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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的事,大概就跟白凤轩预计的差不多。
刘寿原本身体就没那么好,加上丧子之痛,一下子病倒,就难以爬起来。
听说,还曾晕死过去一回。
后来倒是醒过来了,只是嘴巴歪了,说话也不清楚,半边身子动弹不得,就连吃饭喝水嘴都闭不严,还得往外流,看着非常糟糕。
大夫来看了之后说,刘寿是中风了。
中风后的刘寿卧床不起,得有人拉他,他才能坐起身来。
往日威风已不在,刘家那些人也都不是些省油的灯。
知道刘寿已经做不得主了,自然是要争一争家产的。毕竟,谁的手更快,谁就能捞得更多。
这几日,城里的茶馆酒肆都在说刘家的事。
刘家接连死了两人,还让白凤轩带兵围过,这个中故事,版本很多,但故事的走向和结局,就是刘家完蛋了。
周楚洋见天气不错,陪了他家老爷子在花园里晒太阳。
四五个月大的奶娃娃在奶妈的怀里咿咿呀呀,看得周老爷子一脸高兴,毕竟那是周家的香火。
“父亲,刘家要这么下去,怕是以后在江城就完了。他家虽有人在省城做官,但省城的官管不了江城,白凤轩也不会让刘家翻身的。”
周楚洋的话让老爷子脸上的笑容淡去。
“现在就急了?”
周楚洋恭敬道:“父亲,刘家是江城最大的世家,要是他们都完了,以后江城哪家人还敢跟白凤轩说一个不字。”
“你呀,这么些年,还是什么都没学到。那白凤轩要是真想灭了刘家,还能等到现在。”
周老爷子有些瞧不上自己儿子。
他觉得周楚洋太嫩,做事不够果断,手也不够狠,总是前怕狼后恨虎,不像他年轻的时候。
但是,他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不指着这个儿子,也指不上别人。
“那父亲的意思是?”
周楚洋经常挨训。从前是因为年纪小,不懂事。长大之后,娶了妻,当了父亲,还是经常挨训。
主要还是他没能达到老爷子的期待。
老爷子身体不太好,早把家业交给了他打理,但他真正能做主的时候不多,大事都得请示汇报,得老爷子点头才行。
“白凤轩大概是要捧刘沣上位。你看看刘家那群野狗,咬来咬去,都当自己多能耐,要是没了刘沣,那点家业在他们手里,很快就得败光。不过,这刘沣要真上位了......”
周老爷子说了半截,一双老狐狸似的眼睛眯缝着,周楚洋便提了一句,“要不要我去找找怀景,让他吹点枕头风?”
“你这样想,刘沣也是这样想的。前几天,刘沣就请了沈怀景在永兴社听戏。八成,也是想让他吹枕头风。
这刘沣要是跟白凤轩一拍即合,条件都谈好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也怪你,让你办点事,都多少日子了,办成这个样子,你可真没用。”
被父亲这么直白的嫌弃,周楚洋脸上有点挂不住。
奶娘见气氛不对,抱着孩子回屋去了。
“父亲,怀景他......其实,白凤轩也不信他,处处都让人跟着他。而且,他也怀疑他家的事是白凤轩......”
“他跟你说的?”周老爷子打断了他的话。
周楚洋只得把上回见沈怀景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
“你还真是个没出息的,这么好的机会,你也没有抓住。他既然怀疑白凤轩,咱们就给他的怀疑加点料。
你让人去请他,约个时间,就说关于他父亲的事,请他过府一叙,但最好不要让外人知道。他是聪明人,他会懂的。”
刘家闹闹腾腾的争家产,齐修就当是说书,绘声绘色地说给了沈怀景听。
对于刘沣的提议,沈怀景没问白凤轩,白凤轩也没提,而且这几天白凤轩几乎没怎么回沈宅,都住在军营那边,日日都与罗天逸出去。
“所以,你也没有见到刘沣?”
沈怀景待他说完,这才问道。
他今天让齐修去一趟刘府送钱,是那块怀表的钱。
怀表他收下了,但不能不给钱。
他也不知道如今这怀表价值几何,但以当年买怀表的价格作参考,多给了一倍。
怀表到底是承载着一段时光,一段情谊,不管刘沣有没有说故事哄着他。
但他回想起当初与白凤轩在一起的时光,确实很美好。
他愿意掏这钱。
不过,这钱也是白凤轩的。
他如今可是兜比脸干净。自从他住进了沈宅,白凤轩便让他花钱就去账房领。
其实,他一直没有领过,今天是第一回。
当然,领的也确实有点多。
至于那把‘繁花’,他便收下了。毕竟,他也替刘沣递了话,不算白收东西。
“我刚到门口,里边打得跟什么似的,也没好进去。”
沈怀景点点头,“刘沣怎么样?”
“他被刘家人打得有点惨。都让他交出刘家这些年的钱财来,那帮人,都跟饿疯了一样,刘沣自然是吃亏的......我让人在刘府门口盯着,若是有什么事的话,会来回报。”
两人正说着,便有士兵进来报告,说是刘沣被抬去了医院,头让人给砸了,好大一个血窟窿。又说,门外有人找沈怀景。
沈怀景忙出去,见是周家的下人,二人在门口说了几句。
齐修只在院子里看到两人说话,但没有听到说了什么,那人他也认得,想是周楚洋又找沈怀景了,也没有太在意。
刘沣送到医院之后,头上缝了好几针。
血是流了不少,说血窟窿是有点过了。
白凤轩与沈怀景去看他时,他就像只落败的公鸡,蜷缩在病床上。
“大少爷,这不太像你呀?”
白凤轩一进门就开始调侃。
刘沣听到是白凤轩的声音,这才转过头来。
他试着想起来,沈怀景忙上前制止,“大少爷,别动,小心碰到伤口。”
刘沣叹了口气,脸色有些憔悴,“让白团长和沈少爷看笑话了。”
“这怎么能是笑话呢?大少爷这出苦肉计使得好,就算哪天你绝地反击,别人也不会说大少爷一个不好,毕竟你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要再不自保,那就真是傻子了。”
刘沣微微有点尴尬,大概是自己那点心思被人戳破了,多少有点挂不住。
“白团长火眼,我这点伎俩怎么都瞒不住你。不过,这可是真疼......”他摸了摸已经肿了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