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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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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极星集团是全台湾善事做最多、行事风格最诡谲、业务市场最混淆、企业格局最庞大的集团,没人摸得清它的未来走向,也没人敢预言它的发展。

    只要是公益活动,北极星集团的标志一定出现在协办单位的首位,俨然成为企业界的童子军;只要是经济走向预测专家,都不敢对北极星集团的未来妄加推断:而北极星集团到底有多少人力、财产、投资,全球又有多少市场占有率,居然无从得知。

    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样一个神秘难测的集团,竟然由一个长相斯文俊秀、有一双淡蓝色眼珠、身材瘦弱得好像一根手指头就能扳倒,看起来阳光且无害的爱下厨男人一手创立。

    大众之所以知道这个男人爱下厨,全是拜媒体所赐,他的特殊兴趣,使台北的火灾案件居高不下。

    到底这个只适合和消防人员一起待在厨房的男人,是如何创造出一个大集团的?

    “总裁,开会时间到了。”秘书许平恭敬的行礼。

    那是个对耿昂无比忠心的男人。

    “是吗?再等等,等我做好这道菜。”耿昂笑着回答。

    总裁办公室的后头,有一问大厨房,耿昂只要没事,就会窝在那里。顺利的话,做出一堆难以下咽的菜来“慰劳”员工;不顺利的话,可怜的厨房就付之一炬。

    “是。”许平恭敬地说,眼睛依然盯着地板。

    唉,总裁办公室又要遭殃了,不知对面那栋大楼,是否赶得及在这栋被烧光前盖好?

    “来,过来尝尝。”耿昂兴高采烈的端着一盘难以辨认的菜过来。

    “是”许平犹豫着。

    总裁的心情似乎非常好,八成又有大买卖入帐了——每隔一段时间,耿昂的私人帐户,总会有一笔钜款从全球各地的银行汇入,这次八成也是。

    唉,总裁的好心情愿意与他分享,他当然要领之、受之,只是以这方式

    许平还等不及储够勇气,后头就冒起了浓烟,紧接着,火从锅子底下窜出来。

    “啊,总裁,失火了!”许平赶紧去灭火,谁知火竟愈烧愈旺。

    “哎呀,快叫消防队。”耿昂司空见惯的喊。

    时间控制得刚刚好,等一下就会有好消息进来。这一切都在耿昂的算计之中。

    “是。”许平拿出手机,按下设定的第一组号码。

    他怎么也搞不懂,只是个小小的厨房之火,为什么每次都弄不熄?

    “快,我们快到外面去。”耿昂拉着许平就跑。

    办公室外的职员,一看总裁和秘书急着跑出去,马上就猜出发生什么事,于是赶紧拎着重要公文,逃命去了。

    呜——呜——

    消防局里警钤大作,广播系统紧急播报火灾地点。

    “东区北极星大楼、东区北极星大楼发生大火,值班人员请紧急出发。”

    消防局里的人开始动员,携带装备和器具,迅速又确实。

    “又是北极星!”

    “那个爱试新菜的总裁!”

    “那个有钱人既然这么爱玩火,为什么不自己养支消防队?”

    一等全员到齐,消防车咿呜咿呜的出发。

    “这次的监定长又是钟荷呀?是不是你跟耿大总裁有缘,不然怎么老是你?”

    “闭嘴!”钟荷气呼呼的吼“这回我非叫他把厨房盖在水底下不可。”

    钟荷是少数几个女性火警监定干部之一。对她而言,这辈子最倒楣的事,莫过于北极星这半年来的十几次火灾,全是轮到她出勤!

    她宁可调职,也不愿做这种毫无挑战性的调查报告!

    她的志愿是当个明察秋毫、屡破奇案的监定员,和她在国际案件侦查局的同胞姊姊一样神气,而不是侦办这种不负责男人造成的厨房火灾!

    消防车很快就来到北极星大楼,消防人员乘着云梯车,把水柱往火场里头浇。

    跟以往一样,只花了二十分钟,就灭了这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火灾。

    “耿大总裁!”钟荷没好气的晃到耿昂面前,只差没赏他个大白眼。

    任何把火拿来玩、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都惹她讨厌,就算是大总裁也不例外。

    “嗨,钟监定长,很高兴又见到你。”耿昂露出笑容,向钟荷打招呼。“很高兴?”钟荷咬牙切齿的重复。

    “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好久不见。”耿昂露出友善无害的笑容。

    稍稍一逗,她就气得咬牙切齿。

    “好久不见?”钟荷恨得牙痒痒。

    谁想与纵火犯常见面?又不是吃饱撑着。

    “呃,我是说别担心,里面的员工都很习惯了,不会有人伤亡的。”他露出小孩般天真的笑容。

    “是,你最大的贡献,是培养了一群擅于自火场逃离的员工。”钟荷没好气的讽刺。

    露出那种迷倒众生的笑容做什么?想迷惑她吗?门儿都没有!

    “是,这点很重要。”耿昂认真的附和“别生气嘛,只不过是一场小火灾。”

    “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内疚?”钟荷对他那不把火灾当一回事的态度,气得五脏六腑冒烟。

    气死人、气死人,什么叫“只不过”?就算他不重视自己的身家财产,也得顾虑员工生命安全和辛苦的消防人员!

