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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哲回去就告诉了堂弟司睿:“h大没有叫程嘉木的人。”
确实没有,只有个叫郁嘉木的,也不算骗人嘛。
司睿不相信:“不可能吧?真的假的?”
司哲眼睛都不眨地说:“真没有叫程嘉木的。”
司睿犹在嘴硬:“那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我听说祈南又生病了,以前他身体一直挺好的,怎么一和那个穷逼小白脸在一起以后就三天两头生病,绝对是他害了的。”
司哲想起当时的场景,他看热闹赶到的时候救护车已经来了,郁嘉木亲手抱着祈南上的救护车,脸上的焦急和担忧是真真切切的,如果他的演技能有那么好,怕是可以转行去考表演学校。半天前郁嘉木才同他说要瞒着祈南,转头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把祈南送上救护车,他威逼利诱才掩盖的谎话就被他自己这么轻易地要戳穿了。
所谓旁观者清,司哲想,所谓关心则乱,大抵如是了。
“你就别闹了,就算没有那个程嘉木,我觉得祈世叔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就不要痴心妄想了。”司哲劝道,虽然年纪相仿,但司哲觉得自己这个小堂弟绝对玩不过那个阴险的学弟。
司睿犹不死心,等太阳落山了,悄悄溜出去,一定要去见祈南一面,他绝对要让祈南醒悟!
司睿一路上想着祈南和程嘉木的事,越想越不服气,凭什么啊,程嘉木也没比他帅,还比他穷,穿的都什么烂衣服,看着就不是好东西,为什么祈南偏偏就是喜欢他?!
司睿快揍倒祈南家门口了,就扯着嗓子大叫祈南,他是挟着一腔怒气,毫不客气,怒气冲冲地大步走过去,就差提把西瓜刀了。
这刚喊了一声,司睿就蓦地感觉到一股凛冽的杀气,让他毛骨悚然,抖了抖,看过去,一个中年男人就站在他前面,画室门口,侧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是、是祈南的哥哥……祈家的大伯伯……
司睿反应过来,腿就开始发软了。
祈东问:“你找祈南有什么事吗?”
司睿吓得发抖:“没、没、没有,我、我就刚、刚好路过……”他很怂地笑了下,“我就、就是路、路过,问、问问祈、祈老师在不在,呵呵……”
祈东说:“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我、我这就回、回家,回家。”司睿掉头就跑,仿佛生怕跑得慢了会被抓住打死。
祈东是什么人,他看一眼就知道个大概了,转头就打了个电话给司睿的爸爸。
于是司睿的禁闭又被延长,高考结束前都别想出来了。
郁嘉木一回学校,室友就告诉他,他爸又来过了。
怎么就那么阴魂不散?郁嘉木本来因为祈南生病的事就很烦心了,那老家伙还来添乱:“他又做了什么?又请你们出去吃饭?”
“没有没有,可不能为了别人的一顿饭就和兄弟绝交啊,他这次倒是,来问你女朋友的事。”
祈南?郁嘉木敏感地问:“你们说了?”
“说什么啊?你捂得那么紧,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想说也没的说啊。”
郁嘉木不明白傅舟为什么会问起他女朋友的事……该不会是发现了他在和祈南交往吧?
有天郁嘉木回寝室,到门口时听见室友在讨论:
“真是不懂郁嘉木,虽然他爸妈离婚了,但她爸真的有钱,本来就是亲爸,他对不起你,你不更应该要他的钱吗?给你你就收着呗,然后还不搭理他,他不是更呕死?”
