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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导演,对个剧本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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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浣之开始不自觉地关注夏壬壬的反应,夏壬壬装作惋惜道:“这妹子长相上镜, 戏路也广, 这么做可惜了, 老板你以后会不会给人家穿小鞋啊?”

    他的表现很符合常理。这件事稍微一分析,大概都能得出“许衣衣在强制捆绑苏浣之炒作”的结论。

    尽管网络上有人在带节奏,致力于狂黑苏浣之,但是懂套路的人都觉得这件事不会对苏浣之产生任何不好的影响。相反,许衣衣不被苏yǐng dì追究发难,就已经算是好运了。

    然而夏壬壬的话刚说完, 再一刷新, 又出现了新的热搜——有人扒出了苏浣之三年前的某条被删的微博截图, 微博内容只有一张tú piàn,正是许衣衣晒的那枚定制戒指, 一模一样。

    “所以这戒指真的是你送给她的?”夏壬壬将shǒu jī递过去, “浣之啊, 你不会真的是个渣男吧?”

    他做出惊讶的表情, 好像自己也是被渣的那个。当然,事实是怎么样, 他比苏浣之都要清楚。

    苏浣之略微皱了下眉, 问他:“要是你, 你会怎么对她?”

    夏壬壬盯着shǒu jī屏幕上的那枚戒指,笑道:“我会告诉她, 我才舍不得花几十上百万, 定制一个这么丑的戒指, 一点不符合我的审美。”

    苏浣之问:“真的很丑?”

    夏壬壬心想这位yǐng dì的关注重点怎么又歪了,然后点头表示:“真的很丑。”

    苏浣之有种审美受到质疑的挫败感,解释说:“定制的时候比较匆忙,所以没有太上心。戒指是准备送给我mèi mèi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许衣衣那里。”

    苏浣之的亲生mèi mèi是个很叛逆的女孩子,三年前刚满十八岁就直接离家出走,说要去追求自己的自由。

    他的礼物没来得及送出去,mèi mèi就天高海阔地出去浪了,三个月往家里打一回diàn huà那还算好的。

    那枚戒指就放在柜子里,渐渐被遗忘了。

    戒指落到许衣衣手里,变成所谓的定情信物。他应该也察觉到这是自己身边的人出了问题吧。

    夏壬壬说:“原来如此。”没有任何疑问地就相信了对方的解释,最后还是忍不住强调了一遍:“浣之啊,你挑戒指的眼光可真差啊。”

    苏浣之:“……”

    随着苏浣之三年前的微博截图爆出,网上闹得更加纷纷扬扬,关于苏浣之是不是渣男的猜测更多。

    但是这些网络上的热闹,并不会打扰到苏浣之作为《云霓》的领衔主演,参加首映礼。

    夏壬壬从苏浣之车子里走出来,车内除了苏浣之,连一个多余的团队工作人员都没有。看到的人都有些惊奇。

    对于旁人的惊讶,两人都是很淡定的样子。苏浣之本来就对很多事情态度漠然,夏壬壬更不用说——他对很多事情都觉得理所当然。

    比如他觉得,自己现在和苏浣之的关系已经上升到“好哥们儿”的地步了,所以一起来参加个首映礼,简直不要再正常。

    走上台阶的时候,他还笑呵呵地拍了拍苏浣之的肩膀,说道:“老板,待会儿回家记得喊我,我的车还在你家车库呢。”

    苏浣之淡淡的说了声“好”。

    两人进了后台,开始为首映礼的红毯亮相做准备。夏壬壬还穿着昨天录访谈节目时的衣服,往化妆台前面一坐,就开始“měi nǚ姐姐”“仙女妹子”地喊。

    他没有自带的造型师、化妆师,被当成了某个不出名的小明星,相处起来不用顾忌太多。加上嘴甜又长得好,这会儿还不算忙,后台的女化妆师们都围着他说笑。

    苏浣之坐在离他很远的另一头,被等在这里的自家团队簇拥着,化妆的化妆,报告工作的报告工作。

    从晃动的人影间隙中,他看到夏壬壬和刚认识的人有说有笑,神采飞扬。

    这嫩生生的小导演,似乎天生就喜欢在热闹和交际。不管对方是能带给他利益的人,还是只是某个首映礼后台第一次见面的工作人员。

    “杜回风。”苏浣之提高音量,冲那边喊道。

    夏壬壬从高矮胖瘦美丑不一的女人堆里探出半边身子,应道:“怎么了?”

