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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被子的掀开,一股腐臭味立即扑面而来。我们都忍不住捏紧了鼻子。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我们惊骇不已。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曹根土那一双骨瘦如柴,如同烧焦的一段枯木般的双腿。如果这还能叫做腿的话。这是怎样的一双腿啊!双腿肌肉严重萎缩,原本粗壮,满是肌肉的双腿现如今居然瘦的如同7,8岁孩童的胳膊般粗细。腿上的骨骼,青筋全都清晰可见。但是最骇人的是双脚的皮肤居然都变成了漆黑的颜色。一双脚如同烧焦的枯柴。双脚的脚背上,小腿上居然还有好几个大烂疮鼓了起来。里边都是一包包黄色的脓液。有的烂疮已经破裂,黄色的浓水流了一腿,有些已经干涸,结成了黄色的痂。我们闻到的腐臭味就是从他的双腿上散发出来的。
我厌恶的看了一眼,不急不缓的说道:“这是尸毒入体啊!”瘫痪在床的曹根土一听,猛得一个激灵,激动的颤声说道:“警官您知道这是什么病!我这么差不多一个月以来前往市里,省城和上海的大医院看了几次,医生们都不知道病因。只是开了一些消炎的葯品给我。但是没有一丝效果。如果警官知道是什么病,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死啊!”我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正色说道:“曹根土你听好了我们并不是什么警察。我是捉鬼道人小徐,这位是小钱。我们都是你妻姐那个小旅馆发生的谋杀案的知情者。我们来的目的就是希望你向警方自首,交代抛尸的情况。希望你配合我们。至于你身上发生的那些,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这是尸毒入体的征兆。是被你埋葬的女孩的亡灵将自己的怨气和尸体的尸气植入了你的体内。尸毒入体最初的一个星期我还可以帮你用生糯米把尸毒拔出来。但是如今尸毒已经扩散到你全身的五脏六腑,就算扁雀重生,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了。如果我估计的没错。你最多还能活一个星期了,你快点准备后事吧。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在此之前向警方自首,减轻自己的罪孽。”
曹根土听闻这个结果,一下子呆住了。嘴巴微微张开,双眼无神,只是一味低声反复重复着一句话:“怎么会这样子,怎么会这样子!”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眼角忽然流下了两颗硕大的泪珠。身边的小钱看到这个情况,有些于心不忍,想要上前安慰他一下。但此时的曹根土忽然一把抓起了床头柜上的一个水杯,猛得掷向了我们,嘴巴里还歇斯底里的喊到:“不,我不相信!你们都是骗我的,你们这些骗子,骗子!”面对直奔我面门而来的水杯,我无畏喝了一声:“住!”水杯忽然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一般,在距离我面门不到一拳的距离上在空中停住了,悬浮在那里。曹根土和小钱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我微微一笑,一伸手将水杯接了下来。走过去将杯子稳稳的放还到了床头柜上,用调侃的语气对曹根土说道:“怎么样,还不相信我们么!”
眼前的曹根土回过神来,这个当初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忽然拉起自己跟前的被子,痛哭流涕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结结巴巴的说道:“人人都要死了,还还要自首,蹲监狱做什么。”我淡然的说道:“这样做至少死的时候心中没有什么亏欠感,良心不会不安啊!你也不想做了亏心事,连自己死后都不得安宁,心安吧!”听了我的话,曹根土渐渐停止了哭泣,顿了一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反正都要死了。临死之前不想有什么亏欠,搞得自己良心不安。我答应你,明天就叫我媳妇送我到派出所去自首!”我们两个一听,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小钱欣慰的说道:“你终于开窍了。这样你的灵魂也会得到升华的!”我走到曹根土身边,说道:“既然如此,明天早上8点,我们两个就到你家来接你去派出所自首,不用麻烦你媳妇了。现在我们要告辞了。咱们明天见了。”说罢就和小钱走出了曹家的大门。