“不能吧,拿了钱,那以后要养老怎么办?太麻烦了,还不如撇清关系。”
“那万一是给买房呢?让他给买个h市的房子,最好是个学区房……现在房价多贵啊!我们毕业以后过个十年都不知道买不买得起。”
“他自尊心也太高了。”
“我也觉得。
“何必呢?我觉得他爸人也挺好的样子,说不定是当年有什么误会呢?被他甩脸子了还来了好几回,低声下气的,我看着都于心不忍。他爸是对不起他妈,也没有对不起他吧,这不对他挺好的吗?好歹礼貌一点吧。”
“就是啊……”
郁嘉木听着就烦,他也知道就凭妈妈和自己,想在h市买房非常难,更不用说祈南住的那种在老街上的小别墅,但努力首付,慢慢还贷,也能有个自己的房子,不需要傅舟施舍。
而傅舟此时已经回了s市,正在温柔乡里找慰藉。
他和卓岳都在外面各玩各的,卓岳有个男模的相好,他也包养了个学美术的学生,现在大三,在s市美大读书,叫嵇乐水。
两年前他准备搞点慈善给公司做点面子工程,资助贫困学生就学,一眼就瞧中了这个男孩子。白净,漂亮,眼角下有颗小痣。
像极了他几度梦中的少年祈南。
嵇乐水这孩子本来就喜欢男人,送了几次礼物哄了哄就顺水推舟地接受了,傅舟包了他的学费生活费,再给买这买那,也就自然而然地追到手了。
但等真的追到手以后,傅舟就发现了,他和祈南不一样,这小子长着副肖似祈南的清纯面孔,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恶魔,财迷不说,整天嚷嚷着给买东西,也就是他看着这张脸,还会撒娇,所以他每回都心软。
傅舟租了个高级公寓,专门金屋藏娇。
一到那,嵇乐水见了他,脸上就扬起个甜甜的笑,柔弱无骨地往傅舟身上挂,傅舟赶紧把他给抱住:“叔叔你终于舍得来见我啦?我这都旱好久了,快给我垦垦呗……”
真是会撒娇。傅舟虽是得用,却也总是会想……假如是祈南的话,绝不会这么不矜持的。
“好,叔叔这就给你浇灌。”傅舟也不客气,把人按在沙发上发泄了一通,舒坦了几分。
他年纪大了,来了两回就想歇了。
那小妖精可不放过他,抱着他,像是小动物似的舔:“叔叔,我们再来一回吧。”
“不来了。”傅舟捏着他的脸,哄着,“好了,你让我省点货,每次都被你榨干。我还要上班呢。你就直说要我给你买什么吧?”
嵇乐水缠着他,笑盈盈地说:“叔,给我买个公寓吧。”
啧,真是得寸进尺。傅舟刚皱眉。
嵇乐水接着说:“开玩笑的,叔。”他还笑着,“上个月的美术比赛我和你说过的,你还记得不?”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傅舟只有个依稀的印象。
“我拿了一等奖。”嵇乐水高兴地说,“还有奖金。”
傅舟摸摸他的头:“这么厉害啊。”
以前祈南也是拿各种奖,屋子里放满了各种奖杯,墙上贴满了奖状。
嵇乐水就光着身子爬起来,从柜子里翻出一个戒指盒,拿过来:“我买的,叔,我们一起戴吧。”
只是普通的铂金戒指,傅舟愣了愣,接过来:“呵呵,这还是你第一次给我买东西呢,我以为你这小没良心只知道从我这骗钱。”
说白了,还是花他的钱,买东西送他,这小东西够聪明的。
嵇乐水贴到他怀里去,捏着他手指,给他把戒指套上,搂着他不说话。
傅舟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怎么突然生闷气?我不好好戴着了吗?你不许我摘我就不摘,好不好?”
嵇乐水爬起来,搂着他,靠在他肩膀上,依恋地说:“叔,我拿了奖,学校推荐我去留学。很难得的名额,就两个人。”
傅舟知道这孩子画画很有天分,迟早有这一天的,听了倒也不意外:“那很好啊,叔叔会给你出学费的,你放心去就是了。”
嵇乐水听他毫无留恋的语气,从他怀里抬起头:“我要走了,你是不是马上就再找一个?”
