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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总，我、我……”
花容没有看他，而是拍了拍阿飞的肩膀。
“工作干得不错。”
“啊？”
阿飞还迷迷糊糊的。
顾孟生给她解释，“花容啊，我也不知道业务员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他们给干成了这样，怪不得咱们的药卖不出去。”
“顾老，我没有怪您的意思，不只是推销的问题，我们这样的新药要被市场接受，本来就需要时间。”
“我要的推销员可能也跟别人理解的不太一样，这些都可以学习、摸索。”
“但我不接受满口谎话、自己工作不到位，还找理由搪塞的。”
“我只不过询问了两种药品的具体情况，就答不上来还着急，这样的态度别人怎么可能对我们的药品感兴趣。”
“你们两个，等下回工厂结清工资就走人吧。让其他推销员引以为戒，多熟悉产品，等暑假有时间，我亲自做几天培训。”
虽然已经料到这个结果，杜满还是不服气。
“你说我不懂推销，你懂？我已经在国营厂做过好几年业务员，开除我你会后悔的！”
花容：“我跟你讲业务水平你跟我讲资历，水平不行，就算你做了一辈子业务员又有什么用？”
“好，如你的意，这些都不讲，那你说说，工作这段时间签了几个单，销售量是多少？”
杜满：“五箱！”
花容笑了，鼓掌，“那你可真厉害。”
五箱就给他这样的自信，要是五十箱还不得上天。
谁都看得出来这并不是夸奖的意思。
“有本事你来！也不知道凭什么当的老板，别说五箱，就算一箱你能卖出去，我连工资也不要立马走人！”
反正已经被开除，回家也没事干，杜满就看看花容有什么能耐！
毛儿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凭什么瞧不起人！
花容只能在这待一天，定的是晚上九点钟的机票。
打算跟顾老吃个晚饭再走。
花容让他回去休息，顾老摆手。
“你甭管我，来都来了，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坐会儿！”
“托你的福，那么大年纪还从大夫变成老总了，听他们多喊几句，心里都高兴。”
顾孟生不是在乎虚名的人。
跟花容一样，只想为中医出一份力，希望靠科技让更多人认识它、了解它，让中医更多的造福于人。
既不贬低、也不神话。
就比如杜满推销时，说什么祖传秘方，也不知道哪里听来的。
根本不知道这四个字是花容最讨厌的，药品包装上，也严禁使用这四个字，他却大大咧咧说了出来。
花容一来，就开除了两个人，只剩下还稀里糊涂的阿飞。
顾老留下帮忙也好，至少没人比他们更懂这些药的药性。
“那阿飞跟我来。”
花容带着他在展会现场穿梭。
展销会上中成药只有延修制药厂一家，其余全是西药。
除了药品，还有医疗设备、公共卫生防护用品。
从一个展区到另一个展区，偶尔还停下看看。
阿飞不明白这是看啥，也没推销他们的药啊，就是看着玩？
“看出什么来了吗。”
阿飞：“啊？”
花容：“……”
“不会以为我带你到处转是在玩吧。”
阿飞脸上明明白白得写着，难道不是吗？
“做推销，除了对产品的了解，态度还要好，怎么说话才能三言两句引起别人的好奇心，用最少的话让人家明白你的意思，而不是啰啰嗦嗦浪费时间。”
“你看人家，那人是卖口罩的。刚才咱们跟着她半个小时，推销过五个客人，就成功了一单，你注意到她怎么推销的了吗？”
啊？
原来不是乱走，是跟着别人啊！
阿飞微红着脸，“没注意。”
“我只说这一次。了解产品只是最基础的，是私底下必须做的准备，但不管什么工作，都不能自己闷头琢磨，得多看多学多问，要不什么时候才能进步？”
“花总，原来你也不会推销，你在现学啊！”阿飞脑子总算灵光了下。
“是啊，我不光现学、还会现卖。谁也不是天生什么都会的，但只要用心，什么都能学会。”
花容跟他要了几张传单，瞅准目标就靠过去。
有的在她刚说两三句话，就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表示没有兴趣。
花容也不纠缠，重新找下个目标，改变着话术语言。
见对方起了兴趣，才继续深入交谈。
正聊到一半，有人惊呼。
“爷爷、爷爷！救命啊，有没有大夫！”
花容不管已经成了一半的订单，穿着高跟鞋跑得飞快，阿飞都追不上。
“花总，慢点！”
正感叹老板不愧是老板，现学现卖都比他们厉害。
眼看这单有希望，能给杜满一个教训，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
却见花容推开围拢在外面的人，钻了进去。
大喊大叫的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慌乱直哭，哆嗦着手哭着正给他爷爷做心肺复苏。
虽然力气不够，但动作、位置分毫不错，一板一眼。
地上还有个药瓶。
花容捡起药瓶，发现是治疗哮喘的，已经空了。
“你爷爷有哮喘？”
“嗯，都怪我，非要让爷爷带我来玩，都没注意药吃完了。”
哮喘是慢性疾病，无法治愈，还有遗传性。
比如乐乐。
“这不是展销会吗，为什么没有大夫？” 小孩哭着问。
展销会展销会，来这的都是为了交易。
大夫都坐在医院里给人看病，没听说哪个大夫上门做推销的。
就算有药理知识，哮喘也没法完全治好，无非吃药、吸氧。
“我知道有家卖吸氧机的，刚去问了，可人家机器太大也贵重，根本没带样品来。赶紧送医院吧！”
目前小型吸氧机还没研究出来，在家随时随地吸氧是不可能的。
“阿飞、阿飞！”
“我在这花总！”阿飞怕她看不见，摆着手使劲蹦。
“快回去，把咱们的喷雾拿来，人命关天，快点！”
“哦！”
阿飞撒腿就跑，地面上不知道谁掉了半根冰棍，融化成黏糊糊一堆，滑得他摔倒，又手脚并用爬起来，顾不得摔疼的膝盖。
展台跟前，顾孟生正客串销售给人介绍药品。
他药理知识丰富，很容易就透露出是个中医大夫，正给人摸脉。
阿飞横冲直撞得过来，桌子上摆的药品都给撞掉了。
“你不是跟着花容吗？”
他累的解释不出，抓起喷雾又跑。
“那么冒冒失失，是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