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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圣诞节会来看我哦。”朱小腰两手两脚一齐巴在陆怔身上,眼泪汪汪地问。
“是;什么时候都可以,你说一声就行。”陆怔无比耐心地第一千零一次回答。
“不要,我才不会那么没出息,圣诞节就好了。”朱小腰抬抬“坚强”的娃娃脸。
“你已经够没出息了!你还要在机场里唠叨多久,快滚进去吧!”
前来送机的商觉青“睡魔”本性发作,不耐地拿脚踹朱小腰。她都在这呆快两个小时了,什么时候才能干脆地挥手送别啊。
“来,靠着我睡。”卓卿拍拍身旁的座椅,招呼商觉青过来。
有得睡,商觉青立即闭嘴,乖乖地朝他走过去。
这厢,陆怔和朱小腰对身旁的一切置若罔闻。
“到那边后,马上打个电话回来,手机充满电了吗?”陆怔仍在叮咛复叮咛。
“嗯。”朱小腰吸吸鼻子,突地,放声狂哭“我不要去了啦,我要回去。”
“好,回家吧。”朱老爹挣脱老伴和子女,也眼泪汪汪地上前要拉朱小腰。
天!众人有志一同地齐翻白眼。
“你要想我哦,不可以被其他妹妹夺走第一次哦!”朱小腰涕泪横流,口齿不清地命令。
陆怔窘红了脸,只好拍着她的背,呢呐着安慰她。
“喂,上机时间到了!”卓卿在一旁凉凉地提醒,早该知道“猪妖”这女人最麻烦,不要来凑热闹的。
陆怔狠狠心,一把将她推入口,再不这么做,他怕自己抱着她就走。
“啊!不要啊!”朱小腰的声音够凄厉。
“唉,不去不就行了。”朱小心也被感染得心酸起来,尽管明知道自家老姐是太情绪化。
“丢人!”朱大干侧过脸闷声说道,死老妹,敢骗他眼泪!
“走罗!”
卓卿一把拉过仍依依不舍地看着已空无一人的入口处的陆怔。算他发善心好了“猪妖”真是害人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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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我回来了!”踏出机场,朱小腰只觉一片神清气爽。
“你怎么就回来了?”前来接机的卓卿一脸嫌弃。
五个月,她的雄心壮志在五个月后就夭折了,也不知她在法国都混了些什么。
“嘿嘿,天才,天才是不会浪费时间。”朱小腰笑眯咪地回答。
事实是——没有她家陆怔的地方,她呆不下去嘛,不过,她在那也确实大开眼界哦,还巧遇伯乐呢,唉呀,有好多事情要和陆怔说啊。
“先去哪?”开着车,卓卿转头问她。
“当然是陆怔家。”朱小腰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家陆怔过得怎样,是不是也茶不思饭不想?”
好矛盾哦,他要是过得太好,她会觉得不公平——她可是天天想他,每每哭得要死;他要是真的茶不思饭不想呢,她又好舍不得。
“你看了不就知道,”卓卿丢给她高深莫测的一眼。
“咦?”朱小腰的汗毛全部警戒地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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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她家陆怔长相可人,性格宜人,一定会有很多女生惦记,可是,为什么连眼前这个漂亮得像个人妖的女人也敢觊觎他!
“怔,我想吃那个。”
坐在陆怔腿上,朱小腰指指酒席上的一道菜,故意娇嗲地唤他一个“怔”字,再挑战性地看那“人妖”欧阳晨一眼。
生气吧,吃醋吧,滚蛋吧!狠狠地咬住筷子,朱小腰却见“情敌”完全无动于衷。
“小腰,别咬筷子。”陆怔温和地纠正,往她嘴里塞进一勺蛋羹。
“呜,人家好想你。”嘴里含满饭菜,朱小腰展开悲情策略,搂住陆怔脖子不放。
陆怔心疼地搂紧她。
五个月!简直不相信才过了五个月,虽然他天天打长途给她,还是心如割裂般想她。所有的人都在玩笑着讽她这么早就跑回来,却不知他的心有多欢喜。
“朱小姐,请问芳龄啊。”欧阳晨慢条斯理地夹起一著菜,意有所指地问。
有趣,小狐的话没错,他会在这儿“玩”得很开心。
“二十三,怎样!”朱小腰拉下笑脸,忘记用自己最擅长的战术——“口蜜腹剑”
“唉呀!我家亲爱的才二十那!”欧阳晨刻意拉长个“才”字。
啊!就是这个,就是这个!这个人妖怎么可以抢在她前头叫她家陆怔“亲爱的”
“怔,我要”凑近陆怔的耳朵,朱小腰低声说道。
欧阳晨好奇地竖起耳朵,却只见陆怔白皙俊秀的脸变得通红后,一把抱起朱小腰,走进他的卧室。
刚进房,朱小腰便一把抱过陆怔的头,生涩地凑上前去。
所有的相思化作了温存的磨蹭和呢哺。
“还去巴黎吗?”
