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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仁的话语甚是恭谦,可白少流已经知道他是昆仑修行界第一大门派的掌门人,有些渐愧的答道:“泽仁掌门,你怎么叫我师弟。”
泽仁:“我师傅和曦真人是正一门上任掌门守正真人的弟子,论修行辈分,我比梅盟主等人都晚了一辈。你称呼丹游成为师兄,那也可以称呼我为师兄,如果修行辈分不明,称我一声道友也是可以的。”
白少流:“那我还是叫你道友吧,因为我也搞不清楚我算哪辈的。刚才三位前辈确实都有教导,我受益匪浅,正想聆听泽仁道友的指点。”
泽仁:“你没有师门对不对?”
白少流:“是的,我不知道我是何门何派。”
泽仁:“那也没有入门受戒了,所以你不算正式的昆仑修行弟子,有今日之成就真是异数。如此看来你不仅今生有机缘巧遇,可能也有前世之福缘,望白道友善用之。”
白少流:“巧遇确实挺多,比如今天这场面,什么人能有我这么好的运气能得到天下各位高人的指点。”
泽仁微微一笑:“福缘确实是福缘,不过运气却很难说,今日之事对你来说祸福难料。不论是刚才三位前辈也包括我对你说了什么,那只是我们的希望,道友的事情还要按自己的意思去办,不必勉强。”
白少流:“泽仁掌门客气了,其实各位高人也没要我做什么。”
泽仁意味深长的看了白少流一眼:“我们确实没有要求你做什么,只是提醒你有些事情该怎么做,也真难为你了。”
白少流:“似乎各位前辈都希望我能保护风先生的安全。”
泽仁轻轻摇了摇头:“保护一位风前辈,没必要这么麻烦,梅盟主手中还有一枚天刑墨玉。只要一捏碎它风前辈就能恢复仙人神识,虽然只有一日的时间,但足以处理身边之事。”
白少流:“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难道还怕了不成?”
泽仁笑了笑:“怕当然应该有所怕。但我们所怕的不是力量强大的妖魔,而是对这天地神明、苍生万物的敬畏。比如我是正一门的掌门,正一门的弟子大多为三清道士,参悟造化玄机,我们不是一支做战地军队。虽说修道士必有降魔心,但不会挑起涂炭之争端。
白少流:“泽仁掌门不愿意和人动手?”
泽仁:“你愿意看见你的亲朋好友伤亡吗?”
白少流:“不愿意,不过为了保护他们不受伤害,该挺身而出的时候我不会回避的。”
泽仁:“这就叫有所不为有所为!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但世间并非人人如此。教皇地信中内容你早已得知,教廷不想与昆仑修行起大规模的冲突,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少流:“就像你说的,他们也不想看见部属伤亡,不过我认为出发点不一样。泽仁道友就是不想看见天下修士伤亡惨重有伤天和;但教颓没有把握一举战胜昆仑修行人,正面冲突未必有取胜的信心。假如他们有把握消灭昆仑修行人。付出伤亡代价他们是愿意的,消灭异己正是他们所愿。”
泽仁看着小白眼睛似有思索之意:“你的话能不能简练一些?”
白少流:“那就简单点说吧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教廷就是圣人。”
泽仁眼神一亮:“倒是一语中的,谁教你的?”
白少流:“风先生,他经常教我读古书。”
泽仁:“风前辈心里明白的很,有我和梅盟主心里也清楚,昆仑修行人不可能与教廷中的魔法修行人全面冲突。”
白少流有些不明白的问道:“泽仁道友,你能说的稍微详细一点吗?”
泽仁:“二十年前。正一三山宗门大会之时,各派修行有成的弟子三千余人。而如今合东西两昆仑修行中人气更增,可就算如此能御器飞天者不过二百余人,其中尚有半数离尘隐世不过问世间争斗。这一段时间我跟随梅盟主去了马罗城。在冈比底斯山一带暗中活动多日也了解了一些情况,教廷千年来专事侵吞征服,其可动用的力量之强大超出了预计。若全面冲突,昆仑修行人就算能够抵挡,也将死伤惨重元气大伤。想那各派弟子入门修行各寻天道,追求地肯定不是这个结果。”
小白皱着眉头问:“以梅先生那么高的修为,难道也不能对付吗?”
泽仁:“梅师叔的修为如今已可纵横天下,若起冲突他三梦宗弟子自有自保之能,也有避祸之地。不瞒你说,我正一门弟子也有自保之道,数百年乱世之中避于正一三山极少沾染红尘。可是你想想其它人呢?比如说你。比如说西方万千教众,为了小小一群人之私,狂躁迷失以致沉沦万劫不复,终究非我等所愿见。所以梅先生与我想的不是杀人,而是救人。”
白少流:“救人?你连教廷地人都救?”
