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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汤冒著暖呼呼的热气,袅袅薄烟朦胧了视线,在寒冬时节倍感温馨!
一锅小小的汤配上五颜六色的材料,嘈杂的吆喝声和小孩的笑闹声混杂,形成平民化的大众日式火锅店,正对著一间规模不算小的医院。
出入的客人以医院值班的医生及护士居多,再者是住院病患家属,因为营业时间在夜晚七点开始至凌晨两点。
沈大妈火锅店的老板是个福福态态、嗓门奇大的原住民妇女,在丈夫死后开了这间店维生,努力拉拔四个儿女成材。
白天火锅店不营业,若是到了夏天会卖卖冰品、咖啡之类,补贴夜晚淡季鲜少客人上门之收入。
此刻角落边有个被九重葛遮住的背影,长长的头发束在背后,纤细的肩头显得柔弱——
“朱医生,这盘青菜和鱼饺是王太太请的,牛肉片是李先生的好意,本来他想点海鲜类,可是我告诉他你对海鲜过敏,所以呢”
滔滔不绝的沈大妈满口原住民口音,她边说边一盘盘的上著火锅料,整整一大桌摆满了旁人的善意。
朱鸿鸿无奈地掀唇一扬,非常勉强的挤出类似笑容的弧度,淡得如三月的薄冰。
天晓得要她笑是一件多么为难的事。
“大妈,我只有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食物。”她的人缘当真好到如此?
“哎呀!瞧瞧你瘦得腰都没有我胳臂粗当心风一大就卷上天当神仙喽!”沈大妈热心地为她下料。
微叹了口气,朱鸿鸿看了看手表。
凌晨一点,客人渐渐稀少,沈大妈贴心的儿女帮忙招呼、收拾,才偷了空“关心”她的胃。
她不是故意拿乔辜负别人的好意,而是天生不爱与人太过亲近,那会让她有一种身在红尘中的束缚感,她讨厌被注目。
幼时被排斥的感受太深刻,以致成长后产生一层隔膜,只要不去用心就小会受到伤害,冷冷地站在人群之外,无心地看待来往人生。
因为她母亲是别人婚姻中的第三者,至今仍是遭人唾骂的地下情妇,一个元配口中的狐狸精。
而她是个认了祖却不归宗的私生女。
“不是大妈爱嘴碎,什么流行瘦身才是美全是屁,你可别糟蹋了身子,好好的美人儿一身是皮包骨多难看,你要多吃点才丰腴,健健康康的。”
我见犹怜不足以形容朱鸿鸿的容貌。
她是那种标准林黛玉体型,柳腰纤细似折即断,双肩薄薄的,巴掌大的瓜子脸始终不长肉,再配上那头人人称羡的长发,洛神都自叹失了颜色。
所以很好笑的,除了医院里的同事及经她医疗的病患,没人相信看似古画走出来的她,是名闻全台的外科医生。
“朱医生,你真好命,走到哪儿都有人拜菩萨,叫人羡慕。”讥讽的语气来自身后。
朱鸿鸿冷淡的回道:“护理长不用当职吗?”
“该死的还没死,等死的在数时间,留几个小护士巡巡房就算对得起这些花钱的青面人。”
不屑的任烟一脸轻蔑,快三十岁的平凡脸孔呈现不符年龄的早衰,看起来像快四十岁。
通常容貌不出色的女子,往往嫉妒天生丽质的佳人,尤其是她爱慕的男子正热切的追求眼前的人,她更是心中有火。
“身为医护人员不该把病人摆第一?医者父母心。”心系病患安危的朱鸿鸿眉宇微聚。
“你在演哪一代的古装戏?现在的医生哪个不是为钱,你看过不收红包的大牌医生吗?”她语含嘲讽。
我不收。不过她不愿自抬身价。“人心虽被金钱污染,但不至于连灵魂都廉价出售,有医德的医护人员不在少数。”
“呵”任烟笑得放肆。“想不食人间烟火就丢掉手术刀,听你在唱高调吟哲理呀!”
