷有做女儿的这样吗?妾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呢!我看她根本不将您放在眼底”
“你住口!”可亲怒瞪她一眼,然后急着向爹解释。“爹,女儿本来真的是照着您的交代去做”
“本来?”苗福泰坐在大座上,眼睛冰冷地凝视着女儿。
可亲站在父亲面前急得简直语无伦次。“是有人害得女儿搞砸的,要不是那个人,女儿早就成功了,爹这不能怪女儿啊。”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抓住你的手去打人喽?”苗福泰冷冷地问道。
“当然不是,但是”
“那你还狡辩什么?”他怒火攻心,手抓紧椅把,气得几乎要岔了气。他从齿缝迸出话来,一句句都好似利箭般伤人。
“你还有没有羞耻心?你还是不是女人?你眼中到底有没有爹?”他还要骂,可一直站在一旁静默着的陈总管忽地上前端茶给苗老爷,打断他正欲发作的怒火。
“老爷,先喝口茶吧。”
苗福泰下意识地接了茶杯啜饮一口,此时陈总管赶紧对小姐低声暗示。“认错,认错就好了,别说了。”
可亲哪里甘心,明明她就是被一个混蛋害的,怎会有错?
苗老爷将茶递给总管,然后继续骂她。“幸好你娘死得早,要不她今天也给你气死了!”
“白目”的可亲还笨笨地回嘴。“爹,你这么说就不公平了,我哪次不是认真地按着您的话去做,可偏偏老天和我作对,我也没办法啊!”“混帐!”他大喝一声。“你给我跪下”怒火更甚三分。“你还敢顶嘴?老天跟你作对?”
翠姨加油添醋地猛煽火。“自己错就算了,干么连老天爷都扯进去,喔,老天爷跟你作对了十几次啊?可亲,你说话可得凭良心,这样栽赃给老天爷可是会给我们苗家带来灾祸
啊!”“小姐”阿紫跟着跪在一旁,她扯扯小姐衣裳小声地道。“别说了、别说了,多说多错。”
可亲也卯起来生气了,她?头凶恶的瞪住翠姨指着她大骂。
“你你你你你,我说错了一个字,你就急着将它说成了好大个错句子,你居心何在?你再说,我撕烂你的嘴!”
翠姨哎哟一声,一副怕极的模样躲进苗老爷怀里,还哭了起来。“爷,您瞧瞧她说的,她懂不懂规矩,她要打我哩,她谁都敢打哩老爷,她私下不知要怎样欺负我呢!”
这个臭三八,陈总管不屑地斜睨翠姨一眼,叹气摇头。
而苗老爷可气得几乎要中风了,他指着苗可亲颤抖地。
“你你你陈总管!”
“是,老爷。”
他站起来命令。“去拿四号家法来,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不肖女,我就不姓苗!”
“老爷”阿紫跪着爬过去拉住苗老爷衣角,哭着帮小姐求情。“不要啊,老爷,小姐真的不是故意的,老爷,你知道小姐性子直,不会说话,可她有口无心,今儿个的事,她真的不是故意搞砸的,老爷”
打死她最好,少个人跟她争家产。翠姨也哭得唏哩哗啦无比凄惨。“老爷,你要帮妾作主,您要不教训她,以后连下人都敢欺负妾了,老爷妾好怕好怕您要保护妾哪!”
简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苗可亲一见翠姨那贱样,她不只想撕她的嘴,还想扒她的皮、啃她的骨,是,她是会哭,会哭的就赢吗?爹就吃这套!可亲挺直腰杆倔起来了,她冷冷地向阿紫道:“干么哭?干么求情?我们又没错,少丢人了,别学人家喷眼泪讨同情。”
她这种态度理所当然地令苗老爷不打都不行了,他沉声对总管喝。“还站着干么,还不去拿家法!”
“喔是”陈总管无可奈何地退出大厅。
偌大的大厅里,登时只听得翠姨凄惨的哭声和阿紫的呜咽声,而可亲则是跪在那里,紧抿着嘴,绷紧着身子,一点都不怕的样子。
苗福泰瞪着女儿,心底虽气,却也不得不欣赏女儿这等骨气。他心中深深地遗憾,可惜啊可惜,可亲若是男孩子,肯定出色不已。但这等傲骨和倔强的脾气,在女孩儿身上只是惹祸因,唉多少人怕他这个叱咤风云的大将军,可?啥偏偏他的女儿不怕他,难道真要逼他狠狠地动手打她?毕竟她是他心头的一块肉,怎么舍得?
