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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得规矩,拉着夏临川的衣摆哭着说:“王爷……”
“可是不好了,怎么了?”夏临川看着她话说一半,啼哭不止,心里咯噔,摇摇欲坠。他看着紧闭的屋门,像是要失去整个世界一样。
小木眼瞅着他目光失神,刹那老去十来岁,叹息真是情深魂惘。拉着小雨急道:“哭什么?成心让主子不安?快说,侧王妃怎么样了?”
“是是……老妈妈说侧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没了。”
“嗯?没了!”夏临川抖着音,拂落一地的杯盏茶具。撩着袍子就往大门走去,阴晴不定的脸色让所有人心提到嗓子。
“王爷,王爷您不能进去!内里血气重,会冲到您的。”
“闪开!谁要再多说一句,本王就杀了他。”一脚踹开扑倒跪在门边的小木,掌风一过,房门噼啪晃动。
“谁呀!”老妈子正端着血水被他撞的踉跄几步,没看清来人的怨道。
他几步并一步的走到床头,看着深度昏迷的我对着稳婆道:“王妃……”
“啊……回王爷,侧王妃小月失血过多,昏睡过去。”老妈子跪着,半真半假的回答。
夏临川悲喜交加的自言自语“还好,只要你没事就好。”
老妈子愣了下,从来没有男子听到失了孩子,还如此不在乎的深情怜惜。难怪那位老姑子出手阔绰,定要那名女子如此,没得生育。
“王爷……”老妈子试探的开口,愕然看到他心疼的咬开手指,放到我嘴边。五味复杂的摁着腰间,深呼的站起身端着血水悄悄退去。
“欸,你说那个稳婆慌慌张张的,撞了人都没反应,真是奇怪。”
院门口两个侍女交头接耳的嘀咕着,小木头痛的一拍门板,瞪着眼走了过去。
“是吧,看她走的好像谁要杀她一样。”
“逃命?”
“你说对了,真像逃命。”
小木听着两侍女的对话,扫了眼远处九曲回廊里脚步匆匆似急于往外去的稳婆。腰间冷光忽闪忽闪的,刺到他眼睛。他盘算的暗道不好,只怕这个外头找来的老妈子有问题!喝退那几个闲言碎语的侍女,飞步追了上去。
转了几通,出了王府大门。老妈子一路向北的绕着几条繁华的街道,没有放慢脚步的从人群的穿过。小木尾随其后的瞧着老妈子停在一处僻静的巷子口,左右瞅了眼,放心的靠着墙壁抽出腰间泛着冷光的银针,放回发钗。
片刻后,一个腿脚不是很利索的老妈子出现在巷口。小木一瞧眼熟的很,又悄悄猫近几步一瞥,竟然是准王妃身边的奶娘!奶娘出现在这里,还认识的冲着她点头。难道这里头有文章?不由的仔细张听她们悄声对话。
“事情办好了?”
“欸,你就放心好了,一切妥当。”老妈子拍着胸脯,一脸保证的接过几张银票揣进怀里。
“没人发现吧?肚子的东西……”
“已经没了,我已经让她没了孩子。银针扎下去,不会有人发现的。”
“那就好,那头还等着好消息。”
小木躲在一边听着她们的对话,气的捏紧拳头。等着那个老妈子走远,他闪身在她背后含笑学着那个老妈子的腔调问道:“老妈妈,去哪啊?”
“当然是离京呐,你放心好了。”
老妈子没反应过来的一溜嘴,让小木原本暗怒的心情火苗上蹿。
老妈子笑容满面回头一看,着实吓呆的扶着墙,抖着音调反复说道她不想的,是别人硬是逼着她这么做的。小木嗖的一下,取走她发间的那根中空的银钗。
“您行行好,东西你拿走,拿走。我真的不是要那样做的,真的。是……是那个老妈子……”
“你还是去跟王爷说!”
“不,我不去。我要是去了,哪还能活啊。”
老妈子不停的摆手,小木看着有人往这边过来,踢着石子打中她的睡穴,扛着她踏着步子快速消失在屋顶。
一束阳光溜过镂空的回廊隔断,洋洋洒洒的带动蝴蝶上下追逐。最后飘上朱红的围住,彩绘的长廊画梁,臣服的褪去耀眼的光芒,柔和的漾在美人面上。
上官静诺顺着一只浑身白羽,没有一点杂色的红嘴鹦鹉,看着奶娘含笑的朝自己走来。灵动的眸子缓缓漾开笑意,投了一把食逗着它。
“小姐,恭喜小姐,事成了。”奶娘做了个万福,激动的话语引得鹦鹉呀呀学笑。
“小东西,你也替我开心不是。呵呵……好极了。”
“没了肚子,再宠有什么用,看她还神气什么。”
上官静诺噗笑的拉动鹦鹉的翅膀,嗤笑道:“绑了绳子,再扑腾还是飞不起。她捷足先登,以为成了侧王妃就大了。”
“是这个理,小姐等王爷那么多年,突然蹦出个侧王妃,成心让您不舒服嘛。”
“哼!浣羽院是正妻的住所,那个坏女人不知使了什么狐媚,居然让我堂堂的王妃住在侧室的院落。不是成心跟我过不去,满京城让我难堪。”
“小姐消消气,坏女人已经成不了气候了。没了生育的人,如同草芥。”奶娘趋步上前,托着廊中镂空错金黄梨木矮几上半盏燕窝,递至她面前道。
“哼!搏贤良,以退为进,三头六臂,呵呵……也废了!”
