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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云没时间也没精力和斯蒂芬解释这个单词的来历,楚。朝书房一伸手道:“请吧,斯蒂芬先生,进门是客,我们到书房里谈,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沈从云并不知道斯蒂芬的来历背景,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斯蒂芬就算与沈从云的合作失败,沈从云也要利用他的嘴巴,告诉其他的洋人,在越南有这么一个中国将军,很希望外国商人到越南去投资,而沈从云将给投资者创造最好的投资环境。
“听说您有一支军队?”斯蒂芬迫不及待的开口就问,沈从云见他这幅模样,倒是想起了以前初出茅庐时的样子,刚进外贸公司的时候,与客户见面时,也是这么一副充满干劲的样子。
“呵呵,斯蒂芬先生,请注意你的措辞。不是我拥有一支军队,是我拥有一支军队的指挥权。”沈从云笑了笑道,请斯蒂芬坐下,吩咐盛小七上茶。
“太好了,我想我应该称呼您沈将军。沈将军,那么现在我向您推荐一款军队最需要的装备之一。”斯蒂芬甚至都没问沈从云军队规模的大小,沈从云不由心头一沉,这厮看着真的有点靠不住啊,不会是二、三、四贩子吧?
其实沈从云误会了,斯蒂芬家族在美国拥有众多实业,家族首领的位置自然成了众矢之的。斯蒂芬家族的每一个直系子弟,年满十八岁以后,必须离开家族实业。到世界各地去开拓一番事业。成绩最好的就是下一任家族首领的最佳人选。不能不说这是一个非常务实地家规,斯蒂芬年满十八岁以后,选择了到中国这个神秘地国度来发展。这也和上一辈在家族实业中的地位有直接的关系,也就是说当初他爹妈混地可不怎么样。
斯蒂芬到了中国以后,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就是中国人对西方的一切,几乎都是抱着抵制的态度的。准确地说,是敌视。是仇恨。斯蒂芬在广州开了一家商行,卖点家族的产品,铅笔就是其中之一,混了三年的斯蒂芬,生意没什么起色,半死不活的吊着,这让斯蒂芬有点沉不住气了。
欧阳全找上门去,将斯蒂芬带来的铅笔收刮一空。斯蒂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爽快的中国客户,很自然的就跟欧阳全谈了起来。在通译的帮助下,欧阳全告诉斯蒂芬,自己是一位将军地参谋(其实欧阳全说的是幕僚。通译不知道怎么翻。),正在受命采购全广州的铅笔。
犹太人天生个个都是做生意的料。斯蒂芬马上察觉到其中可能存在地商机,请求欧阳全带他来见沈从云,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哦,我太激动了。请问将军阁下,您的军队有多大地规模?”斯蒂芬马上就反应过来自己言语上的失误了,赶紧纠正。
“规模问题是军事秘密,你先说你要向我推荐什么装备吧。”沈从云有点先入为主了,语气有点不客气。
斯蒂芬有点紧张了,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滴,摸出手帕来擦了擦,笑道:“我推荐的产品,就是我脚上穿的这种军用皮鞋。”
沈从云低头一看,斯蒂芬穿的是一双粗毛硬厚底的大头皮鞋,这玩意可是好东西啊,抗日战争的时候,日本鬼子装备的就是这种鞋子。
心中高兴,沈从云并没有急于表态,而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有点紧张的斯蒂芬,面无表情不疾不徐的说道:“看起来还不错,不过你也看见我的手下穿的都是布鞋,他们也习惯了穿布鞋。我手下有三万多人,他们的鞋子都是自备的,所以你的产品并没有勾起我购买的欲望。”
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斯蒂芬凉了半截,该死的清国军队,居然连鞋子都让士兵们自备,这些军官简直都是吸血鬼。
“不过,如果你的产品确实品质优秀的话,我可以考虑先向我士兵们推荐一下你的产品,毕竟我也不希望我的军队打败仗是以为鞋子的缘故。”沈从云话锋一转,绝望中的斯蒂芬好比黑夜中在茫茫大海上看见了明灯一般。
“这就要看你是否能把握的住机会了,机会可只会垂青有准备的人。”沈从云笑着把话说完,斯蒂芬顿时眼前一亮,心道“是啊,机会只会垂青有准备的人,我该怎么办呢?三万多人啊,这该是一个多么大的一笔生意啊,如果皮鞋的生意做成了,以后别的生意不也就滚滚而来了么?军中的武装带等各种均需用品,这都是潜在的生意啊。”
犹太人的精明这时候体现出来了,斯蒂芬断然道:“将军阁下,我将免费向您提供一百双皮鞋,让您和您这些手下试穿。”
沈从云等的就是这个,刚才的对话过程,其实也是对斯蒂芬的一个考察过程。如果斯蒂芬连这一点魄力都没有,沈从云会马上请他滚蛋,这一点都做不到的人,以后怎么合作?沈从云需要的是一个长期的合作者。
沈从云的考验其实也才开始,脸上自然不会有太高兴的反应,甚至还露出为难的样子,很勉强的说道:“这还是可以考虑的。”
“那好,我这就回去准备样品,再见了将军阁下。”
“再见!”
