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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4月的一个上午,一群人趴在班里面,浑然不知上的是什么课,前排几个平时热衷于和老师谈人生的积极份子,也像吃了葯一般在那里摇头晃脑地打着瞌睡。
论对课程的掌握程度,他们不一定比我们高多少,但论考试成绩,我们却至多是人家的零头,除了气愤之外,每每想起都感到沮丧无比。
但不管我们乐意不乐意,这是不争的事实。正如当初进入大学,每个人都会有相同的的开端,中间开始各自的过程,从而最后总有不同的结局:思维中,忽然后门开了,一个高挑性感、蓝色头发的女生闪了进来,继而快速跑到我的座位边,拉起我就往外跑。
出了门,小柳一脸的幸福。
原因是她接到了她们专业要去黄山西递写生的通知,为此她兴奋极了。晚上约大家聚到一起为她送行。
地点定在达园。
那晚小柳喝了不少酒,脸色红晕。
“我要去两个月啊,真有点舍不得哦”
“两个月啊,那我的日子会消停了”我会心一笑。
“喂,知道吗,你现在成天情绪亢奋,满脑子全是乌七八糟的念头,除了美女,就是美女。我很担心,我走以后,你也不闲着啊。”小柳大叫呢。”
“怎么了,不会生气了吧?”
“没事儿,我现在开心的跟王八蛋似的。”
“其实你还不明白吗,我就是上帝派下来带给你生机的天使,此前你生活一团漆黑,要不是前世临死前掉进河里,肉喂了鱼,骨头随着河水的冲刷堆积在一起,成了螃蟹的天堂,老天才安排你找到了我。可以提前叫你感受人生要走的一段路,也就是你要经历的生活,走下去吧,别回头!嘿嘿,小白,小白,向前冲!还有我都要走了,怎么看不出你的伤感呢?”
“哈哈,最强烈的爱都根源于离别,你难道感觉不到我内心深处绝望般地痛苦吗。但我不能叫猴子笑话我啊,所以低调了点,不敢太表现出来”我辩解道。
小柳乐了:“嗯,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受点儿了。”
“**!你们两个太酸了吧!”老赵终于受不了了。
小柳凑到老赵耳边:“老赵,体会不到酸的幸福,就赶紧找一女朋友吧!”
“不要!”
“那你要什么啊?”猴子插嘴问。
“我只是想尽快离开校园,离开这个郁闷的地方,找到工作,赚钱。赚很多钱,在没有工业污染的森林、乡村或满地都是黑白花儿奶牛的草原,盖一个大别墅,哦!是带厕所的别墅,周末你们休息都来我这里,大家一起喝,多美啊!”老赵陶醉在自己的梦里。
忽然,一个警校的小子醉的像烂泥般晃到我们桌前。一头倒向了默默,默默猛发出一声尖叫,那醉鬼一手拉着默默。一边哼哼示意我们谁也别乱动。没等我们反映过来,猴子站起身来,握酒瓶的左手习惯性地闪电般挥出,酒瓶在空中划了个弧形,砰地一声砸在醉鬼地头上酒瓶砸的粉碎,碎片飞溅出很远。那醉鬼血流满面地栽倒了
顿时酒店里尖叫一片,另外几个吃饭的小子迅速跑过来。
老赵晃着起身,轻蔑地望着那几个小子:“小小年纪,借酒装什么流氓,快带这哥们儿去医院包扎一下,在我没生气之前赶紧滚
没等老赵话说完,猴子又拿起个瓶子。在桌上猛的砸碎。剩下的半个瓶子参差不齐的龇着玻璃茬,几个人一看。搀起受伤的小子就走,并高喊:“牛比的话,你们别走!等好了。”
小柳迅速埋了单,几个人也赶紧撤了。
离开达园很远,默默还一直紧紧拉住猴子,好像刚才受伤的是猴子。
小柳在边走边埋怨:“一个人真正进入恋爱状态时,就应该是个成熟的人了,如果你再三天两头惹事,那么你爱地那个人就会缺少安全感,哪个女人不喜欢有安全感的男人啊?”
“挺好,猴子前段时间补考弄的太压抑了,叫他释放下也好。”老赵辩解道。
好一阵猴子停下脚步,不好意思的笑了:“偶尔地心跳过速真他妈有宜于身体健康呀。”
那天夜里,小柳在我身边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而我却失眠了,头脑中闪现出她将要去写生的黄山景色继而在山间缥缈的云雾中飘来荡去,天还没亮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大叫。出门一看,老头哥裹着被子兴奋地一塌糊涂。
“操!老大,你也叫老鼠操了啊!”老赵眯着眼,光着上身,从他屋子出来。
老头哥胖脸哆嗦着惊叫:“刚才无聊上了下q宠物猴留言,黑哥回来了,早上到秦皇岛!”
这下大家都不困了。除了小柳一个人继续睡觉,我们几个陆续上网和猴子群聊。天边的黑色始终没有退去,再次体会到黎明前的黑暗是那么长。
黑子再次出现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从一辆崭新地奥迪车走出时,眼神中充满凝重,迈着稳健的步伐,眼神坚定而有力。因此我们并没有等到想像中那凶狠的拥抱。
倒是猴子激动的冲过去,叉开腿飞身骑到黑子身上,一边大喊:“俄罗斯的款爷,没带个白妞回来啊?”