走在小弄堂里,小钱忽然问我道:“小徐师傅,那个曹根土真的只有7天生命了么!没有什么解救的方法么!”我听到这里,忽然“扑哧”一下笑出了声,笑着说道:“你没听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么!曹根土中了尸毒没错,但是只会腐烂掉双脚,做个残疾人。并不会死。我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制造他马上要死的假象。让他消除顾虑,而去派出所自首。你们两个都被我骗了。”
第二天早上7点30,我穿戴整齐,随手拿起一根昨天晚上从葛亮家“顺手”过来的法式面包就匆匆的出门了。边走边胡乱咬了一大口面包,因为今天一早答应曹根土要带他去派出所自首,所以我立即加快了下楼的脚步。刚走到楼下的楼梯口,就看到小钱从不远的小区路口走了过来。我连忙挥挥手迎了上去。今天小钱穿了件橘黄色的t恤,裤腿到膝盖的深灰色的西装大短裤。一看到我就东张西望地询问道:“哎!小徐师傅怎么不见你有什么工具!我们这样怎么把瘫痪在床的曹根土送到派出所去啊!”我趁着小钱询问的间隙,又啃了一大口面包,然后因为嘴巴里塞满了面包,显得鼓鼓囊囊,讲话都变得含糊不清:“啊,各个(这个),我坐天完善(昨天晚上),享受救火的劳力(向收旧货的老李),接了凉拌扯(借了辆板车)。”显然含糊不清的言语听得小钱一头雾水,我连忙一口咽下了剩余的面包。指了指小区的停车雨棚,说道:“你往那儿看就明白了。”
我手指的地方停着一辆收旧货的那种常见的木制板车,我们两个走了过去,我说道:“这是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问小区周遍的捡破烂,收旧货的流浪汉老李借的。条件是我作为担保人,允许他进入小区,到各个垃圾箱里捡破烂。而且全小区的旧货都要由他一个人来收。有了这东西,我们就能把曹根土推到派出所去了。多谢你啊老李!”我说罢向不远处的一个人喊了一声。那个叫做老李的流浪汉,身上背着个塑料编织袋,正在小区垃圾箱那里翻找着什么,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汗衫背心,下身穿着一条有补丁的大短裤,脚上穿着一双有些脱胶的黄色塑料拖鞋。听到我的道谢声,转过身来,露出了又黄又黑的牙齿,满脸褶子的笑道:“不客气,我还要感谢你呢。给我揽了这么一个好活。”我微笑着挥了挥手,对小钱说道:“好了,我们走吧。”说罢推起板车就和小钱拐出了小区。
因为推着板车不敢走大马路,我们选择在背街的弄堂和没有交通标志的小马路里穿行。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不到,我们就来到了曹根土家。曹根土的媳妇,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中年妇女已经站在门口等着我们了。一见到我们就转身跑到厢房里,拿了一床被子铺到了板车的车斗里。看来这个外表粗俗的女人,对于自己的丈夫还是还心疼,照顾得很细心的。我们两个走了进去,看到曹根土已经穿着整齐的靠在床上了。看到我们的到来,幽幽地说了一句:“你们来啦”我点了点头,小钱看了一下时间,说道:“8点了,派出所的大部分人都上班了。我们现在就走吧。”于是我们两个走过去,我抬手,小钱抬脚,把曹根土抬到了门外的板车上。徒中曹根土腿上的几个大烂疮又破了,黄色的脓水溅了小钱一手,曹根土也疼得只哼哼,她的媳妇在一边看到自己的丈夫变成了这个模样心疼的直淌眼泪。一等曹根土躺到了板车里,立即上前帮自己的丈夫盖上了被子,并用棉花轻轻擦拭曹根土腿上的脓水。曹根土看到小钱溅了一手的脓水,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住啊!小钱师傅你到东边厨房里洗洗手吧。”
小钱听罢,笑了笑说道:“没事,没事。”说罢走到里屋洗了洗手,不一会就出来了。于是我走到板车前面开始拉了起来,小钱和锁上门的曹根土媳妇则在曹根土脚边开始推车尾。我们一行四人开始在歪七扭八的弄堂里向崇安寺派出所走去。