可亲呀可亲,你怎么这么逞强?苗福泰心底矛盾起来,女儿这态度让他就算想找个台阶下也不行了,看来女儿真拗起来跟他杠上了,他忽然后悔方才出口的话了。
此刻苗福泰可真是进退失据,幸而陈总管够机灵,他去了半天家法还没拿来,许是要等苗老爷冷静下来吧。
半个时辰眼看过去了,大厅里气氛尴尬而凝重,翠姨已经哭得又累又哑,心底把陈中庸这老狐狸砍了几千几百刀。
苗福泰正苦思着不知该怎样收场时,陈总管终于匆匆地奔来了,满头大汗拎着跟树干一般粗还布满细刺的四号家法,闯进大厅嘴里还一边大声嚷嚷。“哎哟!可找死我了,屋子都要找翻了。老爷”他恭恭敬敬呈上家法,大声地强调。“这又粗又大又长满刺会打──死人的家法,小的给您找来了。”
苗老爷忐忑不安地伸出手正欲取起家法,陈总管忽然大嚷。“不过”
苗老爷厉声问:“不过什么?”
“老爷──”陈总管凑身上前道。“老爷,您有贵客来访哪。”
“贵客?”这个陈中庸真够聪明了,他立即骂起总管。
“有贵客您还不快带进来?”
“这”陈总管用眼睛瞥瞥底下跪着的苗可亲。“不大好看吧?”
老爷可是抱紧了这下台的阶梯,他傲慢地满不在乎对可亲挥挥手。“你先起来站到一边去,晚点再教训你。”
老总管忙和阿紫去扶苗可亲起来,可亲小小声地赞起总管。“聪明、真聪明。这招没用过。”
哪知老总管小声回她。“小姐,不是我聪明,你命大,真有贵客来访。这贵客可是你的救命星。”
可亲笑道:“那真要好好招待。”
老爷命令着。“还在那嘀咕什么?快请人家进来。”
“是,老爷,小的马上去”陈总管不忘把家法也夹带出去。
等待之间,阿紫不忘提醒小姐。“等会儿可千万表现得好些,既然是贵客,那么老爷肯定很重视,只要客人开心,说不定老爷就把之前之事忘记了”
翠姨不甘心的绞着手绢看她们主仆两人窃窃私语,再看老爷子似乎已无怒容,这可亲实在好运得过分,她微微倾向老爷低声地提醒。“爷小姐的事”
“嗯”老爷烦躁地挥手不耐烦的口气。“现在有客人,等会儿再说。”
哼!分明是袒护自个儿女儿。翠姨暗自生气,又不好发作,只好瞪了苗可亲一眼沉默了。
一会儿陈总管领了客人进来。
苗可亲一见来人,脸色骤变,骇然指着来者大喝。“是你?”又是他,又是这个害惨她的臭男人。
阿紫也怔住了,他们两人是冤家吗?老是碰在一块儿。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苗可亲伸出手,指着柳一刀,张开嘴,一口气提上来就要开骂──“忍住,忍住!”阿紫忙摀住小姐的嘴。方才逃过一劫,现可不要再出差错。
柳一刀见到苗可亲,脸上反而露出了笑意。他炯黑的眼睛迎视她的怒容,只觉有趣,他们又碰面了,真不知道是不是孽缘?
苗福泰横了女儿一眼,暗示她不得无礼。他亲切地拉住柳一刀回头命总管看座上茶。
“贤侄怎有空来访?皇上舍得你?”柳中堂是苗福泰旧识,自然跟柳一刀熟悉。
柳一刀正欲开口说明来意,此时苗可亲再也按捺不住满腔的委屈,迫不及待推开他,介入他和爹之间,急着同爹爹告状。“爹,就是他害女儿搞砸了亲事”苗可亲怒冲冲拉住柳一刀推向爹。“你你你,你同我爹解释、解释,我真被你害惨了,都是你,刚才我还被罚跪,差点连小命都”
“可亲!”苗福泰恼怒咆哮。“放开你的手,你可知他是谁?”
