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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临近年底，开会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关于明年，希望针对中药秘方申请专利的事情，大家还是上上心。”
话音刚落，就传来几声嗤笑。
“什么专利不专利的，孔老都不赞同，花会长你就别操心了。”
“就是，我们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你懂什么，要是有人惦记咱们的秘方，叫他们怎么来、怎么滚回去！你好好上学就行了。”
又是几声笑。
葛春华瞪过去，可他只是个管杂事的主任，在座的安市中医大夫，绝大多数年纪都比他大，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安静！这是开会，会长没让你们随便发言，不许乱说话！”
见花容脸色不好看，葛春华帮忙维持秩序。
花容开得药他吃了半个月，又坚持涂药膏，弄得家里满屋子苦哈哈的药味儿。
家里人都说他瞎捣鼓白费劲。
都秃了的脑袋瓜子怎么可能长出头发来。
“你们懂什么，这可是我们会长给我开的药！”
葛春华坚持用了一个月，不知不觉间，光溜溜的脑瓜顶竟然真长出了细密的绒毛。
他怕自己眼睛出问题了，低着脑袋叫人都过来看。
“好像真长头发了。”
又过了几天，摸上去已经细密有点扎手。
现在已经不用特意梳成大背头，再也没人把他看成四五十岁的了！
葛春华对花容万分佩服，更是不许别人说她一句不好。
葛春华的呵斥没起到效果，反而也遭到了嘲笑。
“一个狗腿子，这有你啥事！”
“你……”
花容：“好了。现在是开会，不是菜市场，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葛春华低头，心里略微有点委屈。
“因为上学我不怎么待在安市，中医药学会的事基本都需要葛主任跑上跑下。”
“方大夫，我记得今年十月份，你的医馆有人闹事，说吃了你开的药拉肚子，骂你是个庸医，还差点打人，就是葛主任跑上跑下，帮你解决维护了名誉的。”
“现在，为你刚才说的话向葛主任道歉。”
方大夫不吭声，也觉得刚刚说的话有些过了。
但要他当着这么多人道歉，拉不下脸来。
闷着头不吭声。
葛春华吸了吸鼻子，“道歉就不用了，都是我该做的工作，只是没想到花会长这点小事都记得清楚。”
每半个月，葛春华就打电话跟花容汇报工作。
就是吧，分不清主次，大事小事、事无巨细都要说一遍，有时候都怕花容嫌弃他唠叨。
那么多事，花容竟然记得，还叫方大夫道歉。
方大夫是个气量小的，要是真道歉了，心里头肯定对花容有怨言，他怎么能给花容添麻烦。
知道自己做的工作都在花容眼里就足够了。
安市虽然距离燕京很远，但有了中医药学会的平台，消息得到的快多了。
他们当然也都听说花容提出专利，被孔会长否定的事。
那是否定一件事吗？
不，在他们眼里否定的是花容这个人！
连孔仲秋都觉得她多事，花容的理事跟会长肯定做到头了，还尊重个啥！
花容脸色难看不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态度，而是对专利的不上心。
她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刚散会，一个老大夫着急忙慌得赶过来。
花容记得他姓王，请假没来开会。
“花会长！求你帮帮忙，我家傻儿子把我家的医书给卖了，这可咋办啊！”
“王大夫，等等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这位王大夫也是家传的中医，只是传到他这，学医天赋比较平庸，勉强支撑着家里头的医馆，儿子更是干脆不想学中医。
“他不学也就算了，我找别人当徒弟！可他不该瞒着我，偷偷把医术卖了啊！”
书是上个月卖的，古医书纸页泛黄，纸张发脆，没事王大夫根本不去翻动。
所以今儿才发现，立马把儿子抓起来揍了一顿。
可揍有什么用，那么久了，人早就跑了，书根本追不回来。
“说是卖给了外国人，我去哪儿找去！我对不起老祖宗啊！”
打小就被父亲逼着学医，其实医书上写了啥，闭着眼都能背出来。
但意义不一样。
他怎么就生了这样的败家子！
花容也觉得可惜，但她也没办法。
“现在着急也没用，把上面的药方默写下来，赶紧去申请专利吧，动作快点，说不定还能保住药方。”
王大夫当然知道花容就在主张这个。
可申请专利就得把配方清楚写出来，那根公布秘方有什么区别！
“我就知道，你也想要我家的秘方！”
“会长帮你想办法呢，你什么态度！”葛春华气道。
自从花容说了专利，葛春华就跑去仔细了解了。
“这些老顽固什么都不懂，都把医书搞丢了，还在那磨叽，非得出了更大的事才知道后悔！”
花容也没法子，总不能压着他去申请专利吧。
“等多久了，不是叫你在那家店里等着吗？”
一出大门，就看见叶久安靠墙站着，盯着地上的树叶不知道在想什么。
“坐着无聊。”
花容看他冻的发红的耳朵，有点后悔开完会还磨叽这么久，早知道早点出来了。
县里头的变化比暑假时回来的还大，都有到状元村的公交车了。
不过走路也不算远，谁也没说要坐车。
快过年了，小摊贩尤其多，生意也好。
边走边买，等出了县城，已经提了一大堆。
“这些是给你跟师父的，猜也知道，你们肯定根本没准备过年的东西，拿回去吧。”
“听奶说去年师父就是在我家过的年，今年照样，到时候我去接你们。”
到村里两个人分开，刚到家就见花立业和陈淑芬堵着大门。
“你说花晓这孩子，一年没回家，总算回来了，给你奶你大伯都带了衣裳，亲爹亲娘啥都没有，读那么多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一点都不孝顺！”
“叫你去辅导你弟弟写作业，回头考上大学还不是给你争光，往后有啥事给你撑场子？还是不去！你心里头还有没有我们这俩爹娘！”
“不辅导你弟弟也就算了，娘大度不跟你生气，但相亲你必须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