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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错过了期中考试。
尽管他一直都在努力,想要做个好学生。可是很不幸,他还是成为了老师眼中的问题生。
在老师眼里,身体健康却总是请假,那就是不务正业的表现,是不可以原谅的。况且这个学生看上去总那么匆匆忙忙,好像有许多事在忙,有时候借故走到一旁,会看到他在看一堆数字组成的报表,很明显与学校的课业无关;几乎从来不参加学校或者班级组织的活动,尤其是每周一次的劳动课,全校大扫除,他出席次数更是少到可怜,很是让老师在肚里腹诽。
“你拿给学校一张病假条,什么也不说,一请假就是半个多月,我去你家里家访,你家人说你不在。李悠然同学,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背景,我也不关心这些,你现在是个学生,就要守学校的规矩”
这次可逮着机会,大山自新疆回来上学的第二天,就被老师叫到办公室,义正严辞的训斥了一顿。
“挨老师批评了吧?”
回到教室,同桌的张燕温声细语安慰他道:“老师也是着急。你没有参加期中考试,总成绩按零分算,一平均,咱们班的平均成绩就比别班差了一些,咱班主任是个要强的人,当时就在班里发了一通火,你呀,这是撞枪口上了。”
“没事,”大山笑笑“是我自己不好。”
教书育人是老师的职责,如此上心也是负责任的表现。
从贫瘠落后的和田回返北京,大山一直处于一种自我调整地状态。果然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走出去。人的眼光开阔了,心胸才能变得更广阔一些。这个世界没有最穷只有更穷,和许多许多人比起来,他已经非常的幸福了。有关心他的长辈,有聪明又懂事的妹妹,他可以坐在宽敝明亮的教室里读书,拥有充满希望的未来。
他想帮助别人,最终却发现。个人的力量如此渺小,他能做地只是努力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不断修正自己的人生方向。
是的,他是如此渺小,他没有能力帮助更多的人走出困境。“哥,你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做到咱们现在这一步,已经近乎是一个奇迹了。上有青天下有黄土。人活着,终究只能靠自己。”薰洁这样说“真高兴我的哥哥,如此善良。可是,我希望哥哥能再自私一点,对自己好一些。”
刘大同陪他先行返京。陈群随车押送玉石,终于赶在北京落下第一场雪前,回来了。
小山一样的玉石块,搬进了大山他们的住宅。
地下室是放不下地,好在房间多,专门腾出了一个房间做库房。
没有人比董洁更清楚,这批玉石的价值了。在大山他们眼里。这些玉石花了很多钱,可是在董洁看来,这些玉石,只要给它们时间,可以让这座房子里的人,都变成亿万富翁。所以。她现在最上心的,就是安全问题。
警犬送来了,两只。
准确地说,一只军犬,一只警犬,都是德国黑背。
他们的前主人亲自送它们过来的。
军犬名字叫咆哮,警犬名字叫狼牙。
警犬狼牙,因为经常跟警员一起出门执行公务,这回似乎也以为到这里只是寻常的工作,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机警的转头打量周遭环境,不时看看主人,等待主人的进一步指示。
军犬咆哮,就是另一种表现了。离开熟悉的军营,它似乎意识到了离别,一直蜷在车上不肯下来,最终还是被主人好言好语哄下了车。
大山与董洁,还有陈群他们都在,趁着两只狗的训养员在场,亲切地打招呼,试探的伸手抚摩它们身上顺滑的皮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和它们熟悉起来。
咆哮和狼牙的前主人,细心的向他们一一介绍爱犬地习性、爱好和食量,两个大男人眼圈红红的,都是不舍。
大半天的交接,两只狗终于认可了大山他们的亲切,相对于狼牙的机警,大山更喜欢咆哮的沉稳。分别的时候终于到了。
两只狗意识到了分离,口中发出“呜呜”的低啸,紧紧贴着主人寸步不离。当他们的主人狠心撇下它们向外走,咆哮像人一样站了起来,黑黑的眼睛那样哀伤地看着主人,仿佛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被抛下。它的前主人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握住它的一只前爪,把它交到大山手上,最后给了它一个长长的拥抱,不敢回头,急急跑出了门。
汽车终于开走了,融入了大街上的车流中,不见踪影。追出来跟着跑了很远的咆哮和狼牙,被独自留了下来。
狼牙向着汽车消失的方向不断呜呜低泣,而咆哮,它仿佛不堪重负,以前腿直立的姿势坐到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主人离开的地方,瞧上去那么悲伤和孤独。
当天晚上,咆哮没有吃饭。
它不肯进屋,就坐在院子里,孤零零的背影,一动不动的笔挺坐姿,依然还流露出一股部队特有的气息,也许就在昨天,它还这样坐着陪
人一起值班放哨吧?静静的看着天空,它在想什么呢
已经是夜深人静时分,董洁也已经睡下了。大山忍不住,穿上大衣,拿了一条被子,出去陪着它一起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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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性的伸手抱住它,咆哮没有拒绝,可也没有转过头。
“咆哮,虽然你不会说话,可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对不对?我是你的新朋友,我叫大山。咆哮,我们做个朋友好吗”
一人一狗,一个絮絮叨叨的说,一个静静的聆听,开始是两个各自独立的背影,渐渐。两个背影越靠越近,一床被子,把一人一狗包到了一起
薰洁天刚微亮醒来,发现大山不在身边。披衣下床往外一瞅,天哪,可不得了,院子里那是啥?