    “别生气嘛!”耿昂露出安抚的表情。

    不知有没有人告诉她,她跳脚的模样,像屁股着火的猴子,让人很难不笑?

    “哼!叫我别生气除非你把厨房建在水底下,永远不再弄出火警,否则签名。”钟荷气呼呼的把一份监定笔录塞给耿昂。

    起初,她会认真进火场寻找蛛丝马迹,但经过这么多次同样的结果后,她索性连现场也不进去了。

    “伟大的警官,如果你能替我设计一个水底厨房,我会感激不尽的。”耿昂边耍嘴皮子,边接过笔和资料。

    “自己想办法!”想赖她?门儿都没有!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耿昂把东西还给钟荷,转身去接手机。

    还真是个大忙人!钟荷没好气的接过东西,心中大犯嘀咕。

    “是,乌奇这道菜很成功,很好”不期然的把眼光投过去,她却瞬间失了神。

    他的态度,不再是吊儿郎当;他的口吻,不再是迷糊打混;他的眼神,更不是平常的轻佻;就连他身上,也散发出一种无法形容的气势

    他变成一泓神秘、深不见底的幽潭,散发出吸引她去探索的强烈力量。

    一定是她看错了!钟荷甩甩头。

    那个弱不禁风、轻佻随便的男人,不可能有这种气势!

    “台湾时间七月二十日,午夜十一点五十九分?没问题,我会替你做好这道菜。”耿昂收了线,调回注意力时,刚好看见钟荷的眼神从自己身上抽开。

    “嘿,警官,是不是爱上我了?”耿昂又恢复吊儿郎当的德性。

    当然知道她不可能爱上他,只是问来消遣她而已。

    “鬼才爱上你,快签名!”臭美,他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会对他发花痴?

    哼,果然是她看错了,他根本不可能变成卓尔不凡、气势出众的男人,

    “瞧,人帅就是不得了,连字也帅得要命。”耿昂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谢谢你的合作,我会把罚单寄到贵公司。”钟荷没好气的抢回东西。

    跟这净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富豪多在一起一秒钟,她恐怕要全身过敏挂急诊。

    “监定长,既然事情办完了,一起去喝个下午茶如何?”耿昂轻佻的问。

    当然知道她不会答应。他只是想看她气得“噗噗跳”的样子而已。

    “喝个鬼!如果盖好你的办公大楼还有剩的话,就把钱捐给公益团体!”

    钟荷甩头走人。跟他喝下午茶?她又不是吃错药!

    “那慢走喽。”耿昂朝她挥挥手,又给她一个迷死人的飞吻。

    “吊儿郎当的家伙!”钟荷对他就是没好感!

    “欢迎再来玩。”耿昂朝她的背影喊。

    “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

    报纸上刊载着一则骇人听闻的国际消息——

    恐怖分子组织首领——乌奇,于上周五命丧义大利贫民窟。

    乌奇是个无恶不作之人,被国际警务组织列为头号通缉犯,其犯下的罪行,足以被枪毙一百次。

    几年前,他因绑架俄罗斯总统的女儿而被下格杀令,然而,动员了全俄罗斯的警察,居然无法动他一分一毫。

    去年,他又犯下巴黎银行抢案,巴黎警务单位亦拿他莫可奈何。

    是以,乌奇丧命的消息轰动全球,吸引世界各国法医组团前往验尸,结果令人大喜过望,此人果真是恶贯满盈的乌奇。

    世界各地正积极查访为民除害的无名英雄,有人猜测为情治单位、国际刑警、黑手党,但呼声最高的,是见首不见尾的鬼惊一族。

    多年前,就有人认为,这世上唯一能取乌奇性命的,只有神秘莫测的鬼惊一族

    耿昂把国际报纸放回桌上。

    “又不是多了不起的事,这些人就爱大惊小怪。”那种角色,他也不过部署半个月而已。

    这条命值美金十位数,俄罗斯警察真是大方。

    任务愈艰难,他的行情就愈水涨船高,case就接得愈多,而最近又要研究新新菜了。

    当然,当他忙碌的时候,他的员工就不能闲着。

    “许平。”他按下内键。

    “是,总裁。”许平迅速走进来。

    “我改变主意了,昨天所企画的并购案,现在开始着手进行,杀他个片甲不留,另外,要企画部赶紧做出企业新生计画。”这阵子会很忙。

    “是。”许平很快的记下他交代的所有事。

    他知道总裁又要人显身手了,他最欣赏的,就是这样的总裁。

    “这件事二天内完成,然后,不管有事没事,都别来吵我。”他会很忙。

    “是。”许平鞠躬敬礼。

    又是这样,大显身手之时,就是他失踪之时。诡异!

    “好了,下去。”

    外界如果看到耿昂现在的神态,看还会不会用斯文、弱不禁风来形容。

    “是。”许平鞠躬退下。

    许平退下后,耿昂拿出手提电脑,连上网路,输入一串符号,定位系统立即找出他要的位置。

    “就是这里。”滑鼠一按,所有资料从印表机里跑出来。

    “好极了。”耿昂阅读那些资料,脑中也开始构思如何动手完成任务、

    不管杀一个人,还是救一个人,对他而言,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七月二十日啊,是他的生日前夕呢。”

    计画已经开始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