    苏浣之一怔,居然没想出来喊他的理由。下意识地就喊了,就好像是想强调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怕被对方忽略了一样。

    最后他指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中年男人,说道:“这位是工作室影视制片,你们可以提前认识一下。”

    于是夏壬壬钻出来,笑着走向那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说你好我姓张,夏壬壬说你好我姓杜,自我介绍完,没说两句夏壬壬就和他聊到一块去了,一边聊一边往旁边走,一副相见恨晚要找个清净场所好好聊上几个小时的样子。

    苏浣之又被晾在一边,心情很是微妙。

    夏壬壬这种热络的性子,貌似对谁都是一个样。就好像,苏浣之对于他来说,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

    很快就到了首映礼的开场。首映礼开场是很常规的红毯环节。出场顺序并没有做出严格的规定,苏浣之就和夏壬壬并排走了出来。

    两人的容貌本来就出挑,经过在后台的一番装饰造型之后,更是将自身的优点烘托出来。虽然个人气质方面差得有点远,并肩走在一起却意外地和谐。

    夏壬壬的客串相当于玩票,也没指望要通过《云霓》转向台前当演员。但是他长得太出众,不熟悉他的观众都在猜测:这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小鲜肉,一出道就能和苏浣之这种咖位的演员一起合作吗?

    闪光灯一路闪烁,几乎每一张有苏浣之存在的zhào piàn里,都有夏壬壬那张笑容明媚的脸。

    接受采访的环节中,苏浣之不可避免地被人问起了许衣衣的那件事,苏浣之神色如常地解释了一遍关于戒指的事实,并且表示自己不会送那么丑的戒指给自己的ài rén,那样ài rén是会生气的。

    夏壬壬直接笑出了声,调笑道:“那以后送ài rén戒指的话,就直接让对方自己选,你负责刷卡吧。或者买它一卡车的戒指,就不信没有合心意的。”

    苏浣之望了他一眼,然后说“好”。

    媒体花了半天功夫从夏壬壬的玩笑话中回过神来,指出苏浣之的解释的问题所在:“既然放在家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许衣衣那里呢?”

    苏浣之说:“大概是它会飞吧。”

    夏壬壬又笑了一声。记者们看向他,以为这位又要开始有夸张言论,等了一会儿,夏壬壬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会施魔法让戒指飞。”

    于是这个话题就搁置了。媒体们已经挖到了足够引起关注的内容,越是疑点重重,越是能够引发争议。

    苏浣之又回答了几个与diàn yǐng《云霓》相关的正常问题,余光瞟向夏壬壬,发现他又在拉着有过几面之缘的记者聊天,聊得眉飞色舞。

    首映礼很低调,似乎是为了配合diàn yǐng的严肃风格,连常规的游戏环节都省去了。

    夏壬壬临走的时候,还和前台的记者以及后台刚认识的工作人员们都打了一遍招呼,另外又和门口的保安聊了两句天气。

    转身的时候,看到苏浣之站在台阶下望着自己。

    他意识到对方是在等自己,连忙走过去,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苏浣之说:“没事,走吧。”

    于是回去的时候,夏壬壬又钻进了苏浣之的车。苏浣之觉得他像只脱缰的野马,整天天南海北地找不着调。

    半个小时过后,苏浣之又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家。

    望着夏壬壬在客厅里坐着吃苹果看电视的样子,苏浣之觉得有些诡异。

    家里除了经纪人偶尔过来,从没有接待过外人。

    现在多了个外人,他反而觉得挺自然的。甚至有种要和夏壬壬坐在一起吃吃东西看看电视的想法。

    电视里在放苏浣之的广告,镜头里的苏浣之痞痞地笑,和现实生活中判若两人。

    夏壬壬看完这个广告就站起来,将果核扔进了垃圾袋里。张望了一圈发现苏浣之不见了。

    他本来打算要了车钥匙就走人,没想到苏浣之先是问他要不要喝水,然后指着果盘里的洗好的水果问他要不要吃,又给他开了电视。于是一直在苏浣之家里耽搁到现在。

    现在啃完苹果却发现苏浣之连人都没了,只好坐回沙发上,重新对着电视发呆。

    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一部台词讲究、剧情晦涩的经典老diàn yǐng,系统说这diàn yǐng不好看,夏壬壬说:“本导演觉得不错,运动镜头非常完美,色调更是经典。”

