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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东西。
大批手捧丝绸的人按队形排到门外,那昂贵的丝绸在她们的手上像是珍珠般,仿佛还闪耀着色泽。
“妹喜娘娘,”站在前面的宫女微笑的看着我“王吩咐我们为您献来名贵的丝绸供您消遣。”
“消遣?”我仿佛觉察到了什么。
“王说娘娘您喜欢听裂帛之声,所以让我们将手上的这些丝绸都一个个撕裂掉,好让娘娘您听自己喜欢的声音。”
我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这个暴君到底在干什么?撕丝绸?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那闪耀着珍珠色泽的丝绸,想到要将它们撕成碎片,就觉得难以置信。
“开开什么玩笑,”我有些勉强的笑了一下“这些丝绸怎么可能让我撕掉呢?”
“娘娘,”侍女们来到我的旁边轻轻的说“娘娘已经得宠了,王还有什么不可能为娘娘做的呢?”
“可是再怎么说也”
“还有娘娘,”宫女微笑的看着我“过一会儿会有人来贡献瓷器并砸坏它,让娘娘听听瓷器破裂的声音。”
我惊愕的看着这可以称之为破费的举动,背脊居然有些发凉。
天啊,我居然让他为我做了这些。
我不可思议的想着。
“娘娘,”宫女笑面如花的补充了一下“从今以后,王每天会派人送一百匹丝绸过来,还有数不清的瓷器玉器,希望娘娘可以满意。”
“一百匹?”我惊讶的看着她“那些是哪里来的?”
“是国库和附属国进贡的,”宫女解释道“王从今天开始已经命令附属国每天要进贡大量的丝绸来让娘娘高兴。”
爆女准备再说些什么,但看到我有些走神的神情时唤道“娘娘?”
“娘娘?”丫鬟也在耳旁轻轻的叫我。
我回过神来,看着那些丝绸。
“那先放下吧。”我有些难以接受的说道。
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果然是暴君,居然为了这种事这种奢侈的方式,也是只有昏君才会做出的事情啊。
“那请问娘娘,我们什么时候为您撕绸子呢?”宫女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哑然的看着她,过了好久才说道“我看不用了,还是”
突然,我沉默起来。
裂帛吗?
这种奢侈的方式,激起民愤也是迟早的事情,随后而来的就是失去民心吧。
到那个时候,一个失去民心的君主,还可以再拥有山河吗。
想到这里,我的目光又回到了那华丽的丝绸面前。
这些,就是夏桀的民心。
我像是终于想明白一样看着这些丝绸。
没错,我就是要让这个男人失去民心的,所以即使多么的奢侈只要对那个男人的山河可以起到动摇,我都会一一接受。
因为我已经做好了和夏桀下地狱的准备了。
从决定来夏的那一刻。
我用手轻轻的触摸着那光滑的绸子后开口道“现在。”
爆女微微一愣,并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微笑的看着她“现在就开始把,我要听裂帛的声音。”
然后我转过身向床头走去,慵散的躺在上面。
最后,只见她叫来了几个宫女,然后每人都手持一匹丝绸,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撕扯着那些东西。
最后,我听到了那悦耳的声音。
视线开始在那被撕裂的绸缎上停留着,华丽的绸缎,白似雪,红似骄阳的绸子就那样发出尖叫声,但在人们的耳里,那声音是如此的动听,如乐音一般。
但看着这些东西的自己,眼神里慢慢的充满着冷漠和悲伤,靠在床上,看着被撕扯的丝绸苦笑着。
那丝绸是我,是现在的我吗?
