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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德看着那个韦尔斯人消失在黑暗中。现在要撤回行动已嫌太迟了,但却无法阻止他怀疑自己是否作了一个错误的判断。他的大胆行动是否能阻止韦尔斯人攻击玫瑰崖呢?还是反而更促使他们团结起来对付他?
他揉揉脸,试着让自己理性地思考一下。柯克莱不会拿裘琳的性命来冒险,兰德可以确定这一点。可是那个人在哪里呢?为什么他或者他的信差还没有愤怒地来要兰德归还他的侄女?他们的村子并不是那么远。为什么是由兰德派信差去找他们.而不是反过来呢?难道那个人不关心侄女的安危?
说不定她根本不是他的侄女。
“见鬼了!”他对着夜空咒骂一声。可不可能裘琳只是一个饵,并不是克莱真正的侄女,而只是派来骗他的间谍?
但是话说回来,那个韦尔斯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该死的!”他不是这么常自我猜疑的人,而且他也不喜欢这样。很不幸那个窝在他床上的该死的丫头已经快把他逼疯了。
他想要她,即使他知道自己不应该碰她。
他确定她是他要的女人,然而她又令他担心她是否又在骗他。
他无法下定决心。
他强忍住无奈的呻吟,皱眉望着她所在的那座建筑。门口有一个守卫站着。崭新的烟囱里飘出黑烟,木板遮住的窗户自边缘透出微光,屋子里面很温暖。
她也很温暖。
他又咒了一声,转身茫然望着山坡下。他看见自己口中吐出来的白雾。在月光之下,他仅能依稀分辨出罗爵士所建的内墙与外墙影子。内墙修筑的进展神速,但仍不够快。现在他与邻居之间出现新的紧张情势,他必须暂时放弃外墙,让工人全力把内墙建到超过一个人的高度。到那个时候,他才能把裘琳送还给她的叔叔。
也送还给欧文。
他皱紧眉头。老天!想到她在另外一个男人的床上就令他疯狂。
“一个男人的意志是很奇怪的东西,有时候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兰德的手迅速移向刀鞘,然后他认出由黑暗中冒出来的一团身影。是他妈的纽霖!
兰德怒道:“你是在说你自己,还是在评论我?”
“我没有资格评论别人。老天给我们意志力去做我们喜欢做的事情,然而是否那也让他喜欢”他一边肩膀耸耸,没有再说下去。
兰德没有心情听这种蒙混的言词,今天晚上没有。“柯克莱在哪里?如果裘琳是他的侄女,他为什么不来要求我放了她?”
他还以为这个老诗人不打算回答了。然而纽霖却格格地笑了起来。“她是他的侄女,他也会尽快来这里。可是你要想想看:一个女人有能力引起战争,也会有能力促成和平。”他突兀地说:“我要跟她说话。”
不等兰德回答,纽霖就径自朝守卫站岗的建筑走去,一会儿之后兰德摇着头也跟在后面。那个女人使他怀疑自己的判断,本来他一向是判断分明的。他发誓以后绝对不再让她那样影响他的判断。
主意打定之后,他评估一下眼前的形势。他信任纽霖,但也只到某种程度。裘琳则是完全不可信任——除了她对他的肉体吸引之外。他信任她的热情,但那种肉体的热情对她是一种新的事情。她对她同胞与土地的感情是始终就存在的。她想要逃去嫁给欧文,这是他绝不容许的。
“纽霖!”她看到诗人进屋时,惊呼出来。她正和衣躺在床上,”看见诗人身后的兰德,她的表情立刻变成怀疑之色。她慌忙下床。“你连一点私密都不给我吗?我连跟朋友讲话都不行吗?”
