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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坎坷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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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清一开始以为张俊和赵倩是陆蓓的亲生父母,虽然很不能理解张俊夫妇为什么对陆蓓这么的不待见,而且只是疼爱陆蓓的妹妹张晓,但是他也只是在心里面好奇而已,从来都没有开口问过陆蓓。毕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如果陆蓓要是想说的话,那么她就一定会告诉他的,她若是不想说的话,那么他问了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的。

    那天晚上十点多钟,石清正准备睡觉,手机的铃声忽然大响。石清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不是陆蓓家的号码,但是看号码似乎是陆蓓家附近的。

    “喂,贝贝吗?”没有犹豫,石清接通了电话。

    “阿清……”电话果然是陆蓓打来的,她拖着长长的哭音儿,透过电话石清可以听到陆蓓的鼻音儿很重,似乎正在哭泣。

    “贝贝你怎么了?你在哪里?”石清透过话筒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陆蓓冷得牙齿打架的声音,他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忽然揪得紧紧的。

    “我在……我在我家车站旁边的报亭,你可不可以过来接我?好不好……我身上没带钱,你来帮我付一下打电话的钱。”

    陆蓓可怜兮兮的就像是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猫儿,听得石清心里那个疼啊。

    “好好好,我马上就过去,你在那里等我,别走开啊,等我!”石清连声答应着,急忙穿上了运动鞋,套上了刚刚脱下来的外套就冲出了房门。

    “儿子,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啊?”马情听到了儿子房间里传出来的动静儿,慌忙跑到了厨房门口,探出了头问道。

    “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石清跑得飞快,声音刚刚传到石母的耳朵里,他的背影就已经消失在玄关之外的黑夜里了。

    “小清这么晚怎么还出去啊?”石守信从书房里面走了出来,手里面还握着钢笔。他正在批改着这次随堂测试的试卷呢。

    “不知道啊,但是他说他马上就回来,兴许是小哲找他有什么事儿吧。”马情也是一头的雾水,催促丈夫回书房里去改试卷。

    “可是,就算是小哲找他好了,他也不至于这么急吧,连个招呼也不跟我们打一声,这小子是越来越不懂得规矩了,改天我要和他好好谈谈。”石守信抱怨了一句,心中暗想一定要好好的管教一下儿子,不能让他这么的不懂规矩。

    “好啦你,快点儿去改你的卷子吧,我去给你煮个宵夜。”马情将石守信推到了书房里,关上了书房的房门,转身走回了厨房。

    石清在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他心急火燎的,生怕天这么晚了,陆蓓一个女孩儿在外面出了什么危险。于是,他几次催促着司机提速,再开快一点儿。

    “小伙子,你别这么着急嘛,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第一。”司机大叔看上去四十来岁的样子,长相倒是挺和善的。见到石清一副紧张的样子,知到他肯定是有急事儿。于是,司机大叔一边儿加快了车速,当然是在安全行驶的范围之内提速,一边儿和石清搭话,试图缓解他的紧张。

    “别给我废话,快点儿开车!”

    车子停在了报亭旁边,石清还没下车就已经看见了陆蓓只穿着一身睡衣,打着赤脚站在冷风之中,瘦弱的身形不停地抖擞。

    “等我一下!”石清打开了车门,一下车第一个动作便是脱掉了自己的外套披在陆蓓的身上,并且将她紧紧地拥入了自己的怀中,为她取暖。

    “贝贝,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蓓一见到石清就放声大哭了起来,她什么也不肯说,只是哭嚎着让石清带她走,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家了!

    石清丢了十块钱给报亭的老板,算是替陆蓓付了电话费。然后他把陆蓓打横儿给抱了起来,坐进了出租车里。

    司机大叔见到陆蓓一副落魄的样子,也很是关心:“小姑娘没事儿吧?”

    已经是深秋了,可是陆蓓却只是穿了一件及膝长的纯棉睡裙,身子冷得就像是根冰棍儿似的,她一直不停地发着抖,抖得厉害,抖得石清的心里都痛痛的。

    “这样不行,来,小伙子,我这里有热水,你先让小姑娘喝点儿暖暖身子。”司机大叔从他的座位下面拿出了一只水杯,从安全网上面的空处递给了石清。

    “谢谢你。”

    对于司机大叔的好心,石清很是感激。一想到自己刚才很不礼貌的言行,石清内疚极了:“大叔,刚才我是太着急了,所以说话有点儿冲,很不礼貌……对不起了!”

    司机大叔听了石清的道歉,慈爱的笑了笑摆摆手,说:“没事儿的,小伙子。你刚才是因为担心这个小姑娘才那样说话的,大叔理解你。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这么晚呆在外面,这换了谁不急啊?大叔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们回头儿到了家,先让小姑娘冲个热水澡,大冷的天儿在风里站了好半天,穿得又这么的单薄,是会给冻坏的!”

