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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夫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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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生道:“莫非这件上古奇宝,就是伏羲镜?”

    任俊如点头道:“正是,当时形势危急,我与你母亲眼看不敌,我更是身受重伤,却见白光一闪,眼前敌人全数不见,我们已回到了人间。”

    天生心道:“这伏羲镜好厉害,我那日和碧烟用青毗壶去夜叉界,也要花费一些时间,伏羲镜却能在眨眼间,把父母亲移回人间,不愧是上古异宝。”

    只听任俊如又道:“我与你母亲返回人间后,便问她是用了什么厉害的法器,竟能使我们瞬间返回人间,她却笑而不言。

    “我的好奇心越来越大,几次缠着她要看,你母亲被我缠得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我的要求,原来那宝物是一面古镜,平时隐于她体内,无影无形,她要用时,只需意念一动,宝镜即可现形。

    “我那时还不知此物就是伏羲镜,但见镜中邪气高涨,只怕不是甚么正派法器,于是就追问此镜来历。”说到这里,任俊如摇了摇头,叹道:“你母亲只是不肯细说,只说是两百多年前,无意中得到了这件宝物,这镜子中虽然邪气高涨,却还不曾伤害到她,反而帮了她不少忙。”

    天生心道:“这伏羲镜曾被希可勒得到,母亲说,两百多年前得到此物,莫非是在希可勒兵败之后才得到它的?这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任俊如道:“后来,我也渐渐淡忘了这面镜子,想不到,在你即将临盆的那日,这面镜子竟然失去了控制,从你母亲体内现出,大量吸收空中邪气,我竭尽全力也无法镇压。

    “我在慌忙之下,便将这件事报往剑学会,在剑学会各位剑客的辨认下,才确定了此物,竟然是当年希可勒曾用过的血灵魔镜。”

    天生忙道:“后来怎么样了?”

    “我们当时便决定,先制住你母亲,收了魔镜再说。”任俊如道:“我们正要出手,你母亲连同魔镜,却忽然失踪了。”

    天生惊道:“失踪了?”

    “是的。”任俊如道:“就在我们面前,你母亲与魔镜同时消失不见,几十名剑客联手用搜魂大法也找不到她,你母亲这一失踪,就是整整一个月。”

    “后来,妈妈又见到你了吗?”

    “是的。”任俊如道:“一个多月以后,我忽然接到你母亲的飞剑传书,要我到这里相见。”

    天生道:“就是这个水晶洞?”

    “不错。”任俊如道:“就是这个水晶洞,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你母亲已经生下了你,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你刚落地七天整。”

    天生心道:“我原来出生在这里,怪不得我总觉得,这个水晶洞如此熟悉。”

    “我见到了自己的骨肉,真是开心极了,当时一心想着的,就是把你们母子接回家中,可是,你母亲却摇头不愿。”任俊如道:“原来,她是为了这面伏羲镜。”

    “为了这面伏羲镜?”

    “不错,你母亲把这面镜子的来历告诉了我,并说此物是应付日后浩劫的重要法器之一。”任俊如道:“她一心想要凭自己的力量收服此宝,然后带它回夜叉界,把它交给月貅。”

    “妈妈要把它交给月伯伯?可是,她为甚么不马上就走,而要留在北极呢?”

    “那是因为,这面伏羲镜入魔已深,你母亲已不能向之前那样随心所欲地控制它,一时没有办法藉着它的力量返回夜叉界,所以,才想在北极先收服此物,再带着它返回夜叉界。”

    “那母亲为甚么不肯把伏羲镜,交给国家剑学会呢?”天生道。

    “我当时也这样提议,可是,你母亲是夜叉界的贵族,当初也是在无奈之下,才逃到人间,她虽然在人间生活了三百多年,却一直是在深山密林中一个人修炼,不肯与外界接触。

    “她其实对人类成见极深,尤其对c国剑客没有好感,对我只是例外。”任俊如道:“所以,她当时就否决了我的提议,不但不肯将伏羲镜交给剑学会,还要我保守秘密,否则,就与我断绝夫妻情义。”

    天生道:“原来是这样,您后来一定是把这件事,报告给了国家剑学会,妈妈自然要生气了。”

    “我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忍不住将此事报告了剑学会。”任俊如道:“剑学会对此十分重视,当即派出二十名剑客,由蓝天野带队,准备将你母亲和血灵魔镜一并收服。”

    “蓝老师带队?”