根本不像是下刀俐落的外科医生,她该去写风花雪月的变态诗句。
“你才在放狗大屁,朱医生转到我们台中市立医院不过年多,她救活的病人不计其数,我从来没听过她收红包,每个病患及其家属皆对她赞誉有加,你少瞧不起人。”
一旁的沈大妈脸色很臭地收起菜单,摆明不欢迎女巫心肠的坏女人。
明明是全医院公认最有节操的顶尖医生,偏偏某人一张嘴恶毒得很,硬要将人家抹黑突显自己,这种卑劣至极的人怎配当大医院的护理长。
“私底下藏污纳垢谁看得到,沈大妈开店不就为图三餐温饱,干么大小眼。”不快的任烟藏不住眼中对原住民的轻视。
“不卖给你犯了哪条法律,我高兴。”她宁可倒给野猫吃。
任烟眼神锐利一闪,口气也为之上扬。“番就是番,有钱也不会赚。”
“是啦!我是大字不识几个的番婆,你干么犯贱来我这间破店,有本事搭上查医生去吃法国料理呀!”
“你”恼怒的任烟被说中心事,一阵羞恨地直瞪手叉肥腰的沈大妈不甘心心事被看穿。
“可惜哦!查医生眼睛是雪亮的,懂得分辨劣玉上不了台面,眼中只有仁心仁术的美丽朱医生。”
“谁是劣等玉?”任烟气得想掀桌子,怨恨的视线直落无辜的第三者。“她不过长得好看些。”
沈大妈故意扯大喉咙“人家的不过呀,你就连剩菜剩饭都没得挑”
“别说了,大妈,大家都是同事。”朱鸿鸿不想见面难做人。
“她都欺上你头盖顶了。”
她笑沈大妈夸张地扬扬唇“你想太多了。”
两人之间的和谐让任烟很不是滋味,正想反口多吐两口黑水,一位急诊室的菜鸟护士慌乱地跑进火锅店,左顾右盼地找著人。
本来她是想找护理长处理一位重伤病患,因为住院医生适巧接到妻子生产的通知而临时请假,叫这一瞧,她眼睛发亮地忽视等著她报告的护理长,松了口气的笑脸直接迎上素有“冰心圣手”的冷颜佳人。
“朱医生,你还在呀!真是太好了。”那张绝尘容颜她简直看傻了。
“有事吗?miss陈。”一旁有人抢著应话。
她掩口轻呼“啊!护理长你也在呀!”
面子有些挂不住的任烟脸色一沉,十分做作地问道:“到底有什么事?”
“呃这个”她看了眼朱鸿鸿。“有个伤患中了枪伤需要动手术。”
“有张医生在,你干什么急得像个实习生。”意指她不够镇定、专业。
“张医生请假刚走不久。”你还不是擅离职守。她在心里不平。
“那请病人转院或改调其他外科医生。”
菜鸟护士微张著嘴“护理长,这不是你的工作吗?”她哪有那么大的职权。
“你在顶撞上司?”她端出架子压人。
“不我不敢。”她哪敢自作主张请病人转院,又不是打算回家吃自己。
而且,她手中也没医院医生的连络电话,叫她上哪找人来代班,除了眼前的朱医生。
看到她无言的请求,朱鸿鸿本著医生天职地站起身“我来动刀!”
“不好吧!朱医生,体力上吃得消吗?你的一个错手可会毁掉医院的信誉。”
任烟假意的关怀叫人听不出诚意,虚伪而刻薄。
“救人为上,我会尽量不使持刀的手颤抖。”她神色淡漠地付了帐走出火锅店。
她承认自己不是超人,连续上台北开了三天医学会议,一回台中马上进行长达十一个小时多腹膜异常手术,以及缝补脾脏破损手术,她是累了。
所以一换下无菌衣,一话不说地跨越大马路,直奔不需等待的火锅店填饱饥饿的空胃。
夜深了,明天起她有一个礼拜的假期,厨房白痴的她本想饱食一顿好睡上三天三夜冬眠一下,现在得更改时间了。
救人性命的理念不曾改变,她的意志力因理念而强,坚持所有的生命都有生存的权利。
她反对暴力美学。
但是,她却使了一手好刀,足以致命。
等待开刀的手术房外聚集了一群穷凶恶极的“兄弟”用枪指著值班护士的脑袋,叫嚣的嚷嚷著要医生出面,并不许任何人报警。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躺在手术台上,额头布满因痛苦渗出的汗珠,胸口左侧不断沁出鲜红的血。
一旁有个粗壮的年轻人用医院的棉布压住伤口,地上一团染红的棉布和手术台上腊白的脸孔形成强烈对比。
“这间医院的医生全死光了吗?老子一不爽就炸了它,看你们还当不当乌龟。”
“长毛叔,老大快不行了,你别只顾著叫骂,赶紧拖个医生来治疗老大。”五筒惶恐地看着皿染红了他的手。
一脸横肉的中年男子狠睇他一眼。“你没瞧见我在逮人呀!”
