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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中,你这个大笨蛋,还不快给我醒过来!”
“我拜?你,求求你行行好,快点醒过来!我倪祖儿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假如你自己想死,可以去跳楼、去切腹呀!何必来撞我的车呢!”
倪祖儿在病房外焦急地来回踱步,嘴里嘀咕个不停。
如果林立中再不醒过来,她将会以“现行犯”的身份被逮捕,那么今晚就得住拘留所过夜了!
“老天爷呀!这世界还有没有公理啊--”
倪祖儿愈想愈恐惧,索性开始哭闹了起来,她宁死也不愿被抓进监牢里去关。
“他自己不想活,干我什么事!马路是让人行车的,你们凭什么抓我--”倪祖儿犹作困兽之斗。
“倪小姐,你的罪名还有卖春--”
“这是什么话!我已经是二十岁的成年人了,爱同谁下宾馆还需要你来过问吗?何况我又没拿他的钱,房间钱是我付的--”
“那你是买春喽!”
“你你这是哪门子的警察,啊!光会满口胡言,诬赖善良老百姓,你有没有执照?”
“这是我的证件。还有,我是警察不是律师,律师才要执照。”警察存心为难倪祖儿,谁叫她穿着如此“不正经”
要不是怕再被加上一条侮辱警察新罪名,倪祖儿铁定破口大骂起来。可现在自己处下风,可不能意气用事--
“吴仁德!”是证件上的名字。
好!她牢牢地记下这个姓名了。无仁又无德。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今日暂且忍下这口气,要知道她可不是任人欺负的!
“林--立--中--”
有人在叫着他的姓名。不是秦雨红。
雨红只有在叫“戚小扬”时,才会扯着大嗓门。
是个女声,听来比雨红年轻了许多。
她是谁?
头痛,林立中感到剧烈的头痛,他渐渐地有了意识。
无巧不巧的,他的后脑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撞击。他想起来了,旧事重演,他又被摩托车撞了,而且过程如出一辙!车主呢,正是现在“嘶吼”着的女人。
倪祖儿。
是他自己不好,他一时分神了。
他竟在那种紧要关头,想起了秦雨红。
活该自己被撞,他又放任那股浓浓的思念涌上心头,他该受的。
不是说好淡忘雨红的吗?怎又让她从心底的角落爬了上来。是爱吧!爱意仍未稍减。可是一厢情愿的爱意,只会增加别人的负担,何苦来哉呢?林立中。他问着自己。
他慢慢地张开眼睛,四周一片白茫茫的。
医院,他知道这里是医院。
“醒了,他醒了,他活过来了--”
倪祖儿破涕为笑,抱着妈妈开心地又跳又叫。
“没事了!没事了就好。”
倪梦涵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的,全系在女儿身上。
“如何,吴sir,我可以洗脱罪嫌了吧?”
“当然不可以,我还没问他口供呢!”
“那就快去问啊!他胆敢捏造不实,我就”
“就怎么样!杀人灭口是吗?”
吴仁德就是看倪祖儿不顺眼。他只当她是个仗着家里有钱,刁钻蛮横霸道的小太妹,全无半点教养和规矩!
哪里像她身旁另一名女性--
雍容华贵,优雅迷人,风华绝代,楚楚动人-如此一个高雅的贵妇竟然会有这么一个妖里妖气的女儿!吴仁德不自觉地多看了倪梦涵几眼。
“祖儿,有妈妈陪着你,不会有事的。
“我亲爱的妈咪呀!你也不能做什么呀,最多施施美人计吧!”
倪祖儿又开始淘气了起来。
“祖儿!来,把眼泪擦干净。”
倪梦涵拿出手绢来。
不料倪祖儿只用手抹一抹脸,就算擦“干” 净了。多费事!擦完了手绢还得洗。把手随便在裤子上抹两下就可以了。
“这个林立中要是敢‘出卖’我,我一定不放过他--”
“祖儿,他是--”
“他是专吃小红帽的大野狼!”
“大野狼?”
“还是个大色狼、大骗子、大间谍--”
倪祖儿如数家珍的,一个接着一个。
“总而言之,他是一个最最可恶的超级大坏蛋,把我给害惨了!”
