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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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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唐容求爱政策奏效,衣擎天成天沉浸在爱河里,从前是半步不踏出家门口的人,现在是不到三更半夜见不到人。

    就这样,唐容常常依门而盼。她总是等到煮好了一桌菜、冷了再热,等到睡了又醒,等到无聊、困了、倦了,还是不见衣擎天倦鸟归巢。

    这天,唐容依旧在厨房煮食,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她根本不确定衣擎天会不会回来,那一桌的莱会不会又倒进垃圾桶。当她心增正down低点的时候,意外地,门铃响了。

    她雀跃地三步并作两步跑去开门,门外果然是衣擎天。

    “你怎么回来了?她没陪着你吗?”难道他倦腻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又重回到她的身边?她庆幸地露出一抹喜悦的笑容,却在看到衣擎天背后的杨思枋之后全然冻结。

    “嘿,唐容!”杨思枋笑意盈盈地朝她挥挥手。

    初见衣擎天的笑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唐容质疑的眼神落在衣擎天的身上,愠怒地瞪着他。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思枋说要来帮我煮饭做菜,所以我就带她回来了。”

    说完话,衣擎天迫不及待张开双臂将唐容拥入他的怀里,一点也不忌讳身旁有个杨思枋铁青了脸。

    “容儿,我好想你。”他将头埋进唐容柔嫩的颊颈摩挲,吸取她特有的馨香,就是这谈谈的清香教他好想念哦!

    “你抱错人了。”唐容不若以往柔顺地依进他的胸怀,反而支起手肘推开他。

    “你好无情,我们那么多天不见,我可想死你了。”衣擎天不理会唐容抗议的肢体语言,一个劲地拥抱她挣扎不依的身子。

    是吗?我以为你乐不思蜀。

    挣脱不了他执意的胸膛,唐轻干脆睇着他瞧,那愤怒的眸子里有她这些日子以来的孤单寂寞和说不出的委屈。

    “你白天只顾着教钢琴,晚上等我回来,你又早早睡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们彼此没有照过面,不知怎么地,他竟开始想念唐容的陪伴。

    “谁叫你玩得那么疯。”恐怕早就忘了她的存在。唐客心酸地想。

    “你别怪擎天,是我硬要他带我上来。”杨思枋上前勾着衣擎天的手臂,亲昵地贴近他,悄然地隔开他跟唐容的距离。

    不着痕迹的动作,却无言地向唐容宣告——衣擎天现在可是她的。

    刚才那是什么鬼祟气氛,衣擎天竟然无视她的存在,跟唐容打情骂俏了起来,好像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这怎么可以呢?她杨思枋才是衣擎天正牌的女朋友吧!

    她不禁要怀疑衣擎天是不是找错对象谈情说爱,不过,尽管他用唐容之间微妙的情感正在发酵,她仍不想轻言放弃,毕竟找上门的大鱼不是天天都有的,无论如何,她要搏一搏。

    “我想煮几道菜让他尝尝,但我那小小的单身套房,连开伙的设备也没有,只好来打扰,你不会怪我吧?”她拎着一大袋莱在唐容的面前晃了晃,打算把这几天恶补来的几道简单菜色全用上,明显较劲的味意浓厚。

    唐容岂能示弱,这可是她的地盘。她跟了上去,想阻止杨思枋,却被衣擎天一把握住手臂,她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是他允许杨恩枋侵犯的行为!她的心又碎了。

    不等唐容提出反对,杨思枋退自走到厨房,赫然发现唐容早就井然有序地准备好所有的料理,只等下锅。

    她当下决定漠视这一切。

    今天辛苦地来这一趟,主要目的就是要完全歼灭情敌;据她跟衣擎天几日相处下来,不断地旁敲侧击的结果,发现衣擎天以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宝贝着唐容,这令她提高警觉,必须及早防患未然。

    “好,今晚就看我的。”她打算利用今晚一举攻下衣擎天的心,不让唐容有任何可乘之机。唐容的这些事前准备,可让她省去不少时间。她狡黠的露出一抹笑。

    衣擎天拉着一脸愕然、不甘心的唐容到客厅。

    “容儿”他想问为什么她突然跑去教琴,难道她不打算参加年底的钢琴选拔大赛,他一直认为她挺有才华

    正当他要开口问时,厨房那端传来杨思枋急切的叫唤声。“擎天——”