“你得庆幸我还让你见他呢!你是我的俘虏,不是客人。”
她的眼光简直足以把他杀掉。要是先前切干酪的匕首还在她手上,兰德确信她会愤怒地向他刺过来。结果,她只能用眼神表明她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他回报她的却是一抹假笑,然后安坐在椅子上,用手一挥。“请继续会客——但只能说英语,不然我就不得不请纽霖离开了。开始谈吧!时候不早了,我也很累。今天过得可真辛苦。”他的嘴巴咧得更开了。
她转身背对他,但由她那僵硬的动作与紧抿的下巴可以看出她有多生气。然而她对纽霖说话的时候,却压低了声音,字字谨慎。
“我叔叔知道我在哪里吗?”
诗人却绕着房间东摸西摸的,观察这座新建筑,用手抚过粗糙的石头表面,嗅嗅门窗的木头。“这是英格兰橡树。”他问兰德。“是你从英格兰带来的吗?”
“如果我必须在这座石头岛上盖房子,那么至少我应该带一些最好的木材来。”
“如果你必须在这里盖?”裘琳插嘴道。“你不是本来就想要在这里盖吗?难道你不是为了这个才到这里来的,要把本来属于我们的土地据为己有?”
他本来无意透露自己是勉强来韦尔斯的,但他打旦里着她的脸,决定让她知道真相也无妨,说不定这样最好。“亨利王派我来的。一旦我使这块地方巩固了——建好城堡,为你我的人民带来了和平——我就回伦敦去。”
“原来你不打算留下来。”
“对。”但?德虽然很确定自己的回答,却不确定自己对一这个回答的感觉怎样。柯裘琳无疑很高兴知道他有一天会离开她的土地。然而她还不明白的是,他或许要离开,可是英格兰人将永远在这里,最后他还会派弟弟来接替他的位置。等玫瑰堡完工后,即使像杰柏那样的人都能够维持这片山区的和平。
突然有一个意外的念头冒出来——一个相当合理却不甚愉快的念头。要是他让杰柏娶裘琳会如何?
这么配对还有很多方面要考虑。那将对促成和平会有帮助!他们也无疑会彼此吸引。毕竟,杰柏对女人的事并不是很挑剔。事实上,那个好色之徒只要能动的东西都会上显然是为了补偿他准备担任神职时,所浪费的那几年时光。至于裘琳,她的热情将足以在杰柏身上获得满足。女人对他这个半大不小的弟弟都极力谄媚,把他当成神?一样。
不错,这是一桩很聪明的配对,他怎么早没想到呢?但这个念头又使兰德气得咬牙。他怒视着裘琳,气她也气杰柏,甚至气恨害他落此地步的国王。
“继续见你的客人。”他又对纽霖说:“你也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受到伤害,也不会受到伤害,只要她乖乖听话。”
“乖乖听话?我怀疑你会告诉我做什么。”她把他的话顶回去,然后转身对纽霖说:“他把我锁在他的私人房间里。这会有多安全呢?我叔叔绝不会忍受这个的。”她又把怒气对准了兰德。
“他没有选择。”兰德反驳道。“你回答我,纽霖。克莱知道他的侄女不见了吗?他为什么不来找我——还是你今天晚上就是他派来当信差的?”
“我不能代表他说话,因为他还没有回到村子里。”
“还没有回来?”裘琳迅速转身看兰德。“你把他怎么了?”
“我?我什么也没做——”
“你把我从家人那里抢走,其间至少还解决了两个卫兵。噢,纽霖。”她又转身握住诗人的手。“告诉我,他没有受伤,一个人都没有受到伤害!”
纽霖设法转而握住她的手。“今天没有韦尔斯人死亡。”
“那他在哪里?”