    “不错,由于你母亲早有准备,在这谷中预先布下了层层禁制,要在这里动手擒她,大为不便。

    “所以,我和蓝天野商定,由我用计引你母亲返回北都家中,然后,再由他们动手拿人。”任俊如道:“我和蓝天野说得明白,不许他伤害到你母亲,到时先由我出言劝说,实在不行,再动手也不迟,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

    天生道:“父亲,您用了什么计策,把母亲从北极引来北都?”

    “我飞剑传书给你母亲,说自己练功时走火入魔,伤重将死,只求在临死,前见你们母子一面,你母亲与我夫妻情重,她是不会不来的。”

    天生叹道:“后来怎样了?”

    “想不到,蓝天野他们早有计画。”任俊如恨道:“你母亲刚飞临北都,离家还远,他们便出手袭击,完全把我蒙在了鼓里!

    “原来,他们怕我顾念夫妻情义,坏了他们的事,所以,竟违背与我的约定,提前下了手!”

    天生转首向洞壁看去,只见第五张图上,正是自己母亲与蓝天野等混战的画面,那一晚,北都正下着茫茫大雪,母亲看来下手极重,有两名剑客被她所伤,血染白地。

    “你母亲平时温柔可人,性格却是极其刚烈,她被我欺骗,盛怒之下,当即与蓝天野等人以命相拼。大战之中连伤数人,自己也受了轻伤,后来虽然逃出了包围,却在混战中丢失了你。”任俊如道:“我当时还在家中等待你母亲到来,全不知混战已起,多亏绮绮也是参与围攻你母亲的剑客之一。

    “那日,我和你母亲结婚的时候,她和你母亲最为投机,两人以姐妹相称,也幸亏有她暗中放水,你母亲才能逃走,事后,更是她将此事告诉了我。”

    天生心道:“原来,绮绮老师也认识妈妈。”

    “我得讯之后,马上去找蓝天野理论,与他险些拔剑相向。”任俊如道:“后来虽被人劝开,我却对国家剑学会失去了信心,干脆反出了国家剑学会,投入暗黑剑盟,十八年苦心经营,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天生这才明白了,任俊如为何会成为暗黑剑盟盟主,也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在幻境中,见到蓝天野率众追杀女子的场面,原来,那女子就是自己的母亲。

    任俊如又道:“我反出剑学会后,四处寻找你和你母亲,你是踪迹全无,而你母亲在逃离北都后,曾返回这里住了一段时间。

    “我几次求见,她都不肯见我,没过多久,她便离开了这个水晶洞,我便再也找不到她了。”

    说到这里,任俊如道:“生儿,这十八年来,你是在何处生活,你体内的阴脉,又是如何治愈的?”

    天生便将孙院长如何在雪地中救了自己,如何抚养自己长大成人,至于体内阴脉,天生只说,那是两个本领极大的朋友帮了自己,碍于誓言,自己却不能将他们的来历说明。

    “这位孙院长对你我父子有恩,我自然会报答她。”任俊如道:“至于你那两个朋友,一定是绝世高人,生儿,如果有机会,可否请他们两个加入暗黑剑盟?”

    他此刻身为暗黑剑盟盟主,听天生说有两个高手朋友,立起招揽之意。

    天生苦笑道:“我这两位朋友自由自在惯了,恐怕不愿加入剑盟。”见任俊如还有些不死心,忙岔开话题道:“父亲,我的名字叫甚么?今后我还是叫天生吗?”

    任俊如笑道:“名字不过是个符号,你今后还是叫天生好了,不过不是孙天生,而是任天生了。”

    天生点了点头,道:“谢谢父亲,这个名字用了十八年,如果一旦换了,我还真不习惯。”

    任俊如道:“生儿,你今日既然已经认祖归宗,有一件事,是必须要做的。”

    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与天生,道:“这上面的人,就是当年围攻你母亲,使我一家骨肉分离的罪魁祸首,我要你将他们一个个斩尽杀绝!”

    天生向纸上看了看,不由得吓了一跳。

    只见那上面赫然有着蓝天野、冯杰、司徒朋、罗素梅等几人的名字,这些人,都是当今国家剑学会的元老级人物,是自己尊重的前辈,其中的蓝天野,更是自己恩师,自己怎能向他们下手?

    任俊如见天生一脸犹豫神色,怒道:“怎么?国家剑学会给了你一个七品剑客头衔,就让你忘了毁家之恨吗?”

    天生心道:“蓝老师他们不知血灵魔镜就是伏羲镜,出手袭击妈妈,多半也是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危,出发点本是好的。

    “再说,他们都是我的前辈师长,我怎么能对他们下手,这可该怎么办才好?”