    她一个人留在厨房瞎忙,反倒给他们制造最佳的相处机会,门都没有。

    “什么事,思枋?”衣擎天回头望着杨思枋。

    “你来一下,帮帮人家的忙嘛!”她娇嗲地撒娇。

    “好,好,就来了。”衣擎天抱歉地看了唐容瞪大的眼,还是放下她,走到厨房陪伴杨思枋。

    他们两人丢下唐容在厨房里轻松说笑,浑然陶醉在爱的世界,似乎忘了还有个唐容的存在。

    唐容感到被侵犯、不被尊重。

    这个家,七年来除了玮爸外,从未有过第三者。怒气迅速在她的胸口凝聚扩张。杨恩枋凭什么闯入她辛辛苦苦经营的家,轻而易举就取代了她的地位!

    她要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正当她勇敢地走向他们,做个彻底的破坏者时,杨思枋刚巧不巧地回眸,给了她一个令她发指的胜利笑容——这,已经是我的地盘,何来你容身之地?

    短短的一秒钟,杨恩枋又转回头,对着衣擎天露出灿笑,却阻止了唐容的脚步。

    她怯懦了,因为衣擎天喜欢中意的那个人不是她,她才是该离开的破坏者。

    唐容不敢置信地望着一向是她主事的天地,如今却成为他们谈情说爱的场所。看着他们俪影双双的幸福模样,唐容知道,那里已经没有她存在的空间。

    “你们忙,我出去了。”唐容几乎是落荒而逃。

    “容儿,要吃饭了,你要去哪?”衣擎天惊慌地追了出来。

    “我还有课。”

    “你晚上还要上课?”

    “是啊!以后就让她陪着你。”唐容连回头的勇气也没有,说完话,她扣上门,从此也关上她跟衣擎天之间的那道门。

    ******

    之后,唐容的生活重心从衣擎天的身上转到才艺补习班。在那儿,她是最受欢迎的老师,每个人都喜欢她。

    她与衣擎天渐行渐远,虽然她依旧尽心地照顾衣擎天,但那不过是她遵守对汤玮浴的承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抛下他一个人不管。

    至少,她是这么对自己说,仿佛也只有这样,她才能骗得了自己完全无药可救的痴心。

    这天,跟平常一般,她上完晚上的课程,回到只有她一个人、冰冰冷冷的房子时,她意外地见到了汤玮浴。

    “玮爸!”唐容就像即将溺毙的人见到救生圈的狂喜,格外亲昵地抱住已经等待了一晚的汤玮浴。

    “哟,原来你不在家。那擎天是怎么回事?我按了半天的门铃,他也不晓得来为我开门。问汤玮浴并没有发现唐容异常亲昵地依着他不放,他自顾自的咕哝。

    等待一晚,令他大感不满,要不是知道衣擎天有“忘我”的毛病,他几乎要发火了。

    “你怎么回来了?”距离圣诞节还有两个月,他怎么都不可能出现才是。

    “我出差。”

    “这么好!要出差多久?等会儿我帮你整理你的房间。”

    “不必了。我也不知道要多久,总是会有段时间吧。”汤玮浴语气透着一股无奈。“最重要的是,我无法住这里,公司为我准备了地方。”

    “喔。”唐容有些失望。

    “别说了,等了一个晚上,累死了,先进屋再说。”

    唐容开门,欢欣地拥着汤玮浴进门。他们一走进屋里,她热切地招呼他。

    “你要喝什么?还是肚子饿,想吃什么,我煮给你吃。”

