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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野没有回答他们,而是凝视着天边拿到天际线,它所移过的地方由白天变成了黑夜。传闻邪魔之方到过的地方会生机全无,成了不毛之地,要经过很长的时间才能重新恢复生气。
“这是怎么回事?”魔兵也发现之后交头接耳地讨论。
“竟然是邪魔之境!”上野难得一次情绪失控,他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那里。手中的拐杖在颤抖。
“大人,什么是邪魔之境?”
“快走!”上野来不及回答他们的问题,转身立马赶回一水之岸,急忙忙地来到比厌面前。上野向比厌一拱手道:“在天边突然出现了邪魔之方。”
邪魔之方是天地间一切消极的意念积累而成的庞大空间,它可以摧毁这个世界一切的事物。但是它并不常出现,距离上一次出现已经有几十万年了。因此上野也是第一次见。
还没有人知道要怎么对付邪魔之方,只能一味地躲。躲开它,只要不被它吸进去就是安全的。
“算过它的轨迹吗?”比厌表情凝重,若是它路过魔宫就惨了,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魔宫被毁,这一干人的住宿就成了问题,并且作为作战的据点,魔宫占据的地理位置是十分的重要的。
这样一来,牵一发而动全身,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并且魔宫聚集的人都不是善类,会积极制造众多的麻烦。最好的希望还是邪魔之方不要经过魔宫。
“算过了,它从魔宫的左翼擦过,包括一水之岸在内。为了确保,还是将魔宫能带走的先带走。”上野回答。
果然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快让现场的人逃跑!”比厌下令,他的命令一传达出去,立马引起了轰动。
众人慌不择路,甚至你推我,我挤你,有人趁机把桌子上的钱揽入自己的腰包,因此还引发了争执。都快连命都没了,还要钱作什么。
司徒瑢和樗里子注意到了他们的慌乱,忙逮着一个逃跑的人问:“发生了什么事?”
“邪魔之方来了,快跑!”那个人慌慌张张地喊道,脚下不停地保持着跑动,只要司徒瑢一松手,他就可以立刻跑掉。
“什么时候邪魔之方?”樗里子看着司徒瑢问。
司徒瑢道:“我怎么知道?”说着又看着她抓着的这个人,“什么是邪魔之方。”
“邪魔之方就是邪魔之方,我也没听说过,不过魔族已经开始搬东西离开了,你们还是快点逃命吧!”那个人挣了挣,没有挣脱。见司徒瑢和樗里子还在你看我我看你地想,他哀求道:“你们不走,那也得放我走呀!”司徒瑢这才松开手,那人一溜烟混去人群中就没影了。
“你去问比厌,宗政澍和邹容与还在阵法之中,怎么办?能不能撤了?”
“行,你在这里看着,我现在就去。”樗里子在魔宫里面跑来跑去终于在比厌的殿前面找到了他。比厌让人带上了漠漠和他们一起离开。“等一下,宗政澍他们怎么办?你还没有撤阵法。”
“撤阵法?开什么玩笑?”比厌冷笑一声,他的心思并不在和樗里子谈话之上。
“你不撤阵法,那娘亲和父亲怎么逃走?”漠漠也急了。
“哼,破解不了阵法,他们本来就注定了要死,只不过是加快了死亡的速度而已。”比厌不屑地回答他们。对他来说,这两个人没有任何的意义,死了也无所谓。
“混蛋!”樗里子紧握拳头冲过去,却被比厌一手掌包住,卸掉了上面的力量,他的手软软地没有了力气。“我劝你还是乖乖地逃命去吧。实话告诉你们。这个阵法一旦启动了,就不可能再撤回,宗政澍他们必死无疑。”
漠漠一听,脸都白了,手脚并用,拼命地挣扎,“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找父亲和娘亲!”
比厌听了,一手抓住漠漠的手臂,将他举到半空中,一手扯掉他腰间的荷包袋。“既然你这么想去陪他们一起死,那就去好了!”漠漠被他扔下,樗里子冲过去,险险地接住了。
樗里子愤怒地指着他说:“他好歹也叫了你几百年的父君!你这种人不配!”
