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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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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啡厅里,魏凌君和柳漾心两人试图理解一下刚刚发生

    “图宾为什么会知道我们要去找他?”魏凌君沉着脸,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真的是他想象的那样,那么他们这次没死的确是非常好运。

    “有人把我们的消息给了他们。”柳漾心也深锁眉头,她刚刚就考虑过这个可能性。

    两人在这里的行动几乎可以说是完全保密,如果有人知道的话,最有可能的人就是柳漾心所属家族里的人,而家族里现在正在日本的人只有史濯西特。

    答案呼之欲出。

    一想到自己两人被出卖,柳漾心无法压抑心中的愤怒,如果不是魏凌君挡住她,搞不好她现在已经跑去找史濯西特算帐。

    “如果是他出卖我们两个,你想,他一知道了我们并没有死,还会留在那里等你来报仇吗?”魏凌君出言提醒,紧接着又说:“而且,如果他连你都敢出卖,显然是一定有更大的诱因。一个能够让他背叛你们家族的诱因绝对不是小东西,不管有没有成功,我想他都应该已经离开那里了。”

    魏凌君想了一下,仔细厘清心中的思路,在以前,每每他要发脾气师父无极子都会要他分析再分析,对一个习武以及茅山术士来说“动怒”是死亡前最大的征兆。

    经过魏凌君的提醒,柳漾心才沈住气,仔细思索着。

    不一会儿,她又用怀疑的眼光看着魏凌君说:“我觉得你这个人真是奇怪,有时看你什么都不懂。但有时却又像是老经验的魔猎者,不管是在身手或是对敌经验方面,你真怪。”

    魏凌君听完她的评价后苦笑,说:“我地身手好?如果我的身手真的好就不会被砍成这个样子了。”

    魏凌君手指着自己脖子上的刀痕,心有余悸的表情逗得柳漾心笑了出来。

    “这个人的刀法实在很强,就算是我在面对面的情况下与他公平打斗,我想要分出胜败起码都要五百招之后。”

    魏凌君对无名刀客的评价很高,因为他向武林第一刀客学过刀法。人称刀中之圣地万军天,魏凌君当时还年轻,因为无极子的缘故而让万军天教过几个刀法观念。

    习过武的人都知道,武术练到某个程度后能不能进展,看的就是“心境”的变化,所以才会有很多人喜欢抢夺所谓的武林秘籍,那些武林秘籍里头除了记载神秘的招式之外,往往都会附上许多高手的武术心得。这些心得才是秘籍里头最重要地部份。

    许多心境上的东西外人很难体会,但是如果有了一个方向,那么就可以集中精神前进。这种情况很常出现在比赛场合里,一个比赛许多人都无法过关。久而久之就会让人以为那是个无法突破的境界,可是,一旦出现第一个可以顺利过关的人之后,往往第二个可以破关地人就很快出现,那就是因为心境上的变化。

    魏凌君当初就是如此,他虽然在万军天身边的时间不长,但是他所接受的刀法观念无一不是顶尖,因此他练刀的时间尽管不及其它刀客,却往往可以胜出(起码不容易落败)。就是因为受了万军天的影响。

    事实上,能够让魏凌君几乎丧命的刀客的确不是泛泛之辈,他并不知道,这个一出手即杀得他措手不及的人,也是魔猎者界里地一个高手。

    名为海天怒涛的刀客有印度和西藏人的血统,在魔猎者界也享有不错的名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一刀杀了紫龙会的会主鬼龙静天。

    这个海天怒涛并不是日本人,也不属于那两只妖怪所属的宗教,至于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紫龙会本部,一举杀了鬼龙静天,并且差点也杀了魏凌君,其实是个误会,而这个误会让鬼龙静天枉死,也让魏凌君差点见了阎王爷。只是这些原因连当事人都不知道,只好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

    也就是说。用含有化骨水子弹杀了图宾地人,以及后来用刀杀了鬼龙静天的人并不是同一个,也不属于同一个组织,会同时出现在那里,可以说是个巧合罢了。

    只不过,这个巧合让魏凌君以及柳漾心的侦查方向失了焦点,他们把目标全部放在海天怒涛身上,而海天怒涛这个人的行踪相当不定,两人要追查他的行踪,实在花了不少的力气,而且收获极少。

    商量之后,他们还是决定回过头去找出卖他们的史濯西特,而魏凌君想的没错,史濯西特早就跑了,那间别致的小房子也被一把火烧个精光,里头的许多不错地武器自然也被大火吞噬,幸好许多精密的武器都是金属所制,加上日本警方以及消防队的抢救得宜,因此影响并不大。