倪祖儿气得咬牙切齿,倒像她才是大野狼,而林立中是小红帽,非一口把他生吞下去不可!
“他是大祥--”
“妈!你知道--你们串通起来骗我!”
倪祖儿猛跳了起来,又急又气的。
“不是的,祖儿,我也是事后才知道,你爸爸决定了之后才告诉我的。”倪梦涵解释着。
可倪祖儿现在哪听得进去,她怒火中烧。
“原来他这样来设计我!这帮人全不是好东西,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吴仁德问完了林立中的口供,一看见倪祖儿“发飙”不由得又数落了她一句。瞧她,连母亲都不懂得尊重。
“夫人,您无恙吧?”
这一声“夫人”吴仁德叫得极为自然,可倪祖儿听来却觉得极为肉麻!
倪梦涵轻点了头,态度十分端庄高贵。
吴仁德不禁又看傻了眼。
已过了不惑之年的吴仁德,至今仍打着光棍。美丽的女人他不是没见过,但是像倪梦涵这种宛如画中女子般温婉娴静、纤细素雅的古典美人,真是不可多得。
这辈子,他从未见过。
倪祖儿瞧出了一点端倪。
看来老妈还是帮得上一点忙的,只是这算不算是一种“贿赂”哎呀不管那么多了,现在首要任务是溜之大吉,也就别太计较手段了。
倪祖儿再待下去,她可真要“抓住”了。
“吴警官,我女儿她--”
“没事了。当事人说是一场误会--”
吴仁德的口气缓和了许多。不过心里却犹如十来岁的怀春少男,兀自小鹿乱撞的。
倪梦涵轻轻拍了拍胸口,她的举止总是如此的高雅。
哪像--
“万岁--ya--”
倪祖几做出胜利的标志,人跳得老高,然后帅气十足地转身要走。
“站住--”
“又怎么了呀,阿sir?”
“你撞伤了人,就算是一场误会,于情于理你也该去探望人家。更何况你们还‘交情非浅’!”
吴仁德话中有话,有意讥刺倪祖儿。
“我和他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做过--”
倪祖儿赶忙大声辩驳,想维护自己的清白名声。
“是吗?”
吴仁德的语调摆明了他压根就不相信,进出宾馆会“什么事都没有做”!
“真的没有嘛!纯聊天而已。”
骗鬼!吴仁德冷哼着。
当他是三岁小孩,要不是看在--
吴仁德又看了倪梦涵一次。真是该死!方才他在倪梦涵来时,头也没抬的就指责她不会教女儿,不知有没有伤害到她脆弱的心灵。子不教父之过,爸爸才是罪魁祸首。
更何况温柔端庄如她,哪管得了这一匹烈性难驯的野马!
吴仁德即刻就“原谅”了倪梦涵。她是无辜的!
错全在那个至今仍未现身的“爸爸”他满意地把责任归咎给他的“情敌”
虽然倪祖儿不是属于体贴细心型的女孩子,但她倒也是嘴硬心软、天性善良。刚才的担心惊慌也不全是只为了自己能“脱罪”她还真的是有几分挂心这个素昧平生的男人。
谁知当她一推开病房的门--
“要痛就喊出来没关系--我不会笑你的。”
护士柔声地对林立中轻语,眼神中充满了关心。他的后脑肿起了个大包包。
原来是这么享受啊?有佳人作伴,难怪他耍赖在床上不肯起身了。倪祖儿看了觉得很碍眼,她真想“开除”这一名护士。
护十只要会打打针啦!量量体温什么的就好了,没事如此地温柔?勤做啥?倪祖儿盯牢着护士,她第一眼就不喜欢她。
“你是--”
“我!我就是撞他的人--”
倪祖儿充满敌意地回了护士小姐一句,方才对林立中的歉意被一股莫名的醋意给打消了。
林立中的眼中闪烁着光采,她来看他了!
“喂!二木的,你是不是失恋了所以想自杀?”
