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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日众人来到湖阳,正行间忽见远处尘头大起,一彪军马奔来,为首一员武将,面如重枣,目如朗星,一见他们大喜迎上,道:“军师好久不见了!”语调中满是欢快之情,正是魏延。
贾仁禄已有数年没见过魏延,心情也是激动,道:“是好久没见了,你和吕绮办成正事了没有啊!”魏延哈哈大笑,道:“早就成婚了,儿子都生下了,哈哈!”
贾仁禄道:“恭喜恭喜,到城里你可要摆上百来桌好好的请我搓一顿。”
魏延笑道:“那是自然。”
众人奔至近前,合兵一处,径往南阳城驰去。这里是刘备辖地,贾仁禄这个军师中郎将当然要关心民间疾苦,问道:“这里可是兵家必争之地,近来可还太平?”
魏延道:“太平得紧,我没有战打,闷得发慌,终日打猎为乐。”
贾仁禄苦笑道:“太平就好,太平就好。你们闷得发慌,老百姓可就高兴得紧了,哈哈。”
魏延道:“那倒是,每次出城打猎之时看着老百姓进进出出,个个喜笑颜开,我的心里也很高兴。”
贾仁禄问道:“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魏延道:“倒没什么大事,曹公方攻下邺城,正在休整,短期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动作。主公正攻雒县,接了几战,连场大胜,我看雒县应该不久便拿下来了。”顿了顿长叹一声,道:“真想到蜀中去一显身手,杀敌立功,那样才叫痛快呢。”
贾仁禄道:“诸侯之争方兴未艾,这战你还怕没得打?”
魏延道:“看着翼德他们一刀一枪地杀得正欢,我却在这里无所事事,难免眼热,嘿嘿。”
贾仁禄道:“都是革命工作嘛,怎能挑三拣四?这宛城可是长安门户,无比重要,当初老子可是舍了多大的面子才给你求下这个地方。你不感激老子,还在这里嫌七嫌八,真不是个东西。”
魏延笑道:“嘿嘿,军师你再在主公面前美言几句,让我到益州去,哪怕是做个小卒子也行。”
贾仁禄苦笑道:“得,放着好好的南阳太守不当,居然想跑到益州去当小卒子,看来你真是疯了。”
赵云纵马上前,道:“文长,你算是求错人了,现在贾军师正放大假呢。如今能在主公面前说上话的可是徐军师。”
魏延满脸堆笑,道:“徐军师,你就答应了吧。这南阳太平无事,随便换个人来守也就是了,我看子龙就成,哈哈。”
赵云道:“当太守无拘无束的有多自在,你不想当,我还想当呢。可也不知徐军师肯不肯。”
徐庶摇了摇头,道:“这太守可是主公亲自任命,岂能容你们说换就换,真是胡闹。都是给二哥教坏了,哈哈。”
贾仁禄一脸无辜道:“这里又有我什么事。”
众人谈谈说说,进了南阳城中,魏延领着众人入住太守府。这太守府原是张绣故居,本就崇楼高阁,极尽园亭之胜。如今张绣升任凉州牧,跑到武威纳福去了,也就不在这个小地方趴着了。魏延接任太守,也就老实不客气的住了进来。贾仁禄故地重游,回想当年逃难宛城时的情景,不胜唏嘘。
当晚,魏延便在府中摆下酒宴,为贾仁禄等人接风,席间自是莺歌燕舞,觥筹交错,尽欢而散。魏延、赵云、张辽、甘宁等武人于酒酣耳热之际,便大说武艺,交情自然亲密不少。转过天来,张辽心悬寿春政事,徐庶关心益州战局,都不敢多留,当即告辞。魏延多方挽留不果,只得亲送出城。
贾仁禄念着家里那几口子娘们,也欲告辞离去。怎奈魏延说不什么也不肯放,言道若他不好好的住上十余日再走,便要用绳子将他绑起来。贾仁禄见他如此盛情,心中惶栗,也不敢再说要走,否则魏延说到做到,真会将他拴起来,那可就不好玩了。
这日,贾仁禄正在房里翘着脚丫子,忽听赵云叫道:“军师,大事不好了。”话音犹未毕,赵云已推门而入,魏延紧随而至。二人均是面色阴沉,愁眉紧琐。
贾仁禄大吃一惊,跳下床来,道:“出了什么大事?”