    事后法肯家族也透过层层关系向日本警方讨回那些武器,并派遣家族成员把武器运回瑞士。

    当柳漾心把史濯西特背叛的消息传传回瑞士法肯家族本部时,自然引起家族高度重视,法肯家族数百年来从未发生如此重大背叛事件,这件事情立即被列为主要讨论案件,家族里也马上成立追捕小组,要把史濯西特追捕回来定罪处罚。

    小提一下,像他们这种贵族世家,自己本身就有一种法律,这种法律他们称之为家规。

    这种家规在家族里的人心中超乎世上的一切法律,对他们来说,人世间的法律对他们没有效力,只有家规才有约束力。

    举例来说,家族里的人在外头杀人,这种行为是犯了家族的法律,但是如果他的行为是家族所允许,那么他的行为自然会被家族里的人所掩饰,而不会受到任何的处分。

    话说回来,如果家族里地人犯了家规(任何一种。包括不听命令,或是背叛等等),那么就算他的行为是符合法律,那也难逃制裁(譬如,家族要你杀人,你却拒绝等等)。

    这些观念看起来非常不合理,可是对长年生活在家族里的人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既然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断掉。魏凌君和柳漾心两人决定回到美国,一方面是因为要回去看看裘顿和布洛斯的情况如何了,二来是柳漾心要回去完成她的学业。

    回到家里(租来的房子),魏凌君回忆了这几个礼拜地遭遇,又想到几个不寻常的地方,有点懊恼当时没有再度去探讨真相。

    不过现在再后悔也来不及了,一来是因为他已经回到美国洛杉矶,鞭长莫及。二来是那些有关系的人不是已经死了就是跑了,而两只妖怪也不知去向,如果要再认真追查下去,搞不好会和那个神秘的宗教扯上关系。

    魏凌君虽然道术和武功都不弱。但也不会认为自己可以以一人之力抵抗超过有五十万教友的天理真教宗,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可以对抗,那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无极子说的好,人的信仰都是自己带给自己的,自己发心创造地,那些主教、教主不过是提供一个环境和口号罢了。

    —

    回到美国后,柳漾心继续回到学校上课。而魏凌君找了裘顿和布洛斯几次,他们陷入了极深度的昏迷,按照医生的说法,他们已经是植物人的状态。

    魏凌君曾经利用道术为他们招三魂七魄,不过却没有效果,魏凌君记得无极子曾经说过。如果出现无法招取三魂七魄地人,那么最有可能的是他们的三魂七魄被“镇”住或是“锁”住了,除非找出镇住他们的法器,否则他们只能终身陷入昏迷。

    既然两人已经成了植物人,秋身为长女,自然继承了裘顿的事业,不过,她只管理正派事业部份,黑道部份她完全不知道,因此就随便底下那些人去搞了。

    黑道无情这句话可以在此完整体现。在裘顿昏迷的第一个星期,他的手下马上就接管了野牛帮,并且改名“酷克帮。”

    酷克帮在短时间之内以被偷袭为由,连续攻击了好几个德州南部的黑帮,在当地掀起了好一阵黑帮斗争,历时半年死了上百人,地盘才又慢慢稳定下来。

    为了雪璃这个唯一的妹妹,秋辞掉医师地工作,打算先撑起父亲的事业,想说等到上了轨道之后再托给管理公司来接管,两人只要负责分红就好。

    因为秋一直不喜欢魏凌君,因此当那次之后就没有再找过他,魏凌君也乐得她不来找麻烦,这个女人太过有主见,容不下别人与她不同,魏凌君对她可以说是敬而远之,如果可以不见的话是最好。

    而且,魏凌君上次和裘顿签的顾问契约,因为裘顿和布洛斯都昏迷的缘故,因此薪水根本连一毛都没给,当时秘书给的卡也止付了,所以魏凌君是做了白工。

    之后秋接管公司,自然也记得父亲做过地决定,不过因为她一直认为魏凌君只是个骗子,因此打算把这件事给完全忽略过去,就让这一切都当作没发生过。自然,她也不会付出那么多的钱给魏凌君当顾问费用,魏凌君遇到这个女人也只能自认倒霉。

    可是没想到时间才过去两个月,两人居然又见了面。

    这一天,魏凌君独自来到街上,因为柳漾心把妖怪卖掉,让魏凌君的银行账户里头足足多了七百七十五万美金,扣除给柳漾心的七十万美金,他身上还有七百万美金,在美国,这样的金钱虽然不是属于富豪那一级,但是如果正常使用的话,要衣食无缺过完这一生是绝对没问题的。