    “先来杯冰的吧!”时序入秋,但台北依旧像个闷烧的火炉。

    汤玮浴扯开领带、脱掉西装外套,疲态涌现地靠着柔软的沙发。昂着头,一杯冰凉解渴的柠檬茶已经在眼前晃动,还有唐容部张可人的笑靥。

    “这么快!”接过手来,一口气喝上一大半。

    “你别喝得那么急,冰箱里还有很多,随你喝。”有人可以嘘寒问暖的感觉真好!她好孤单,也从未会像现在这般的害怕孤单。

    咦!汤玮浴轻挑了下他英挺的眉。

    容儿从见到他开始一句也没提到“阿天”这两个字,真是破天荒;而且她还殷勤地招呼他,甚至马上就可以喝到冰箱里专为衣擎天准备的饮料。

    “那擎天呢?我全喝了,他怎么办?”汤玮浴凝神留意唐容倏然转为阴郁的俏脸。

    “他”不会在乎了。唐容难过地红了眼眶,整个人娇弱无力得像枯萎的花朵垂得低低,失去了往日的光。

    “怎么了?吵架了?”不对啊!以擎天的温吞与容儿的淡然,就算想吵也吵不起来。那么就是为了擎天闭关的问题。

    唐容会为此不高兴过,但从未像这次表现得如此冷淡不在乎,真是反常。

    “你也知道他那个毛病的,别跟他计较。”汤玮浴揽过她的肩头,抚揉着她的头发,安慰她不安的心情。

    这一安慰,让唐容压抑已久的忧悒全然瓦解,埋进汤玮浴的胸膛,泪水似水库泄洪而出。

    “他让你受委屈了?”汤玮浴不明就里,隐约感觉到事情严重了。

    唐容一向坚韧倔强,绝少在人前流露脆弱的一面;即便是已与她有亲人感情的他也不过才见过一次。

    那天,是她第一年照顾衣擎天,虽然他一再告诫她衣擎天的毛病非常严重,以一个小女孩心思还是无法预料,等到她发现衣擎天倒在房间里奄奄一息,她吓坏了。

    他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紧急call来,一见到她,就是现在这副模样——已经泣不成声,仍然拼命的想压抑,结果转变成更严重的抽噎啜泣。

    汤玮浴没有再说任何安慰的话语,只是紧紧地拥着她,等待她的情绪过去。

    许久,唐容渐渐平稳情绪后

    “你快告诉我,擎天他怎么欺侮我的小宝贝,让你哭成这样?”

    她用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瞅着他看,却不发一言,忽然汤玮浴,难得地提高音量大声斥道:

    “擎天呢?在房里吗?我找他谈谈。”

    “他不在。”

    “不在?”怎么可能?

    “他出去了,每天都忙得没回家。”

    什么?怎么可能?短短几个月内衣擎天就转性了,从常年不出家门半步,变成了夜不归营!?

    汤玮浴不相信地走到衣擎天的房间,门一开,结果,人真的不在里头。

    这时,碰的一声,衣擎天推开大门出现在门口,应证了唐容的话。

    “容儿,容儿,思枋要过生日了,你一定要帮帮我。”衣擎天兴奋地跑到唐容面前,一点也没发现站在他房门口的汤玮浴。

    “生日?你带她出去吃一顿,买个钻石送她。”

    “不行,她说要举办个隆重盛大的生日party,邀请她所有的朋友让我认识。”衣擎天一心全在跟唐容说明白,完全没有感觉到屋里还有个汤玮浴。

    “谁是思枋?”汤玮浴的出声,这才引起衣擎天的注意。

    他回头一探。“玮浴,你回来了。”跑了过来,热情地拥抱汤玮浴。

    对于他热情的表现,汤玮浴更是纳闷怎么唐容变了,连衣擎天也变了?不过,他还未开口问,衣擎天就脱口而出。

    “我交了个女朋友,就是思枋,改天介绍你们认识,她很大方很热情的。”

    从衣擎天的改变也猜想的出来。汤玮浴思忖,却没明讲,只是一眼望着客厅里一脸怅然的唐容。

    原来她真的受委屈了,看来她非但没能让衣擎天了解她的感情,还成了他的爱情顾问。依容儿那般矜傲的个性,她是如何度过痛苦的日子?

    “你怎么突然开窍了?”

    “还不都是你的提醒!你说我老大不小,该找个伴。刚好思枋出现,她的热情甜美令我很心动,于是我就放胆去追。”衣擎天忽地放轻音量,附耳在汤玮浴的耳边,又说:“我可不想像你说的没有了容儿,就变得孤独无依。”

    汤玮浴惊愕地望着他瞧。敢情事情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他帮了倒忙!?不!他竟亲手毁了唐容的幸福!

    “擎天,你误会我的意思,我要你找的伴就是近在你眼前的——”

    “爱情。”唐容断然截去汤玮浴未完的话,诧异的两人同时回过头来。她走到衣擎天的面前,问:“你是不是真的爱杨思枋?”