    任俊如见天生半天不说话,越发恼怒,喝道:“生儿,你在想什么?难道要违背父命?”

    忽然想起一事,天生忙道:“父亲,不是生儿不听你的话,只是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不是报仇。”

    任俊如怒道:“现在还有甚么事,比报仇更重要?”

    “记得父亲曾说过,母亲的元神被困在伏羲镜中,生儿以为,现在首先要做的,是解救母亲被困的元神。”

    任俊如被天生提醒,点头道:“不错不错,我一心只想着报仇雪恨,倒把这件大事忘了。

    “可是,现在希可勒得到了伏羲镜,不知跑到了哪里?我们却到何处寻找他,解救你母亲呢?”

    天生道:“希可勒野心勃勃,不用我们去找他,他迟早也会出现,生儿认为,母亲多年修炼,虽然元神被困在伏羲镜中,肉身应该还不至于损坏。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母亲的肉身,否则,一旦母亲的肉身损坏,就是我们救出她老人家的元神,母亲也只能重新修炼,多年的功力,就要毁于一旦了。”

    任俊如叹道:“可是,这谈何容易?我多年寻找,都没有丝毫线索,难道,你有办法?”

    天生想了想道:“父亲,您回想一下有关妈妈的一切,或许能找出甚么蛛丝马迹”

    任俊如皱眉想了想,道:“你母亲为人恬淡,除了人生得美艳如仙外,实在没有甚么特别之处,如果说,一定要找出些什么对了!”

    天生忙道:“父亲想到了甚么?”

    “我记得你母亲生性爱洁,虽然不要求穿着的衣物有多么华丽,但她的每件衣服都极其干净,尤其喜欢熏香,你母亲亲手制作的香囊,更是精致”

    “香囊?”天生从怀里取出自己在水晶洞中得到的香囊,道:“是不是这种?”

    “是了,是了。”任俊如大喜道:“这正是你母亲亲手所制的香囊,你是从哪里得来?”

    天生当下将自己与林清如何来到此地,并发现水晶洞的事讲述了一遍。

    任俊如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发现,此地有人来过的痕迹,想不到竟会是你,也罢,林佩起与我家没有深仇大恨,你与他女儿交好,我倒不反对。”

    望着任俊如手中的香囊,天生脑中灵光一闪,叫道:“父亲,我们有线索了。”

    任俊如“哦”了一声,道:“快说。”

    “生儿曾到过藏青高原,在那里帮助过一名藏民。”天生兴奋地道:“他好像曾经闻到过这种香气,如果生儿没有猜错,他应该见过母亲。”

    任俊如双目大张,一把抓住天生肩膀,道:“那个藏民叫什么名字?”

    天生想了想道:“生儿一时记不清了,不过,我一定能够找到他,请父亲放心。”

    他其实并没有忘记贡觉吉布的名字,只是知道暗黑剑盟的行事作风,生怕任俊如兴奋之下,将人家一族人全抓来问话,那可有些不妙,因此推说忘记,准备自己前去调查。

    任俊如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你先去查探,有了消息马上通知我。霓裳,这次我找到了我们失散多年的孩子,你总该原谅我了罢?”

    七月的藏青高原,天气就像孩儿脸。

    这里经常是早晚冷如严冬,到了中午,却能热得人叫娘,所以久有“早穿棉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的说法,气候之恶劣,可见一斑。

    天生一路疾飞,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当日与贡觉吉布一族相遇的地方,却见眼前空旷无人,原先高可及人的草地,已变得短不过寸,有些地方还裸露出了地皮,不由得傻了眼。

    他忽然想起,藏民素以游牧为主,经常是逐水草而居,千年以来,习惯不改,并无一定住所。

    北觉吉布一族足有上千人,牛马数量只怕要在十万以上,吃光了这片草地,自然要迁往别处。

    想到这里,天生飞身到万丈高空,运足目力向下方望去,果然被他看到几处升腾而上的炊烟,于是依次前往察看,连着发现了几族藏民,却不是贡觉吉布所部。

    如此连寻了五、六处,当天生有些气馁地落到一族藏民的营帐前,正要开口询问时,几名在营前巡逻的藏民已看到了天生,忽然兴奋得大叫了起来,同时吹响了手中的号角。

    不多时,只见营门大开,数百名藏民手执牛角巨鼓,又吹又打地迎了出来,中间的三个人,正是贡觉吉布父子与那位美丽的卓玛。

    不等天生说话,贡觉吉布已哈哈大笑着冲到天生面前,拉着天生的手道:“老吉布的恩人,我最尊贵的客人,我们终于等来你了。”