    身上有钱的他,自然也开始有心思来到附近的唐人街闲逛。

    这里的东西大多被刻意布置成东方风格,多少解了魏凌君地点点思乡愁,别人的思乡愁是可解的,但他不同,终其一辈子,魏凌君都不可能再回到当年的时空去。

    所幸,他看得很开,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天无绝人之路。

    唐人街的范围十分大。足足涵盖十几条街,事实上,如果用人口来计算,来此讨生活的东方人数目绝对不下于这里土生土长的美国人。

    身旁地橱窗大多摆饰着各种民生用品,吃的喝的用的应有尽有,为了因应大量的东方人消费,这里的招牌各种文字几乎都有,有英文、中文、日文甚至是韩文。看得魏凌君目不暇给。

    这里的路边摆着许多摊贩,他们贩卖各种杂物食品、书报杂志,路上数不尽的行人擦肩而过,带着美国惯有地行色匆匆,路上的车子喇叭声此起彼落,比起各种奇怪的叫卖声毫不逊色。

    人群里,没有人会去注意到魏凌君,这几年的生活。已经让他的外观和举动变成了地道的美国人,除了些微的口音,他实在很像是个长年在美国讨生活的人。

    周围地声音虽然很吵杂,不过以魏凌君极为灵敏的耳朵。还是听到了惊呼抢劫的声音。

    接下来就是路上行人被推倒的咒骂惊呼声,剧烈地跑步声一路没有间断。

    在美国,这种案件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这个歹徒没有往魏凌君的方向跑过来,老实说,他根本不会想去管这种闲事。

    好巧不巧,这个抢匪不仅往他这里靠近,手上还抓着一个极为精细的布包。

    布包大小约像手掌大,看得出来里头包着一个圆形物品。包口处用一条丝绸编织的红线系着,还打了个如意吉祥结。

    魏凌君只瞄了一眼就发现这个布包他见过。大概在上个星期,他也来到这里,进了附近一家古董店,里头就摆着这么一个由红布包起来的罗经。

    这红布包上头绣着二十八星宿里的玄武七宿星点。

    所谓的二十八星宿是中国古代的天文学知识,其中分成东方苍龙七宿、南方朱雀七宿、西方白虎七宿。以及北方玄武七宿。

    因为在这里,魏凌君还没见过其它类似的东西,因此多看了几眼,也留上了心,没想到这回又见到了,而且居然是在一个抢匪地手中。

    这个抢匪的脚程极快,从刚刚有人叫抢劫,到他跑近魏凌君前头五公尺,居然只花不到十五秒,看来是个熟手。

    可惜他遇见了魏凌君。

    身为茅山术士的他对于罗经这种东西有着别人难以想象的感情。十七岁时他跟着师父无极子四处收妖打怪,有时还会帮有钱的老爷看风水赚赚外快,当时的无极子背包里就有一个由上好梨花木雕制而成地罗经。

    无极子自然也把堪舆之术教给了他,因此无极子常

    个罗经也就送给了他。虽然之后因为闯荡江湖的关用,不过那种情感自然还是存在。

    今天看见有人抢罗经,魏凌君不假思索,一个跨步就靠近了正跑步过来的抢匪,两人擦肩而过。抢匪快速跑过魏凌君身边,又撞倒了好几个人,越过一个红灯后转进一条长巷离去。

    手拿着从抢匪手上扒下来的罗经,魏凌君留在原地,他知道那个失主正往这个方向跑过来。

    过了一会儿,果然在不远处有两个身影一直往这里跑过来,魏凌君举起手上的红布包让那两个人看到。

    “咦?怎么是你?”

    “怎么会是你?”

