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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镜湖?”少女轻声念道着,清冷的眸子中闪动着莫名的情绪,这便是女人的名字吗?好听。直至中午琴镜湖也没有醒来,严婆婆在小屋外把食盒交给少女后又匆忙离开了,这让李冰璇缓了口气。
她想救琴镜湖,想让她给自己讲讲外面的世界,但怕婆婆不让,这下她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去想把琴镜湖留下的理由。一荤一素,两个馒头一碗汤,日日如此。
李冰璇从未想过,为什么仆人的伙食会这么好,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在意过吃的食物,在她十八岁的心里,去江南故乡的渴望已经大过了一切。
少女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人,每样菜都只吃了一半,馒头也留下了一个。剩下的时间,她便开始细细品读藏娇的最新一册来,可当她翻开话本的第一页,却忽的苦笑起来。
这下可真应了陈预和英招的境遇了,英招被陈预救时也是遍体鳞伤,只不过她说这是自己离家出走必要的牺牲。可琴镜湖绝对不像是离家出走这么简单,少女悄悄瞥了一眼床上的女人,沉浸在了话本中的文字中。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书页摩擦的细碎声,偶尔夹杂着少女的轻咳,炉边的火苗温馨的摇曳着,持续为炕提供着热量。躺在床上的人儿不知何时悄然张开了眼眸,长长的睫毛下,那是一双情感淡泊的眸子,没有她本该有的温情。
琴镜湖就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打量着坐在她身边不远处的少女,淡银色的长发从她的肩头垂到腰际,像是月光中的银河,美丽的不可方物,精致的小脸有些清俭,平添几分柔弱,琼鼻秀挺,下巴微微尖了些,总是下意识抿起的嘴唇似乎暴露了她内心冰冷坚定如磐石的情感。
异样的美丽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没有人天生便是银白色的发丝,除非她的身体有没有根除的顽疾,而此时。
那双清丽灵动的眸子正被驻留在她手上的书牢牢吸引着,火光映照在她那骨肉匀称的小手上,为雪色的肌肤增添了不少暖色调,少女又翻过了一页纸,玉指轻轻按压在粗糙的纸页上。
那樱花色的纹理缀在指尖,胜却人间无数淡雅的美好。琴镜湖看了少女许久,目光终于从她身边移开。
在有限的视角观察着这件屋子,略微有些破旧,但无疑十分温馨,看这砖瓦结构,是汉人的房子无疑了,她下意识的想松一口气,想为自己的大难不死感到庆幸,但心中却骤然一紧。
在那里,由道门掌教一系的秘传,九境清微玄天真言组成的无数道锁链同时震颤,将她心中微漾的情感牢牢锁住,让她只感觉空落落的,无悲无喜,不过她已经安全了。
那些羌人终究没有把她留在那片广袤的原野上,虽然道门的至宝篡天仪被她毁了,但羌人的联盟到底是再一次分崩离析,陇西之战不会再次重演了。琴镜湖慢慢呼吸吐纳着,滋养的暖意顺着经脉流转,除了后背的阵痛,其他擦伤的地方都传来酥麻的痒意。
那是身体在自愈。道门经意本就主张顺应天时,功法十分偏近自然,因而伤口的愈合速度奇快。
她倒是能确定捡回了一条命,可就是道门现在肯定意识到宝物和他们的大师姐都失踪的事了,偏偏自己先前还把用至宝换取陇西和平的计划透露过掌门师尊,要是长老们知道传承数百年的宝物毁在了自己的手里道门算是回不去了。
他们的清规怎么可能会接受一个叛道的大师姐呢。不能再回到生养她的地方,琴镜湖想要悲伤,但她却平静的发现,自己做不到,数年前。
她就已经走到九境清微玄天真言的第七境了。简称:太上忘情。“水”琴镜湖轻轻呢喃着,复杂的目光望向少女。
“嗯嗯?”李冰璇骤然一惊,她一抬头,正好对视了那双无悲无喜的眼眸。“你等一会儿。”她轻声应着,转身去找水壶和杯子。琴镜湖看到了少女离开时脚下未收起的匕首,盯了一会儿,忍痛翻了个身,将头转向一边,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她听到了水微微洒在地上的声音,金属的气息在离她远去。
“水好了。”少女轻声道“我把你扶起来吧。”琴镜湖背对着她点点头,任由那双纤柔的手臂环抱住自己,将自己扶起,少女急促的呼吸打在她的颈子上,琴镜湖能感受到她在紧张。
水微微有些烫,琴镜湖能感受到少女站在她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于是她便一饮而尽。“咳”“你先别说话,我再给你倒一杯。”第二杯喝完,琴镜湖攥住了杯子,少女见状缩回了手。
“谢谢谢”“没事。”李冰璇说完,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些,想了想,她又道:“饿吗?”
“不,现在身体还不易进食。”琴镜湖摇摇头,牵动了背上的伤口,让她眉头轻皱。“你不用紧张,我不是坏人,我叫琴镜湖,来自云锦山,是道门的人,嗯那是以前了,以前是道门的人。”
“道门?”少女的心思转到以前看过的书上了,她回想了会儿,才看见琴镜湖正静静的看着她,清冷的眸子微有些不好意思“你好,我是李冰璇,这儿是天水,永平候李牧的府邸。”
“嗯谢谢你救我一命。”两人之间突然沉默了一会儿,琴镜湖是在等着救命恩人朝她问问题,而李冰璇则是本性清冷,少与陌生人交流,所以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你的头发很漂亮。”琴镜湖干巴巴的开口了,她脸上努力浮现笑容,让气氛不是那么尴尬,可即使她下山历练了那么久,也依然做不出发自内心的笑容。锁住的心湖荡不出欣喜的涟漪。只能够努力去扮演罢了。
“谢谢,你”李冰璇看着对方那双仿佛泰山崩于前也会面不改色的眼眸,心里慢慢平静下来,一瞬间,无数求知的渴望涌上心头,她迫切的想问问琴镜湖具体的来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但当她看见琴镜湖背面那倒狰狞的伤口,还是止住了话“你伤的不轻,需要什么药吗?”“如果可以的话,要那种能大量止血的。背上这一块粘连布料的皮肉,都得削下来。”少女点点头。
她迟疑了一会儿,转头看了眼窗外“家里没有常备的止血药,天色也有点晚,明日为你带过来。”
琴镜湖看出了少女的顾虑,仍笑着道谢了。“谢谢你好心人,还好我昨晚上力竭昏倒时是倒在你的房子上,要是倒在大街上,估计现在一醒来就在牢房里了。”
“你是逃出来的?”“严格来说并不是,我是从羌人那里且战且退出来的,当时好不容易坚持到天水城,还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没想到福大命大,捡回一条命。”琴镜湖小声解释着,她既要努力化解少女的疑心,又要兼顾嗓子的难受。
“可是天水只有戒严,并没有羌人进攻的消息啊。”李冰璇疑惑。“那些羌人武功再高也不敢进城里呀,只要入了军阵,武功高手便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更何况,天水驻军里也有不少厉害的军将。”
“大约还有三十里吧,距天水三十里地,追我的人就只剩下羌人中的高手了,他们轻装简从,一路上瞒过千钧卫的耳目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