    扎巴坚增也冲到天生身旁,咧开大嘴呵呵傻笑着,挥动巨拳连连打在了天生右臂上,以示亲热。

    天生生怕他被自己护身真气震伤,忙收起功力,扎巴坚增本是族中第一大力士,能徒手将恶狼撕成两半,这几拳,怕不有千斤之力。

    天生的身体虽说经过了两次质化,也不禁被打得一阵酸麻,不由得咧了咧嘴,暗道:“这种打招呼的方式,真是让人消受不起,这也就是我,换了普通人,不是要当场被你打成重伤吗?”

    扎巴坚增见天生坦然受了自己三拳,竟能若无其事,不由得佩服的五体投地,当下大喝一声把天生抱起,骑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是藏人的最高礼节,扎巴坚增肯这样做,表示已经死心塌地的拜服天生,愿意为奴为仆,甚至为天生献出生命。

    天生本欲挣扎,但见到周围藏人的神色,隐约猜到这是藏人的一种礼节,也就不再拒绝,任由扎巴坚增驮着他,在藏人的簇拥下,向营帐内走去。

    北觉吉布一族是藏民中的有数大族,营中布置也是按照藏人传统,毫无缩水,跑马场、箭靶一应俱全。

    那一个个供人居住的牛皮或羊皮帐蓬,看似随意而设,却是大有章法,一旦遇到敌人或野兽袭击,各帐便可相互呼应,同力御敌。

    在如今这个和平年代,藏民们仍然保持着一贯的传统,时刻准备应付可能的战斗,可见藏人武勇之名,并非浪得虚名。

    天生坐在扎巴坚增的背上望去,只见营中不时有一些身穿黄衣的喇嘛出没,这些人手中拿着法铃、金钵一类的法器,在营中来回走动,口中还在念念有词。

    他不由得有些奇怪,心道:“上次来的时候,可没有见到喇嘛出现,他们到藏民的营中来干甚么?”

    c国自从剑术兴起,一些佛家教派纷纷撤出了国境,但藏域的喇嘛,却是例外。

    这与藏族的历史有关,在藏族的历史上,喇嘛教中的首脑活佛,可谓集藏域的君权神权于一身,所有的藏民,都必须拿出自己的财产,来供奉他与教中弟子,就是c国元统,也要给活佛面子。

    说起来,喇嘛教不过是佛门旁支,但修炼宗旨与正统佛门完全不同,不但可以喝酒吃肉,更提倡所谓的“男女双修。”

    本来双修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但这类高明的修炼方法,并非任何人都能使用,喇嘛教却将其推而广之,难免有不少人藉着双修之名,乱搞男女关系,弄得好好一个教派乌烟瘴气。

    因此,正经的佛门弟子往往看不上这些喇嘛,甚至根本不承认他们是佛门弟子,在c国的历史上,中原的佛门弟子与藏域喇嘛冲突不断,甚至白刃相加。

    天生对他们无所谓好恶,只是觉得这些喇嘛在这里出现,有些古怪,但自己身为客人,也不好贸然询问,只是皱了皱眉。

    扎巴坚增一直将天生驮到贡觉吉布的大帐中,才将他放下。

    北觉吉布笑着招呼天生落坐,扎巴坚增与卓玛落坐相陪,不多时,便有藏民如流水般地送上酒食与面饼。

    藏民的食物简单,贡觉吉布虽然贵为族长,所食的也不过是抓羊肉、青稞面饼和奶茶等粗食。

    天生试着吃了两片抓羊肉,竟然入口绵软香滑,且无丝毫膻气,知道这是上好的绵羊肉,不是中原人所吃的山羊,不由得连连叫好。

    北觉吉布酒量本豪,平日里要多喝几杯,儿子儿媳总要唠叨半天,今天藉着天生到来,总算可以大快朵颐,当下连灌了几大碗青稞酒,老脸通红地道:“孙天生好朋友,你怎么会来到我们这里,是想念我的美丽儿媳了么?”