什么烂医院嘛!
“低调些,小心招来警察盘查、问话。”他们可禁不起事情搬到台面上。
长毛不耐烦地挥挥手。“放心啦!谁的嘴巴敢不阖拢,老子就好心点送他们早日投胎。”
通常一间医院不只一位住院医生,但因之前北上开了个枯燥的医学会议,所以大部份医生回医院不愿太劳累,不是只上白天班就是趁机渡假去。
在医生匮乏的情况下,这个月的轮值班缩减为一位住院医生。
“你送他们去投胎,谁来帮老大取出子弹?”五筒傻楞楞的一问。
“你这没毛的小子少来教训我,老子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还窝在娘儿们怀里吃奶呢!”长毛脸一横。
“你”五筒气弱的不敢反驳。
他是新进的小弟,当然说话不够份量,怎能和老江湖的一较长短,所以他选择闭口。
“好啦!你们别吵了,我抓了个医生进来。”壮硕的十全手中拎了个打颤的白衣男子。
“我我不是医生。”
手术房上下楼层的巡房护士全被枪指著,害怕的靠成一堆互相安慰,明亮的灯光照亮她们身上的白制服。
而被推进手术房的男子则是一脸惨白,手脚冰冷。
“你不是医生!”
咆哮声让他惊恐的一缩身子。“我我真的不不是医生。”
“那你是个什么鬼东西,居然敢假扮医生欺骗我!”十全目露凶残地扯高他的衣领。
“没没有,是你抓著我就跑。”有点常识的人都看得出他的穿著不是医生的装扮。
“混蛋,你敢顶嘴,我叫你医好他你就得医好他,不然老子宰了你。”
“可是”他吓得手脚发软,呐呐地说道:“我是护士。”
一时间,七、八双错愕的眼直盯著他,空气有片刻的凝滞——
“你是护士?”
“呃!是。”
长毛愤怒地开枪射破一盏灯。“天要反了是不是,男人当护士?”
“现在护理系有招收男生”
“闭嘴,不要逼我杀了你。”十全懊恼得要命,忍受兄弟们嘲弄的眼神。
躺在手术台上的男子血流不上,失血过多的他早已陷入昏迷中,无视一干无能的手下,否则他会一人先赏一颗子弹。
当一位美若天仙的长发女子出现时,众人两颗眼珠子几乎要突出眼眶,瞠大地望着她旁若无人的自在。
“你你是谁?”
