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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风似乎已经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与那刀子划破空气的声音。
他抱着铁头,两人的身子同时转了过来。
就在乔风与铁头两人的身子转过来的一刹那,两把刀子也以全力刺了过来。
“扑滋——”
刀子刺破了皮肤的声音那么的微弱,又是那么的清晰。
“啊——”铁头又是一声凄谁厉的惨叫,两股血注从他的肚子上喷了出来。
两个持刀者也顿时惊呆了,他们当然是想扎乔风后腰的,可没想到乔风却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突然就把身子转过来了,而且,冲在前面的竟然是他们的老大铁头。
铁头瞪着眼睛朝着两个手下愤怒的看着:“你们两个混蛋”
他的头慢慢的垂了下来。
乔风撒手,铁头的身子也瘫在了地上。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因为现在真的出人命了。别看那些小混混平时嚣张得不行,真见了死人的阵势,也都吓懵了,更何况死掉的还是他们的老大。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叫救护车?”乔风朝着那些已经发呆的家伙们吼了起来,好像他才是他们的老大。
血汩汩的从铁头的肚子上流出来,乔风赶紧从一个混混的身上扯下了腰带,将铁头伤口两边扎住。
血渐渐的少了一些。但铁头的呼吸也越来越弱。
二十分钟之后,救护车来了。七手八脚的将铁头抬到了车上。
乔风当然没有去。
刘长杰与黄钟几个看到这情形,赶紧悄悄的溜掉了。
“妈的!”乔风看到手上将是血,只好回了宿舍清洗,心说,这家伙身上别有那种吓人的病就好。
乔风晚上就一直等着警方的问话,可没想到,直到了第二天下午,校园里都是那么平静。这种平静是乔风理解的警方没有找来。这有两种可能,一是铁头死了,这些家伙没有报警,准备报复乔风,另一种情况就是铁头起死回生,平安无事了。
但他不相信那家伙身体里流出了那么多的血还能保住小命儿。
刘长杰等人再看到乔风的时候,那眼神就没有了原先的那种自信,如果这次出了人命的话,他们几个也脱不了干系的。乔风也不搭理他们,别说是在这个班级里面,就算是在整个南方医大里,他也不会先去搭理谁的。一个刘长杰,乔风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他也不是贪图黄钟那五千块钱,现在钱对于乔风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尤其是这样的小钱儿。
之所以收黄钟的钱,就是想教训教训这帮目中无人的小子。
事隔一个月之后,乔风依然没有得到关于林茵的任何消息,她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半点音信都没有。
他没有了跟美女们吃饭喝酒的兴致,而是时常去饭店里一个人喝闷酒。
这天晚上,正当乔风一个人坐在一个小馆子靠近门口的地方喝酒的时候,门外却突然涌进了一大帮子人来。
乔风看都没看,现在没有什么人可以吸引他的眼球。
“这不是乔乔老弟吗?”
乔风突然听到一人这样称呼他。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他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他。在天安的时候,人都叫他大哥,而在这里,连老弟都没有人叫他了。所以,即使听到老弟这个称呼,乔风都觉得有些亲切了。
可抬头看时,却又看见了那张他并不愿意看到的脸。
铁头。
乔风瞥了铁头一眼继续喝酒。
而铁头竟然没有半点被冷落的尴尬,直接从旁边一张桌子边上抓过了一只凳子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乔老弟,你怎么一个人喝酒?”
“没人请,我又不想请别人,当然就一个人了。”乔风其实不擅长喝酒,但现在他觉得只有喝酒才可以让自己那空虚的心好受一些。他对于这个铁头没有多少好感,也没多少反感,总之,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如果不是因为黄钟那五千块钱的话,或许这辈子他跟铁头都不会有什么交集的。
看到乔风面前只摆了一盘花生米,一盘蛋炒西红柿,也太简单了,铁头赶紧让老板在乔风的桌子上加起了菜。
乔风也不拒绝,俗话说,好汉不打笑脸人,至少现在铁头那脸上是一团的和气,根本就没有找茬儿的意思。
“怎么,你没死呀?”乔风的话如果放在别的时候,或者是对别的人,那听者一定会火冒三丈的。
可铁头听了之后,却赧然一笑:“呵呵,一来是我铁头命硬,再者,也多亏了你乔老弟不是?”
乔风开始还以为这铁头是在讽刺他的,可没想到铁头继续说道:“我听兄弟们说,那天是你用腰带把我的血给止住了,不然的话,恐怕我铁头早就见阎王去了,也该着咱弟兄们有缘呐,本来想专门去学校拜访表示谢意的,这不,还没来得及,今天就在这里见面了,呵呵,真是缘分哪!”