急急寻出来,咆哮听到声音。机警地睁开眼。
呃,她和它还不熟,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哥,哥你醒醒!”
大山听到呼喊,有些迷糊的睁开眼睛“小洁?”
薰洁轻声责任道:“哥,你怎么在院子里睡?这么冷的天,你不要命了?快起来回屋里暖暖。”
她想靠过去。又不敢“哥,你和咆哮很熟了吧?跟它说一声,别咬我啊!”“没事。咆哮最懂事了!”大山抱抱咆哮,指着董洁认真叮嘱道:“来,咆哮,握个手,以后,大家都是好朋友。”
“昨天晚上一时睡不着,想着出来和咆哮聊会天。后来太困了,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大山一边解释,一边打了个冷战。“唔,真的挺冷的。”
“我的好哥哥,现在是冬天,冬天知道吧?”
薰洁拿开被子,扶大山站起来“快。咱们回屋!”
大山只觉得身体又僵又硬,起身的时候有头重脚轻的晕眩感,他向咆哮招招手“过来,咆哮,咱们进屋去。”
薰洁掀开被子,把大山塞被子里,倒了满满一杯热水“哥,喝点开水。要不要吃两片感冒葯?”
灌了一肚子热水,身体渐渐暖和过来,大山摇头道:“现在不用。小洁,你也赶紧进被窝里来,出去晃了这一圈,没冻着吧?时间还早,咱们再睡个回笼觉。”
咆哮在床前,一直关切地看着大山。直到他躺下盖好被子,自己才伏低身子趴了下来。
小睡一觉再醒来,大山就发现自己感冒了。
“阿——阿嚏!”
喷嚏打个不停,清水样的鼻涕像坏掉了关不严的水笼头流啊流,卫生纸擦的鼻头红红的,还是止不住,看上去非常狼狈。
轻易不生病的人,生一次病就不容易好,大山就是这种情况。发烧、咳嗽、鼻塞流涕等症状一样不缺,董洁瞧着他难受,忍不住心疼道:“哥哥总说我不会照顾自己,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大冬天也敢在外面过夜,看,生病了吧?”
大山吃过葯,声音有些沙哑道:“没事,哥哥身体好,吃完葯休息一下没好了。小洁,你离我远点,小心别被传染了。”
薰洁摸摸他额头“正好请两天假好好休息一下,打新疆回来就没顾得上休息。”
又要请假啊?班主任老师肯定会有意见,大山这下真觉得头疼了。“不用了吧?我已经落下许多功课了,再缺课,哥哥的成绩非一落千丈不可。”
薰洁坚决把他坐起来的身子按倒“不准抗议,哥哥今天要听我地,哪里也不能去。”她蹲下身,认真对咆哮道:“咆哮,哥哥生病了,看着他,不准他下床,听到没?”
咆哮喉咙深处发出两声呜咽,在床前站直,抬头盯着大山,一动不动,坚决执行命令的表情。
“哥,你别动,我去给你拿早饭。”这栋房子里一共住了六个人,姜红叶和陈群他们基本上把做饭的任务包了下来,大山有时候会去厨房给他们打下手。
“等一下,”大山急忙喊住董洁“多穿件外套,今天温度好像更低了些,你看外面阴沉沉的,说不定要下雪。”
陈群和董洁一起回来。薰洁端着两人地早饭,陈群捧着一盆参杂着玉米饼的骨头汤,身后跟着警犬狼牙。
咆哮看看放在面前的饭盆,转开头,只盯着大山。
大山掀开被子下床,摸着它的头安抚道:“咆哮听话,该吃饭了。”
咆哮看了看他,终于低头开始进食了。
陈群松了口气,摸摸站在自己身边的狼牙道:“幸好它听你的话,否则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以前,我在部队里常听说,军犬因为训养人退伍,不吃不喝直到静静死去。”
大山摸摸两条狗“警犬和军犬,都是最有灵性的动物,来到咱们这儿,就是家庭里的成员了,咱们可不能亏待它们。”
陈群蹲下身子,抚摩着两条狗,笑道:“它们在这儿,也算是有福了,伙食上比一般人家自己吃的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