华丽的外表下,是冷漠悲凉的心跳声,被撕裂着,却在别人看来是那么的幸福。荣华富贵,金银首饰,应有尽有。
我就是它啊。
那华丽的丝绸,发出哭泣的声音。
但我还是要听下去,即使现在听到它会让我感到悲凉,但我还是要听下去。我要看着无数的丝绸在我的眼前被撕成碎片,像夏桀的民心一样,因为我而慢慢的变成碎片,我还要听瓷器碎裂的声音,终有一天,我要像听到这瓷器碎裂的声音一样,听到那民心完全决堤的声音。
在这种昏君的统治下,百姓是那么的困苦不堪,而进一步加重了这种困苦的我,是罪人吧。
这些丝绸和瓷器,是国库和附属国们的进贡。每天都要以这样的数目贡献着,总有一天会民不聊生,因为这只是一个开端。干得出这种事的昏君,是可以做出更过分的事情的。
这样失神想着的我,不知不觉,已经听到了瓷器碎裂的声音。我回过神来,却看见了一件玉做的饰品被别人狠狠的砸在地上,变成碎片飞迸在地上,颜色是那么的洁白。
过不久,我就会变成祸水吧,变成百姓们唾骂的祸水。
我苦笑了一下。
算了,我已经不再乎了。
我已经有了下地狱的准备了。
带着这些罪恶,带着毁掉那个男人山河进而毁掉百姓的罪恶,惊恐,害怕,释然的走向地狱。
只要完成这一切,我就去那个赎罪的地方
我听到了那个声音。
来自于百姓的声音。
这些天来,我都乐意听到那裂帛和瓷器碎裂的声音,每天都可以看见那些华丽的绸缎在我的眼前被撕成碎片,每天都可以看见地上是那么多的瓷片。但我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有时候,这个男人也会来到这里,一起与我听这些声音。
而那个男人也从没有说过自己要停手这句话。
“好听的话,我可以让别人再进贡更多的绸缎,你看怎么样?”他坐在床上,将我搂在怀里。
“好啊,”我微微的一笑,然后用双眼直视着这个男人英俊的五官。
他突然低下头轻吻了我一下,因为是在众人面前这让我还是有些失措。
但众人似乎并不这样觉得,似乎在他们眼里夏桀做出这样的事情完全不出乎他们的预料。
每天都是在这样的声音里度过的,甚至让我有些厌烦,还有那终于再也无法克制住的心痛。
而那个男人几乎每晚都会来这里,搂着我,全然不顾我的感受,把我当做附属品般随他摆弄。
应该说,我没有选择的自由。
这就是我的生活,一切都要由他说了算。
晚上,我一如既往的等待着那个男人,坐在梳妆台前,粉饰着自己根本就不想多去装饰的脸。
夜的梳子,一直放在那里。
檀木做成的梳子。
我拿起它,静静的端详着。
“你在看什么?”他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
我猛地一惊,突然转过头去。
男人一如既往的来到了这里,只是在这个时候,我生怕自己对夜的思念会出卖自己,怕他发现我的不对劲。
男人轻轻的拿过我手上的梳子,这个举动让我突然有些紧张但自己还是故作镇定。
“这个梳子”男人停顿了一下“应该不是这里的东西,看起来一点也不够华丽,像是平民用的东西一般,”说完男人看向我随口问道“要扔掉吗”
“不可以!”我突然无法自持的叫道。
男人犀利的捕捉到了我的反应。
他沉默了一下,突然有些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是很重要的东西吗?情人的吗?”
“不是!”我心虚的大叫道。
他很显然发现了我的反常。
“那是”我突然有些哽咽,不知为何。
夏桀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哥哥在我来这里之前唯一给我的东西。”我轻轻的说。
“哦,是这样吗?”他故意显得充满疑惑。
“所以,请不要随便说它是平民的东西,请不要说它不够华丽,”连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反抗“至少它在我的心里,有着不可替代的分量。”
“胜过那些玉器丝绸吗?”他像是随口问道般。
我不说话。
男人沉默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转过脸去。
我疑惑,也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看样子我并不了解你啊,又或者是,我应该知道你的性格并不是以往女子的那种顺从?”
我不说话,只是低下头“对不起。”
对于这个男人,我是一直认为只有顺从才可以的,我也一直都让自己顺从着。
“但是我喜欢。”男人突然这样说道。
我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他。
“在你眼里我很可怕,所以怕被我杀掉,对吗?”夏桀突然这么直白的问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总是在不断的顺从着,是这样吗?”
我沉默着。
“我喜欢那些可以说实话的人。”他看着我说道“所以,就以自己真实的性格面对我吧,我承诺绝不会杀你。”
他的话始终让我难以捉摸,这个男人的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是完全都不懂的。
“您误会了。”我抬起头看着他“我并不是害怕,只是对您充满着敬畏而已。”
“敬畏?”