“小姐让她消失,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上官静诺舀了几勺,见青铜立架上鹦鹉翘着头,啄着一只飞过来的白鸽。奶娘抱起它,敲了鹦鹉一下。
“坏蛋,坏蛋。”
上官静诺抽出一张纸条,上头写着“琴音馆遇刺,少府一叙。”莫名其妙的斜了一眼奶娘。
“怎……”
“奶娘?!”上官静诺看着奶娘看到纸条一角眼神闪烁,心虚的避开。
“奶娘,什么事瞒着?”
“小姐,这……您就全当不知,不要问。”
“那这?人家都传来了!”上官静诺看着奶娘这么说,绝对有事,而且事还不小。
“埋在王府的眼线传信说晌午王爷要和那个女人去琴音馆听戏文,只告诉小姐您这事。老奴气不过,小姐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般委屈,就让自家的那口子找了几个江湖卖命的人埋伏在那里……”
“
你!你有几条命啊?买凶杀人……你……”
“小姐,老奴做这些事可都是为了小姐你好啊。”
上官静诺气的打翻琉璃碗,双眼通红的指着跪在地面的奶娘骂道:“你哪是为好啊,你分明是要害死我!买凶杀人是多大的罪过,谁会认为只是一个奶娘主使!就连她落胎的事,你是不是连我也设计了?”
奶娘慌张的蹭的一下爬起来,捂着上官静诺的嘴急道:“小姐,小声点!”见她冷哼,脸色微和,接着说:“老奴的确是瞒着小姐,可是韩大人怎么知道,老奴实在也百思不得其解。他可会对小姐不利?”
“他私下巴结着叔父,不敢惹上官家的人。”
“那可要去?”
“哼!”上官静诺啪的打飞信鸽,头也不回的朝后门走去。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从一边闪过,奶娘擦了擦眼,正想走过去看看就被走出半丈的上官静诺唤走。
“侧王妃,大夫说了您得躺着,好好休养。”小雨往白瓷碗上蒙着细纱布,边过滤药渣边注意着我的动静道。
我虚弱的一笑,看着平坦的腹部恍惚起紧挨着皇城的繁华街道突然有江湖人士行凶,实在不可思议。转头看着忙碌的小雨淡淡的说:“你说府中的稳婆昨好端端的,今日就病了?”
“是啊,奴婢也觉得太不碰时了。而且外头找来的稳婆总是感觉鬼鬼祟祟的,侧王妃你昏迷血流不止,她还有心思管着头发发钗了。”
“还有什么?”
“王爷后来想要问问,谁知那稳婆早就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有。后来不知怎地,木总领跟王爷说了什么,王爷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确实奇怪,夏临川被耗上到遇刺,到稳婆病重,再到另请稳婆。一环套一环,没有半点遗漏。若是设局,此人可是下足了功夫。只是原因是什么,争宠?上官静诺那个绣花枕头,想不了这步棋。除非还有人给她出主意,或者是借她的手……
“王爷。”
“你下去。”
我蹙着眉看着一双白色缎面锦鞋晃入眼帘,抬头见他神色悲伤的强装淡然看着我,冷声道:“你不如换一个地方,慢慢悲伤。等你想说了,我再听。”
“本想等你身体再好些告诉你,看你……你也猜到什么了吧。”
“看来真是她。”
他拉好被子,走到一边,低头半晌后,抬头半恼半自责的说:“断然不能就这样一笔过去,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不管她背后有谁,容不下的东西决不能让她快活的活着。”
“嗯,不过你为什么……”
“欲言又止不像你,你不说,我也奇怪最近灵力时有时无。”
他认真的瞅着我,道:“上官静诺,上官静诺的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我已经让小木去处理,想必小木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嗯。”
他见我难得平心静气的与他说话,会心一笑的闭上眼睛放松的靠着椅背静默安神。
“小姐,真要去韩大人府中?”
“你想说什么。”
“小姐,你不能去。就算去,也不能大摇大摆明着去。”
上官静诺半恼的停住脚步,拉着奶娘避开后头来的马车,收敛怒意道:“怎么说。”
“小姐,韩大人府宅临近多达官贵族府邸。您这样去,会被人说三道四,王爷知道了也不开心。”
“嗯,这样,我在前边的茶楼等着。你去让他过来,然后回府去等着。都是你惹得好事,哎。”
“唉,老奴就去。”
上官静诺看着她挪着不利索的双腿,一刹那就不见了踪影。自个看了看前边的茶楼,信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