赵云道:“主公分两路攻打雒县,主公取山南小路攻西门,翼德取山北大路攻东门。却不防张任伏兵于小路,乱箭射死了姜冏。张任趁势杀出,我军大败,损折极多。如今士卒不堪再战,主公只得将了败兵退回江阳暂作休整。”
贾仁禄气得全身乱颤,泪珠滚滚而下,道:“张任这流氓,就***会搞这手!”隔了半晌,怒火稍抑,又问道:“怎么回事,姜冏功夫了得,怎会轻易便给射死?”心道:“历史上姜冏好象就是在平定羌族叛乱时,中了埋伏,被乱箭射死。没想到老子都把他整到蜀郡来了,他还逃不了这个噩运。”
赵云恨恨地道:“都是那匹的卢惹得祸!徐军师曾言道此马会妨主,劝主公勿骑。主公却说天命有定,岂是马能妨得,便不听军师之言。没想到张任见到的卢便知是主公亲来,命乱箭攒射骑白马者,当时山道狭窄,箭若飞蝗,无可躲处。姜冏拼死护卫,身中十数箭,这才保得主公安然无恙,退回大营。回到大营,他就因伤重不治而而”说到此喉头哽住,再也说不下去了。
贾仁禄心道:“唉,这的卢看来还真骑不得,虽说它会妨主不一定有这么回事。不过它是刘备的坐骑,众所周知,目标太大,极易成为众矢之的。看来以后若刘备要老子骑的卢的时候,老子说什么也要推辞的。”转念一想:“照这么说姜冏岂不替庞统死了,那庞统岂不是不用死了,怎么会是这样”
魏延来到案前,挥拳重重一击,砰地一声,震得贾仁禄双耳嗡嗡直响。魏延怒道:“这个张任居然如此卑鄙,军师让我去益州吧,我拿到张任,定将那厮碎尸万段,为姜冏报仇!”
贾仁禄心道:“魏大大虽然厉害,也不一定是张任的对手,还是别让他去了。”说道:“宛城地理位置十分的重要,主公不派别人来守,就派文长,那是对你的信任。你可要好好守住此城,不能辜负主公的一番心意。”
魏延道:“话虽如此,可南阳太平无事,没我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贾仁禄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主公就是因为大意,才有雒县之失,你可不能大意了。别看曹操远在邺城,他可是无时无刻不盯着南阳。若你擅离职守,南阳有失,长安可就没有屏障了。”
魏延点头道:“军师所言甚是,魏延受教了。”
赵云道:“文长好好镇守此城,张任那厮就交给我吧!”
贾仁禄道:“我在益州逃难的时候,曾到过雒县,虽没走过小道,但老子走过大道,发现也和小道差不多,窄得要死。两旁山岩耸立,若事先伏兵山坡上,乱箭射下,的确不易抵挡。老子当年就是这么杀冷苞的,这张任是依葫芦画瓢,用老子的主意来对主公,真他妈不是东西。”顿了顿,又问道:“主公万金之躯,怎么会走出南小路,怎么也没人劝?”
赵云长叹一声,道:“主公连连大胜,有些得意了,认为张任易攻,便不以为意。他认为主攻小路可收出其不意之效,便轻身犯险。众文武苦劝不听,也只得这样了。”
贾仁禄喟然长叹,心道:“刘备就是这样的,攻东吴时他就因大意,中了陆逊的诡计,被烧得焦头烂额,回来之后便死翘翘了。”赵云见他低头沉吟,便道:“军师就不用操心了,徐庶已赶回益州了,现在说不定已经到了,有他主持大局应该没事的。军师好好在休息几日便回长安享清福吧。”
贾仁禄若有所思,摇了摇头,道:“老子放心不下,说不得要去看看得。就算老子出不了什么主意,到拍拍主公马屁,说说笑话给他解解闷也是好的。”
赵云道:“军师这段时间过于劳累,不宜再劳神了。再者军师也许久未回家了,当回家去看看。”
贾仁禄道:“我在宛陵被关了一年多,闲得没事干,早就休息够了。”顿了顿,提高声音,叫道:“尤冲!”
过不多时,尤冲走了进来,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贾仁禄道:“你速回长安去,对那几个婆娘说我很好,能吃能睡,能跑能跳,挥拳能打南山猛虎,抬脚能踹北海蛟龙,叫她们不用担心。老子有事要到益州一趟,去去就回,让她们都别过来了。”
尤冲面有难色道:“这”贾仁禄道:“什么这啊那啊的,你想说什么?”