兰德皱着眉头站在那里,然后他突然间明白了。“他以为是欧文把你给抢走!所以他去亚风谷找你了。”
裘琳张口想否认这种荒谬的指控,但随即闭上嘴巴。她恨恨地瞪着兰德,但他看见她脸上也现出恍然之色。
亨利王曾提醒他说韦尔斯人有如散沙,总是彼此争斗。但他没想到陆家与柯家的联盟竟如此脆弱,不怀疑共同的敌人,反倒先彼此猜忌起来。这种讽刺的情况令他笑了起来。
“我说对了,是不是,纽霖?我对了吧,裘琳?”他用狡猾的语气说道,然后又大笑起来,得意地享受着她的沉默。“我现在让你们两个人谈谈吧!你有什么口讯要带的尽管说,裘琳,因为那不会改变任何事情,你是我对付韦尔斯人攻击的人质。我已经传话给克莱,不过你可以再向他证实一下,纽霖。只要他不伤害我的人,我就不会伤害他的人。”
这个矮小的诗人用一只好眼睛看看裘琳,再看看兰德。“我会跟克莱说的将只是我自己的观察所得。他会问我他的侄女情形怎样,我会告诉他。他会问你的真正意图,”这个不知有多老的诗人停了一下才继续说:“我也会告诉他的。”
兰德迎视着诗人沈稳的目光。“那你又认为我真正的意图是什么呢?”
这回是裘琳答道:“你想要统治我们,把你们英格兰人的法律强加到我们身上,尽管你其实很厌恶我们的土地,等不及要离开这里。”她双手插腰站在那里,烛光照亮了她的眼睛,头发披散在她肩膀上。
她在伦敦绝对不会满足的。这个脱轨的想法突然痛击着兰德的良心。她太野了,对自己的信念太执着了,太依恋这块她心爱的林地。她可以当玫瑰堡爵爷的好妻子,但在又臭又窄的伦敦,她就会像受困的笼中鸟。他虽然俘虏了她,但令他心情沉重的是,他知道自己永远无法拥有她,也永远无法真正地享有她。
他将要出口的咒骂又吞了回去,努力把刚才那荒谬的念头驱走。他真正希望享有的是她的身体,这个希望还没有全然受阻。不过当然啦,除非他真的要把她嫁给杰柏。
这回他是真的咒骂了出来。“长话短说。”他对纽霖说道。“现在很晚了,我可不喜欢睡在外面。我警告你,丫头,别让我后悔把自己舒服的房间让给了你。”然后他带着对裘琳、对纽霖,尤其是对他自己的怒气,大步踏出房间。他用力把门关上,想藉此表现自己的权威,但他怀疑那看起来比较像是在赌气。
他气冲冲地离开之后,裘琳顿时泄了气,就像一张帆失去了推动前进的风力。她跌坐在床上,抬起悲伤的眼睛望着诗人。“噢,纽霖,我现在要怎么办?”
“我相信他不会伤害你的,孩子。”
她喃喃地说道:“他不会把我炼在墙上,或许不给我吃喝,并不表示他不会伤害我。”
纽霖露出半边温柔的笑容。“他宁愿切断自己的手,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她做一个鬼脸。“你以为他是一个正直的人。”
“我只知道我看到的。”
“你知道的比我们都多。”她走过来跪在他面前。“告诉我要怎么办?怎么脱逃,怎么样最能够帮助我们的同胞。”
“如果你逃跑,就会发生战争。那会帮助你的同胞吗?”
“他们不只是我的同胞——也是你的。而且没错,会有帮助,可以不受英格兰人的统治那是很糟的事情吗?”
他沉默了许久,然后他彷佛突然从一个只有他能去的地方回来了。“石头会长高。”
“什么?”
“外面那边,环绕着我们。”他用手臂大力挥比着。
“他造的墙?你指的是这个吗?”裘琳问道,心往下一沈。“这就是预言所指的意思吗?”
“等石头长古,树木不再生长”
裘琳猛然跳起来,心里兴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那么我们必须把墙推倒,以免它再长高。我一定要逃出去,纽霖,我一定要!你愿意帮助我吗?”她恳求道。“你愿意吗?”