傅舟没回答,这是肯定的吧,他一直以为乐水是个聪明的男孩子,大家各取所需而已。
嵇乐水见他这副态度,气得扇了他一巴掌:“你滚。”
傅舟:“……”
这是他买的公寓啊。他穿好衣服出门,嵇乐水黑着脸,瞪他一眼,砰的把门给关上了。
傅舟摸了摸自己被打了一巴掌的那边脸,心想,这孩子也是被他宠坏了。
最近真是诸事不顺。傅舟想,他想着儿子的事,嘉木从小跟着他妈,对他有怨怼在所难免,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决的。
他想来,与其从嘉木那直接下手,倒不如找嘉木的女朋友旁敲侧击。
枕头风嘛。
他想想,这些年来他是找过不少小情人,像嵇乐水这么合心意的也是第一个,偏偏这个男孩子好像还是真心喜欢他,他眼下也舍不得分手。
上次乐水说过喜欢什么画家的画来着?买来送他吧。傅舟想,还有他要的什么名牌鞋子、衣服,也买几件给他,多哄哄吧。
郁嘉木仍在为了祈南的事烦心,自从祈南晕倒之后,祈南就没有给他来过电话,还是郁嘉木忍不住晚上给祈南打了电话,问祈南在做什么。
他听到祈南虚弱的声音,背景音里还可以隐约听见有人还喊拿号排队呢,就这样,祈南居然能睁着眼睛撒谎:“没什么……我吃完了饭,在散步呢。”
郁嘉木好不容易才忍住没问“你散步散到医院里去了吗?”,他实在不明白祈南为什么骗他。
祈南就不敢让程先生知道他生病的事,这要是程先生问起来为什么生病,别的病也就算了,偏偏是那样的原因……还是拖一拖,拖过去就好了。
隔天郁嘉木又打电话,祈南接着骗他,说在家里画画。
郁嘉木开始的时候非常生气祈南这样子骗他,反复想了又想,越想越不对劲,慢慢冷静了下来:生病这种事祈南为什么要瞒着他?有什么好瞒的,又不是什么大事,没道理啊。难道是有隐情?
该不会……该不会是祈南得了什么很严重的病吧?怕他担心,就不告诉他吧?
那个老男人做得出来的。郁嘉木想,祈南那么爱我,最近电话都不敢打给我,怕不是真的生了病,总不会还想分手吧?
郁嘉木既生气也忧心,憋了两天,实在憋不下去了,跑去找祈南。
祈南本来想装不在家的,郁嘉木怎么喊门都不应。
然后郁嘉木给他手机打了电话,祈南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他只好去开门。
郁嘉木就站在门外,冷冷说:“我还以为你要装手机落在家里了没带在身边。”
祈南一震,满脸写着“对哦原来还可以这样!”
郁嘉木想,祈南还真是不会骗人。
这几天熬中药,屋子里一股中药味,完全是不打自招。
郁嘉木冷着脸问:“你房子里怎么全是药味,你生病了?”
祈南不敢回答。
郁嘉木索性去翻他的柜子,本来以为会找出前两天祈南住院的病历单,结果不止找出了这份,还找出另一份,也就一周多以前,祈南发高烧住院的单子。就是那天他去找祈南结果祈南不在家的前一天。
这是瞒了他多少?郁嘉木气得不成,把病历单摔在祈南面前的茶几上,“你为什么瞒着我?”
祈南觉得这次程先生比上次还生气的样子,吓得结结巴巴:“我……我……”
郁嘉木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气冲冲地看着他:“看着我,祈南。”
祈南抬头,眼神躲闪了下,才回望着他,他看见程先生的眼眶慢慢红了。
“我有个朋友前两天住院,我去探望结果无意中看到了你,你没发现我。我就等着你告诉我你生病了,你却半个字也不提,还和我撒谎,不让我来你家。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
郁嘉木拉着他,让他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半跪在沙发边上,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畔:“你别因为比我大几岁,就什么都不告诉我。到底是生什么病?不管生什么病,你都别想抛开我。”
祈南心都软了。
哥哥真是白操心,看吧,程先生对他就是一片真心。
可是,祈南也完全没脸实话实说告诉程先生他的病,太丢人了啊,怎么说啊?
他都表白到这份上了,祈南还想瞒着他呢?郁嘉木愠怒地问:“你到底说不说?你该不会是真想和我分手吧?我告诉你,你就是做梦!”
说完,就把祈南推倒了要压上去。
祈南慌了,推了他一把:“不要。”
郁嘉木夷然不动,烦躁地看着他,用冰冷的眼神询问他是什么意思。
祈南鼓起勇气说:“我这次生病,医生说是……纵欲过度,房事太频繁,才精力不足……以后、以后少做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