这时候,漠漠吐了一口的血,把樗里子吓到了。他扶着漠漠焦急地问:“怎么回事?不是说没有天璇玉也不会有事的吗?”
天璇玉到手,比厌也懒得再理会他们,领着众人离去。邪魔之境很快就要到达这里,若是不走,人生很可能就这样结束了。
樗里子恨恨地瞪着比厌离去的背影,看他平时挺照顾邹容与和漠漠的,原来他最看重的还是自己的利益。只要他自己的利益没有受到损害,他不介意和你逢场作戏。但若是他的利益遭到威胁,那么他会首先确保自己的利益安全。
“我没事。”漠漠推开樗里子,站都站不稳,“我要去找父亲和娘亲。”
樗里子咬咬牙,一个刀砍将漠漠砍晕了,然后抱着他去找司徒瑢他们。
宗政澍眉头紧锁,他强撑着身体,不让邹容与看看出来自己的虚弱。但是邹容与根据自己的情况猜到了宗政澍目前的状况。他不说,她还是很担心。
宗政澍提剑,对准前方刺去,“容与,我懂了!”。邹容与也紧张起来,目光锁住宗政澍,他好像知道怎么破解这个阵法了!
樗里子回去的时候看见金游和荀雷吉回来了,于是加快脚步冲上前问:“怎么样,找到办法没有?”
金游和荀雷吉摇摇头,不好看樗里子。
“漠漠怎么了?”司徒瑢赶紧凑上去查看漠漠的情况,怎么一会的功夫就昏迷了呢?
“估计是太担心他们两个了,刚才在那边吐了血。我怕他想太多,所以把他砍晕了。”
“你终于做对了一件事。”
樗里子现在没心情和她斗嘴,他问:“现在怎么办,以我们的能力恐怕不妙。”
司徒瑢道:“你怕了?”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樗里子好声好气地说:“关键是我们要怎么才能救容与他们。而且漠漠也在这里,在不能确保的前提下,我不能让漠漠跟着我们冒险!”
“金游,荀雷吉,你们两个带着漠漠离开这里,若是我们回不去,请看在宗政澍的面子上照顾好漠漠。”司徒瑢将漠漠塞到荀雷吉手中。
“觉芜上神,你跟我们一起走吧。”荀雷吉看了看,邪魔之境已经慢慢地迫近,只剩下几十米的距离。司徒瑢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人,若不是因为她就没有这个世界。他们有义务保护好司徒瑢。
“快走!”司徒瑢双手一推,将他们推出了几十米的距离。随后,她看着樗里子,示意他看阵法中的宗政澍和邹容与,“敢不敢跳下去?”
樗里子冷笑,“哼,有何不敢?某人可别自个吓得腿软。”说着,樗里子率先跳下去,司徒瑢紧随其后。
在他们坠落到半空中的时候,黑色阵法如同碎片炸开,他们看见宗政澍摇摇欲坠,是邹容与冲过去抱住他。因为太过于紧急,宗政澍快要接触地面的时候才接住,邹容与是跪着的。
还没等他们看清楚彼此,无尽的黑暗将他们吞没,樗里子下意识地握住了司徒瑢的手。
安全落地后,樗里子触电一般松开,慌慌张张地解释说:“你别误会,我怕你待会一个人哭鼻子。”
“肯定,谁会这么没自知之明?”司徒瑢结结巴巴地回答。话说这真的黑啊,连对方的眼白都看不见了。司徒瑢哆嗦一下,好不容易黑色阵法被宗政澍破解了,还是没来得及躲避邪魔之方。要是快那么几个呼吸,他们就都万事大吉了!