他拍拍她的手。这是他给她的唯一的安慰方式。“你要听、要学,我的孩子。等你叔叔回来以后,我会跟他讲。我们会看看有什么办法,别为你无法控制的事情烦心。”
“可是对于那些我能控制的事情,或者至少能够改善的事情又怎么办?我必须为那种事情烦心。”
“你要听、要学,”他又重复一遍。“而且不要怕。”
不要怕。老诗人离开以后!裘琳仍坐在地板上。她双手抱膝,纽霖最后说的话在脑海中回响。不要怕。她怎么能不怕?
她抬起头环视周遭。她的监狱牢固无比,而且又很舒服。虽然很新,也没有粉刷的墙壁那种缓和的效果,也没有地毯与壁毡,但仍是一个亲切的地方,有着高高的天花板和很好的烟囱。但管它亲不亲切,这里仍然是一座监狱。
她用眼睛搜寻,想找出一个弱点,一个能逃出去的方法。风吹动着窗板彷佛拚命想进来,就像她拚命想出去一样。她起身走向门前,但门是从外面上锁的。
她气馁地敲着木板,把拳头都敲痛了也不在乎。“木亲欧夫那堆!可恶的猪!”
“去睡觉吧!”一个低沈的声音在木板外面响起。
她彷佛被刺到般往后跳开,然后怒视着木板,想象着费兰德那张狡猾的睑正躲在后面。
她骂道:“希尔鲁非。”
“嗯。希,意思是狗。我冒昧猜猜看,我是某种低贱的狗,对不对?”
“木亲!我看不起你,你这懦夫。你是一条蛇。萨尔拂衣。”她的胸口激动地起伏着。
此时此刻她恨不得亲手杀掉他。
木板发出嘎吱声。“我想要你。菲代慕诺提。“裘琳惊抽一口气,猛然从窗边弹开。她先是感到生气,然后是困惑,又变成惶恐——她的心脏失控般狂敲着痛苦的节奏。“哼,我我可不想要你,我恨你,你你让我恶心。”
“我们要不要来测试一下你的话?”
兰德摇晃着木板。见没有回应,他又晃了一晃。他妈的,他真的想要这个野丫头!光是站在窗外,知道她一个人在他的私人房间里,就已经使他兴奋起来。他仰头大喝两口皮囊袋里面的酒。
“有什么问题吗,裘琳?你没有办法迅速顶回我的话了吗?”他把肩膀靠在石墙上,手平贴着木板。他只消把临时加上的闩子拿掉,就可以打开窗板。只要提醒她上次那么快就向他投降了,她就不会再那么伶牙俐齿,而且她还是一个处女。
他的大腿之间突然一阵刺痛,他不由得呻吟出来。为什么英格兰宫廷中没有一个女人能这样影响他呢?即使他原打算娶的黎家女儿也不曾这样激起他的欲望。可是这个韦尔斯姑娘“怎么了?不准进你自己的房间,是吗?”一个愉快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兰德站直身子,心里骂着自己是傻瓜——也骂着奥朋指出这一点。他看见奥朋后面还站了一个人,是亚伦。他们两人都为了庆祝今天白天的成功而喝了不少酒。
“我认为她控制住了他的蛋蛋,亚伦。你说呢?”
亚伦笑了。平常他并不会跟长官这么喳呼,可是奥朋的风趣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使他忘了谨慎。“她的手很纤小,可是看起来很有力。”
奥朋追问道:“有力得足以令了不起的费兰德下跪?”
“够了!”兰德吼了出来。他们拿他的损失来开玩笑已经够糟,让裘琳听见他们的话却是更糟。
“我说啊,干脆上了那个丫头了事。”亚伦宣布道,然后打一个嚅。
兰德用肩膀把他们两个人顶开,亚伦被他推倒在地。“够了!”
