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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瑢推开门进去,坐在邹容与床边,“容与,有个问题,我一直都想要问你。”她知道邹容与在听,“就像问卫傕一样,我也想问你,在你心里,到底爱的人是卫傕还是樗里子。”
“你喜欢樗里对不对。”邹容与坐起来,司徒瑢则帮她披了件衣服。现在已经是深秋,越来越冷了。
“对,我喜欢他。所以我想要问清楚你。”
“但是他不爱你,不是吗?”邹容与冷笑,她早就知道司徒瑢费尽心思地撮合她和卫傕,就是不想让自己喜欢上樗里子。虽然说出来没什么,但是在她心里就是不舒服。她不爱樗里子,可真的当他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失去了会心痛的好朋友。
司徒瑢看着邹容与的笑,后退了一步,“为什么?你明明就不爱他,为什么你还要利用他为你出生入死?”
这便是利用了吗?邹容与嘲讽地笑了笑,司徒瑢你变了,你不再是一千多年前的司徒长情,为了爱情,你终于还是变了。当初是谁让她明白这个道理的,如今这个人反过来斥责她自私。
叮铃一声脆响,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司徒瑢在后退中撞上了邹容与那用千年冰髓做的风铃,一气之下双手扯着它往地上摔去。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邹容与看着地上的碎片,脸上全是冷漠。这友谊,是你先不要的。
樗里子被声音吵醒,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进邹容与的房间,却见邹容与伸手去捡冰髓碎片。
“怎么摔碎了?”樗里子蹲下来,替她去捡。
“碎了就碎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邹容与冷淡地说。
“再弄一个就好了。”
“不必。再弄一个就不再是原来那个了。”
“你太固执了。”
“你讨厌这样的我吗?”邹容与转过身看着樗里子,“我明明知道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在浮生河的琉璃棺,你划了多久才把你的名字写上去?在地心我全身结冰,是你用心头血把我解冻的,每次发生什么事情,你明明很害怕,却要挡在我前面,我总是对你爱理不理,可你却乐此不疲地用你的言行关心我。这些我都知道,我都记在心里,可我还是一点爱都没法分给你。”
“真的很高兴,这些你都知道。”樗里子红着眼睛道,“但是我希望你也知道,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你付出的,我不求你任何回报,我只希望你让我待在你身边,让我能够继续关心你。”哪怕是看着你想念他也可以。
司徒瑢一声不吭回了皇宫,就连她的东西都是叫人来拿走的。
“我去接泳儿。”樗里子拦住要出门的邹容与,没等她说话就跑掉了。
“樗里哥哥,今天怎么是你来接泳儿呀?”泳儿抬起头看樗里子。
“樗里哥哥接你不好吗?”樗里子揉揉他的脑袋。
“可是你不去喝花酒吗?”泳儿还不明白什么是喝花酒。
“臭小子!”樗里子佯装凶他,“我告诉你,以后见了你先生,千万别提起司徒瑢知道吗?”怕泳儿记不住,又重复了几遍。
“泳儿记住了。可是为什么呀?”
“因为你提起她的话先生会伤心的。”
“为什么伤心?”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先生说,做人要懂得提问,用勇于提问。”泳儿一本正经地说。
樗里子耳朵抽了抽,“反正你记住就行了。”
今天斐舒衣本来有一出戏要唱的,但是城西的李公子约了她,只好让师父找个借口推迟。
“你今天若是走了,可别后悔。”毛世田指着门口道。
斐舒衣似乎没有听见,急急忙忙出了门,今天描妆用的时间比较久。她当然知道如果唱好这出戏,得到对方的赏识,恐怕她这辈子都不用忧愁的。但是她心中还想着李公子,他爹是朝中右丞,作为儿子,虽然地位比西明王爷低,但是他可比西明王爷年轻多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毛世田气急败坏地乱踢东西。“整天就知道鬼混,这种不认真唱戏的态度,简直就是在玷污戏!”