小小温存后,陆怔抱着朱小腰坐在摇椅上,低低地问他最担心的问题。
“嗯。”朱小腰点点头。
陆怔的心一抽紧,又要分开吗?
“不过不是去留学,我遇见了莫里斯——就是那个大师莫里斯呀!”朱小腰兴奋地扭过身,干脆面对面地跨坐在他腿上“他挺欣赏我的,愿意指导我。我只要不定期地和他沟通一下就行了。能教的他都教了,剩下的得我自己来。”
“这么幸运?”陆怔感染了她的好心情,笑问。
“是啊。他有一次看见我在路旁写生,就相中我了嘛,早说了,是天才,在哪都闪光啊!”朱小腰骄做地扬起小下巴。
“不过,他撕了我三个多月的画那!每一张都撕,我那时恨不得将他烤成汉堡肠!”回想起被“虐待”的日子,朱小腰仍伤心呀。
“不这么严格,你哪有进步,”陆怔好笑地点点她的俏鼻,她在学校时是师生都关爱有加的天才人物,受到这种待遇也亏她没发狂。
“哪有,有一半是因为我的天才吧。”朱小腰不服气地张口欲咬他的手指。
“德性!”陆怔含笑着反咬回去。
“那个人妖是什么玩意儿?”朱小腰想起“要事”醋水在胃里开始打泡泡。
陆怔失笑“别理他,他不重要。”他的黑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咦?”朱小腰狐疑地看他的眼神变化,摆明了不满意他的说辞。
“是”陆怔欲言又止。他实在不愿让小腰了解那些。
“说吧,我迟早要知道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说?”朱小腰用额头抵住他的,富有深意他说“你不会以为我是空谷幽兰,不识人间烟火,不知世道险恶吧?”她促侠地看着他。
陆怔不语,他知道她的聪明和坚强,但仍只希望她简简单单地为她自己活着就好,不愿自己成为她的负担。
“说吧,嗯?”朱小腰催促着。
“他是我外公派来的人。”深吸一口气,陆怔开口。
斟酌之下,还是不愿她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他们卷入那尘事中。
“然后?”她第一次听他提起“外公”她都以为他是孤儿来着。
“我外公是陆恒青。”快速说完,陆怔屏息看她的反应。
“哦。然后?”朱小腰仍是一脸笑咪眯。
“陆恒青是那里商界大老。”叹口气,他早该知道她是从不理这些东西的。
“咦?”朱小腰不好意思地吐吐舌“不好说久仰大名,就连现任联合国秘书长我也是在他就任一年后我才知道换人了。”
陆怔哑然失笑,沉重的心情轻松了一大半。
“我母亲是陆恒青的长女,因为和我父亲的事,陆家和她断绝了关系。”他淡漠地陈述着“不是你和朱伯父那样。”他轻笑着补充,不意外地看她撇撇嘴。
“然后,他现在后悔了,想认你?”朱小腰不在意地笑问。
陆怔的脸部线条一下子变得冷硬“不,他的儿子一家死于空难,现在没有继承人了而已。”
“怨他吗?”朱小腰贴着他的胸膛,轻轻地问,心底却想把那个冷漠的陆老头砍个十八段。
“怨过。我妈妈寂寞想家时,我怨过。”陆怔含笑回答。
“不为自己而怨?”朱小腰有所领悟。
“怨什么?向个陌生人发泄情绪?我不欠他什么,他也不欠我什么。上一代的恩怨而已。”陆怔移动一下身子,为她和自己找个更舒适的坐姿。
朱小腰慵懒地趴在他身上,好久,逸出一声轻叹“好没意思,陆家人做事怎么这么没创意?”