“因为是王,所以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您,仅此而已。”
我就是这样,编着一句又一句的谎言。
男人放下梳子,没有再多问什么,然后低下头看着我静如止水的双眸,然后吻了吻我的唇。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子的让我无法理解。
还有眼神,那个男人的眼神。
他用一种似乎是在沉思,又像是在不解的眼神看着我,但我却无法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沉默着。
而我也习惯了沉默。
“怎么了,王?”我问道。
他收起那种眼神转过身向墙边走去,靠在墙上看了我一会儿突然问道“玩的怎么样?”
“什么?”
“哼,”他微微一笑“我是说,那裂帛的声音听腻了吗?”
看着他没有任何意思仿佛只是随口一问的话,我却在内心里想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但不知为何,现在充斥在脑子里的,只有男人说的那句话,他希望我可以说实话。
“听腻了。”我缓缓的说。
男人突然笑了起来,却让我难以捉摸。
“那你还想玩什么呢,听腻了裂帛玉器的声音,是不是该换一个了?”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只有我可以感受到的纵容。
“我还没有想好。”话又从嘴边脱口而出。
男人似乎很喜欢我的诚实,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那我有一个事情要告诉你。”他突然像是要说什么大事般停了下来。
我抬起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神。
“这里,我觉得不适合你。”他突然这样说。
我疑惑的看着他。
“宫殿太小了,把你放进去真是不合适。”男人走过来,缓缓的坐在我的身边。
“所以,我正在为你建造一个宫殿。”男人似乎等待着我的惊呀。
这个消息也确实让我惊讶起来,我瞪大了眼睛。
夏桀似乎很喜欢我的反应,但接下来话更让我吃惊“还有一个叫做酒池肉林的地方。”
我有些惊慌的站起来,虽然还没有明白具体的意思,却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酒池肉林?”我吞吞吐吐的念道。
“怎么?”他的眼神里不知藏的是什么“我想要在一个很大的室里挖一个很大的池子,在里面全部放入用上等粮食酿成的佳酿,大的甚至可以让船在上面行走,而且,我还要将许多肉片挂在室里,让它们看起来像林子一样的多”
“够了!”想起那奢侈浪费的丝绸,想起了这样的我已经变成了祸水,即使明白了这些我还是忍无可忍的大叫道。
男人微微眯起了眼,看着我翻的眼神。
“怎么了?”他微微侧了侧头“觉得我在浪费吗?”
我不说话,愤怒的看着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抑制住这种愤怒。
“太奢侈了。”我终于忍不住说道。
即使心里多么的想要毁掉它的山河,但他做出来的事情奢侈的已经令我难以想象了。
“哦?”他嘴角突然微微一笑“原来你还会有这种想法啊。”
我有些愤怒的看着他,但也开始在竭力忍住这种眼神。
果然,我还是没有办法让自己变成没有羞耻心的人。
“很好,看到你翻的表情。”他似乎对我的话毫不在意。
不,应该是本身他自己就显得是那么的独裁。
“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他突然毫不在意的说,但语气里充满着帝王的强硬“天下是我的,我愿意怎么样是我的事。所以觉得奢侈也与你无关。”
我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
“而且,”他的眼神又看向我,眼神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我认为你会喜欢它的,所以就算要倾散掉那么多的珠宝或别的东西,我也愿意。”
我微微一愣,看着他确信的眼神,这才明白夏桀对我的宠爱答道了这种地步。
但我并没有感到高兴,他所给予的宠爱,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爱。
而且我也对“宠爱”这两个字不屑于顾,因为他爱着的并不是我的心,只是那徒有其表的美貌而已。
“去多看看这些东西,”他的声音突然显得充满威慑力“然后彻底的明白,你的一切都是我所给予的。”
还没有来得及再说什么,他突然将我拉到身前。
“王?”我疑惑的看着他。
他突然低下头来将唇覆在我的红唇上,然后压了下去,野兽般的深吻着。
早已习惯了这令人有些窒息感的深吻的自己只是微微的闭上眼,让自己尽量去配合他。
“你是我的。”放开我时他突然这样说,语气里有种命令般的感觉。
这样说着的夏桀,眼神里不知道有着什么样的情感,深思,落寞,或者是悲凉,我都无法读懂,这个男人,我还是无法理解他。
这个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