在凌晨一、两点走进一位飘逸的白衣女子,众人惊艳之馀不免吞了吞口水。
听说这时段出没的通常是尤其医院最多,而且她是一身白的长发美女。
“我是医生。”
“医生——”
无法置信的抽气声此起彼落,长毛见猎心喜地露出婬相,色欲薰心地想占有她,完全忘记老大的安危。
“小美人喜欢玩医士和病人的游戏,哥哥我陪你玩。”说著他开始解衣扣。
朱鸿鸿清眸一利“miss李,准备开刀,病人血压正急速下降。”
一声简洁有力的命令,所有手术房的护士全动了起来,原先的惊恐已退去,只剩下专业的职业性动作,令人傻眼。
好像恶狠兄弟手中的枪枝是拎著唬人的,不具任何威胁性。
“喂!你这女人别给脸不要脸”脑羞成怒的长毛顿时涨红了脸。
“闲杂人等请出去,不要干扰医护人员抢救病患生命。”朱鸿鸿声音很轻,却饱含令人臣服的权威。
“臭婊子,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给了你三分颜色就想开染房,我x你的老母”
吩咐护士取血袋的朱鸿鸿略微掀掀眉。“你要是再妨碍抢救伤患,我会让护士给你一针镇定剂。”
从未受过此等鸟气的长毛怒火直冒,若不是十全和五筒一人一边拉住他,他准备让这个不像医生的美丽医生红颜早逝。
“冷静点长毛,她是医生。”仍有些迟疑的十全是急病乱投医,认命了。
“老大的命就靠她了。”五筒单纯地指望她救命。
两人半拉半扯的将长毛拖出手术房,落了锁的柚色门板阻隔了外界声响。
一群粗暴的男人在走廊上来回走动,寂静的空间泛著寒意,在秋末冬初的深夜里,一切都是那么阴森诡谲,叫人不寒而栗。
唯有对街的沈大妈火锅店生意正好,快打烊了座位还坐满近七成。
生命在流逝。
手术房里,换下外出服,消毒,穿上无菌衣,肃穆沉静的朱鸿鸿套上口罩,突地一个高大的身影阻挡住她。
“也许你是个好医生,但是龙门要杀的人你最好别救。”
生面孔。这是她入目的第一印象。“救人乃我的本份,龙门是什么玩意我不懂。”
“龙门是全球第一大华人帮派,主掌世界经济,我劝你不要与全世界的华人为敌。”
“龙门也好,蛇门也好,只要他一息尚存,我就不放弃。”她态度坚持。
红衣男子不悦地挑起一道眉。“敬酒不吃吃罚酒,人命是很脆弱的。”
“所以,请你让开,不要耽误我救人的时机。”
朱鸿鸿没听过所谓的龙门,她力求简单的生活中,人际关系单纯得有如一张白纸。
不主动关怀旁人、不与人交心,她没有真正的知交好友,从国中开始就独立打工,一手包办了食、衣、住、行及学费,不愿向身为情妇的母亲伸手。
好不容易念完医学院,省吃俭用买了间老旧楼房,一个人粉刷斑驳的墙壁,一楼是客厅和厨房,单一的白色和医院没两样。
二楼是卧室和书房,以粉蓝色系为主,从不邀请人入内,她觉得一手打造的生活空间有种归属感,不再空洞无依。
仰人鼻息是种乞怜,即使血肉之躯来自富裕父母贪欢下的结果,她喜欢孤独。
一个人的宁静。
“小姐,你很固执。”
“先生,你很聒噪。”
红衣男子微怔,差点要笑出声赞扬她的勇气。“你知不知道你在救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生命无贵贱。”
简单、扼要。
“此人不只杀人、贩毒,还走私人口,买卖未成年少女到国外卖婬,甚至奸弟妻,养男童取悦”
分秒必争的朱鸿鸿冷静走过他身边。“你有时间调查别人的生平,不如去帮柯林顿总统找私生子。”
愕然之色浮上他眼中,一阵死寂笼罩。
见她从容地套上手套,听取护士的简报,深吸了口气集中精神,他却动弹不得。
“mes。”
第一刀划下,高明的外科医生以最少的出血量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子弹位置,以近乎神技的优雅刀法切割肉体,十指如流水般轻快。
“拉紧拉钩电刀分离”
不到一个小时,完美的手术在银剪下划上句点。
“你会后悔。”
朱鸿鸿疲倦地丢下血手套,不理会他的难解字句,率先走出手术房,将后续处理事务交给专精的医护人员。
我后悔了。
虹影坐在龙门位于台中分堂的堂口,冷眼无语地横视正笑得张狂的“上司”
“雨护法,你觉得属下很蠢?”
“不不不,怎么会呢?对女士尊重是龙门的规条之一。”可是他却笑得令人发火。
“为何我深感被污辱?”