可是奥朋并没有被兰德的恶劣心情吓到。他缓缓跟在他后面,与他保持着距离。“那个家伙的建议有那么糟吗?我认为那正是你喜欢的呢。所以你何不发泄一下自己的不快?除非你怕她会拒绝你。”
“她不会拒绝我的。”兰德转身面对这两个戏弄他的人。“她不会拒绝我,可是我对她有别的打算。”
“别的打算?什么别的打算?”奥朋笑着问。
“杰柏。”
他不该把尚未成形的计划说出来。可是话一出口,就再也收不回来了。现在他弟弟的名字就悬挂在他们之间,一个名字——一个念头——再也不会消失了。
“杰柏?”亚伦站起身,又打了一个隔。“你要把那个姑娘送给杰柏?他为什么——”
奥朋用手肘顶一下他的肋骨,他的话只说了一半。
“杰柏怎么样?”奥朋问道。他变得严肃起来。“你是说你要把那个韦尔斯女人嫁给杰柏?”
兰德握紧拳头。这听起来非常合理,然而他心底某一部分又非常痛恨接受这个想法。
见他没有回答,奥朋走到他身旁,脸上满是好奇之色。“这是一个很聪明的计划。聪明,不错。”
“目前感觉起来倒不怎么聪明。”兰德咕哝道。他想要她,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但是如果她某一天会成为杰柏的老婆“他妈的!”他低声说道,拚命压抑住对她毫无理性的渴望。把她嫁给杰柏可以解决一大堆问题。他拒绝为一个女人而失去一个大好的政治良机。
他已经在玛莲身上犯过错误,以后再也不会犯了。他可以找别人来解决自己的肉体需要,谁都可以。
他把心一横,直视着老友的眼睛。“杰柏除了对姑娘之外别无长处。他想担任神职不成,他不认为亨利王的朝廷是大好的政治舞台,只把那里当成皇家妓院,那孩子的天才就在女人身上。他应该能够很轻易就驯服这一个。”
奥朋考虑着他的话,沉默了许久。“他会同意吗?”
杰柏曾经恳求好久要兰德让他跟着来韦尔斯,来参与镇压这难缠的韦尔斯。但兰德拒绝给他机会。现在他要给他这个机会,而且还加赠一个女人
兰德喃喃地说道:“他会同意的。”
“那么,你要派人传信给他吗?”
兰德把酒囊斜抵在嘴边,喝了一大口后才回答道:“明天早上来见我,我会把信准备好。”他不愿意再继续讨论这件事,便转身走开了。
奥朋看着他走开,发现他对这件事情的转折并不如理论上那么高兴。“他要把自己想要的女人送给他弟弟。
亚伦明白他是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他不打算永远待在这里,你是知道的。他把一个韦尔斯女人带到宫廷里做什么呢?”
奥朋懒得回答他。
在那间石头监狱里,裘琳由窗边跌坐在地板上,重重地靠着冰冷的墙壁。奥朋没有回答亚伦,因为这个答案再明显不过。费兰德不会娶韦尔斯女人,可是要把她丢给他的弟弟,那个他们叫杰柏的人。那个人除了玩女人之外别无长处,听起来是如此。
她的喉间发出一声呜咽,但她拚命忍住了。她被人从一个不受欢迎的婚姻丢到另一个不受欢迎的婚姻之中。一个是残酷的韦尔斯人,一个是爱玩女人的英格兰佬。而在此同时,那个她可能愿意考虑的男人却不愿考虑她不行!她告诉自己,不行,她绝对不会考虑嫁给费兰德那种人。即使他求她也不行,他是她的敌人,对她,他只可能是这种人。
她必须逃跑,她告诉自己,一面仓皇四顾。她不能接受兰德给她安排的那种不幸的命运。说不定如果她用蜡烛把屋顶烧掉,他们就会冲进来救她,而在混乱之中她就可以逃走了。
然后她又叹一口气,再看看躲在凹处的床。她已经累得无法形容,情绪也被整得枯竭了。明天再逃也不嫌迟;明天她会想出一个比较好的计划。
明天她要破坏兰德的阴谋。可是今天晚上,她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