苗可亲瞪着柳一刀,他微笑不语,面目冷静,瞧他那冷静的模样教她更生气。“爹,他把臭豆腐煲踢下楼害我淋得一身,所以我才”她还想说,就被父亲盛怒而铁青的脸给惊住了口。
“没规矩!柳贤侄可是大名鼎鼎的武状元,更是皇上钦点的贴身护卫,他身上系的腰牌你没看见吗?他父亲更是当今朝廷忠臣柳中堂柳镭飞大人,不论你和他有什么过节,肯定是你错。
一刀的众人我还不清楚吗?”
“世伯,您过奖了。”柳一刀躬身打了个揖,拳后那双狡猾的眼睛带着笑意凝视苗可亲恼怒的脸庞,她整张脸都气红了。“世伯这位想必是您的爱女吧?”
“正是小女。让你笑话了”
“哪里这世上敢打男人的女人实在不多,不愧是苗将军的女儿”他呵呵大笑,俊朗的面容有一股放肆狂妄的神采。
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亲咬牙切齿敢怒不能言。
苗福泰瞪了女儿一眼,尴尬地咳了几声。“你们全都下去吧,我要和贤侄好好的聊聊,中庸,去叫厨房准备下酒菜,烧上一壶好酒端上来。”
可亲同阿紫及翠姨下去了。
一出大厅,翠姨忍不住奚落她。“哟真好狗运,又逃了一次。”
“是啊!”可亲不甘示弱冷笑着回道。“毕竟我是爹的亲人,自己人嘛,再大的错他也会原谅我。倒是你就得小心别哪天出了差错,这里可没人会保你。”哈哈哈翠姨扇扇手绢笑嘻嘻地道:“你以众人人都像你?能闯祸闯个不停,放心,你那本事我可跟不上,呵呵呵呵”她看可亲气得抡起拳头无计可施的笨样,得意的扭着身子掉头离开。
唉阿紫拍着小姐的肩。“明知吵不过,干么惹自个儿生气?”
可亲恼怒地往自个的楼阁去,一边滔滔骂起翠姨。“死八婆,还有那个柳什么刀的,难道我苗可亲就这么窝囊任人欺负?
可恶太没天理了。我要报复、我要反击、我要抗议!”她一边走、一边咆哮。
阿紫忙喝止她愚蠢的行径。“嘘嘘嘘,别再想这些了,方才受的还不够吗?”
和小姐回到自个儿厢房内,阿紫忙不?地哄着小姐。“谢天谢地,现在没事就好。”
苗可亲还在气头上。“什么没事?方纔我可跪了好一阵子,还被海削一顿,骂得狗血淋头,这一切都是谁害的?全是那个柳什么刀的!”她气呼呼地坐下。“喏,方才爹爹教训我时,他那副得意样你没见着吗?他的眼角还带笑哩!”简直太过分了,这口气叫她如何咽得下去,要不是他,翠姨哪有机会搬弄个半天,他害她闹了大笑话,难道就这样忍下来吗?
窗外陈总管正小心翼翼地捧着陈年的桂花酿准备招待贵客,苗可亲一见到总管,拔高嗓子就从窗口大嚷。“总管!”
突然青天霹雳似的大叫,害得总管浑身一惊跳了起来,手里的酒瓶飞了出去,要死了,他慌忙去接,却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酒瓮摔到地上,发出清脆悲惨的破裂声。
“哎呀,苦也”他懊恼的回头,只见小姐拚命地从窗口招他,对于她干的好事毫不在意。
她大声嚷嚷。“快过来呀,我有话问你,快来”
这丫头大脑是不是少根筋?陈总管自叹命苦转向小姐厢房。
苗可亲劈哩啪啦就问:“怎样,那个什么刀的还在吗?”
“是柳一刀,人家可是有名有姓的,别胡叫胡叫地。”
“喝”苗可亲瞪着他道。“你帮谁啊?”
老总管反倒瞪着她。“你还敢问?我这把老骨头早晚被你折腾死,你再惹老爷生气几次,神仙也救不了你!”
苗可亲抿抿嘴调皮地眨着大眼。“神仙救不了我,只有你救得了我,你比神仙厉害哩!”
阿紫听了?哧一声笑出来。
陈中庸瞪着她那少根筋的模样是又好气又好笑。“看来你已经把前一刻吓死人的场面给忘得一乾二净,唉,再大的教训你也记不住。胆子倒是一次比一次练得更大,现在竟然敢顶老爷的嘴,还敢跟翠姨当?骂起来,你真以为你的皮是铁做的打不疼是不?”