方羽吊儿郎当地拍拍他的背,一副哥俩好的模样,食指轻佻地拂过他的唇。
“做人别老是疑神疑鬼,这样对发育不太好。”他有意无意地往虹影胯下瞄。
“请不要调戏属下,属下的性癖好很正常,不需要做调整。”他一脸正经的说道。
“喔哦!你一竿子打死千千万万人,侮辱了全世界同性及双性恋者。”
原则上,只要是美丽的生物他都爱,纯粹是精神上,无关肉体。
他可是十分“洁身自爱”非上等美女不沾,而且不涉及情爱,单纯的一夜之欢,事后不留名姓,来日若有缘相逢再来聊聊——床上,用身体。
不过,他还没和男人做过爱。
不是性别歧视,实在是有点麻烦,美丽无罪呐!
“雨护法,你可不可以停止笑话属下,属下丢脸,你的面子同样挂不住。”
“不会呀!我觉得有趣得紧。”方羽挤眉弄眼地嘲笑他。
“护法——”
“哈亏你是我旗下十年来最出色的杀手,居然会失手。”别人的失败他不在乎,但是虹影
自从十五岁那年进入龙门便由他亲自训练,说是他的分身不为过。
可是本事是学了十成十,在杀手界算是顶级人物,几乎人人闻名丧胆,早已遗忘那个真正隐身于后的大功臣,但这不是重点。
重要的是四大护法太“相亲相爱”连带著小跟班虹影渐渐沾染“不好”的习性,等他察觉时,虹影的个性早变得太像寡情、刚毅的雷刚,还有些向天的精厉及龙翼的狡诡。
而他大而化之的痞子脾性却自动省略跳过,让他乱没成就感,倒像替人养大孩子,最后被生父母领回,好处全没捞到一桩。
因此,他十分没良心地笑话虹影在女人面前栽跟头,乐得扳回一些门面。
谁说天才是寂寞的,眼前多得是叫他肚子疼的有趣事。
“属下失手代表天雨堂督导不力,雨护法未免过于轻心。”虹彩面无表情的说道。
方羽笑咪咪的搓搓下巴。“一个不下千人的小帮小派,你打个喷嚏就散了。”
“好大的口气呀!方大痞子,你回台湾渡假吗?”冷讽声蓦然响起。
他头没回,不用多想便知冷柔的嗓音出自谁的口。
“小麻雀,我想死你的惹人身段。”
朱心雀身一闪,掠过他捣蛋的狼手。“不许叫我小麻雀。”
“好吧!小朱,你越来越美艳、魔鬼了。”他换汤不换葯的调侃一番。
“方痞子,想试银子弹的威力吗?”不会致命,顶多瘸条腿。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舍得让世界上少掉一位超级大帅哥吗?”他装酷地摆出白痴式角度。
“我是为民除害。”
一个轻跃,朱心雀踢开方羽不雅的跨姿,艳丽的脸孔朝虹影一颔首,他马上恭敬地倾身退于一侧。
“虹影,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装模作样的家伙,叫人不齿。
“痞子羽,你大概忘了一件事,我的身份似乎高你一阶。”四大堂主是大四大护法一级。
方羽瞪了忍笑的虹影一眼。“难不成要我学他一般虚伪,来个三跪九叩首。”
“我不反对。”她凉凉地跷起脚等著当菩萨。
“去,我随便说说你还当真。”方羽敛了敛笑意。“你不是在西雅图?”
“前些日子改调往纽约,昨天才回国。”初完如海般的黄肤黑眸国人,倒有些身在异地的陌生感。
“有事?”
朱心雀绝艳的容颜泛出丝杀气。“有人想打彩虹之舞的主意。”
“谁的胆子这么大,龙门的镇门宝物都敢妄想。”真是向天借了胆。
要彩虹之舞不难,难在它的主人是龙门最爱作怪的门主。
“日本梅之流。”
“啧!来头不小哦,保重,小雀子。”他献上无限敬意。
不是对亲如手足的朱雀,而是大祸临头的梅之流会社。
“不用幸灾乐祸,梅之流和你奉命诛杀的鲨头帮帮主关系匪浅。”想坐井观天当闲人,休想。
“鲨头帮帮主?”方羽不解地微眯著眼。
虹影在一旁提醒。“就是你笑话一整天的失手事件。”
“喔!”他该去拜访一下有原则的医生。“那医生叫什么名字?”
“朱鸿鸿。”
“小麻雀,你的亲戚?”
朱心雀回以一句“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