    唐容清澈的眸子痴情地凝视着衣擎天,瞅得他一时间答不上来,心底出现一抹迟疑,半晌,才缓缓地道:“嗯,我想是的。”

    答案一出,衣擎天反而不那么确定自己的感情了,尤其是照片的事还有待确认,如果事实如他所想的,那么有些事情的结果将是出意料之外

    然而,这个答案却足足粉碎了唐容的一片痴心。她言不由衷地说:“我们帮你帮你准备一个盛大的生日party。”

    ******

    “为什么?”

    “噫!”

    唐容的视线从不远处正由服饰店店员帮忙挑选服装的衣擎天身上,收回到汤玮浴探究的脸上。

    为了杨思枋愈来愈接近的生日party,唐容这几天几乎是全心投入,为的就是让衣擎天快乐。

    趁有空档的时间,她赶忙带衣擎天上街购买当天需要的行头,顺便call汤玮浴,要他来帮忙挑选。

    于是,他们相约在服饰店见面。

    “为什么你不跟他表白?为什么又不许我替你说清楚?傻丫头,难道就这样白白的失去他,你会甘心吗?”憋了一肚子的话,趁衣擎天忙于挑选之际,汤玮浴把握时机,跟唐容问个明白。

    “我不是不说,是来不及”唐容回以一抹笑,笑里有着太多的苦涩跟无奈。“我想说,但阿天已经先一步爱上杨思枋,我也没办法了。”

    “你凭什么认为擎天爱上那个叫杨思枋的女人?”

    “你也看到阿天的改变。”唐容的视线再次落在衣擎天的身上,又说:“他曾为了她,被打得很凄修,还因此进警察局,他仍不愿放弃。为了她,他从足不出户到夜不归营杨思枋做得到的,我没有一样能做到。”

    唐容说到这里,心底感慨万千,忍不住哽咽。咬紧牙,又说:

    “我伴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为他粉妆打扮,他全然无视,我情何以堪阿天爱的那个人是她不是我。”

    是吗?汤玮浴抱持着怀疑的态度,想反驳唐容的想法,衣擎天却在这时走了过来。

    “容儿,你帮我看看是这套蓝色好看呢?还是铁灰的好呢?”衣擎天将左右手的衣物各自在身上比划一番。

    “我看看”唐容连忙绽着笑容,认真地为衣擎天思考。

    “我觉得蓝的好,思枋喜欢蓝色。”

    “可铁灰比较能衬你的肤色。”

    “这样,那就依容儿说的,就铁灰的吧!”

    “你不试试吗?试穿看看,也许有不同的感觉也说不定。”

    “这样,那好吧!我就试穿看看。”衣擎天先拿起铁灰色的服装进入更衣室。

    从头到尾,衣擎天对唐容的建议言听计从,并非衣擎天没有主见,而是全心的信任用依赖;而这一切,全落入若有所思的汤玮浴眼底。

    记得衣擎天曾对他说——我可不想如你所说的,没有了容儿,就变得孤独无依。

    那不就意谓着,擎天倘若失去容儿,他将孤独无依!换句话说他其实是十分在乎、重视容儿。如果真是这样,容儿连试都不试一下就不战而退,未免可惜

    望着唐容流连在一款紫色纺纱洋装前,汤玮浴缓步走到她的面前,问:“喜欢?”

    “嗯!很漂亮不是吗?”透过镜子,唐容将洋装在自己玲珑有致的身上比拟。

    汤玮浴将手搁在额下,一副经过认真思考后才回答,说:“我的容儿穿着它出现在party上,绝对是艳冠群芳,无人能比。”

    被一眼识破心意的唐容,心虚地将洋装挂回去,但眼神仍流连不去。“我只不过是随便看看。”

    “这样?那真是可惜了。”汤玮浴拿起洋装在唐容的身上比着,认真的神情带几分夸张,又说:“好看,一定比那个叫杨思枋的女人好看。”

    唐容沉静的水眸透着一抹光采,直勾勾地探看着汤玮浴的笑脸,似乎在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就姑且相信玮爸一次,去试试看!”汤玮浴推着半推半就的唐容进更衣室。

    一会儿之后——

    衣擎天一身流行铁灰色劲装从更衣室出来,探头张望,不见唐容的影子,便问一旁坐在沙发椅上看书报的汤玮浴。

    “容儿呢?”