所谓“二木的”就是“姓林的”意思。这个新新人类名堂还真多。
“这位小姐!你可不可以音量放小一点?”
“我就是天生的大嗓门,怎么样,学不来你那种肉麻兮兮的轻声细语!”倪祖儿开战了。
“这里是医院--”
“医院又怎么样,我怕病人听不见我的问候呀!当然得大声一点喽!”她强词夺理地抢白道。
“林先生他--”
“算了!小青。”
小青!叫得这么亲热。
果然是大色狼,在病床上还“追”得到女生。
倪祖儿的眼中尽是不屑,眼神来回地扫射他们两人。燕小青一阵窘,这个倪小姐太不分青红皂白了。
“原来是郎有情妹有意啊!我进来的不是时候--”
“倪小姐!请不要妄下断语,我和林先生是旧识。”
燕小青先前在“枫丹医院”服务过,现在她调到“小桥医院”来。以前林立中是“枫丹医院”的“常客”
燕小青认得林立中,他曾是她负责的病人。
更何况“枫丹医院”是“白氏企业”的关系组织,当时林立中任职白氏高位,认识他并不足为奇。
林立中轰轰烈烈、牺牲小我的爱情故事,燕小青也听闻了些。
她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痴情的男子。
“倪小姐,一切如同我所说的--”
“你不用对我解释那么多,我和他又非亲非故!”
倪祖儿的态度愈来愈无礼。她转向林立中--
“你下次要是想自杀,麻烦你去撞别人的车好吗?我的车可是不长眼睛的,要不是本姑娘技术好,连忙掉转堵塞车头,你岂止脑袋上一个包,准叫你全身上下包得密不透风,像个木乃伊一样!”倪祖儿夸张地比手划脚,吓唬着林立中。
“是我不好,我道歉。”
“这还差不多--”
“好啦!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本姑娘也不是会记仇的人,既然你都道歉了,咱们的帐就此一笔勾销吧!”倪祖儿假意地微笑道。嘿嘿,当然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儿,方才被阿sir羞辱了一顿,又为了担心他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现在林立中既然看起来健康得很,倪祖儿早忘了愧疚,心中已开始盘算着若是逮到机会,她一定要叫他吃点苦头!
一想到这儿,倪祖儿的精神又来了。为了不让他起疑心,对她有所防备,她甚至慷慨地从她那又紧又短又窄又小的牛仔短裤口袋中,掏出了她的招牌泡泡糖,递了一片给林立中。
“这就当是礼物好了,预祝你早日安康!
--然后就可以沦入她的魔掌之中。
倪祖儿吹起了泡泡,在这一方面她的确非常“天才”好大的一个泡泡,接着是“啵!”的一声。
“吃啊!不用客气。”
“林先生现在不能进食--”
倪祖儿一听到燕小青的声音,一股无名火又冒了上来。
“护土小姐,欺负我国文程度不好吗?‘进食’就是指把东西吃进肚子里去,泡泡糖只能嚼不能吞的--”
强词夺理的倪祖儿,一时让燕小青哑口无言。
“我不会吹泡泡--”
什么?是不是听错了?
“一个大男人连泡泡糖也不会吹!”
林立中苦笑着,他是真的不会。
“一定是你的舌头位置不对!没关系,你就拜我为师好了。”嘻!嘻!然后倪祖儿这个师父就可以开始“虐待”他了。这可不是“天助我也”吗!
燕小青觉得倪祖儿太过聒噪,而病人正需要静养,再被这精力充沛小妮子闹下去,只怕要病情加重了。可是却见林立中以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倪祖儿。
看来该走的人,反而是她才对。
“小护士啊!”倪祖儿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燕小青。“你可别走啊!你得看好他才行。我要回去了,留在这儿也没意思,反正我又不会伺候人。”
说完转身看着林立中。“二木的,你可要乖乖待在这儿哟!赶快把伤养好喔!”然后好让我倪祖儿加倍的磨祖儿恶作剧地笑着。
然后一阵风似的,消失在病房。
这几句话倒说得十分亲切,令林立中有些受宠若惊。
“她很美,不是吗?”