“师父,师父怎么了?”众徒弟围上来。
“臭丫头跑了!”毛世田依旧气得胸脯剧烈地颤抖。
“啊,那怎么办?”“还收拾东西吗?”“对方是西明王爷,不唱的话恐怕会得罪他。”
西明王爷章涛是当朝唯一一个因为优秀功绩被司徒邑熙封为王爷的人,他在朝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徒弟们这样七嘴八舌地说,让毛世田更加暴躁。
“息伍!”
“啊?”息伍被毛世田这时候大声一叫,整个人都被吓到了,连忙从众师兄弟姐妹中挤出来。这时候师父叫她干什么?
“你来唱她的那角!”
“我,我,我不可以”息伍立马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她做梦都没有想过代替斐舒衣上台唱戏,心中更是对自己的不自信。
“师父,万一西明王爷发现后生气了”水生劝毛世田不要冲动,好好想个借口推迟一天。
“推什么推?!”毛世田生气地骂道,“人家今天生日,你叫人家推迟到明天?你怎么当初不叫你娘迟一天生你?没头脑!”
水生的脸一白,“可是息伍”到底没有斐舒衣唱得好呀水生还想说。
“你不是偷偷地练那个角吗?”息伍被毛世田揭穿,脸立马就红了,但是她没有想到毛世田知道她在偷偷练这个角色竟然没有阻止她!
“大家都去准备,半个小时候出发!”毛世田把众徒弟驱开,后对息伍说,“这个机会是斐舒衣不要的,你要不要?”息伍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但是有时候真的是天命,不是你再努力就能成功的。每当想到这里,毛世田就忍不住感慨这两个女孩的人生。
可今天他真是气到了,所以试着改天命,看看到底是天说了算还是人说了算!
“息伍一定好好唱的!”息伍抬起头来,坚定地说,眼里有着夺目的光彩。毛世田庆幸自己做了个看上去不错的决定。
原本属于斐舒衣,但是现在是息伍在唱的这出戏叫贵妃醉酒,距离今个朝代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但是杨贵妃的爱情故事在戏剧界经久不息地流传,是以杨贵妃这个角可是个大角色。
西明王爷眼睛盯着台上的杨贵妃,虽说功力未到火候,但是表情、动作都是饱含感情。于是让人叫来毛世田,后者以为就要承受一顿骂的时候,却听见西明王爷淡淡地说了两个字“看赏!”当下一颗心掉回了胸膛之中,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以往都是斐舒衣在唱这个角,今天换成了息伍,来赴宴的客人都看出来了。“咦,怎么不是斐姑娘?”
旁边有人摇头,“这个斐舒衣脾气大得很,一般人还请不到她。”
“你是说西明王爷请不到?”
那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立马捂住嘴巴,“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你看今天不知是哪位姑娘,唱得也不错嘛。”
“这是息伍姑娘。”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道,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台上的那个身影。
“王公子竟然知道!”这个王公子是左相王开的公子王凡。
“自然是。”每一次他看戏,都能看到她演这平凡的角色,但是依旧那么努力认真,在戏台上的她分明光彩夺人。
戏终,台下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在幕后的梨园弟子高兴得欢呼跳跃。只有水生冷嘲热讽道,“小丑就是小丑,永远成不了名角。”
息伍眼泪流下来,对着台下的人深深鞠躬,就算她今生都是以往那般不愠不火地唱戏,但是今天她做到了,就知足了。
刚退到幕后,毛世田就走上来,将一个托盘交到她手中,微笑着说“这是西明王爷赏的。”
一个死结师姐忍不住揭开来看,被下面盖着的金银珠宝吓到,“息伍,不行,我要被这光芒亮晕了。”
“师姐。”息伍害羞地说。
接着毛世田在息伍手里的托盘上面放了一张帖,笑得更深,“这是王公子让人送过来的。”
斐舒衣回去没多久,看见众人有说有笑地归来,快步走上前问“你们去哪里了?”
