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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杜根的当众责难,符拉沃德并没有感到意外,他表现得相当平静,淡淡地说:“哈罗德,我们都在为美国而奋战。”
“是的,表面上看是这样的。”杜根冷笑着说“可你却背着我和国会做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难道为美国奋战就是擅自行动与暗地活动吗?”总统显然是想当着众人的面揭露符拉沃德的阴谋。
麦考利空军上将见到在场还大批中下级军官和士兵,就急忙劝解总统:“长官,我们还是到地下指挥所再讨论吧。”
“不用了。”总统摆摆手大声说道“你们让我来不过是想逼我辞职,好让马克继任总统,按照你们的政策来指挥美国的战争。你们应尽的义务是全心全意辅助总统领导美国打退侵略者,而不是滥用宪法赋予你们的权力设计阴谋诡计和颠覆活动。”杜根慷慨陈词,就像当年在街头演讲中抨击政府战争政策一样激昂。
总统的气势使在场的人陷入难堪,并且也使现场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杜根的行动相当冒险,在对手的地盘上先发制人不但可能迫使符拉沃德一党狗急跳墙,局面很容易滑落到无法想象的地步,而且当着许多基层军官和士兵的面,造成的影响将是极其严重的。当总统所统领的联邦军队不能够团结在一致时,很可能会促使各州对联邦失去信任,并各自为战,进而被苏联红军各个击破。
“长官,卑职深感愧疚。”卡维利上前一步大声说,打断了杜根的演讲。他已经意识到总统的行为可能带来的灾难性后果。事情已经不能再保密下去了,联邦尚存的各州民众必将很快知道总统与副总统的分裂,他们不会去选择站到谁的身边,只会丧失对联邦的信任,届时美国恐怕不但要战败,还可能会瓦解。杜根可能没有意识到,他的国家意识远没有保守派官僚强烈。
“未能成功保卫美国,我们感到无比羞愧。”卡维利继续说,希望能让总统冷静下来,同时缓解局面“但是我们都还掌控着美国的命运。长官,请恕卑职直言,争论无益于美国,无益于胜利!卑职恳请长官移步指挥所,商讨新的战略。”无论如何要把总统请到普通官兵无法直接获悉谈话内容的地方——在那里总统想怎么吵都行,就是不能让外界知道——但这也仅仅是卡维利的一个策略。
符拉沃德见杜根这么一闹,是不大可能再跟他商量退位让贤的事了。卡维利现在最担心的是副总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结果了总统,然后名正言顺地宣布继任总统。要知道,育空堡和“上帝之门”基地甚至整个阿拉斯加都是符拉沃德的老巢。现在,这只保守的老鹰就像翱翔在落基山丛山之巅的雄鹰一样,发出锐利、冷酷的眼光,注视着巨型半球前的杜根。
“哈罗德,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们还是先到指挥部会谈吧。”符拉沃德冷漠地说。
卡维利将军不禁为抽了口凉气,身边的副总统已经抽出了手枪,贴在腰间指着总统。那同样是一把柯尔特m1911a1手枪,而且保险装置已经解除。
杜根见状却巍然不动,他面对着符拉沃德——应该说是面对着枪口站立着,上身稍微后倾。迅速冷却了的激情在脸上留下僵硬的表情,但他额上的头发却依然竖立在寒风之中,双眼放射出愤怒的光芒。
“马克,你知道你的这个举动已经使你彻底走上违反联邦法律的犯罪道路。”杜根压抑着怒气说。
“哈罗德,每一届总统都会面临枪口的威胁。”符拉沃德微笑着说“只不过这一次比较特殊,持枪的人是你的政治伙伴。”
“我们曾一起演讲,一起拉票,一起赢得选举。可如今你竟然拿着枪对着我。”杜根大声说,语气中充满了深切的怀念和痛苦的悔恨。
“是的,哈罗德,我也很怀念那段时光。”马克?符拉沃德保持着微笑“我还清楚记得,当得知我们在宾夕法尼亚胜出时,你紧紧地拥抱了我。”他突然话锋一转,慨叹道:“可惜啊,这一切都成为过去了。”然后他用严厉的口气命令:“跟我们走,去地下指挥部!”
但总统没有动。符拉沃德身后的布隆伯格将军却行动了,把一支手枪枪口抵在了符拉沃德腰间。
“够了,马克,放下枪吧。美国的内部斗争该结束了!”布隆伯格高声叫道,声音很大,却有些震颤。
众人都吃了一惊,无论是忠于符拉沃德的官员,还是立场转到杜根的将军。
符拉沃德却临危不乱,平静地问:“阿利,你怎么也站到对面去了?”
“我从来没有站在谁的对面。我只忠于美国!我发过誓,誓死捍卫美国的利益。”布隆伯格口气激动而紧张。对于这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来说,拿着枪顶着自己人还是头一次,而且还是顶着自己的老战友、美国的副总统!
“我这不正在为美国的利益付诸行动吗?”符拉沃德提高了声调,布隆伯格的临阵反水是他想都没想到过的。
“也许之前是吧。”布隆伯格不满地说“我还以为你是按计划劝导总统辞职,在联邦宪法的许可下接受权力。可是总统一来,你就用枪对着总统,用美国枪对美国总统,这可不折不扣的违法!我对自己曾经参与你策划这种违法活动的行为感到羞耻。”布隆伯格说着用力地顶住对方。
“你还不是用美国枪顶着美国现任副总统。”符拉沃德反唇相讥。
“我拿着的是华瑟p38,当年和你一起在法国缴获德国将军的。我知道,我今天的行为无异于纳粹,所以我用他们的枪。”布隆伯格悲痛地说“不像你这个副总统拿着柯尔特m1911a1手枪对着总统,如果约翰?勃朗宁先生泉下有知,真不知道他会作何种感想。放下枪吧,马克。我们的罪责已经无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