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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饱满的大红色屁股骤然出现在视野中。母亲一声轻呼。我不由靠上了椅背。母亲难得有色彩鲜艳的衣服,这种大红色裤子在我印象中似乎只有那么一条,那年正流行喇叭裤和宽腰带。
虽然欣赏不了花里胡哨的宽腰带(她说跟山枣瓜一样),但对喇叭裤母亲算是情有独钟,一搞就是好几条,这条大红色喇叭裤应该是在天津买的,只是此刻,它被陈建军攥在手里,肆意揉捏着。
“咋跟老油条一样!”咬牙切齿。母亲掰住那只猪爪,试图挣脱开来。“老油条就老油条吧,我黏糊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病猪发出招牌式的笑声,右手灵活地躲闪。“陈建军!”
“到!”“啪”地,猪爪在屁股上来了一巴掌,接着,陈建军把母亲揽入怀中,索性两只手都掰住了臀瓣,鬼知道他把酒杯放到了哪儿。母亲叫了一声。病猪掰开,合上,揉搓。夸张的吸气声。
“你松不松开?”“放心吧,不是说了,照片都处理了。”“松开。”“怕啥,连相机都砸了!再说”病猪直喘气“她能把老子咋样?”“你饶了我好不好,陈建军。”“老让我饶你,”病猪笑呵呵的“那就说点好听的,嗯?”这么说着。
他右手在肥臀上拍了一掌。“啧。”“屁股撅起来,求求我,我就饶你。”这傻逼真能入戏。母亲没吭声。“凤兰。”陈建军似乎贴近脸颊,甚至探上了母亲的嘴。
我也说不好。圆润的曲线扭动着,像一团火,令我口干舌燥,而高跟鞋在地板上磨蹭着,偶尔吱地一声响,仿佛什么东西刺穿了耳膜。这种情况下,病猪的哀号当然是突如其来。
不过一如既往地夸张,他松开手,单脚跳了一下。母亲则走到桌旁,拉把椅子坐了下来。确实是那条喇叭裤,上身是件深绿色的短款羽绒服,去年都还在穿。陈建军弓着背,装模作样地呻吟了好一会儿。母亲端坐着,鼻息轻巧。
“坏了,趾骨碎了!”终于,陈建军挤出了一句话。“碎了好。”冷冰冰的。“妈呀,真的。”病猪又是一声呻吟。母亲切一声,翘起了二郎腿。
“凤兰。”病猪垂着头,还在哼。“真的假的?”陈建军只是哼。母亲半信半疑地起身,走向窗台。
很遗憾,就在靠近的一刹那,陈建军突然伸出猪爪,搂住了她的腰,与此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母亲一个猛转身,才得以甩开他的手。
接着几个碎步跳出了镜头外。半晌,她才又回到了椅面上,而陈建军靠墙坐在地上,还在笑。牛秀琴捕捉到了他的半边脸,说实话,眼泪都流了出来。
“神经病。”好一阵,陈建军才擦擦眼泪,戴上眼镜,站起身来,他神经质地喘着气,我估计是大笑的后遗症。“凤兰。”他轻笑着靠近。“没人跟你开玩笑。”陈建军立定,蹲下,手在母亲腿上搓了一下。
他就那么抬头盯着母亲,一动不动。法令纹在镜头前无比清晰。好半会儿都没人说话。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鬼把戏,但肯定过于夸张了,终于,母亲切了一声,她扭了扭身子,于是在椅面上膨胀开来的肉屁股也扭了扭。
“我就不信你不笑。”陈建军发出胜利的笑声,边笑边摩挲着母亲的大腿。“行了行了,一边去。”母亲挪挪腿,试图拨开陈建军的手,但后者不依不饶,索性把脸压了上去。
“起开。”母亲啧了一声,但也只是徒劳地啧了一声。猪脑袋在大腿上搁了好一会儿,起初还老实,后来就发出猥琐的吸气声,猪爪也左右开工,在大腿边缘和臀部摩挲起来。
“行了,行了。”母亲轻喘口气,不易觉察地扭了扭屁股,她似乎想移开那个猪脑袋,却苦于无从下手,最后。
她拧住了猪耳朵。于是陈建军就夸张地叫了起来,等站起身米,他笑笑说:“摸摸。”母亲啧一声,又翘起了二郎腿。“摸摸嘛。”“你也不看这啥地方?”母亲似乎扭过了脸,但并没有起身离开。
“没人敢进来,老牛起码还得一个钟头。”陈建军声音压得很低,毛茸茸的,让人嗓子发痒。“你能有点正”母亲话没说完就被陈建军拽住了手,他隆起的裤裆在镜头前一闪而过。
“硬不硬?”声音更低了。母亲切了一声,随着陈建军松开手,她立马欠欠身,往后挪挪了椅子,双臂抱胸,在此期间,陈建军笑着褪下了裤子,条纹状花内裤绷在大腿上。“嘿!”这货冲母亲打了个响指。