可亲怪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她拉住老总管的臂弯。“别提了、别提了,告诉我,那个柳一刀来找老爷干么?”
“人家可是来办正事的,他奉命缉捕十大恶人,这阵子会暂住我们府里,直到办完了事,老爷正?着他的来访,高兴得直同他询问朝里如今的状况,所以你可千千万万安分点,别得罪了他,要不,小心那个翠姨逮着机会捅你一刀。”
“是是是,安分安分”可亲笑瞇瞇地将总管推出去。
“好了、好了,你去忙您的事吧。”
这丫头笑得过分灿烂,老总管不放心地在门口又千万地叮咛了一回才离开。
阿紫也觉得小姐笑得奇怪。“小姐,总管的话你搁心上了吗?”
“当然。”可亲坐下倒了一杯茶思索着。“既然他要住下来,那么一定是住在上等客房里,既然没有人帮我出头,那么我就只好靠自己。既然如此好,我决定了。”
“决定了什么?”阿紫惊恐地问。
“今晚我去把他的腰牌偷过来。没了腰牌我看他怎么去缉捕坏人。”
“小姐,万万不可。”阿紫慌张地忙劝着。“偷官人的腰牌可是杀头之罪,小姐,这万万不可、万万不行。你不是才答应了总管要安分的吗?”
“我问你,我一直以来是不是老爷说啥我就照做?”
阿紫想了想,点头。“是啊”只是事与愿违。
可亲怨愤地说:“可你看看我,还是只有挨?的份,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听话、为什么要安分?老天爷既然老是跟我过不去,那么我也不打算忍气吞声下去──”她抡起拳头喊口号似地。
“我要让那个姓柳的吃点苦头,要不难消我心头气。”
“可是”老天爷都跟你过不去了,你还闯祸那还得了?阿紫实在想劝小姐打消念头,可小姐一把摀住她的嘴。
“好啦,你别说了。我只是吓吓他,让他慌张个一阵子,等我过足了瘾,就会把腰牌偷偷地放回他的地方,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偷了腰牌,这根本就是万无一失嘛!”
想到能出这口气,苗可亲乐得眉开眼笑。
万无一失?阿紫怀疑地盯着小姐。“是吗?”她只知道小姐越是小心,就越是会搞砸。她已经收烂摊子收到手软,她虚弱地道:“小姐有这么容易吗?”可亲有些着恼地说:“你对我有点信心行嘛?”
阿紫想起那个武功高强的柳一刀,他看来不似一个好惹的人物,她望着一脸乐观天真的小姐,只好小小声应。“我会?你祈祷的”
?万籁俱寂,皓月若隐若现于浮动的暗云里,美好如常的夜色里暗藏一丝诡异的气氛。
柳一刀在细微的声响中醒来,他不动声色地侧卧床上,长长结实的手臂枕在脑后,探清楚了声响的来源,他警戒的心思撂下,反倒是嘴角浮现一丝暗笑,黑暗中他锐利如鹰的眸子锁住了来人。潇洒紊乱的长发垂落在他冷峻的面容,遮住些许刚毅的线条。
他兴味盎然地凝视背对他的苗可亲,如猫般轻声地窃取着他的物品,料想也只有她这样胡涂的性子方敢在太岁头上拔毛,就凭她那三脚猫的功夫,竟大胆到敢来偷他这个皇上护卫的物品,她不是没大脑就是天真过了分,根本没想到后果。
她到底想偷什么?柳一刀不动声色地研究着,发现她偷的是御赐腰牌。更没漏掉看见她摸到腰牌时,脸上窃笑得意的表情。
苗可亲将腰牌在窗口的月光底下照了照,上头写着皇上钦点护卫。可偷着了,嘿嘿,这下看他能如何神气!