    系统说你莫装逼,没有爸爸你什么也不是。

    夏壬壬委屈地说:“我这不是要提前融入角色,正在欣赏艺术嘛。”

    系统说:“哦,那你看吧。”夏壬壬绷着脸强撑了一会儿,默默地换了个狗血偶像剧,表示去他妈的光影艺术和运动镜头,还是狗血撕逼大战最好看啊!

    一人一系统不约而同地在这方面达成共识,狗血偶像剧看得津津有味。

    苏浣之在身后出现,特意留意了一下夏壬壬正看得入神的电视剧的名字,然后在他左手边坐下来。

    夏壬壬这才意识到身边多了个人。苏浣之换了身休闲服,看起来随性了许多,不过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那我就先回去了,下午去你的工作室报道。”夏壬壬笑道。

    说完他就站起来,看向苏浣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在等着苏浣之给他车钥匙。

    苏浣之说:“现在已经中午了。”

    夏壬壬心想是啊,都中午了,再不去吃东西我就要饿疯了。

    苏浣之说:“我去做饭,下午一起去。”

    夏壬壬:“……”

    苏浣之指着电视里因为恋人离去正在雨中嘶吼的男人说:“你继续看,我去做饭。”然后面无表情地走了。

    电视里那个男主角是个专演偶像剧的演员,从二十岁演到三十岁,脸上褶子越演越多,接的剧本也越来越狗血。苏浣之以为夏壬壬和那演员是朋友——毕竟这位小导演的朋友遍天下不是?

    夏壬壬等到苏浣之一走,又开始看起来。

    苏浣之简单做了几个家常菜,然后告诉夏壬壬可以吃饭了,夏壬壬放弃了继续看电视,决定先去填饱自己的肚子。

    吃饭的时候夏壬壬始终挂着兴奋的表情,他表示自己没想到苏浣之做饭会这么好吃,好吃得简直可以去开个餐馆当大厨!

    对于这样的夸奖,苏浣之连微笑都不想保持。他没想到“当大厨”就是夏壬壬夸赞人厨艺好的形容方式——虽然逻辑上没毛病,但是苏浣之真的对做饭给很多人吃这种事一点不感兴趣啊。

    这顿饭吃得很快,吃完了夏壬壬还小声打了个嗝,靠在椅背上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皮,对苏浣之说道:“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苏浣之在心里琢磨他说的“这种感觉”到底是哪种感觉,是吃饱了的感觉,还是和他在一起围着餐桌吃饭的感觉。

    没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夏壬壬就站了起来,撑着腰在餐厅里走来走去。苏浣之看他挺着肚子撑着腰,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

    只不过吃了一顿饭的功夫,网络上已经是骂声一片,各大论坛的首页都被苏浣之的名字覆盖,帖子的楼层越盖越高。

    首映礼上,苏浣之面对媒体的解释并没有起到作用,因为没有人相信戒指真的会飞,苏浣之的解释就像是在狡辩。

    因为背后有人在刻意引导舆论风向,再加上苏浣之这边到目前为止,竟然没有做出任何应对措施,工作室的gōng guān团队形容虚设,就好像是被人刻意压制了一样。

    苏浣之的工作室并没有挂靠任何影视公司,而是自立门户,经纪人在工作室掌握着仅次于苏浣之的话语权。

    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经纪人除了之前那通diàn huà,一直就没有联系苏浣之。

    夏壬壬觉得苏浣之应该是有所发觉的,从放在家里的戒指出现在许衣衣手里,到现在经纪人的不作为,苏浣之很显然是被身边的人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