母亲长吁口气,又挪了挪屁股,但很快被陈建军捉住了手。“干啥啊你。”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声音都有些发抖。陈建军也不答。
只是哼了一声。于是在病猪的带动下,那只深绿色的手臂在镜头前轻轻抖动起来,噪音轻微,母亲的鼻息却分外清晰。我衔上一支烟,却四下找不着打火机。
“看你一头汗的,羽绒服脱了吧。”好一会儿,陈建军说。“管得多。”母亲翘了翘脚,声音像蚊鸣。陈建军笑笑,夸张地哼了一声。“你倒是快点儿啊。”母亲的脸似乎撇在另一边。
“这才刚开始,加油吧。”病猪笑着把花裤衩往下褪了褪。母亲切了声,手臂顿顿,又抖动起来,我这才意识到不知何时陈建军已经移开了手。可说不好为什么,对此我却毫不惊讶。“元旦要是有活动啊,咱这几天就得到钢厂唱一出。”便秘一般,陈建军边哼边说。母亲不答。
“凤兰?”“不用你说。”“咋,我还不许说了?”“说个屁,赶快完事儿。”母亲放下二郎腿,换了只手。陈建军夸张地哼了一声。“真是难伺候。”母亲轻喘了一口气。我能听到她越发粗重的鼻息。
“老这样,肯定不好出来,”陈建军呵呵的。母亲像是没听见,又翘起了二郎腿。有个一两分钟都没人说话,那逐渐响起的叽叽咕咕声让人心里发毛。“凤兰。”没音。
“凤兰。”“咋?”“求求你,好凤兰。”这货总有一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能力。“得寸进尺吧你。”病猪招牌式地笑了笑。半晌,他说:“那您忙着,啊,我呀,再喝点儿。”“美得你。”母亲突然停了手。“哎呦,”陈建军夸张地叫了一声“别看硬邦邦,它好夕也是肉啊,姑奶奶。”
“啥人一天。”母亲噗嗤一声,又换了换手。我不由吸了吸鼻子。“凤兰。”陈建军伸手过来,似乎摸住了母亲的脸。“啧。”“你真美。”母亲哟了一声,好一会儿又说:“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话虽如此,她的手并没有停下来,所以即便陈建军真想找个凉快地儿待着去只怕也有点困难。理所当然,病猪笑了笑。
“你是不是故意憋着呢,”又是好半晌,母亲靠回椅背,同时甩了甩两只手“手都酸了。”“能力是强了点儿,让您受累了。”母亲切了声,挪挪椅子,又攥住了陈建军的老二,然后,陈建军叫了一声。非常夸张,带着咏叹调。
“呸,真臭。”母亲弯腰垂下了头。于是她乌黑发髻下的俏脸便出现在镜头里,不知是太热还是其他原因,其上红云密布,像燃着一团火。我把烟捏到手里,又塞回去,却还是找不到打火机。真他妈邪门了。
“好凤兰。”陈建军往前挺了挺胯,嗓音直打颤。“都什么臭毛病,也不怕给你咬下来。”母亲又直起腰来。“咬吧,真咬下来,我也认了。”病猪哼哼唧唧。
并没有任何异常声音,以至于有一刹那我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但眼前熟悉的身体却在轻轻摆动。母亲上身前倾,撅在椅面上的屁股绷出夸张的弧度。
随着莫名的节奏,它也不经意地扭动起来,还有后腰下的那抹肉,在大红色的衬托下,在干冷坚硬的灯光中,白得刺目。“剧场啊,个把月就能装修好,过几天就把合同签了啊?”
“不用招标?”母亲停止摆动,呸了一声。陈建军没说话,只是笑了笑。母亲接连呸几声,拿手背抹抹嘴,右手再次抖动起来,不一会儿。
她左手扶住陈建军的腿,身体又开始摆动。伟大的喜剧演员陈建军哼起来简直像个意识模糊的高烧病人,而母亲的鼻息也越发急促。偶尔,伴着“卜”的一声响。她甚至会轻轻地“啊”
一声。很轻,我从没听过这种声音,让人想起夏日荒野上氤氲的热气流。好半晌,陈建军攥住母亲左手,一声鬼叫后说:“你要是想,那咱就走个形式。”母亲似乎抬头瞅了他一眼,喘着气,没说话。
“剧场要落其他人手里,可就没评剧什么事儿了。”陈建军干巴巴地笑两声,有点语重心长的意思。母亲还是没吭声。很快,熟悉的身体又摆动起来。
几缕发丝滑落在毛茸茸的帽檐,轻轻晃悠。被陈建军攥着的左手也显得格外白嫩娇小,虽然后者的手并不算黑,更算不上大。连圆润的大腿都在大红喇叭裤的包裹下,显现出异于往日的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