泽仁:“渡人及救人,既然教廷不起冲突,那是最好。诛人首在诛心,上上之策是以道服人,灭了教廷所谓征服异教之心,其实真正该死的人并不多。那么就需要教廷内部的染化分崩,心折化解力服,这才是千秋相安之道。想当年梅盟主一统两昆仑,用的就是此道,如果不是一代神君出,则今日不会有教廷不敢力战的局面。而如今。恐怕要借重于你了。”
白少流:“我?我才多大点能耐!”
泽仁:“教廷所代表地力量以及世俗间的势力,行事风格向来以利益权衡为先,这就是他们不愿意与昆仑修行人起正面冲突的原因,争夺必然从世间来。化为私斗渐成潮流,影响控制世人之心。听说你有天生地他心神通,世间人心通透,是不是这样?”
白少流:“我从小就有,但自从去年碰到风先生之后才知道这叫他心神通。”
泽仁在空中停住了脚步,像是看什么稀奇之物一样仔细看地上上下下打量着白少流,白少流被他看得很不自在的问道:“泽仁道友。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泽仁微微露出惊异之色反问道:“你不知道吗?有此神通未必是好事,你的心智之明净简直是举世罕见,换一个人如果没有高人自幼提点看护,不等长大成人恐怕早就疯了!难怪梅盟主那么看重你。打算把你就这样扔在尘世间的滚滚人欲横流中。”
白少流挠了挠后脑勺:“你说的倒也是哦,想想也挺可怕的,这世上乱七八糟心里想什么地都有,别看表面上人模狗样的,我也就是习惯了不跟着他们乱想就是了。泽仁道友,你说了这么半天,我还是不清楚你们希望我做什么?”
泽仁:“举一个例子吧,你看看我,能领着一帮三清道士去生意场上争斗吗?你再想想刚才那几位前辈,他们能到黑白两道中投机钻营左右逢缘吗?这些不需要大神通道法。却需要有人看得明白通透又有肯亲历亲为。可在此染缸中,世间人谁又能把持清醒呢?”
白少流:“我好像明白了一点点,不过我可不想被人当枪使。”
泽仁呵呵笑出了声:“你已经经历了这一切也了解了这一切内情,遇到事情自然明白该做什么,红尘中好自为之吧。”
白少流:“今天这来回一路,收获可真不少,各位前辈高人送了我许多法宝。”
泽仁闻言把手伸向怀中道:“你不提醒我倒忘了,人人都有法宝相赠,我身为正一门掌门若空手相送那也太过意不去了。”
小白摇手道:“你可别误会。我真没有问你要东西的意思!”
泽仁:“你要不要我也得给啊,何况我早已准备好了,梅盟主给了你三枚晶石矿髓,请问那三位前辈刚才都分别给了你什么?”
白少流实话实说道:“羽灵掌门给了我一道化羽烟,陶然客借给我一枚星髓,绯焱前辈给了我一根化润枝。”
泽仁连连点头道:“都是好东西啊,他们也太为难你了!小白,我身为昆仑修行界第一大派正一门的掌门,又与你是芜城同乡,虽不敢与梅盟主比但也不能比其它人小气了。这样吧,我送你两件法宝,请问你有没有道侣?”
“道侣?”小白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泽仁又笑了:“看你年纪不大,那就问你有没有女朋友吧?也是懂修行地。”
白少流:“有啊,还不止一个呢!你要给我什么。是女人的东西吗?”
“东西未必是女子所用,但女子携带起来比较方便。这是两件法器可以分别使用,但是合在一起也行而且威力更大。”说着话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镂刻着飞龙花纹的金色的手镯,还有一根细细的银色项链。
白少流接过来放在手中研究道:“白金项链,金手镯?这是什么法器呀?送给女的戴倒不错,好精致好漂亮啊!”
泽仁:“手镯叫作锁兽环,项链叫作拦妖索。”
白少流张大嘴问道:“这么漂亮的东西怎么起这么凶的名字?我要是拿去给人可不敢说出这种名字。”
泽仁:“法器就叫这个名字,如果你觉得不好听换个名字也可以。”
白少流:“都有什么讲究?”
泽仁:“顾名思义就是锁兽拦妖,至于有多大的威力要看什么人去用,有时候它可以锁拿天上的神龙,有时候连条狗都拴不住。你认识阿游吧?”