黑子费劲地把猴子从身上掰下来,无奈道:“哥们半年前,已经不在俄罗斯混了。”
“去非洲了吧!和你黑人兄弟们会合了?”老赵开玩笑地说。
黑子拿出一条熊猫,扔给大家,继而大笑:“**!还真被你说对了,这半年哥们还真在非洲混了。”
众人一听,顿时大惊:“**!黑哥玩大了啊!俄罗斯都腻了啊。”
黑子苦苦一笑:“去年那边生意不太好做了。不过我和我哥们也赚了不少,回来以后本来去年想休息半年,过来看看哥几个,嘿猜怎摸着?我哥们发现新的财路了。于是在北京成立个公司,准备好好赚一把第三世界哥们地钱,于是没日没夜的忙了起来,一天只睡觉3个小时觉,所以没有及时和哥几个聚聚,实在不好意思啊。我这车坐不下这些人,车放你们小区底下。走着,咱打车国际饭店吧!”
“黑哥,那地方东西不实在还贼贵,要不咱还小北国吧。”此时猴子满脑袋都是海鲜。
再次去到小北国,丝毫没有任何变化,一样的服务员。水族箱里游着还没小手指粗的小对虾,黑子刚要发飙,小服务员一眼认出我们几个,慌忙跑过来,低三下四一副典型马屁精的嘴脸。点头哈腰地对黑子说:“您里面走,咱别看水族箱的,我马上给你做大地去!还喝小糊涂仙吗?”
黑子不屑一顾,等我们坐到了位置上,把菜单仍给猴子,
“猴子,你来点菜,想吃什么咱们就是整什么。”随后对小服务员说:“不要小糊涂仙了。给我们先整四瓶国窖1573吧。”
服务员一愣,慌忙解释:“大哥,我们这里没有这酒啊。五粮液行不?”
黑子脸色骤然变地更黑:“没有?你去烟酒专卖买啊!”“这个”
“这个蛋啊!快点的”
黑子俨然就是小服务员地恶梦。
当我们正疯狂的啃着螃蟹的时候,酒终于买了回来。
随后的时间,大家过得恍恍惚惚,有时故意和别人大声说话,哗众取宠,聊到开心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声音大,整个包厢笑得炸开了锅,提起那一摊子倒霉事地时候,所有人都沉静下来,用无声的啃蟹来发泄心中的郁闷,总之时而兴奋时而消沉,中间有一次。黑子隔着桌子对猴子大喊:“猴子。你觉的我走时候说的话对吗?你他妈上学上的有劲吗?”
“***这学上得别提有多憋屈了”
说完猴子“忽”地站起,举着手里的蟹钳对着黑子。拉开架势,刚想对黑子发一顿牢騒,突然对上沫沫的眼神,刚说出半句,就把一肚子的苦水活生生给混着蟹肉吞了下去,身子一垮坐了下去,闷头狠狠地啃着蟹钳。
老头哥在一边连连叹气,过了一会儿,我忽然发现黑子低下头,一语不发,我悄悄问他:“咋地了黑哥?”
黑子抬起头猛的一搂我肩膀:“没有”
只过了一会儿,他一头倒在我的身上,哼哼着对我说:“我好像找不回以前的感觉了”
当时我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左手托住黑子的头,右手不停的给他擦汗,眼睛看着窗外。那一天多云,空气里布满了水气。对面的马路上一群小学生放学,看似活泼地年龄却跳不起来,背上的大书包,压弯了他们柔嫩的小腰,似乎举步为艰。一时间他们是否觉地回家的路是那么的遥远。海风很大,云层移动速度非常之快,时而遮住太阳,时而又匆匆离去,整个世界一明一灭。透过这一明一暗的快门,仿佛看到的10多年前的自己。
热闹场面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猴子喝多了,黑子也喝多了,老头哥喝多了,我也多了,几个人把地上吐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只有老赵却清醒地很,虽然看见地上螃蟹的醉肢夹杂着粘乎乎的胃液。一阵的作呕,但一想500多一瓶1573,一咬牙,闭上眼狠狠地把嗓子眼儿的一条螃蟹肉咽了下去
终于,几个人勾肩搭背的晃出了小北国。那天的河北大街中段上,几个人宛如螃蟹附体,横向不停四处晃着,连续几辆出租车,刚刚靠近我们,却又紧踩油门匆匆离去。
“妈地傻b,哪天给爷逮着了,非砸了他地破车不可。”黑子冲远去的出租车喷了口酒气,随后扭头傻笑:“嘿嘿,咱哥几个走回去?”
之后,大家靠着惊人地毅力,勾肩搭背、一步三晃嘴里高唱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回到了文耀里。在没有任何导航的情况下一头扎进了侯姨烧烤店,一人要了一盆疙瘩汤。
半清醒的猴子随口问了一句:“黑黑哥!这次回来玩多久啊?”
良久,黑子双眼看天,缓缓道来:“这次是回来打官司,还他妈国际官司”
“**!咋回事啊?非洲人也很操蛋?”猴子大叫。黑子长叹一口气:“说来话长,这个事情很他妈曲折。从和那群傻比开始认识,到他们来我工厂,再到发货遇到问题,然后哥们去埃及,在亚历山大港被他们扣留,之后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