“哦?”陆怔摆出愿听其详的样子。
“豪门大户的女儿家为爱情而奋斗,大家长无情棒打鸳鸯,无计可施之下,使出第一百零一招——断绝关系,唉,我翻小说。看电视都不想再看这样的老套情节了。”朱小腰懒懒他说。
“那抱歉了,我有辱圣听。”陆怔好心情地微挑眉。
“没关系,反正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好磁性,好性感。”朱小腰笑眯眯他说。
陆怔的脸不自然地又微红起来。
真奇妙,和她在一起,只觉云淡风轻,一切都很舒爽。
“小腰?”陆怔低低地唤怀中昏昏欲睡的人儿。
“嗯?”朱小腰迷迷糊糊地应了声。
轻轻地吻吻她的发际,陆怔心满意足地拥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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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说开了?”
蹑手蹑脚地为朱小腰关好卧室的门,一抬头,陆怔便看见欧阳晨吊儿郎当地靠在墙上,挑眉问向他。
陆怔冷冷地越过他,自行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
欧阳晨无谓地耸耸肩,尾随而上。
“不准碰她!”冷冷地看着对方,陆怔不带一丝感情地命令道。
“这不是由我说了算的。你明白。”欧阳晨维持一贯的无谓态度。
“那麻烦你转达。”陆怔仍是冷然。
“没问题。”欧阳晨轻松承诺。
“我不希望你或其他人再出现在周围,我不会妥协,我也绝对不会去陆家。”忍了两个多月,以为自己的置之不理可以让他们知难而退。现在,小腰回来了,再这么被动,他怕她会被波及进来。
“唉哟,亲爱的,别这么无情嘛。好歹老爷子是你外公,你妈是他的亲骨肉那,你不想承欢膝下,让他享享天伦之乐,也算替你妈尽孝心?”欧阳晨半认真地问。
陆怔冷冷一笑,冰冷地膘他一眼“不要在这唱戏!”
“好痛,亲爱的,你伤了我的心。”欧阳晨做捧心状。
陆怔冷然地低头饮茶。
可恶!小狐怎么可以不告诉他这世上还有和那个她一样冷的人,而且都是外表彬彬有礼,骨子里却透着世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惨的是,他就是喜欢这个调调啊——欧阳晨抚额低叹。
“老爷子做事可能会与一般人不太一样。”欧阳晨好心警告陆怔。
“无所不用其极?”陆怔的声音更冷,眉字问多了抹厌烦之色。
欧阳晨不子置否地耸耸肩。
一怒气慢慢涌上心头,陆怔克制着轻吸一口茶。他倒要看看对方能使什么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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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找工作了。”
朱小腰坐在陆怔腿上,对在座的其他二人——商觉青和卓卿笑眯眯地宣告。
“哦。”商觉青无动于衷地啜口咖啡,她现在每天饮十四杯咖啡来醒神,总算清醒的时间慢慢增加。
“你?”卓卿讥刺地吐出个单字。
陆怔倒是一贯地摆出“一切随你”的姿态。
“大家热情一点好不好,好歹也拍案而起以示反对一下嘛。”朱小腰甚觉无趣。
“你要找份什么样的工作?”陆怔配合地柔声问道。
“混吃骗喝型的。”朱小腰回答得很迅速,想来思虑己久。
“你现在不就是?”卓卿讥讽地挑一挑眉。
陆怔也不禁失笑。
“可是没钱挣呀。”朱小腰答得很诚实。
卓卿微动一下眉,懒得再理她,转头注意商觉青是不是又饮咖啡过量。
“你们那个胖老头不是建议你留校吗?”商觉青闲闲指明她一条生路。
高院长,朱小腰眼睛一亮,就要向商觉青扑过去“我爱你!”她要吻上千遍才能表现自己的兴奋之情呀。
陆怔伸手抱住她的腰,将她扣入怀中。好险!他可不想再让“吻魔”问世。
“二十三岁的老女人和二十岁的小男生,外加师生恋,岂不更加惨烈。”卓卿恶毒地开口。眼见“猪妖”再次袭击他的女人,令他心情极不爽。
“天才天生丽质难自弃,区区几岁不在话下;师生恋?嘿嘿,z大想必寂寞好久了吧。”就等着她来闹一场呀,朱小腰志满意得。
一个女人的脸皮能厚到这种地步,他无话可说,卓卿恢复事不关己状。
“小心点玩。”陆怔不介意助纣为虐。
“呵呵呵呵”“猪妖”恐怖的笑声,久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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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腰回母校当助教自然是无往不利。院内的学弟学妹在她任学生会会长时就对她的行事作风再熟悉不过。永远笑眯眯的娃娃脸下实质上只有八个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所以,乖乖地被她奴役就好吵。
“呵呵呵呵”躺在院长办公室的大沙发上,朱小腰心情真是太爽了。她的人生大志之一——混吃骗喝,在这里得到充分实现!
