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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9月底,大范围的降水已经停了,不过一时之间水位并没有退下去,所以这些地区的人依旧住在水上,困在家里。这一年的国庆典礼也没有举行,新闻里说中央已经把这笔经费划到灾区作为灾后重建的资金。
本来是学校开学的日子,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家长也不放心孩子上学去,谁知道这雨会不会下下去。
叶安比较发愁,全国有一半的区域没有受到水灾的影响,所以那些区域都是正常开学,他的学校就位于这样的地区,校方也体谅这些学生,允许他们延后报道,但是叶安想到这所学校的学生都是精英,他很担心自己会和别人拉开差距。
叶衡知道他怎么想的之后,实在对这个弟弟无语,这孩子真是读书读傻了。她还真担心,等路通了,他是不是还是要去上学。
随着政府的安抚和大水渐渐的退下公路铁路通畅,市场上又恢复了一些生气,躲在家里的人都出门了,坐在家里粮食也不会从天而降,就是世界末日来了,人也要吃饭啊!再说了看这样子,世道应该又要好起来了。
返校,返城,也有不少人从城里赶回农村的。
叶安还是去了B市,尽管叶衡他们说了一大堆话,不过他爸妈都想着他出人头地,所以虽然担心,还是坚持让他去上大学。
正好叶林和麦天也要去北方,顺便就送叶安去学校,也省的叶贵夫妻送。
叶凯对叶衡能宅在家里表示了深深的嫉妒,这货明明应该去医院实习的,叶衡轻飘飘一句身体不好在家休养,哪里身体不好,明明是在家待懒掉了,可是谁让二叔二婶愿意宠着呢!
最后还是恋恋不舍的上了叶林的车,反正送一个也是送两个也是送。
叶衡和林航上街去买她早想买的彩墨,街上有军人在收拾那些坍塌的房屋,一些角落里都长了青色的苔藓,一些低洼处还有积水,以往那些面馆饭馆和超市都关着大门,只有零零散散的开着一些卖服装卖杂物的商店。
在镇上转了一圈才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文具店,老板看见他们进来很热情,这段时间都是在疯狂屯粮的,他这种文具店门可罗雀,生意惨淡的很,可是他们一家都靠着这家店的进项养活,现在其他工作又哪里好找,所以明知道没客人也要开门营业。
在听到叶衡说要大量的彩墨和纸的时候,老板更是热情,他都多久没做这么一大单生意了,让他们坐着,从后仓里把这些东西都搬了出来,足足有六箱。
在林航痛快的付给了他厚厚一叠现金之后,老板的笑容更慈祥了,现在物价真是高的太离谱了。
老板还很热情的帮他们把东西搬到了车上,还送了一盒水彩笔,48色的,叶衡决定送给欢欢,小孩一定喜欢,然后叶衡又跟老板买了一些水彩笔和白纸,反正钱放着以后也没用,虽然社会看起来似乎又缓过气来,以后会慢慢繁荣起来,但是叶衡觉得这次够悬。
把街上所有的文具店都逛了一遍,又开车到另外一个镇上去采购,直到天黑了才回家。回到家欢欢看见五颜六色的水彩笔果然很高兴还主动的亲了她一口。
难得找到一件事情要做,后面几天两人开着车把附近的文具店都走了一遍,这些东西没有人会专门囤积,所以店里的存货相当可观,两人也是收获颇丰。
今年这个没有收获的秋天就要过去了,近期网上偶然会出现精神病袭击人的新闻。当这种精神病袭击人的事件越来越频繁的时候,很多照片和视频被传上网络,网民直接用狂犬病人来称呼这些人,那些人似乎都把自己当狗了,逮着人就咬。
拜最近几年电影和流行小说的缘故,慢慢的不少人说这些人是丧尸,可是事实上这些人除了四肢着地行走和喜欢哇哇叫之外其他地方和人一模一样,有心跳有呼吸和人们想象中的丧尸相去甚远。更多人喜欢形象的称呼这些人是狂犬病人。
虽然发病还没有到一种严重的地步,部分省市甚至没有一起病例,但是犹如惊弓之鸟的民众开始对这种病产生担忧会不会和V流感一样蔓延到全世界,现在外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绷紧他们的神经。当初雪灾之后是V流感,死了上万人,现在水灾刚过是不是又要来一场大病死上数万人行。
目前关于这种病的说法一直在争议中,正式被命名为狂病,发病初期会有畏寒、哆嗦的症状,30分钟~6小时之后表现出典型病症,:四肢着地行走,狂躁不安,有暴力倾向,畏惧太阳光,没有人确切指出这种奇怪病症的病因,更不知道怎么治疗,万幸的是这个病不会传染。虽然得了这个病不会死,但是像狗一样活着对很多人来说还不如死了。
很多地方都掀起打狗潮,主要这病的表现症状太像狗了,所以大多数人都是猜测是不是从狗身上传染过来的。虽然专家出来说明和狗没有关系,但是他们对这个病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已经成为惊弓之鸟众人秉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理,风风火火的打狗。