毛世田没有理会她,径直走了进去。
“去哪里?”师姐反问,“当然是去做你不稀罕做的事情了。”
“你们?怎么可能!”斐舒衣不怒反笑。
“斐舒衣,我告诉你,阿伍唱你这个角可是得到了众人的喝彩,尤其是西明王爷以及王公子的赏识。”另一个早就看不惯斐舒衣的师姐说,师妹们虽然不敢像师姐这般说斐舒衣,但是看见师姐们说她,一张脸也是憋得通红,心中却是出了一口恶气。
“贱人!”斐舒衣一个巴掌打在息伍脸上,“你是不是早就盼望着取代我的位置?”所以才偷偷地练杨贵妃这个角色?
息伍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愣在那里傻傻地看着。
“斐舒衣,你不要太过分!”师姐师妹们围上来连男弟子都感到生气。息伍做错了什么?
“好啊,你们都合伙欺负我。哼哼,想我风光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狗一般过来讨好我,如今这个贱人得了点甜头,你们就墙头草摆到她那边了。”
“啪。”毛世田冲过来,狠狠地甩了一巴掌给斐舒衣。“你莫自我感觉良好,那个镜子照照你自己,到底有多可笑!”以前就算斐舒衣耍点小性子,毛世田都舍不得打她,但是这个人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师父。”斐舒衣哭得梨花带雨,“舒衣知道今天是舒衣不对,可是他们都合伙欺负我。”
“到底是谁欺负谁,为师自然有眼睛看!”毛世田恶声恶气道,“不累吗?还不快点下去收拾收拾睡觉!”
众徒弟便一窝蜂散去。
息伍心惊胆战地走上前,“要不,我把这些都给你”
啪又是一声响,息伍手里的东西都掉到了地上,突然伸手往她怀中掏,掏出了一张帖,“贱人,果然藏着,梦想变凤凰,你做梦!”说着用力将帖子撕了个粉碎。若不是水生提前让人告诉她,她都不知道息伍竟然代替她去唱杨贵妃这个角!
息伍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珠宝,刚伸手,前面的一颗珍珠被一只脚踩住,抬头看见斐舒衣得意的脸。息伍站起身,留给斐舒衣一个冷漠的背影,今天,她不再是原来那个息伍,她要更加努力,超过她!
“呜呜”斐舒衣一边哭一边用手绢擦拭眼泪,泪水竟然没有花了她精心画的妆。“他们嫉妒我,所以合起伙来欺负我,就连师父也是。”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卫傕看着她哭得这样惨,但是说全部的人都欺负她,不得不让他思考到底是谁的问题了。
“这个戏院,反正我是待不下去了。”
“也罢,要不我给你买个宅院,再请几个仆人给你。”卫傕讷讷道。对付这种,他实在没有经验,倒不如让他上阵杀敌来得痛快。
“可是我害怕。”斐舒衣抽噎着说。
但是总不能让她住进将军府吧?人们怎么看?
“将军,在你心里,可有舒衣一点位置?”斐舒衣双手握着卫傕的右手问。
“我,我”
“让舒衣住你府上可不可以?”斐舒衣见卫傕犹豫了,立马说。
“好罢”
卫傕刚点头,斐舒衣即破涕为笑,“舒衣就知道将军是爱舒衣的。”
这就是爱吗?卫傕不禁问自己。不知为何,他想起了邹容与,永远平淡的表情,让他时刻想要看到她心中的波澜起伏。若是她知道自己让斐舒衣住在将军府,她会怎么想,她会嫉妒会生气吗?
斐舒衣会戏院收拾收拾东西,一样都不剩,专门请了两个人来帮忙搬。众人不问她搬去哪里,她也不会说,她相信这群人有的是机会知道。从斐舒衣得意洋洋的表情,众弟子一阵嫌恶,走得远远的不去看她。
“你的王公子可还等着你?”路过息伍的时候,斐舒衣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得意地说。王凡家里有父母,若是娶一个戏子的话,定然会收到百般阻挠,但是卫傕不一样,他是个不计较世人眼光的人,而且卫傕自小便是个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