樗里子的指尖摇曳着蓝色的火苗,起初火苗很微弱,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慢慢地火苗才明亮起来。虽然说在无尽的黑暗中没显得那么的强大,只能照到方圆三米的范围,但是这已经是非常的满足了。
“妈的,什么破邪魔之方,老子的法力立马就弱到了只有三成!”樗里子心中很慌,可还是破口大骂以壮胆。刚说完,一阵风将他的火苗吹灭了。
司徒瑢:“……”
樗里子再次点燃火苗,又忍不住吐槽:“这个破邪魔之方难道还有风?”这时迟那时快,一阵风刮起,毫不留情地吹灭了火苗。
樗里子不信这个邪,忍住怒火再次点火,嘴上不说,心中还是骂骂咧咧。反复几次之后,樗里子也没能成功地将火苗保住。
司徒瑢对樗里子的无能忍无可忍,摇身一变,身上的衣服竟然闪闪发光,闪瞎他的眼。
“我靠!”樗里子忍不住吐槽:“竟然穿这样的衣服!”樗里子平时里也喜欢打扮,也喜欢光鲜亮丽的衣服,但是像司徒瑢这种把光穿在身上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孤陋寡闻!”司徒瑢炫耀般扭了扭,身上的衣服就一闪一闪的:“这是玉神衣,这个世界上仅此一件,由玉神挑选最好的白玉做成,玉神衣在白天和普通的衣服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漂亮多了。到了黑暗的地方,玉神衣就会盈盈发光。喏,像现在这样。”司徒瑢得意地说。
樗里子道:“得得得,我不想听你废话这么多了,话说我们下落的地方不是和容与、宗政澍很近的吗?怎么没听到他们的声音?”他还是很介意这个问题。
“对哦,”司徒瑢也发现这个问题了,“要不你喊一下他们看看应不应?”
“宗政澍,容与——”樗里子立马就拉开嗓子喊了起来,但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回应。
司徒瑢道:“会不会是刚才那一阵波动将我们分开了?”
樗里子搓着手走来走去:“也有可能,那现在要怎么办?这样待下去可不是个法子。”
“你问我,我问谁?”司徒瑢瞪了一眼樗里子。
“那就找呗。”
樗里子将司徒瑢拽过来,“别走那么远,看不清前面,掉粪坑里面了怎么办?”
司徒瑢乐呵呵地笑着:“点粪坑里面也是你,关我……”司徒瑢还没有说完,脚下一空,幸好樗里子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樗里子挑衅地问:“关你什么?”
“我说了吗?”司徒瑢站好了之后口是心非地说:“我没说什么呀?你什么都没有听到。”
樗里子扯了一下她的衣服,“要不你扯一截给我照明得了,我们分开找他们。”
司徒瑢一听他这么说,立马就炸毛了:“嘿呦,你这个人不要这么过分哦,还扯一截给你,你知不知道这件玉神衣多么的宝贵,是无价之宝?你是不是太暴殄天物了?”
樗里子心想,要不是自己点燃不了火苗,他还不稀罕要她的玉神衣呢。说到底还是得怪邪魔之境,要不是它和自己杠上了,自己也不至于落魄到要贴司徒瑢的地步。
见樗里子不说话,司徒瑢想他可能是生气了,连忙小声地说:“你要的话就给你咯,人家也不是那么的爱财如命。”
说着,司徒瑢就要扯掉自己的袖子,樗里子一把摁住她的手,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他冷漠地说:“舍不得就不要装得很大方的样子,免得说我胁迫你。”
司徒瑢有些难过,她是不想给他,因为这样,他们就能一起走了,她不想和他分开。到最后,两个人还是一前一后默默地走着。要是宗政澍和邹容与见到他们,一样他们两个能喊一声,不然他们可能就这样走过去了。
邹容与在那一阵波动中俯下身体护住宗政澍,因为宗政澍的法力消耗得太厉害了。宗政澍不想她这样,要是因此受了伤了怎么办才好?可是他没有力气将他们的位置调换。
稳定下来之后,宗政澍推了推身上的邹容与,轻声问她:“容与,你怎么样?”
岂知邹容与突然伸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宗政澍启用法眼才将她看清楚,此时此刻的邹容与双眼通红,没有了瞳仁。她愤怒的表情说明有多么用力地掐着宗政澍。她是一头失去理智的狼。
法眼中的邹容与转瞬即逝,又是无尽的黑暗,因为宗政澍的法力已经是油尽灯枯的地步。
“容与,容与,容与……”宗政澍用手搭在邹容与的手上,勉强地喊出她的名字,如果她尚存一丝理智,那么她一定会听得到他在呼唤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