村里的狗大多数在冬天的时候被吃掉了,只剩下少数的几户人家,这样的人家对狗的感情也是极深的,可是再深的感情在威胁到自己家人安全的时候也只能撇到一边了,这些狗杀了也都埋起来,现在这个时候谁敢吃这个。
叶衡没想到这么快她就有机会亲眼见到这种病人,尽管在网络上看到了不少照片但是当真正发生在她眼前的时候,还是被吓到了。
那天她正抱着欢欢在同村的徐瑶家玩,两人还是小学同学,不过徐瑶很早就结了婚,她是家里的独生女,丈夫是江西人入赘到她家,去年刚生了一个女儿。
欢欢吵着要抱小妹妹的时候,突然传来尖叫声,那种声音都把徐瑶的女儿吓哭了,欢欢也吓得扑到叶衡怀里。
就看到一手捂着不断冒血的脖子的人在徐瑶家门前被一个黑影从后面扑倒在地上,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是一个人,叶衡认出他是徐瑶家隔壁的徐世华,可是他刚刚扑的姿势完全就不该是人类能够做出来,就像恶狗扑食一般。
徐世华扑在血人身上就一口咬在脖子上使劲往外扯,人的咬合力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叶衡清楚的看到那人脖子上皮肤就跟皮筋一样的被拉长,那人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叶衡这才反应过来,一手抱着欢欢,一手拉着抱着女儿傻愣愣的徐瑶跑向里屋,还好外面的人根本不管他们要不然叶衡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进了里屋,反锁上门,叶衡还把边上的米桶移过来堵在门后,若不是修真后力气变大了,叶衡这样一手抱着孩子的状态还真搬不动。
叶衡还是觉得这样不安全,这个里间不是随便挑的,通往二楼的楼梯就在这里,叶衡推推徐瑶:“上楼,这里不安全。”
徐瑶这才回过神,脸色刷白,连女儿还在哭都没注意,抖着牙齿问:“这……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那个狂病,先到楼上去再说。”指指门:“谁知道这个挡不挡得住。”说完就往楼上走,徐瑶马上跟上。到了二楼,叶衡把通向阳台的门的都锁上,他们几个人都待在阳台上,这样即使那人上了楼,还能从二楼跳下去跑。
做完这一切,叶衡一手按着不安份想把脑袋探出来的欢欢,让徐瑶报警,自己趴在栏杆上朝外喊:“救命啊,救命啊!”边看着下面的情况。
徐世华低着头咀嚼,嘴里还有血流出来,喉咙滚动,又低头咬一口肉,被他压着的那个人不断挣扎尖叫,地上爬出一条血色的痕迹全身鲜血淋淋。
叶衡看的反胃,一个顺手就把手上的手机朝徐世华扔过去。
叶衡手头很准,郑重徐世华的脑袋,徐世华被干扰了进食,抬头,满脸的血,吐出了嘴巴里的肉朝着叶衡叫。
被他按着的人趁机从他手下挣扎出来,手脚并用的往外跑,但是马上又被徐世华扑到,徐瑶见状也飞奔到屋内拿了一些杯子,水壶,鞋之类的硬物递给叶衡。
叶衡就开始往下扔干扰徐世华,很快的村里的其他人都赶过来了。看见眼前的场景还是愣了下,那些人拿着锄头铁耙就赶紧上冲上去。
徐世华自顾自低头吃着,这次对外界的事情不做任何反应,就像眼前的尸体是他的全世界。等到那几个人跑到离他十米的地方后,啊啊的朝着离他最近的那个喊,那人被吓的往后退了一步,不过那人一想这么多人在安全的很,反正大不了被咬一口,也没关系,抡着锄头就砸。
村民这边人多势众,又有武器,很快徐世华就被打死了,他的妻子也就是被他咬的那个人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叶衡把欢欢交给赶过来的张婷婷,她马上紧紧搂着儿子就回家了,场面太过血腥,小孩子都被家长带回家。
叶父叶母和林航也是刚刚赶到,他们家离这里还是有点距离的,看到她没事都是松了一口气,叶衡让林航回去把她的医药箱拿过来。
医生还没有来,叶衡想先给她做基本的止血工作,那人虽然全身都是血,但是还好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
边上有人说他家就有他家近,说完就跑回家去拿了,这是他囤积物资的时候顺手买的,想不到真的有用。
先来的是警车,警察先把尸体装进裹尸袋,并没有追究杀人的事情,又问有没有人被咬伤,他们带了药过来。
村民都说没有,然后警察就让大家都散了,接下来这些警察就开始清理水泥地上的血迹。马上救护车也来了,接走了伤者。
剩下的人也都散了,叶衡走的时候,回头望了一望那滩血迹。
林航低声问:“是不是很奇怪,什么时候警察还负责清理现场了?”