白少流:“当然认识呀,今天中午就是他送我去玉柱峰地,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泽仁:“如果你的修为再进一步,凭此锁兽环和拦妖索。就可以把他拿下制伏,他最怕这种东西。”
白少流坏坏的笑了:“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不会用来对付阿游师兄地,但碰到做坏事的什么狼人吸血鬼之类的就不会客气了。”
泽仁见他收起了锁兽环和拦妖索,又问了一句:“你家几点吃晚饭?”这道问的挺有意思,刚才问他有没有女朋友,现在又问他几点吃晚饭。
小白有些莫名其妙的答道:“大概七点钟左右。今天恐怕赶不及了,否则我请你到我家一起吃饭。”
泽仁呵呵一笑:“晚饭就不打搅了,我这个打扮也不适合在市井中做客,不过时间还是能赶得及的。”
白少流一愣:“路还很远呢!”
泽仁伸手拔下了头上的四寸小剑状发簪:“别的神通不敢说与天下高人争锋。可我这雷神剑御器飞天之速天下无人能及,甚至不用刻意隐藏形迹。你现在施法护住全身,我马上将你送回乌由。”
白少流:“还要施法护身啊?”阿游送他来的时候在天上小白一直施法护身,可这一路四位高人轮流带他飞天根本不需要小白尽一点力气,但现在泽仁却又要他施法护身。
泽仁:“雷神剑太快,你可能感觉有点难受,要是普通人恐怕骨头都会散架的。准备好了吗?我要御剑了!”
泽仁御起雷神剑飞天到底又多快?小白没法形容,总之这速度比世界上任何一款战斗机都要快上好几倍。一道金光闪过,就像流星划过天际,而且光芒很淡。高空中几乎不易察觉。小白就觉得眼前金光一闪周身也被金光包围,全身骨节一紧五脏翻腾,感觉有点恶心难受,但是只过了片刻脚下一晃已经落地了。
乌由西郊海滨散落分布着很多疗养院以及海滩浴场,这些浴场沙滩面积不大都是断续的,因为此处海岸处于丘陵断层地带,有很多陡峭地山崖就在海岸线上起伏相连。这一片海岸边连绵错落着七座小山峰,山不高却清灵奇秀,此地名为齐仙岭。这一天日落之后黄昏时分。一道淡淡地金光从天而降落在齐仙岭主峰上。
周围没有人看清这一幕,就算看见了也只会以为自己花了眼,金光落在山顶的树丛中化为两个人。泽仁向白少流行礼道:“贫道不知道你家住何处,就把你送到这齐仙岭上了。此去离市区不远,道友请自便吧。”
白少流向四周看了看:“齐仙岭?风先生家就住在那个小区,原来你认识这个地方?一路辛苦了,多谢!”
“道友珍重,有缘再会!”泽仁打了声招呼有化作一道金光冲天而去,眨眼就不见了,真是好快的速度。从齐仙岭走下来没几步就到了路边,向前走经过风君子所住的小区门口,再往前就是大马路了。
小白站在马路边打车。过去好几辆都不是空车,街对面有一辆车拐了个弯恰好在他身边停下。司机摇下车窗道:“上来吧,这两个客人下车了。”
小白打开车门正准备上车,从后面下来的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白,怎么逛到这里来了?”
毫无防备这人一手就拍在他的肩膀上,小白一路飞天尽与高人相伴,回到乌由街边还没完全回过神来,以为又遇到了什么高人,急转身一看果然是一位高的不能再高地高人。他拍了拍胸口道:“风先生啊,你吓我一跳!下次能不能先说话再拍人?”车上下来的是风君子和萧云衣夫妇,出门逛街刚刚回家,恰好他们下车遇到小白打车,真是巧地不能再巧。
风君子:“还乌由第一高手呢!拍肩膀一下就能吓着?”
萧云衣在一旁笑道:“你突然从后面拍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遇到打劫的呢。小白,你这是去哪?”
白少流:“出来办点事,正准备回家吃饭。”
风君子:“我家就住那边,正好上我家吃饭得了。你手里怎么拿根树枝?刚才爬山去了?”这一路所得法宝小白都收在身上了,惟独绯焱给的那根一尺多长的润物枝不方便收在怀里只好拿在手上了,风君子一眼看见就拿了过去。
从玉柱峰回来一眼看见风君子的小白就感觉怪怪的,这位先生的麻烦可不少,连他小白也卷进去,吃他一顿饭也是应该的,可惜今天没空,口中也客气道:“改天吧,我一定登门拜访!谢谢风先生为我掸尘!”
他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谢谢?因为说话时风君子手持润物枝很不经意的在他身上掸了两下,小白全身内外一阵舒爽,半日以来万里奔波地倦意一扫而空,灵台也一片清明连五官神识感觉都清醒敏锐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