    “我让她去试穿衣服了。”汤玮治收起书报,若有所思地对衣擎天说:“我打算带她出席你的party。”

    “你要邀她当你的舞伴?”从衣擎天喳呼的音贝来看,显然有些惊讶过度。

    “没错!”汤玮浴依旧漾着斯文和善的笑脸,教人看不穿他早有打算。

    “你该不会是对她有非分之想?”严肃的口吻,透出一股又酸又醋的味道。

    “容儿美丽动人,就算我有非分之想也是正常反应。”向来感情迟钝的他,这回怎么反应这样快?汤玮浴的笑意更深。

    “你好恶心,容儿她可是你的女儿。”衣擎天大惊小怪地嚷着。

    “名义上而已。”汤玮浴漫不经心地说:“当初收养她是为了留下她的权宜之计,如果她愿意,我随时可以终止收养。”

    “瞧你变态的,说的那是什么话?”衣擎天情绪激动的向前一步,只差没揪起汤玮浴,打他一顿。“容儿她不过是个孩子,你竟敢想染指她!”

    “拜托,说染指太严重了吧!”汤玮浴不以为然地摇头。“容儿她已经长大了,是个大人了。不仅她的外型是个婀娜多姿的女人,甚至是她细腻成熟的思想,不信,你看。”

    汤玮浴指着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的唐容,那身紫纺纱的洋装,将她原本纤瘦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匀称窈窕,活像是个从书里走出来的颜如玉,亮眼得令人会不得转开眼。

    衣擎天看得是心跳加速,脸颊倏热转红——为他心底刚升起一抹跟汤玮浴一样邪恶的念头而感到羞惭。

    看着唐容愈走边近,衣擎天却怎么也平息不了脑中紊乱的感觉,情绪渐转成焦躁难安。

    完全无所知的唐容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停留在他们的面前,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地问:“好看吗?”

    “何止是好看,简直是美呆了。”

    汤玮浴含笑的眼瞳锁着她?纤合度的身材,一瞬也不瞬。看在衣擎天的眼底,颇不是滋味。

    “真的吗?阿天你觉得呢?”唐容情深地凝望着衣擎天,希望他给点鼓励。

    谁知他冲口而出的却是——

    “丑死了,怪模怪样,一点也不像你。”

    “是啊!我想也是。”衣擎天的粗言粗语严重伤害到唐容那颗易碎的心灵。她放下眼睫,望着地上,不敢眨眼睛,因为怕一眨,她的泪会像春雨,绵绵不绝。

    “去去,快去换下来。”衣擎天强忍着将外套脱下,覆在唐容身上的念头。不知怎地,汤玮浴毫不遮掩的眼神,令他大感不悦。

    唐容双手环胸,意图遮掩自己。

    衣擎天的话,令她失去信心,让她觉得自己很丑,丑得不能见人,丑得让她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下去。

    她双腿颤抖着,蹒跚地欲走回更衣室去。

    “等等。”汤玮浴及时拦住她。他明白她的难堪,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怜借着。眼瞳瞪着衣擎天,虽不明白为何衣擎天会说出如此的话来,但此刻他无法原谅他恶意伤害唐容的行为。

    “你们在干什么?”衣擎天无法忍受地从中硬是分开他们,将唐容藏在他的身后,怒不可遏地对汤玮浴吼:“容儿她不喜欢这件衣服要去换下来,你听不懂吗?”

    对于衣擎天的蛮横,汤玮浴大感不可思议。他就好像一个吃醋的丈夫,正在乱发脾气。

    “谁说容儿不喜欢,那可是她自己挑选的。”汤玮浴浮起一抹兴意盎然和恶意的笑。“她绝对会穿上它,跟我一起出席舞会。”

    末了,汤玮浴又故意唤来店员——

    “买单,她打算穿着走,不换回原先的衣服。”

    衣擎天整个人呆掉了。

    突然之间,他的世界风云变色,他的至亲好友发表宣言要追他视若宝贝的妹妹,而他就像是喝下一杯五百西西的柠檬原汁,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