“如果那血有问题的话就不奇怪了。”
“血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不知道啊!也许是为民服务,怕普通人有心理压力。”
徐世华的妻子最终也没能救回来,三天之内,他们的儿子徐天成了孤儿,这个孩子今年才12岁,就在村里的小学上六年级,如果他当天在家的话也许也不能幸免于难,但是谁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更想和他爸爸妈妈在一起。
徐世华兄弟姐妹有5个,每个都想领养徐天,他们镇上的第一家网吧就是徐天父亲的,这是一个生财有道的人。为此这些亲戚吵得不可开交,还是徐天的爷爷出面喝止了他们,他决定自己照顾孙子,这些人才消停下来。
关于这件事,除了徐家人自己的悲伤之外,村里人也就在闲杂时叹息几声,就像一滴水落入大海,没有一点涟漪。
叶衡在想,全国全世界有多少这样的水滴,狂病这件事真的有这么简单吗?叶衡总觉得政府在隐瞒这什么。
发现叶衡总是有心事的模样,林航决定当一回知心大哥哥。
“你在想什么?”
“我觉得狂病的事情没这么简单。”
林航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会不会狂病的情况其实已经很严重了,你看我们这种小地方有一起病例但是其他地方肯定不知道的,同样的其他地方发生了什么我们也是不知道的,都是靠新闻靠网络传播消息,可是我们国家新闻那完全是政府的耳舌,我们的网络虽然不会完全被政府控制,但是大型门户网站绝对是要看政府脸色行事的。那么我们知道的我们看到的都是他们愿意让我们知道的看到的。而我们也知道政府在建避难所,所以他肯定要稳住民众给自己腾出时间做准备,哪怕是为了社会稳定,所以几乎可以很肯定的推测出,政府绝对会刻意淡化狂病的严重程度。我再大胆推测,有关狂病的情况政府也没有把他们知道的完全公布出来。
我不是瞎推测的,其实按照徐天妈妈的失血量,我也已经给她止住血了,没道理救不回来的,除非有人不让她回来。她就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有什么人会要她的命。她最不普通的地方就是她让人咬了。我再仔细看了其他的狂病伤人事件的报道,有一个共同点凡是被伤的比较严重即使死了也不会让人怀疑的伤者都不治身亡了。为什么要死呢?因为被咬之后肯定会发生什么对政府不利的事情,这个事情还和狂病有关。
对疾病而言最严重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高传染率。狂病是会传染的,被咬了就会被传染。这也解释警察为什么要清理血迹,血液也是疾病传染的一种途径。还好我给她止血的时候戴了手套。”
林航听完,神情严肃:“明明说过狂病不会传染。”
叶衡苦笑:“如果你知道了这种吃人的毛病还会传染你会怎么办?就说今天吧,如果知道这个病会传染有人敢上来救人吗?一个会传染的疾病比不会传染的疾病可怕千百倍。尤其是这种致命的病。”
“如果现在传出狂病会传染这种事,肯定人人自危,这个社会也许一下子就会瘫痪。”
叶衡摊手:“我想是的。我跟哥说一下不管真的假的,让他们快回来。”说着就开始打电话。
林航提醒道:“让他们回来路上小心点,我靠,想想这个病会传染我都觉得可怕,被咬上这么一口就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天灾人祸,原来这就是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