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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历时一个月的军训开始了。在22个新生连里,7、8连均属计算机专业,而我们宿舍被编入了好8连。大家全部穿着空军的秋季长袖军装,还带了根破领带。
一般来说,军训很有规律,每天早上6点钟吹哨集合,宿舍底下大兵点名整队,用力踏着地板走向操场。起初几天全是站军姿,大太阳底下一戳就是一整天。那些难忘的日子,虽然是一样的绿叶,一样的烈日,一样的汗流浃背。可是在不知不觉中猛然发现8连训练的位置太偏,远远的离开了女生连队,渐渐地,这成了对我们最难耐的煎熬;于是汗水更加难闻了。
几天下来22个连倒下来1/5,放眼望去一个个女生太阳下应声倒地,几个大兵同时冲上去抢着抱,那小心翼翼的劲儿宛如手里摸着的是个炮弹。论出汗程度,河马一马当先,衣服裤子上一圈圈的盐渍,像是阿富汗地图。为此教官很满意,当下确立了河马8连副连长的地位。
第5天的时候,猴子的情绪极度恶劣,在短短的半个小时里,就嘟囔地问候了连长的母亲不下20次,最可气的还是那个8连的连长在我们挥汗如雨的时候,却在一边总比比,形容我们现在受苦是为了今后战争的胜利,**,真打起来,傻比还站那儿呀!
终于挨到休息的时间,连长却不放弃摧残我们的耳朵,大讲革命家史和自己有多牛比,一会是穿喉弹踢,一会是弹裆顶肘,当然这些都是用语言表达的。
河马插嘴问:“穿喉弹踢和弹裆顶肘有什么区别啊?”
“没什么区别呀,反正动手的话你死了。”
“”顿时河马后背有多了一个汗圈。
猴子再也忍不住了,冲着连长大喊:“您说评书呢啊,牛比的话别光练嘴,出来露两招啊!”话音未落,8连的一起起哄。转载 自 场面甚是壮观,乍眼望去酷似军民一家亲。
连长像武侠小说里的自恋狂一样很牛比地说:“作为职业军人,一出手必见血。”底下所有的人异口同声的嘀咕:“吹牛比呢”
连长似乎也发觉自己陶醉的过度,于是换了口气:“拳脚小宝夫,而且容易伤感情,看看你们现在的孩子长的都这么高大,但高没有用,别看我个儿小,我可是野战军出身,跑跳都是军事专项特长,今天你们都累了,跑就算了,操场主席台下是个跳远的沙坑,现在各连都在休息,你们如果有精神,别怕,过来我们来玩一下。”丫的话分明是在挑衅。
大象用力的蹬一脚地,小声的骂:“瞧他那德行,又你妈装比,个子比武大郎也高不了多少,谁他妈以前练过体的,快上去给他办了啊!”我头一热,走上前去
“连长,怎么比,立定跳,还是即型跳。”
连长先是一惊,然后仔细看了看我,即使多日暴晒皮肤依然白皙,还戴着眼镜,于是自信的说:“你选,不过立定跳看不出多少差距”
我点点头,
“好,那我们助跑8步,看谁远。”
所有的人军训的几天下来都被搞的闷的要死,终于发现有热闹看了,沙坑边大家像蜜蜂一样挤成一团,包括女生连。
连长一看人多了,哇的大吼一声,冲向沙坑,脚尖点地,身子一纵。大家几乎同时惊叫,连长的一跳足有6米多,他得意的拍拍身上的沙子,在后脚跟落入沙坑的地方拉长线做了标记。
此时所有怀疑的目光都移向了我,高中我参加过的各级大小田径运动会不少,但这次紧张的真的叫我窒息,因为从来没有这么多人会看我跳远,不知什么时候我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看是大象和猴子,连话不多的老头哥也在,猴子笑着说:“没j8事他宁哥,你就当前面是一个美女,插开腿飞过去就行了”
大象摸了摸猴子的脸,
“别听猴子的,加油!你这把要是开了那傻比,你就出名了,你看看19连的妹妹都会认识你的,机会多难得啊。”
老头哥走了过来,眼睛眨了眨,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用胖手做了个“v”型胜利的手势。我笑了:“行了,放心。”
我先是夸张的做了一下劈叉压腿,然后高速带有节奏的助跑每一步仿佛都增加了一份的自信,第8步时腾空而起,在空中交换两次脚步,最后收腹划坐落地,落点比连长远出一大截。大家***了,
“8连!8连!”的喊声向操场四周蔓延。不过很快各个专业的导员和各连的连长冲了上来,人群散了,一切的振奋都没了,就连操场上的旗子也在刹那间黯淡了。事后大象还在骂连19连的妹妹都没有看清楚,就***散了。
那天晚上我们像打了胜仗无比的兴奋,拉着大哥和小朋友出去喝酒,
大家虽然认识了几天,但总感觉相见恨晚,于是都喝大了。
天很晚了,地上已经满是酒瓶。老头哥建议散了吧,要不迟到了明天又要被多罚1小时军姿。
"真你妈的虎落平阳遭犬欺这才到哪儿啊,继续!"猴子迷着小眼儿狠狠地仍掉烟头。大象喝掉了杯中最后一口酒自信的一挥手,
“明儿,我找人,和他们领导说咱宿舍不练了,不是哥们吹牛比,不信就看。”
猴子一脸幽怨地瞧着他,
“不爽,想吐!”说着一头栽到地上。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我和大象拉着猴子逃出了8连,跌跌撞撞进入了荒野,那里没有人迹。我们获得了史无前例的自由。这自由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我感到之前的一切烦恼就像一堆泡沫,溶于水之后迅速破灭,唯一保存的只有荒野上无限的兴奋。
忽然刺耳的集合哨声在耳边响起,震的楼道发颤,老头哥拉着小朋友起床。我们3个异口同声的哼哼:“爱咋咋地吧,不起了。”
随后我们在睡梦中被打醒,院长和部队的领导都来了,没等我们说话就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命令我们3分钟后在操场集合。
我们一身酒气、衣冠不整的被抓到操场,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连长,他身后跟着出现了一个酷似铁桶般粗壮的男人,光看肩膀上的花可以相信他是本次军训的最高军官。
“喝了多少呀你们,今天酒气还这么大。”
铁桶说话还比较和蔼,见他不狠,猴子马上迎上去,右手敬礼左手还不忘发狠地指着我,仿佛那手指要换成手枪,我早就横尸操场了。
“报告领导,昨天他夜里给家里打了半天电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后来冲出去买酒,拦都拦不住,连长刚教导我们说军训在一个连就是亲兄弟要团结友爱,我们真怕他喝多了,就抢了几杯,您是这么说的吧连长。”
连长顿时脸色发青。
我和大象想笑,却难受憋着
忽然一个瘦小的老者从后面狠狠推了猴子一把。
"臭贫吧你们,军训都坚持不了,还来读什么大学,我现在就把你们档案退回去。。"
老者姓邹,是我们专业8个班的导员,掌握着我们这4年的生死命脉。
邹sir苍老的脸被气的青筋乱暴。铁桶连忙劝了下老邹,直言把我们交给他好了,他有20年对付刺儿头兵的经验,老邹这才怒气一身的快步走到树阴下的角落。
烈日中.一群群红色的蜻蜓,在黑压压一片貌似正规军的头上飞舞,鼓噪着顶着骄阳疾倏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