    “嗯,知道了。”

    石清抱着陆蓓一口气儿跑上了楼,刚到了家门口儿,大门就被马情从里面给打开了。

    “儿子,你这大晚上的跑到哪儿去了?我还以为……咦?儿子,你抱的这个是谁啊?”石母是听着儿子沉重的脚步声才打开的门,刚想开始碎碎念,可是一见到石清的怀里居然抱着一个女孩儿,还是给愣住了。

    “我女朋友,贝贝。妈,你快点儿去拿你的两件保暖的衣服过来,再去放一缸热洗澡水,让她泡一泡。她就穿着这个薄裙子在外面,都不知道吹了多长时间的风了,身子都给冻僵了!”

    石清抱着陆蓓进了自己的卧室,把她放到了自己的榻上,又拉过自己的被褥给她严严实实的裹上。

    一会儿,马情就拿着几件自己的衣服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进来的石守信手里还端着一碗正冒着滚滚热气的酒酿丸子。

    “洗澡水我已经放好了,先让她吃点儿热的东西暖暖胃然后再去洗澡好了。”

    石清正欲伸手接过父亲手中的碗,可是石守信却抽回了手,将碗放到了石清床头柜子上,对石清说:“让你妈妈照顾她,你跟我过来。”

    陆蓓看着石守信严厉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攥住了石清的手,她面露畏惧神色轻声的唤着石清的名字:“阿清,别走……”她的声音又细又小,还透出了淡淡的怯色,这个模样的她倒是让马情母性大发。

    “孩子,你别怕。小清的爸爸只是要和他说点儿事儿,阿姨先喂你吃点儿热酒酿丸子,然后再带你去泡泡热水去去寒气,好吗?”

    马情的亲切和蔼与柔声细语让陆蓓感觉心里头儿暖暖的,她恋恋不舍的松开了石清的手,目送他离去的背影。

    “孩子,我是石清的妈妈。小清说你是他的女朋友,那么阿姨也和他一样叫你贝贝,好吗?”马情端起了床头柜子上面的酒酿丸子,坐到了床沿儿,看到陆蓓点头后,她轻轻的搅动着碗中的酒酿丸子又吹了吹凉,说:“那么贝贝,阿姨先喂你吃些热汤暖暖身子,好吧?”

    汤匙中盛了满满的酒酿丸子送到了陆蓓的唇边,待她喝过后,马情还细心的为她拭去了嘴角溢出的汤汁。

    马情那充满了母爱的举动,竟然催下了陆蓓的眼泪。

    “怎么哭了呀?孩子,有什么委屈你可以跟阿姨讲讲,看看阿姨是不是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石清跟着石守信到了书房里,随手将书房的门给关上了。

    “小清啊,你和这个女孩儿是怎么认识的?你对她了解吗?”石守信坐到沙发上面,从烟盒里抽出了两根香烟,递了一根给石清。

    石守信虽然是一个很严厉的父亲,但是他也是有他慈爱的一面的。所谓多年父子成兄弟,或许就是指像他们这样的父子吧。当石守信递烟给儿子的时候,就等于是告诉了石清,接下来的谈话并不是父子之间的谈话,而他是以朋友的身份与石清进行交流,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交流。

    “爸,爱情的世界中是没有任何界限的。年龄、身高、家境、学历甚至是性别都不是可以否认爱情的理由。只要她是她,我是我,这样不就可以了吗?我和贝贝认识半年多了,确定交往也已经有四个月了。”石清掏出了打火机,先给石守信点着儿了香烟,然后才是替自己点。

    “那么说,你天天早上起来得这么早,就是去做护花使者咯?”石守信半开起儿子的玩笑,道:“女孩儿长得挺好的,倒是挺能匹配我英俊的儿子。”

    “那是绝对!”听到父亲的夸赞,石清倒也毫不谦虚。

    “可是……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了?怎么这么晚了,女孩儿还自己一个人呆在外面,怎么不回家的呢?”

    对于石守信的这个问题,石清也是无法回答,因为他现在也是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啊。

    “我不知道,或许是和家里吵架了吧。爸,我真的是搞不懂她家里了,明明都是女儿,可是为什么她爸爸妈妈对她妹妹那么好,对贝贝却是苛刻到了极点呢?”

