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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人总会感到伤感,这是一种极不健康的情绪,或许伤感往往出现在人们无力改变现实的时候,因而当再次回忆的时候,那感觉依然是那么酸楚。
那天早上我被猴子拉去分局看黑子。一进分局大门几个吃着煎饼的警察在悄悄议论,大体意思是形容黑子在狱中依然很牛比,以至于他们在猜测这个大个儿的父母会是燕大校长或是市委高官,正因为如此我们见他竟变得如此轻松。
才一晚没见的黑子明显憔悴很多,眼睛都是红的。我们问长问短,甚至问他有没有被上刑,黑子一瞪眼:“操!他们敢!”
话说黑子对本次与东大的战役非常不满意,原因其一也是最关键的,他招呼的人马一个没有来,这个叫他跌了很大的面子。其二、在双方斗殴的技术统计上,我方也明显没占什么便宜,特别跟了自己四年的兄弟膀胱,门牙都被干飞了,这叫他心疼,他一时间不知所措,只感觉这次行动丢人不算,还吃了天大的亏。
当天晚上拉膀胱、猫屎两个亲信到胖大姐粥屋喝粥,原因是膀胱口腔里面伤的严重,宜吃流食。谁想到冤家路窄正赶上大康带一群人也进了胖大姐。起初他低头陪着膀胱二人喝着皮蛋瘦肉粥,尽量低调地小声说话。终于大康起身单独去了厕所,黑子一看机会来了,也悄悄跟了进去。
黑子进厕所时,正赶上大康刚小便结束,在那里拎着jj哆嗦着。黑子上去就是一脚,大康整个人摔倒在尿池上。但他迅速爬起,眼睛扫了一下四周,见只黑子一人,顿时跳起来凶狠地向黑子脸上打去,黑子低头躲过一拳,随即一个勾拳击中他的腹部,大康疼得弯下腰,黑子得意的一乐站立不动,静静地等他恢复原状。
大康终于直起身子,挥舞拳头向黑子扑过来,黑子右腿闪电般飞起,脚尖踢中他的右下颚,这一脚力道非同小可,大康四肢摊开飞出去老远,身子狠狠地撞在厕所门上,随着惯性又摔到门外
正巧厕所门口堆着一箱啤酒瓶子。黑子一看乐了,随手抄起一支往大康头上砸去,嘴里还念念有词:“你个傻比!出来混啊,总是要还的。这下是赔膀胱的牙。这下是猴子的头”说完一个瓶子又落到大康头上。待大康的人赶来救他时,黑子基本把我们伤员的仇全给报了。而后110警察来了,黑子被带到燕大分局看守所。
另一边,大康的父母知道儿子被袭,连夜开车从沈阳来到秦皇岛。警方认为由于双方均为在校大学生,而冲动是由校际之间的一场足球赛而引起,所以建议学校出面和解,如果无法和解则可以上告法院。
不过好在双方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另外大康也在慢慢地恢复。只是要求索赔3万的医疗费。但毕竟此事性质恶劣,燕大方面见大康父母宽宏大量,没有打算把事情闹大,心存感激,为此向大康父母承诺一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正在此时,燕大研究生录取分数线下来了。其实早在3月初黑子就知道自己的考分,别人帮他分析,如果运气好,可以上燕大。因此黑子一直抱着一丝的幻想。毕竟闭关了半年,为此几乎与世隔绝,还请了3个家教。可如今面对比自己考分高出20分的分数线。一瞬间一切的希望灰飞烟灭,他从此心灰意冷了。
当天中午黑子就被放出来了,有菱角的脸上带着少有的冷静。晚上在灰姑娘里,大家一起陪着他喝酒。
他一直低头不语,闷头喝了很多,没有人敢劝他。喝到最后大脑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手再拿起酒瓶倒酒,于是大喊膀胱,膀胱哆哆嗦嗦地把他的酒杯填满。黑子望着酒倒入杯子的那一瞬间,感觉如同一滴滴致命的毒汁滴入闪烁的酒面,忽然感到自己整个儿生命被压抑和委屈污染了、败坏了。一股难忍的心痛,这心痛蚀着他的心灵,令他眼里淌出热泪,这或许是他学生时代最后的青春之泪,所以显得那么的无奈、盲目,痛苦而迷人。
"嘿,老大,你知道吗?你老霸道了!从此咱燕大的再见东大的人腰竿子都硬多了!"