尤冲道:“这话还是老爷亲自跟夫人说吧,夫人见不到老爷,一定会怪我办事不利的。”心想若不将贾仁禄好好的带回去,重罚立至。原先倒还好办,如今添了一个祝融,善使南蛮怪刑,当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那一百零八道酷刑挨个吃上一遍,这条小命非交待了不可。一想到此,不禁心中栗栗,背上额角上都是汗水,双腿不由自主地颤了起来。
贾仁禄道:“你怕夫人难道不怕我?”
尤冲道:“这”贾仁禄道:“这什么啊,还不快去。”
尤冲道:“说实话老爷是没有夫人可怕,老爷还是饶了我吧。”
贾仁禄道:“瞧你这熊样,不就是几个婆娘么,至于怕成这样?亏你以前还在汉宫混过。”
尤冲道:“太桂花也在府上,她要是知道了,也不会让我好过的”
贾仁禄喟然长叹,道:“那就算了吧,你既不敢去就别去了,随我一起到益州去吧。”
赵云道:“军师若执意要去,还是先到长安一趟,见见诸位夫人,再去不迟。”
贾仁禄连连摇头,道:“你知道个啥,去了就出不来了。”
贾仁禄惧内在长安都是出了名的,这年头女子地位低下,被男子当成玩物货品,在有些地方甚至不如猪狗。惧内的人实是凤毛麟角,掰着指头都能数得过来。赵云自然知晓,闻言摇头苦笑道:“这不让众位夫人知道总是不好吧。”
贾仁禄道:“子龙你这段时间东奔西走也很是辛苦,不如你回长安吧,见见意中之人,顺便把婚事给办了。”
赵云道:“原先不是说好的要办什么集体婚礼么,还是等到那时候吧。”
贾仁禄笑指魏延道:“还什么集体婚礼啊,文长不是已经将婚礼给办了么,连娃娃都生下了。”
魏延原本也对集体婚礼这个新鲜事物颇感兴趣,但一等经年,不见动静。实在按耐不住,便将喜事给办了,闻言颇感尴尬,傻笑两声,也不说话。
赵云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大丈夫当志在四方,这种事情,晚上几年也无所谓。”
贾仁禄道:“你无所谓,你那位也无所谓?还是去吧。老子在宛陵有休息过,你在江东寻访我劳心劳力,也该休息一下了。”
赵云一想到马云也不自黯然神伤,低头沉吟,过了良久,方道:“如今益州战局吃紧,我又怎能不去。”
贾仁禄道:“你也放心不下,还说”
便在这时,一小卒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道:“主公急召军师与赵将军前往江州商议军情。”
贾仁禄目视赵云一眼,道:“得,看来不去也不行了。”
魏延长叹一声,道:“唉,还是没我的份。这样吧,我让吕绮去长安和几位夫人说一声,叫她们不必悬挂。”
贾仁禄道:“如此甚好。我们这就收拾收拾,赶到江州去。”
魏延见他们行色匆匆,不便打搅,便行礼辞出。甫到门口,却听贾仁禄说道:“文长等等,有件事差点给忘了。”
魏延转过身来,问道:“什么事?”
贾仁禄道:“吕绮去的时候,顺便同我那几个婆娘说一声,让她们好好的照顾姜冏的”瞥眼见尤冲已走出门去了,忙叫道:“尤冲回来!姜冏之妻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尤冲道:“是位公子,叫姜维。夫人已将他们母子接到府里来居住了。”
贾仁禄心道:“姜大大终于出世了,不过要等到他横行天下的时候,老子说不定已经入土为安了。”对魏延说道:“你让她们好好照顾姜维,别委屈了他,诸般用物,一应饮食,都要最好的,别怕花钱。这小子是姜冏之子,将来必不同凡响。”顿了顿,长叹一声,又道:“姜冏曾数次救了我的性命,我却连他妻子生男生女都不知道,娘的,这就叫忘恩负义!”
魏延颇为感动,点了点头,道:“放心吧,这话我一定会带到的。”
贾仁禄道:“唉,姜冏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留下孤儿寡母,着实可怜,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说到此,双眼一红,热泪盈眶。
赵云道:“军师切莫过于悲伤,这仇早晚要报的,我们还是先到益州再作区处。”
贾仁禄点了点头,遥望门外,一阵寒风吹过,一片焦黄枯叶从一株大树上飘然落下。贾仁禄眼光随着落叶向下移动,心也渐渐沉了下去。过了半晌,哽咽道:“张任看来你的皮是痒,这次看老子怎么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