一个女人肯赞另一个女人美,那她的美绝对是无庸置疑了。
“她是很美,如果--”
“如果别打扮得太花枝招展就更美了,是吗?”
现在的倪祖儿,美得很危险。不似相片中的可人儿,有一股不可侵犯的端庄气质。
“林先生,你早些休息吧!”
“叫我立中就可以!”
燕小青笑了笑,希望他的伤势早日复元。
躺在病床上林立中,希望自己的脑海中是一片空白,什么事也不去想。因为他怕又会想起白奕凡和秦雨红。
有两个人影,钻入了林立中的思绪之中。
不过并非一男一女,两个都是女孩子。而且她们其实是同一个人才对。柔柔的秀发,淡淡的轻愁,如梦似幻的眼神,挺直秀丽的鼻梁,小巧雅致的樱唇,我见犹怜的神情那不正是相片中小公主般的倪祖儿!
可另一个画面却是--
怪异的爆炸头,流行的追随者,前卫时尚的造型,粗枝大叶的作风。加一张得理不饶人的嘴,满脑子的精灵古怪。
哪一个才是她的庐山真面目?
林立中迷惑了。
为了一个相识不久的女孩,一个撞得他不省人事的女孩。
秦雨红呢?为何不见她徘徊于脑海之中?
不会的!林立中告诉自己。
他不会这么快又坠入情网,去爱上另一个女人。太快了。
也不过才几个月前的事。爱情不是海枯石烂,天长地久的吗?可偏偏这两个“影像”就是如此强烈,硬生生地占据了他整个心房。
不行!他是有“任务”在身的。
已经有了前一次的教训,他绝对不可以再公私不分!
楚大祥先生只是派他来“请”倪祖儿回去见面,并不是要他来爱上她的。林立中赶紧打消不正确的想法。
入睡之前,倪祖儿的两个身影,一直纠缠着他不放。
而一觉醒来的倪祖儿,已经准备好要去“教训”一下那些不肯“归顺”还耍得她团团转的小太妹们了。看来一场恶斗是免不了的了。
倪祖儿已整装待发。
她今儿个身上全是皮衣皮裤,一副女打仔的模样。
若是这干人都摆不平,要怎么“重振声威”呢!
倪祖儿踢开大门,准备出门去“收拾”人了--
“你去哪--”
哇!大清早也!就有人捧了一大束红玫瑰杵在倪家大门口,真是居心叵测!这是在等谁呢?铁定不是倪祖儿,因为这个人和倪祖儿可是水火不容的。那么除了倪小姐,就只有倪夫人喽!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也!真倒楣,连早上出门也会撞见你。我去哪儿是我的事,倒是你在我家门口‘站岗’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
“我正是这么想!那么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各走乘务员的,井水不犯河水!”
“不行--”
“拜?,你这个警察管的未免太多了吧!”
来者正是吴仁德。瞧他把全身上下都打点过了!手中的红玫瑰就是要送给“梦中情人”倪梦涵的。
“倪梦涵女士外找--”
倪祖儿扯开喉咙喊着,倪梦涵再不出来,她就走不成。
昨日吴仁德趁倪祖儿进病房看林立中时,即刻同倪梦涵攀谈了起来。当他得知,并无“爸爸”这一号人物时,可把他给乐坏了。他的希望来了,他的机会来了!
“祖儿从小就没有爸爸--”
“太好了!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时兴奋过度的吴仁德,已经语无伦次了。
他开心得整夜都睡不着觉。
为美人去烦解忧,他可是赴汤滔火在所不辞的。
阅人无数的吴仁德,一眼就看出来,倪梦涵为倪祖儿伤透了脑筋。放心吧!一切包在他的身上。
他有信心制伏倪祖儿这个令人头痛的野丫头!
说不定,说不定
以后倪祖儿还得喊他一声“爸爸”呢?这个念头实在太美妙了!所以喽,吴仁德自告奋勇的,要替倪梦涵解决这一大难题。
“早!吴警官,你来了。”
“早!倪夫人,我来了。”
无聊!倪祖儿从来就不向人问早的。
“你们有话就慢慢说,我可要走喽--”
再不开溜更待何时。
“想走,没那么容易!”