简单的握手后,斯蒂芬急忙走了。斯蒂芬前脚离开,盛小七急急忙忙的就进来了,手上拿着一份电报道:“老爷,电报局转来一封急电,上海郑老爷发来的。”
“哦?”沈从云接过电报,拆开一看,顿时满头的汗珠开始往下落。自己疏忽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就是当代的交通运输的落后问题。
“因运费太甚,搁浅!日商有合作之意,胡危。酌处。”电报上就这么一行字。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震的沈从云脑子一下全乱了。
记忆中二战的时候,德国人地铁矿主要来源是瑞典。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庞大地运费开支,导致了德国方面对越南的铁矿没有吸引力,这是再正常不过了。
怎么办?从德国引进设备?钱从哪里来?越南规划中,炼钢厂、军工场,都指望着德国的技术和资金。现在看来希望渺茫了。沈从云从越南刮地一点家底,已经给了三百万给郑观应,剩下的还要用来采购军需,发展基础建设,这些都是需要大量的银子的。哪来的银子从德国引进设备的技术?
该怎么办?美好地远景规划,要实现开始真是举步维
盛小七见沈从云这番模样,吓的不轻,急忙上前扶着沈从云。关切的问:“老爷,您没事吧?”
沈从云摇头苦笑道:“我没事,只是需要静一静,你先下去吧。”
安静的一个人坐了一会。沈从云整理了一番思路,摆在面前的吸引德国的资金和技术的问题。很明显不是短期内能解决的问题。电报里另一个问题倒是迫在眉睫。
那就是胡雪岩地问题!
胡雪岩果真如历史上一样,在生丝的问题上向洋人叫板了,最后的结果是破产,这就是一代财神的悲剧结局。胡雪岩地悲剧,并不是单一的现象,而是一个时代民族资产阶级在外国资产阶级地联合打击下的必然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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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云明知道结果,自然不能坐视不救。虽然历史上胡雪岩是左宗棠死后倒霉的,现在左宗棠虽然没死,可是胡雪岩已经惹怒了洋人,在生丝的买卖上亏损了一千万两白银。(注:1882年,胡雪岩斥资两才上海办蚕丝厂,高价收购蚕丝,试图垄断该产业,遭洋人联合抵制,因海关把持在洋人手上,蚕丝无法外运,次年被迫贱卖,亏银一千万两。)
胡雪岩的倒闭,原因是资金链断裂,这时候只要有人将大笔的资金存入阜康钱庄,让胡雪岩喘一口气,在已经改变的历史上,左宗棠这个靠山还在,以胡雪岩的本事,翻身不难。
沈从云在越南刮地皮刮了一千万两,三百万给了郑观应,自己花了近百万,留了一点在越南,现在手头上还有五百万。
既然要救胡雪岩,自然不能有丝毫的迟疑,沈从云马上领着盛小七,带上两个护卫出了门,直奔电报局。
沈从云给郑观应的回电如下:“兄速来越南面谈招商事宜,另胡之事,密救之。”
郑观应接到电报,会马上把钱存进阜康!沈从云从电报局出来,马上走进一家钱庄。
进入1885年以来,胡雪岩生意上的>>。+商场上击败洋人,这是胡雪岩的一个人生梦想,可惜这个梦想破灭的太快了。数百万担的生丝被迫贱卖,胡雪岩输的是体无完肤,连带着其他生意也收到了巨大的冲击。
胡雪岩最担心的还是他的钱庄,钱庄一倒,胡雪岩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上海阜康钱庄的门口,堆积起挤兑的人群,这是做钱庄的人最怕看见的事情。消息只要传到杭州,一切可能就无法收拾了。