    是的,两个人之中的其中一个就是秋,魏凌君最不想看到的女人。

    原来秋这一天下午陪着大学好友金妮逛唐人街,金妮一眼就看上了这个精致的罗经,没想到刚买下罗经才出了大门没几步就被抢了,幸好遇上了魏凌君。

    魏凌君把东西还给金妮后,就准备离开,他可不想再和秋这女人有什么瓜葛。

    “魏先生,请务必让我对你地行为表达谢意。”金妮坚持要请魏凌君吃一餐。

    可以看得出来,秋的表情不是很好,她压根不想让魏凌君破坏这个难得的下午,这几月来,她可是好不容易可以挪出一点时间来和金妮聊天,哪知道会这么倒霉。

    虽然魏凌君一直拒绝,秋也劝金妮时间不早了(时间是下午五点),是不是该回去了。没想到金妮竟是非常的坚持,一定要请魏凌君吃饭,甚至要秋先回家也没关系。

    看到金妮这么坚持。魏凌君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只好苦笑同意,而秋根本就信不过魏凌君,自然也要跟着来,以防自己的好朋友被骗。

    既然人在唐人街附近,那自然就找了间地道的四川餐馆。

    二楼包厢,桌上有几盘正宗四川菜和几杯酒。

    “魏先生,我先敬你一杯。感谢你今天地帮助。”

    金妮的语气让魏凌君相当意外,这种手势以及语气让他相当的熟悉,很有中国古代风的味道。

    魏凌君一愣,随即恢复原状,笑说:“金妮你实在是太客气了,这种事情只是小事一件,你不需要这么费心的。”说完仰头喝下一整杯酒,轻松的像是喝白开水。

    金妮俏目一亮。跟着仰头喝下手上的烈酒,豪迈之处丝毫不下魏凌君的气度。

    反倒是魏凌君一愣,好一个酒国女英豪,在美国这么久。他可没遇过一个女孩子是真正能喝地,没想到今天管一回闲事,居然就让他给遇上了。

    两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下去,话也越谈越投机,反倒是把秋给晾在一旁。

    ;=|不放心把好友金妮留在这个科学骗子身边,只好一脸悻悻然的坐着。

    “对了。你怎么会去买那个东西,你会用罗经?”魏凌君笑问,手指着桌上的红布包。

    罗经这种东西只有会用的人才能发挥出它的效能,要不然对很多人来说,它只是个镇邪避煞的东西,甚至只是个指北针罢了。然而这种东西在行家的手上。就可以发挥出不可思议地效果。

    魏凌君曾经亲眼看到一个姓马的风水师父,在一间四合院的宅子面前,用罗经度过之后,随即算出这宅子里头十年内曾经发生过的吉凶事件,像是哪年生子,何人赚钱,何人赔钱,第几房出秀才,甚玉于里头二十几口地人何时生病,何时痊愈。无一不中。

    当时还年轻的魏凌君几乎要把这马姓师父给当成神仙了,无极子也对这个师父的堪舆本事佩服不已,还说自己在这方面的本事差了马姓师父不少。

    如果不是因为魏凌君当时已经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修炼符令、法术、武功上头,搞不好会求马姓师父传授一下这神奇的堪舆本领。

    虽然这位马姓师父堪舆本领极佳,但是几年后魏凌君竟听说他已经过世,原因是喝醉酒掉入一条小河里给淹死。这只能说人世间的事情真是难以预料,马姓师父没有收徒弟,一身的堪舆本事也就这么随着河水给流走了。

    金妮双眼含笑,拿起桌上的红布包打开,从里头拿出外表古朴的罗经:“我很喜欢这个罗经,不过这不是我要地,我买这个罗经主要是要送人。”

    金妮纤葱玉手拨弄着罗盘,天池部位的红针微微晃动,在天花板气灯的灯光照射下,罗经反射出古朴的光芒,连一向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的秋都多看了好几眼。

    “这个罗经我是要用来送给我外公的,我找了好久,幸好你帮我要了回来,谢谢啰!”金妮转了几圈后把罗经收回红布包里。

    原来如此,秋和魏凌君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坚决地要请魏凌君吃这一顿。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会堪舆。”魏凌君又帮自己倒了一杯。

    不知道他在秋的心目中除了是个骗子以外,也是个大酒鬼,喝起别人请的酒来是毫不客气,酒鬼、神棍一个。

    “堪舆?你知道堪舆这个名词?”金妮两眼又是一亮,除了在自己外公以及几个老教授嘴巴里听过外,还没在美国听过哪个人会知道这个专有名词,而且还是用中文说出来。

    “哈哈哈,我学过一点堪舆。”魏凌君还记得自己师父无极子曾经传授给自己的“玄空大法”当时看到师父使用,可是羡慕不已。

    “你会堪舆?走,我带你去认识一下我外公。”金妮的个性果然就像她喝酒的态度一样,豪迈直爽,喝完杯里最后的一口,带头站起来。

    好,金妮还要带魏凌君去见她那个知名学者的外公。

    魏凌君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懂得使用罗经的人,这下子也不理秋故意投过来地不友善眼神,跟着金妮去见她的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