受过训练的吴仁德,身手可是不凡。
吴仁德一把抓住了倪祖儿的骼臂,而且紧抓着不放。
“痛死我了!快放手。”
“祖儿--”
“妈!你看他啦--”
“夫人,这花送你--”
“吴警官,你快放手啊!”人比花来得重要。
“夫人,‘慈母多败儿’,古有明训。”
倪梦涵犹如暮鼓晨钟般,为了倪祖儿好,她必须狠下心来。她已经手足无措了,如果吴仁德真能管得住祖儿
“妈!你别‘见色忘女’啊!”“瞧你这张嘴巴,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喂,你这人也太夸张了吧,竟然用这种招术来追女朋友!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你只过是个头脑不太灵光的笨警察哇,病死我了,妈--”
吴仁德又再加上把劲,他可不是被唬大的!
“警察打人啊--”
看来这档闲事他是管定了。
一旁的倪梦涵看得心疼不已,她的意志动摇了。
“夫人!不可有妇人之仁,她已经被宠坏了!”
吴仁德即刻补上了这句,倪梦涵左右为难。
“先放下祖儿再说--”
吴仁德这才不甘不愿地放下手来。他的擒拿术可是一流的!
出师未捷的倪祖儿,反倒已先着人一道了。
“从十天开始,只要你一出门,我就跟着你--”
“警察不用上班的吗?”
“我已经请了假--”
“天哪,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这是‘爱屋及乌’!”
恶心!倪祖儿暗骂着。
“倪梦涵女士,你好狠的心!”
“祖儿,妈是为你好--”
“找一个人整天粘着我,跟着我到处乱转,这根本是妨害自由,还说是为我好!”“祖儿,妈不想你有事。”
“我本来就没事,全是别人来招惹我的--”
“祖儿,听话好吗?做一个好女孩。”
“妈!你别老古董行不行,现在流行坏女孩,何况我觉得这样子好得很!”
“不可以的!祖儿,别这样任性”
“我就是喜欢这样嘛!我讨厌被束缚着。”
“祖儿!女人生来就是如此。”
“你就是这么认命,才会害苦了自己,便宜了别人!我可不,我要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吴仁德根本搭不上线。
“别说那么多了,她已经‘病入膏肓’了!再不及时拉她一把,她就会自毁前程的--”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多管闲事--”
“交给我吧!夫人。有我在,她别想再涉足任何不良场所,更别想再做什么坏事--”吴仁德下了保证。
倪梦涵心抽痛着。她真的别无地法了!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祖儿一直这样下去。
“祖儿,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嫌弃女人有‘过去’的,如果你肯从头来过,一定可以找到真心爱你的男人!”
“我的好妈妈呀!你说到哪里去了!你当真以为我同男人不三不四的!没有,真的没有嘛!
“你还狡辩,我全去查清楚了。你以前是‘九尾狐’的狐主,现在人家都”退出江湖’了,就剩下你仍然执迷不悟,妄想再另组帮派。还同人比赛谁有过的男人最多--”
“你调查我!”
“我是警察,我有责任保障好人,清除坏分子。”
卑鄙!
“你有过五十个男人对不对?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我是唬唬她们的!那一群小太妹。”
“你还当街去勾引男人上宾馆--”
“唉,那是一种‘游戏”而已啦!”
“总之,你的记录不良就对了。”
吴仁德下了这个结论,不容许倪祖儿再否认。
百口莫辩的倪祖儿,看起来也怪可怜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去哪儿!你想去殴打证人--”
“拜?!什么证人!根本就是一群胡言乱语、不知好歹的臭婆娘--”
“如果她们只是造谣,你又何必动怒?”
就这样,倪祖儿走到哪儿,吴仁德就跟到哪儿。
别说去揍人了,连想和男生去比比赛车,也赛不成。吴仁德虽是身着便服,却逢人便声明他的警察身份。仿佛伯光凭着他那张“扑克脸”还显得不够威严,无法喝倪祖儿的那些狐群狗党。
这么一来,谁还敢招惹倪祖儿!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无端端的多了个“保镖”倪祖儿哪儿也去下成。
又闷又烦的,甩部甩不掉。一天是这样,两天也是这样。
拖拉机嘛打不过他,跑又跑不过人家,真把她给气得七窍生烟!