其他人也都找了桌子坐下,只有铁头一个人陪着乔风喝了起来,他叫了一瓶不错的烈酒。乔风摆了摆手:“我喝不了高度的。”
铁头笑了笑,也不再劝让,就自己给自己倒满了杯子。
乔风也没想到不打不相识,这个差点儿在他手里送了命的家伙居然把乔风当成了救命恩人。乔风也能理解,像铁头这种在刀口上过日子的人,并不是愿意与人结仇,他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铁头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单看那脸型与眼神,就是适合在道儿上混的人,如果让他去机关里坐着的话,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喝了半瓶酒之后,铁头朝四周瞅了瞅没有人注意他们,其实即使有人注意,他们也不敢随便往铁头这边看的,这些在道儿上混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似的,看一眼都是毛病。
“我想请乔老弟加入我们的帮派,大家一起干怎么样?有乔老弟这样的身手,不怕道上的人不鸟我们。”
乔风看了看铁头,却摇了摇头。
“那你来当老大还不行吗?呵呵,不瞒你说,我还真服了你了,功夫好,人又仗义,我都愿意,弟兄们一定也愿意跟着你干的,现在咱们已经有些业务了,要是再过个一年半截的,一定能发大财!”铁头信心十足的说。
“你们有多少地盘儿?”乔风当了一回老大,现在心里想的都是地盘儿,来到这无立足之地的新城市,他很不甘心。偌大的一座城市,居然没有他乔风的地盘儿!这怎么可以?
铁头嘴一裂,有些害羞的样子:“我们干这一行的,专业替人要债,哪有什么地盘?再说了,现在地盘儿都已经被人瓜分了,哪还有我们这些小字辈儿的份呀?”铁头不免有些沮丧。他当然也希望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可眼下他只能在各个帮派之间游走,谁也不得罪。说到家的话,是他铁头得罪不起这个城市里的任何一个帮派。有时候被人欺负了,也只能是忍气吞声,不然,他整个小帮的人就得面临着灭顶之灾了。
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叫在夹缝中生存。
“你想一辈子都这样在夹缝里活着吗?”乔风将一粒花生米送进了嘴里,眼睛看着铁头,现在他觉得这个铁头或许是他在这座城市里搞点刺激的好帮手了。
“乔老弟什么意思?”
“不是想拜我做大哥的吗?”
铁头一大会子才愣过神儿来,笑道:“你不会真的答应了吧?”
乔风笑而不答。
他认定,这个世道,并不需要你功夫多高才可以做老大,要的是你的胆子,没有胆子,你就只能吃碗里的那点儿米。而有了胆子,就可以雄视天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雅间里谈吧。”铁头很快就让老板找了个雅间,里面同样只有他们两个人。菜也都移了过来。这一次,铁头说什么也要给乔风倒酒了。乔风每次只喝一小口,而铁头却豪爽得多。现在他似乎只有凭着喝酒来证明自己对乔风的真心。
“乔老弟,我算是看明白了,上什么学呀,你就是学成了,又能怎么样?有些学医的也够可怜的了,导师不给实习机会,最后还不是当父亲的硬生生的把胳膊砸断了,指名让自己的儿子去接吗?***,我听了都觉得心酸!”
铁头说起那桩传言来,就好像是他亲见似的,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还是做咱们这一行吃得开,到了哪里,谁敢给个脸色看看?”乔风虽然涉世不深,但他也知道铁头说得有些道理,乔风就曾听说自己的一个兄弟的家人去车管所办理挂牌业务,那工作人员愣是理都不理,你问多了他还吼你一句,再多问,他干脆就把你的材料给扔出来了,你还敢怒不敢言的,因为什么都是人家说了算。后来那兄弟知道了这事儿之后,直接带着几个弟兄去了车管所,指着那家伙的鼻子骂,那工作人员愣是没敢还嘴。
“但没有自己的地盘儿是不行的,就像是根据地,没有地盘的帮派,那只能算是流寇了,没有人瞧得起你。”乔风终于说话了。
“可现在不是地盘儿都让人给瓜分了吗?难道我们带着一帮人去抢?”现在这个抢字对于铁头来说,还真有些不敢想,毕竟那些拥有地盘的帮派都有着相当的势力了,弄不好就会让自己头破血流的。他觉得现在的生活已经有了起色,有些小满足。
乔风哼笑了一声:“如果不抢,谁会主动把地盘儿送到你手上?跟你说了吧,谁的拳头大,谁就是大哥!如果你敢去抢,我保证很快你就能拥有自己的地盘儿!”乔风说得像是吃了灯灰一样的轻松。毕竟他就是这样走过来的,但现在铁头还不知道乔风的发家史,如果现在乔风说自己在天安的时候就是一方老大了,那铁头一定会笑的。
为了让铁头有信心,相信他的实力,乔风掏出了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那边很快就传来了张强的声音,两人谈的都是整个县城的场子里的情况,乔风故意用了免提,那声音大得铁头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的。电话里,张强一口一个风哥叫着,而且乔风的神情明摆着就是大哥的派头,铁头听得出来,现在整个县城的场子都在辰龙会的掌控之下!
铁头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可现在他铁头跟乔风是偶然在这里相遇的,显然不是乔风刻意安排了这样的情节来欺骗他的。而且,电话那头张强的语气是何等的恭敬?那可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呀。
“乔老弟我还真是眼拙,竟然没看出来,你在家乡已经是老大了?”铁头张大了嘴巴,刚才还有些微醉的味道,而现在却彻底清醒了。
说实话,在几分钟之前他提出来让乔风当老大,也只是看好乔风的功夫和仗义,并不太相信乔风的组织能力,而现在,他却觉得自己那是做出了今生今世最英明的决断!
“风哥,我的队伍就交给你了!你说咋办就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