喊出这句话之际,膀胱借机用空杯换掉了黑子的酒杯。黑子并没有察觉,他悄悄的抹掉眼泪,手持一扎空啤杯在空中挥舞着。忽然他发现杯里没酒,冲着膀胱大叫:“膀胱!连你tm也欺负我”说完高大的身躯猥琐成一团,眼泪止不住奔流。
"别呀,黑哥,少喝点儿"猴子上去劝说着。
"你少废话,你别管我,你给我倒上,倒上!"黑子举着空杯,猴子无奈之下只好往他的空杯里倒上啤酒,随后黑子拿起酒杯就往脸上倒,满脸的啤酒和泪水,一把拉住猴子:"我告诉你猴子,我心里不难受,就是憋屈,以前,就你们大一时候,你和丧宁几个在云龙打我个半死,但我高兴,我打出几个兄弟来,可兄弟们你们知道吗,来我告诉你们,这大学真没有意思,你们知道我什么意思吗?我告诉你们,黑哥这次运气好,研究生没考上,也就是说,我不用再做两年多傻比了,我解放了我自由了。我我想上厕所”说完已经开始脱裤子,边脱边大喊:“我就要离开燕大了,你们会想我吗?你们你们说黑哥够不够朋友啊?"
"够朋友!被朋友!哎,黑哥,你先把裤子提上,咱够朋友,你想想,你在达圆厕所门口脱裤子的时候,是谁给你穿上的?"猴子慌忙帮黑子提裤子。
"我我不记得了。"
"你把裤子提上,黑哥"几个人一起劝说。
"我裤子在哪儿呢?我怎么看不见呀?"黑子摸索着。
"你脚脖子上啊。"
"裤衩掉了吗?"
"掉了,早掉了。"我吓唬他。
"你骗人,丧宁。"
"我哪敢骗你啊。"
"你就是骗我了,丧宁。"黑子一口咬定。
"黑哥,来来,咱出去上厕所,先把裤子提起来啊。"我搀着他欲往厕所走。
"你真的骗我了,丧宁,我告诉你,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我从分局看守所出来时候就把裤衩脱了,我我还悄悄放到所长抽屉里了我还"
那晚他被我们扛回宿舍。后半夜醒了,爬到床下抓起老头哥的航母水杯大喝一气,之后自己一个人跑到凉台抽烟。我估计他已经看开了眼前的现实,这叫他感到一阵儿放松,他认定人不一定都是自私的,贪婪的,只要他认真付出,别人也会如此的对他,为朋友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在内心深处,这股强烈的热情之火依然熊熊燃烧,可而今以后的路该何去何从?
第三天,黑子被母亲抓去了德育处,学校非常看重本次事件,还专门为此由德育、保安等部门成立了专项小组,当天连大校长都参加了问话。外界看来黑子九死一生,最可惜的就是离毕业没有几天了。
他母亲这几天为他的事,跑断了腿,操碎了心。基本把各相关部门领导已打点得差不多了。问话的时候只要他说点软话,诚恳的承认错误,也就转化成再多个处分,而他母亲再多赔点钱,问题也就解决了。毕业证也自然可以保住。可黑子却早已对学校心死。
当大校长又拿着毕业证和前途说事时,黑子禁不住大喊:“别动不动拿毕业证说话,一个毕业证不会影响任何一个人的前途与命运。不就一个毕业证吗,还燕大的,有个屁用啊!”说完大义凛然地转身离去,像个即将义的烈士。在出门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继而补充到:“和东大踢球打架,均我一人组织、策划。你们不是爱讲什么公正吗,现在人证这么多,我说过了,都是我一个人干的,ok不?”
离自己毕业只有几个月的时候,黑子就这样的退学了。为此他母亲大病一场,父亲也一怒之下砸了他新买的电吉他,后来他不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