胡雪岩打算从洋人那里借来银子,即让南洋水师的银子有着落,又能解了眼前的燃眉之急,可惜洋人那边这一次一点情面都不讲,跑了几家银行都让人客气的送了出来。
“左大人,这一次可能要负您之托了。”胡雪岩站在汇丰银行的门口,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默默的等候着轿子过来。天有些暗了,远远的天边已经看不见夕阳,只有一抹残霞挂在西天,红的像血。
“您是胡光墉么?”一个半大的孩子,穿的破破烂烂的站在胡雪岩的面前,喊了一嗓子。胡雪岩一看是个乞丐模样的孩子,习惯性的伸手朝袖口里摸出一小块碎银子,朝小乞丐递了过去,笑了笑道:“我就是胡雪岩。”
“不要,我找的是胡光墉!”小乞丐居然拒绝要银子,口中嘀咕道:“明明那个人指的就是他嘛,怎么成了胡雪岩了。”
胡雪岩听的真切,连忙笑道:“呵呵,胡光墉就是胡雪岩,也就是在下。”
小乞丐眼前一亮,一只小手往前一伸道:“十两!送信的钱。”
胡雪岩一看这架势,马上明白这小乞丐是有人指示他来送信的,管自己要十两银子,什么人搞的这么神秘呢?胡雪岩心中生疑,好在他平时身上有带点碎银子的习惯,摸出了十两银子递给小乞丐,笑道:“银子给你,信呢!”
这时候长随领着轿子上来了,小乞丐飞快的枪过银子,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往胡雪岩的手上一放,转身拔腿就跑。
打开信一看,胡雪岩随即飞快的将信斯成碎片,丢到身边的阴沟里,然后转身对长随高升道:“去四马路。”
轿子停在一个弄堂前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了,弄堂门口几个脸上涂着厚厚粉,抹足了胭脂的女子,挥舞着手绢朝胡雪岩招呼道:“先生,进来白相白相嘛,要不了几个钱的。”
出现这等场面,胡雪岩倒是有点始料不及,可是信上说的很清楚,就是这里王下弄堂门口。还好高升及时的上来,拦着那些女人,呵斥道:“大胆!”
这时候黝黑的弄堂里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女人的声音道:“是胡大人么?”
胡雪岩赶紧上前一步,里面的说话的女人,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黑暗中看不清楚对方的样子,胡雪岩赶紧答应道:“正是在下。”
“您一个人跟我来吧。”小姑娘脆生生的说了一句,看着胡雪岩。高升在一边露出着急的样子,上前拦住胡雪岩,低声道:“老爷!”
胡雪岩笑了笑,安慰高升道:“没事,你带着人先回去吧,记住了,告诉大家嘴巴都紧一点。”
高升点点头,胡雪岩跟着小姑娘往弄堂里走。小姑娘也不说话,七弯八扭的一阵转悠,好记性的胡雪岩都有点迷糊的时候,小姑娘在一间宅子前停了下来,伸手在门上轻轻的敲了几下。
门轻轻的开了,一个年轻女子打着灯笼站在门口,看了看胡雪岩朝小姑娘笑道:“下去吃晚饭吧。”
“胡大人,请跟我来。”
女子走在前面,身后的胡雪岩心思如潮涌一般的翻腾起来,上海这样的弄堂有很多,其中四马路一带尤甚。这一带的弄堂,几乎全部都是操持暗门子营生的,情况非常的复杂。不过胡雪岩也没得选择,因为信上写着一行字“能救你的人。”
那么,这个人是谁?
胡雪岩跟着女子走进里屋,一道屏风后面烛火通明,一个男子的身影映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