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分明是出游的好日子!可是--
倪祖儿无精打采的,吴仁德却是精神奕奕,一点也不敢懈怠。为了博得美人青睐,他可丝毫不放松。日子一久,倪祖儿就会放弃抗争而安分下来了。
他打着如意算盘。
哪儿都去不成,都快给闷出病来了。该怎么办呢?
倪祖儿左思右想的。突然间--
“林立中”三个字冒了出来!
有了,倪祖儿心生一计。
“我说吴叔叔啊!我想去看看林哥哥的伤好了没有--”
不得了,又是“叔叔”又是“哥哥”倪祖儿的一张小嘴好比涂了蜜糖似的,甜得十分可疑。可吴仁德不能再挑剔什么,毕竟这还真是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到了医院之后,再来表演一招“金蝉脱壳”!
倪祖儿平时虽是粗心大意的小迷糊,但在这种紧要关头,倒也聪明机灵,鬼主意多多。
“嗨!林哥哥,你的伤口还疼不疼啊--”
倪祖儿一见到林立中,立刻“关切”地“飞奔”了过去。
林立中受宠若惊的,这个倪祖几真是令人难以捉摸,一会儿一个样。
“护士姐姐!林哥哥需要清静,这病房内人太多了,会吵到他的!有我照顾他就行了,你们去休息吧!”
她特别强调了“你们”二字。
倪祖儿向林立中眨眨眼,意思是他如果不帮她,她绝不会轻饶他,一定要找个机会报复他!总是会有机会的,一定的,她是女如来佛。
他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的。
“祖儿陪我就行了--”
“是的!林哥哥。”
还好!算他“懂事”要不然啊!嘿!嘿!
于是“你们”即燕小青和吴仁德,只得退出病房外。在病房内当然是病人最大,病人都下逐客令了,不走怎成。
不过吴仁德仍守在门外,他知道倪祖儿没那上快“转性”
房内只剩二人了,倪祖儿就不再演戏了。
“二木的!我方才叫了你两声哥哥,你得赔我才成!”哥哥长哥哥短的,可把倪祖儿给憋得透不过气来了。
“怎么赔--”
“叫我两次祖儿姊啊--”
林立中盯着她看,这个谜样的女孩。
“快叫啊!不然要生利息喽。”
“祖儿姊!祖儿姊!”林立中笑着说。
“乖!这还差不多--”
便宜讨回来之后,倪祖儿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一向有“惊人之举”的她,这回不知又想出什么花招。
“你说你是来‘抓’我去见楚大祥的?”
“是‘请’!”林立中纠正她。
“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嘛!对不对?”
“没错。”
“好!我跟你走--”
--有没有听错!她真的改变心意了?
才怪!倪祖儿根本没兴趣去见她那从未谋面的“爸爸”
她决定了,她要“离家出走”连老妈都“出卖”她了,她可不能成为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她要一走了之。
对!就这么办。去见楚大祥只是骗局,好从吴仁德的严密监视下脱身,中途再伺机开溜。
到台北去闯天下,要不然去中部也成。
就是不要再留在台南,有吴仁德这么碍眼的人在,真是绑手绑脚的。何况“太妹”们也都不服她。
“你的伤什么时候好嘛!”
“这我不知道--”
“快点好起来,我们才可以上路呀!”
“你真的要和我去见令尊?”
“我要是骗你,我就是赖皮鬼!”
赖皮克就赖皮鬼,倪祖儿赖皮出了名。
“你很急--”
“当然喽!越快越好。”
“好!我马上就出院!”林立中一口允诺。
燕小青闻讯时,连忙阻止。
“不成的!要等伤口拆了线。你的头上受的伤已不只一回了。林先生你要清醒一些才好,不能总是为了女人--”
女人?倪祖儿望林立中。
什么女人!是什么女人,曾让林立中不顾自身安危,忘却了自己所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