她喜不自胜将腰牌迅速搁进袖内,想了想,似乎不大妥当,于是又将腰牌取出,思索了一会儿,自以为聪明地将胸口的衣领拉开,将它塞进衬衣内,搁在胸脯间。哇,好冰。她皱了皱眉头,吁了一口气,行了。她掩不住成功的喜悦,微笑地悄悄往门口挪去,明天等着看好戏。暗忖着,这丢掉官牌罪可也不轻,吓死他那张死人脸。
就在苗可亲庆幸一切是多么的容易,伸手欲推开门扉时,颈后感到一抹冰凉,她浑身微微一颤,意识到──那是锐利的剑尖抵在她颈背上,而且毫不留情地陷进肌肤内,只要再深一毫厘,她很可能命丧黄泉。
冷汗顺着额渗出,她惶恐得不敢喘气,连呼吸都很压抑。
然后是冷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有没有人告诉你,夜晚别轻易进男人房里。”
她无法揣测他的情绪,只能颤着声音劝道:“刀剑无情,你先冷静。”
“我很冷静。”他慵懒地回道。“倒是你再抖下去,剑尖可能会抖穿你的咽喉”
这一说,她才发现自己正吓得发抖,丢死人了,她脸色胀红。“把剑放下,有话好说。”
他敲敲她颈背命令地道:“转过来”
月色底下呈现出一张惊惧却美丽的脸,他静静打量她眼畔那颗红色的朱砂痣,黑色的眼瞳微微凝敛,但只有一瞬,他又回复冷漠的表情。
“你最好对你的行?有个很好的解释”他漠然道。
那高高在上的态度令她很不爽,苗可亲?高下巴回他。“这是我家,我一时忘了有客人借住这儿,夜里误闯进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又是用那抹冷笑招待她,而且剑尖依然毫不客气抵在她胸口。“那么偷东西呢?”
苗可亲瑟缩了一下,硬着头皮回他。“偷东西?谁?我们家有贼吗?”
装傻?他笑意更深,这小蹄子难道不知自个儿撒谎的功夫有多差?柳一刀眉心一挑,只一瞬的工夫,他加重剑尖的力道,另一只手毫不留情面的直接探进她衣领,可亲惊恐的警告。“别、我是女人,放肆”她又羞又脑脸颊烧红,却惧于利剑而不敢妄动,眼睁睁任他将手伸进衣内摸索,那温热粗糙无礼的手掌在衬衣内摩挲她柔软的肌肤,甚至碰触她的胸脯,将胸脯间藏着的腰牌拿出。
只半晌的工夫,却教她惊喘连连,颊烫如火。太过分了,这根本是侵犯,混帐!
她咬牙切齿低声咆哮他:“色魔,不要脸,无耻!”
柳一刀将腰牌拎至她面前,强壮的身躯抵着她,他挑眉沙哑地道:“这是什么?偷官牌是要杀头的。”
苗可亲恼怒地别过脸去。“只是个玩笑,想吓吓你而已。”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她已经后悔不听阿紫的话。
柳一刀幸灾乐祸地晃着腰牌。“真喜欢,送你也行,坦白告诉你”他可恶地笑话她。“皇上和我交情如兄弟,我要十个、二十个腰牌他都可以成打成打的给,你想吓我,最好想点别的”
可亲懊恼又羞愤地别过脸,不看他那得意的表情,她?声嚷嚷。“行行行,笑够、骂够了没,我要回去睡觉了。”王八乌龟,诅咒你头上长瘤脚底生疮。
柳一刀沉默一会儿,他撂下剑,突然沉声一句:“你偷我腰牌,那么我该偷你什么?”
“嗄?”她没听懂。
突然他那大手将她的脸硬是扳过来,电光火石间,一切出乎她的意料,他竟吻上她的唇,?那间她瞪大眼睛,那是个无礼又粗鲁的吻,又深又霸道地吻痛她的唇,邪睨的舌头蛮横的缠住她生涩的舌,掠夺她的气息,她只觉得震惊羞愧,继之是凶猛的愤怒。
苗可亲回过神来,奋力将他推开,伸手狠狠就甩他一巴掌,可惜没得逞,他抓牢她的手,还不疾不徐狂妄地亲吻她眼畔的朱砂痣。
然后他似乎很觉有趣地望着她轻声说:“很公平,我拿一个吻交换。”
苗可亲愤怒的用力抹嘴,想抹去他的味道。
柳一刀很觉有趣,他将腰牌重新塞进她衣领,她伸手用力一推向他咆哮。“谁希罕你的臭东西!”她气得转身推门离开。
柳一刀凝视她隐没黑夜里的身影,直到消失。
他掩上门,弯身拾起腰牌,将它贴近唇边,扬起一抹莫测高深的微笑。那腰牌有股淡淡的玫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