    “傻儿子,因为那并不是贝贝的爸爸妈妈啊,他们是贝贝的舅舅舅妈,他们当然会比较疼自己亲生的女儿啊。”马情送陆蓓去浴室泡热水澡后,又盛了两碗酒酿丸子送到了书房里。

    “啊?”石清懵了。

    “贝贝刚才同我说,她爸爸妈妈在她还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她呢就寄居在舅舅的家里面,还有一个哥哥在外地当兵,但是平时也不联系。贝贝的妈妈每个月都有寄钱来做她的生活费和零用钱,今天她发现她的银行卡不见了,而她帮表妹洗衣服的时候又在表妹的口袋里面发现了她丢失的银行卡,就问她表妹,结果就和表妹发生了争执。而她的舅舅出车不在家,舅妈当然是向着自己的女儿了,说贝贝是有意栽赃嫁祸,还动手打了贝贝。结果呢,贝贝一气之下就跑了出来,走投无路也就只好打电话给你了。”

    石母一口气将陆蓓告诉她的都给说了出来,听得石清是义愤填膺,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晚上,陆蓓睡在石清的卧室里,而石清则是在石守信的书房里架起了小钢丝床将就了一下。

    夜半,石清听闻房里不时的传出陆蓓低声的呜咽,便悄悄起身摸回了房中。

    “贝贝,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石清轻抚上了陆蓓的头,却发现她的额头烫得惊人!

    “贝贝,你发烧了!”

    陆蓓倦倦的眯着眼睛,显得很是疲惫。小脸儿红彤彤的热得烫手。

    石清蹑手蹑脚的到厨房里面找来了小医护箱,取出体温计一量,吓了一跳——三十九摄氏度!

    石清忙推了推陆蓓叫她起身把衣服给穿好。

    可是陆蓓已经给烧得迷迷糊糊的了,说什么也都不能明白了。石清只好扯过衣服胡乱的给陆蓓套上,然后将她打横儿给抱了起来朝外走。

    路过父母亲卧室的时候,石清还拍了拍门:“爸,妈,贝贝发高烧了,我带她去医院了。”

    石母听闻慌忙起身又拿了件厚实的羊绒大衣给陆蓓盖上,塞了些钱到石清的口袋里面,叮嘱他有事儿就往家里打电话。

    石清点了点头答应着就抱着陆蓓离开了家,直奔医院而去。

    因为已经是午夜了,所以路上根本就拦不着车,所以石清一口气把陆蓓给抱到了附近的医院里。

    马情等到儿子走了之后关上门回到了房间,脸上的神色是复杂的。

    “哎,石守信,咱们儿子真的是长大了哈,都成一个大男人了,也懂得去照顾人了吭!”

    “无聊!”石守信摆了摆手,居然翻过身去又睡着了。

    “喂,你这个老家伙儿!”马情等了一眼石守信的背影儿,小声儿的嘀咕着:“死木头,笨木头,榆木疙瘩,哼!”

    值夜班的医生已经在伏案打着瞌睡了,陆蓓的手上插着输液的针头儿,蜷缩在石清的怀里乖顺得就像是一只小猫儿。偌大的输液室里,只剩下滴滴答答的滴液声音和冷冷地空气陪着清醒之中的石清。

    石清起身,轻轻的吧陆蓓给横在了沙发上面,怕陆蓓冷,又脱下了外套为她加披一层。小心翼翼的并没有触碰到陆蓓手背上面的针头儿,悄然的走出了输液室。

    石清点燃了一根香烟,他再冷风之中瑟瑟的抽着烟,隔着玻璃门,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陆蓓的身上。

    石清从来都不知道陆蓓生病的时候会是这么的任性。她哭闹着不愿意打针,迷糊着告诉石清那个值班的小医生非礼,害得石清愣是给了人家当面一拳。结果,人家医生只是想要给她打一针退烧针。陆蓓烧得这么的厉害,如果不退烧是会给烧坏的。最后,还是石清硬是按住了哭闹不休拼命挣扎的陆蓓,才顺利的给她打了针,代价是石清的手背上被陆蓓给狠狠地咬了一口。她咬得好用力,简直就像是想要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当血腥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的时候,陆蓓似乎是恢复了些许的理智,她哭着抱着石清说对不起。石清一直忍着痛,他看到陆蓓的眼泪心里忽然变得好软。石清摸着陆蓓的发丝,告诉她:“对于男人来说,这点儿痛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男人是可以用命去拼的,流尽了全身的血也绝对不会吭一声儿的。”

    当然,石清的这一番话又博得了伊人的大把眼泪。陆蓓对石清说:“阿清,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的好?自从爸爸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对我好了,我以为不会再有人疼我爱我宠我了,我好伤心好伤心。可是你居然出现了,你对我那么好,比爸爸对我还好,为什么呢?”

    陆蓓的话说得断断续续的,更似是梦呓一般。陆蓓的呼吸逐渐的开始平稳,她倚靠在石清的怀里睡着了,所以也没有听到石清的回答:“傻丫头,因为我爱你啊!”

    石清看见陆蓓动弹了一下,慌忙丢掉了手上的香烟,走进了输液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