八月初的天气,正是我们江南地区一年之中最热的一段日子。虽然现在只是早上8点多,但是太阳几乎就已经是当空照了,才走了两,三百米,我身上就已经是汗流浃背,t恤的胸口,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头上的发根里都是汗水,又热又痒。我回头看了一眼小钱和曹根土媳妇。他们两个也好不到哪里去。小钱在不断的用手帕擦汗,曹根土媳妇脸上满是汗水,两鬓的发丝都因为汗水的关系粘在了脸上。但是反观板车上的曹根土,他却如同置身于冰窟之中,在这种三伏天里,气温超过36度,地表温度超过40度的天气里居然还在浑身直打冷颤,裹紧了身上那厚厚的被子,不断地在搓手取暖。小钱用惊异的眼神看着眼前曹根土这怪异的举动。而他媳妇则一脸的心痛,扭过头,偷偷抹起了眼泪。我知道这都是阴邪的尸毒入体造成的。曹根土体内的极阴尸毒在不断吞噬阳气来供给自身的能量。所以才造成曹根土阳气不足,畏寒怕冷的症状。而且要命的是,这种症状将会伴随他一生。我不禁叹了一口气。拉起板车又继续走了起来。
终于在转了十七八个弯之后,在八点一刻左右赶到了崇安寺派出所。因为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我什么都不熟,就把接下来的所有事一股脑都交到了“知识分子”小钱手里,于是小钱就和曹根土媳妇架着曹根土找警方录口供,作笔录去了。我则在坐在大堂里的休息椅上直喘气,听身边两个来办户籍转移的老头聊天。而他们聊天的内容正是昨天发生在“景幽苑”男子突发精神病的事。我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会事,所以忍不住凑近了身子,仔细倾听了起来。从谈话中得知,自从我们离开之后。警察,急救中心和保安立即冲到了男子所在的屋子门口。保安用物业的备用钥匙开了他家的门。他们一进门就发现屋内一片狼籍。客厅里所有的电器,木制沙发都被砸了个粉碎。满地都是碎玻璃。而屋子里只有葛亮一个人,他独自一人手拿着断掉的木沙发腿在那里左右挥舞,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滚开滚开!”身上的衣服都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撕成了布条。身上满是类似指甲划成的血痕,显得十分恐怖。警察和保安见状立即蜂拥而上将他按倒在地,急救中心的医生立即上前给他注射了大量的“镇定剂。”但是男子依然奋力挣扎,还用已经被喊得嘶哑的嗓子惊恐的喊道:“她回来了,她回来了。我们都不会活,我们都要死,都要死!哈哈”直到耗尽力气,葯效发作才昏睡了过去。被抬上了救护车,直接被送到了市七院(市精神疾病预防治疗中心)。
一个胖老头说完,叹了一口气道:“你说这么一个好好的小伙子怎么说疯就疯了呢!”另一个瘦老头听罢,神神秘秘的张望了一下四周,然后俯到胖老头耳边,低声说道:“我听说啊,那小子不是真疯。是因为他杀了人。害怕被警察发现枪毙,所以在装疯。”胖老头一听,满脸狐疑的说道:“怎么可能,小亮子我都认识了5年多了。他一直是个懂礼貌的孩子,见面一直笑眯眯的。怎么可能杀人。你这都是哪儿听来的马路消息啊!”瘦老头一听急了,低声说道:“老哥你还别不信。我的侄子啊是110巡警。昨天晚上就是他接的警。他说在葛亮家里的沙发上发现了一只什么m,mp3。那东西是开着的,我那个侄子处于职业习惯,捡起来一听,居然发现那是葛亮那小子自己录下的杀人过程。好象被害人是个女大学生,被他糟蹋以后就捂死了,多狠啊!于是他立即报告了领导,现在葛亮那小子已经被控制在了医院里。只要他神志一清醒据说就要审问他。今天早上我侄子在喝粥的时候和我们讲起的。为此他还受到领导表扬了呢”胖老头一听,不禁打了个寒战,惊恐的说道:“哎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哟!想不到这几天我一直和个杀人凶手做邻居,想起来腿肚子就发软。”说罢两个老人就站起身来,颤颤巍巍走出了派出所。
不一会就看到小钱从笔录室走了出来,他一屁股坐到了我身边的椅子里。直喘气。我看了他一眼,低声询问道:“怎么样,办妥了么!”小钱点了点头:“说道,他全招了。在做口供呢,估计是暂时拘留了。等待案件的进一步侦察,整理了。听说葛亮那小子也被控制了。”我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小钱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说道:“现在没我们什么事了吧!”我微微一笑道:“还有最后一件事。那就是把女孩的亡灵从葛亮身边收回来。帮她超度。不然死者灵魂不安,非惹麻烦不可。而且她一直在葛亮身边,又害不死他。非把那小子逼疯不可。要是真疯了,就没办法证明他杀人的时候有自主行为能力了。搞不好那小子就可以不用承担法律后果,逃避惩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