不过,她的人生大志可是有很多啊,其中一个——翻一个身,苦恼地看着天花板,朱小腰用力鼓起娃娃脸。
莫里斯已经打电话来催作业了。可恶!她才回国多久啊,一个半个月不到呢。可是,又翻个身,朱小腰痛苦地呻吟,莫里斯他发作起来好恐怖啊。
这样!周未拐陆怔去玩,狂画几天再回来。好,大功告成!朱小腰翻身欲睡。
“老师,你的信。”
“喔。”朱小腰随手一拿,撕开就看。
“呵呵呵呵”半晌,办公室里又响起了令人毛骨惊然的“朱式笑法”
“有趣!”手拿着信纸,朱小腰笑容满面——有得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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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期望太大,结果往往令人失望哪。
坐在咖啡室里,看着眼前的一张由陆恒青开出的支票,朱小腰无聊地想打呵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富家子”爱上“贫家女”豪门大户就只会玩这一招呢?怎么可以这么没创意!
幸好她家小怔怔不会这么无趣。
“朱小姐,考虑得怎样了?”
对桌的男子有礼地询问。
“拜拜!”朱小腰拿起支票,笑容满面地对他扬了扬。
对方做出心领神会的表情,先行离去。
唉,她应该戏剧些的,例如拿起果汁泼上对方的脸,滴下几滴悲愤的泪,凄然离去,哦,走之前还要将支票撕个粉碎。
拿起眼前的果汁,朱小腰享受地喝掉大半,再小心翼翼地将支票塞进小包包里。
哼,她是什么人,她是朱小腰呀,怎么可以和别人做一样的事情?
重要的是,嘿嘿,一百万那,可以和小怔怔玩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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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样拿回来了?”看着她献宝似拿出的支票,陆怔不禁失笑。
她怎么什么都能拿来玩呀?
“嗯,怎样?我们用它去趟拉斯维加斯吧。”朱小腰兴致勃勃地凑向他。
“你能请假?”陆怔无所谓地笑问她,和她一起玩玩他们的感觉真不错。
“你呢?”朱小腰偶尔也会想起他正在念书呢。
“我可能要休学。”陆怔轻松自在他说。
“为什么?”朱小腰就事论事地问。
“接下来,我们会有些麻烦,呆在学校不方便。而且,我也该实际地运用所学了。”陆怔摸摸朱小腰的头,浅笑道。有些事,即将浮出水面,他有预感,可能会出乎大家的意料。
“麻烦?我喜欢!”朱小腰的眼闪闪发光,她还嫌日子大无聊呢“不过,我好奇的是,你要怎么实际运用所学呀?”
陆怔神秘一笑,拉起她的手走进书房,打开手提电脑。
十分钟后。
“明白了吗?”陆怔随意地靠坐在转椅上,自信地看向朱小腰。
“不明白。”朱小腰充分摆明“有看没有懂”的样子。
“不过,最核心也最实质的一点我明白了。”她又补充道,两眼皆是兴奋的光芒“你在玩证券对不对?而且,”她亲亲陆怔的鼻子“还在海赚。”
她的心幸福得要冒泡泡,钱,一直是她的最爱呀。
“聪明。”陆怔低头吻她一下。早知道她会是这种反应的——“猪妖”为挣钱无所不用其极的本性他读中学就了解甚详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可以专心致志地陪他们玩上一场罗。”那些没创意的人实在令人觉得没挑战感,有必要调教一番呀。
“我奉陪。”陆怔的眼闪过少见的好战光芒,确实,日子没必要过得这么无聊。
“玩得小心点。”他不放心地警告。她玩起来是无法无天,但毕竟她以往的生活是很单纯的。
“没事啦!我是谁呀?”朱小腰得意地仰仰下巴。
“我爱的女人。”陆怔白皙的脸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晕“所以,我不要你受任何伤害。”他环抱着朱小腰,认真他说。
朱小腰的脸竟也破天荒地烧起来,她家陆怔居然会向她告白那!
“没事啦。”她娇娇软软地靠向陆怔,声音里那份得意兮兮的豪气却已荡然无存。
唉,想她“猪妖”嚣张一世,竟也化成了人家的绕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