    藏族人向来豪爽,如果有人夸奖他的妻子美丽,不但不会生气,还会把这人当成真正的好朋友,更有命自己妻子陪客人过夜的风俗,客人如果拒绝,那就是看不起他,说不得要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北觉吉布见天生青春年少,以为他一定是怀念自己儿媳美貌,才会不远万里巴巴地赶来,因此才会这样问,只要天生点头,今晚扎巴坚增少不得要尽主人之责,命卓玛陪天生过夜。

    天生被吓了一跳,才想起藏人的奇怪风俗,忙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是有事请老族长帮忙。”

    此言一出,卓玛立即冷哼一声,把手中酒碗重重地掷落桌面,转身走出了帐去。

    扎巴坚增见天生对自己的妻子毫无兴趣,也是大为不满,如果不是他真心佩服天生,只怕马上就要与天生决斗。

    北觉吉布皱了皱眉,道:“尊贵的客人,老吉布愿为你效劳,有事就请说吧。”

    天生从怀中取出香囊,递给贡觉吉布道:“老族长,您上次说过,这香囊的味道您曾经接触过,请问您能不能回想起来,是在哪里闻到这种香味吗?”

    北觉吉布把香囊在鼻前闻了又闻,半晌方道:“这味道真的很熟悉,我一定闻到过,是在啊,我想起来了,是在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天生紧张地道:“您还能想起,是在哪里闻到了这种香味吗?”

    “让我想想,是海心山,不,是海心山旁的青湖。”贡觉吉布道:“有一天,我一个人驾船,去青湖打鱼。

    “我的客人,你知道,在藏青高原,鱼是多么的珍贵,我重病的父亲要吃鱼,可是我又买不到,就只好自己去打了。到了湖心的时候,突然刮起了大风,我的船翻了,而我又不会水性,以为自己死定了。”

    藏族人弓马娴熟,在陆地上个个都是好汉,可是,会水性的却没有几个,贡觉吉布不会水,掉到湖里,只怕是九死一生。

    “我被水流卷到了湖底,那里有一个很大的裂缝,不,是个水洞,我被卷了进去,然后就昏迷了。”贡觉吉布道:“可是我却没有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湖边的草地上了。

    “我恍惚记得,在我昏迷的前一刻,好像闻到过一阵香气,啊,就是这个味道,和你的香包一样的味道。”

    天生大喜过望,心道:“难道,妈妈在湖底住饼?”忙从贡觉吉布手中拿回香囊,道:“谢谢老族长了,我先告辞了,因为,我要去寻找香囊的主人。”

    北觉吉布摇头道:“不,不行,你已经拒绝了我美丽的儿媳,如果不吃完饭就走,就是侮辱老吉布,侮辱我的族人。”

    扎巴坚增重重地点头道:“是的,你看不起我的妻子,就是看不起我,但是你是恩人,我不怪你,你现在走,看不起父亲,我就要与你决斗。”

    天生又好气又好笑,只得连连道歉:“是我不好,老族长,我吃完饭再走好了。”

    北觉吉布这才转怒为喜,拿起面前酒碗,又连干了三碗酒。

    忽见帐门处悬挂的羊毛毡一扬,两个大喇嘛走入帐来。

    两个喇嘛都生得一脸横肉,身上的黄色僧袍油腻不堪,走进帐后,也不同贡觉吉布父子打招呼,大剌剌地坐下便吃,喝酒吃肉,旁若无人。

    天生看得大怒,这两个喇嘛虽说出自藏域密宗,但怎么说也是佛门弟子,怎可如此行事?竟没有半点礼貌。

    但他看贡觉吉布父子都没说什么,自己身为客人,也不好发作,只是狠狠地瞪了两个喇嘛一眼。

    一名喇嘛看到天生面色不善,冷笑一声,伸手抓了一大块羊肉塞入口中,嚼也不嚼便咽下,道:“贡觉吉布,这个小子是谁啊?”

    北觉吉布是此族族长,他却直呼其名,没有半分尊重。

    北觉吉布看来有些怕这两名喇嘛,忙道:“拿多大师,这位好朋友是我的大恩人,曾经救过我。”

    “哦。”另一名喇嘛斜眼看了看天生,冷笑道:“不过是个小崽子吗?他能有甚么本事,竟然救过你?”

    扎巴坚增心中不服,道:“巴图大师,他可是c国的职业剑客,不是普通的小孩子。”

    两个喇嘛对望一眼,拿多哈哈大笑道:“剑客?哈哈哈,贡觉吉布,这些什么剑客都是骗子,只会骗你的美酒和羊肉,你不要相信他们。”说完,还轻蔑地看了天生一眼。

    天生再也忍耐不住,嘿嘿笑道:“两位喇嘛好大的口气啊,可是我怎么听说,喇嘛都是些不守清规的佛门弟子呢?我看二位也不过是酒肉之徒,没甚么真本事。”

    这些喇嘛,最忌有人当面直呼他们为喇嘛,拿多与巴图一向在藏域横行惯了,从没人敢当面顶撞他们。

    见天生出口不逊,巴图嘿嘿笑道:“好个小崽子,佛爷倒要和你亲近亲近。”

    说着,伸出一只蒲扇般的大手,向天生伸来。

    天生也冷笑着伸出手,握住巴图的手道:“我也正有此意。”

    两掌相握,天生只觉巴图的手立即变得火热如炉,所蕴之力,全无半点佛家的谦冲恬淡,走得是刚猛一路,倒有些像离火真气,于是也不用五行伏魔力,只调出一道癸水真气,聚于掌上,向巴图攻去。

    巴图本以为自己出手之下,天生不死也要残废,没想到,对方掌中传来一阵阴寒至极的真气,竟一举将自己的大日功撞回,刚叫声不好,只觉那阵寒气已透骨传入自己体内,半边身子立时没了知觉。

    北觉吉布父子正在替天生担心,却见巴图面色大变,半边脸仍是容光焕发,半边脸却变得惨白如纸,一个巨大的身子不停地颤抖,喉中发出阵阵不似人声的惨叫。

    拿多见师弟吃了大亏,再也顾不上脸面,大吼一声,右掌涨大近倍,带着阵阵红光,向天生掌背拍去。

    他为救巴图,竟用上了密宗最狠毒的大手印。

    天生冷笑一声,左手快如电闪地抬起,食指在拿多掌心轻轻一点,拿多一个不下两百斤的巨大身子顿时应指而飞,直跌到帐外。

    “去吧!”天生轻喝一声,右手一抖,巴图立时赴了师兄后尘,被重重地扔了出去,师兄弟两个有难同当,一人一个狗抢屎。

    北觉吉布见两个喇嘛被天生教训,吃惊之余也觉大为痛快,不过,自己还有求于两个喇嘛,只得大步走出帐外,安慰了两个喇嘛一番。

    只是,拿多和巴图颜面大失,再也没脸回帐中饮酒了。

    天生问起这些喇嘛为何会在这里出现,贡觉吉布才把族中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一个多月以前,藏青高原出现了一个怪人,这人身穿金盔金甲,出现时,总是驾着一朵彩云,瞬息来去,行动如风。

    他每次出现,都要杀死一些藏民饲养的牛羊,只要心脏,不要尸体,藏民们又无力与他对敌,只能自认倒楣。

    最近一段时间,他好像看中了贡觉吉布这一族的牛羊肥美,一连半个月,天天都要来上一趟,每次前来,总要害死十几只牛羊。

    他每次都是云里来雾里去,族民们无力对抗,便纷纷来找贡觉吉布父子。

    北觉吉布无奈之下,只好去求喇嘛,拿多和巴图就是因此而来,他师兄弟两个带着十几个小喇嘛,已经来了三天。

    说来也怪,这几日,那名金甲怪人竟没有再来,一众喇嘛却赖着不走,每日还要有好酒好肉伺候,简直比金甲怪人更要可恶。

    北觉吉布不敢得罪喇嘛,又怕喇嘛走后金甲人再来,只好每天供奉着他们,想不到,今天拿多和巴图竟得罪了天生,在天生手下吃了大亏。

    天生听贡觉吉布形容那金甲怪人的样子,倒有几分像是那日追杀孟猛师徒,被自己赶跑的金甲大汉,于是问道:“老族长,这个金甲人的手里,是不是拿着一张巨弓?”

    北觉吉布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他手里那张弓很厉害,能从空中射到我们的牛羊,我们却射不到他。”

    “这就是了。”天生道:“老族长,这个金甲怪人和我交过手,你请来的那些喇嘛,可不是他的对手。”

    北觉吉布意似不信,道:“大喇嘛们神通广大,一定可以对付那个怪人的,小兄弟别乱说话,不然会得罪佛爷的。”

    天生知道自己一时无法说服他,只得道:“这样吧,我在这里留两天,如果金甲人来了,那些喇嘛又对付不了,我就帮你们赶走他。”

    他若不知道此事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说甚么也不能袖手旁观,看着这些纯朴的藏民再受损失。

    北觉吉布点头道:“好,好,那就多谢你了。”

    扎巴坚增见天生愿意留下多住两天,大是欢快,拉着天生又要喝酒,忽见卓玛急匆匆跑进帐来,道:“不好了,又起大风了,那个金甲人要来了。”

    天生站起身道:“不用慌,我们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