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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晚江南杨柳花,余杭门外蕊争发。千山犹绿怜霜叶,一夜忽白染碧葭。到晓翩翩出绣户,随烟直上透窗纱。绕帘渺渺落霓裳,呵手惊飞暖翠华。忽忆离人隔溟海,独颦远黛恨天涯。三生苦短何时见,桃叶渡头看鹜霞。咏雪
站在窗下,手扶栏杆,望着夜色下飞舞飘散的盈盈白雪,我的心却如那寒霜冰雪般,严寒刺骨。
转眼间,我穿越已经半年有余了。一个月的御花园,四个月的慈宁宫,又一个的乾清宫,貌似我的光荣历程至今无人能及。只是,在那些背后,为什么我会隐隐感到不安。孝庄派我来乾清宫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还有康熙,他对我还有常宁,那个时而傻气时而嚣张的小子,忽然好想念他啊!
今夜,在万家灯火之下。
灯火通明,万人空巷。唯独有我,迎风而立,绰约如仙,似真似幻,心若冰霜。
不知家乡是否也已迎来冬至?也不知我的父母会不会如往年般,带着鲜花和水果,去公墓祭拜已逝的亲人。忽然,想到此处,让我浑身一顿,亲人他们祭拜的亲人里,会有我吗?
仰望着皎洁的明月,默默祈祷,只希望他们都能平安健康的生活下去。
康熙十二年,也许并没有因为我到来的意外而有任何的变化,依然往常。
冬至,从皇宫众人的重视程度来看,它似乎是满族人非常看重的一个大节日。而从康熙那里我又听说了,冬至的习俗似乎是从清太宗皇太极初年就形成的定制,是满族人的最为古老的习俗之一,故满族人对其非常的重视。而依照赫舍里皇后的安排,皇上以及所有答应以上的妃嫔,都要到慈宁宫与孝庄共举家宴。然后在等到月圆时分,弯旗象辇出深宫,倚群臣以宠锡天恩浩大,鹿脯羊膏岁岁同。
梁九公作为宫里最大地管事公公。自然也要跟着前往伺候。于是今夜。便只有我和几个不得事地小爆女留在了乾清宫。我们相拥而坐。谈笑风生。一起笑聊家乡地趣事(先申明。我只有听地份。可怜吧!)。
只是望着窗外地雪景。与这满日地红火。总令我倍感寂寞。
他。现在应该是陪着他地那些美眷。自在谈笑。一同共度良宵吧!
只是在这样一个特殊地日子里。我地心下却是惆怅地。看着相同地月光。虽然过着相同地节日。我却无法畅快欢笑。这三百年地时差。是我一辈子都无法跨越地鸿沟。无论过去多久。只要看着傲月当空。我地心就久久不能平复。
勉强地保持着微笑。我并不想在这一夜让所有人因为我而难过。但心中地郁结。却总是缠绕着我。
悄然起身。一个人走出地殿门。这一刻。也许我想要地只有——静。
漫步在恢弘的乾清宫前殿,总让人有种错愕。如此庞大的宫殿,到底要花费多少的人力物力,才有了今天如此的庄景。但也许就是因为紫禁城的气势磅礴,才有了大清王朝的天下太平。
静溢的夜空,无边无垠的宛若漆黑一般幽深,清冷迷离的月光,混合着凛冽的寒风,呼呼的吹着,仿能割人肌鼻。我站在这寒风之中,迎面感受着,竟然有了一种超脱尘世的静寂。张开双臂,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我静静的享受着这种被刺痛的痛楚。
独坐石阶,不去管是凉如水的夜,还是红如日的喜,只是这样端坐着,淡得很,淡得很。
其实,这一切只有我自己清楚。
无奈的默认穿越,外表看似坚强,我可以做到别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我可以学着做古人,我可以嬉笑怒骂,我可以无所事事,我更可以无赖至极。可是,那背后呢?是否真是如此?这一切,也许连我也被蒙在鼓里。现在的我,不知承受着多大的压力,那是一种心底的折磨,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在现代,人前,我是所有人的开心果,鬼灵精,我出的主意那是无人能及。我带头翘课,带头作弊,带头打架,带头疯狂shopping。可是人后呢,我依然只有一个人,即使有再多的朋友,情人夜却也只有一人默地仰望天际,默地孤芳自赏。你可以说我是双面人,因为我原本就是。一面开朗,一面惆怅,有时连我也猜不出,哪个才是最真实的我。
远处,我默地叹息着,孤单的背影与那漫天的红光完全不成对比。
康熙一个人站在柳树下,静静的望着我,没急着出声打搅。感伤的模样冲淡了以往的俏皮,多了丝柔弱,却更加孤单了。直至今日苍白月光之下,他才方能感受到,原来我也可以淡然到如此,惆怅到如此。
“月色正好,怎一人独自赏月?”康熙开口,慢慢走近。
我轻轻回眸,用手指指心间,好像有无数的思绪,缠绕着我。“心心里憋闷。”我不露惊讶,随后继续仰望着天际弦月,表情淡然,却很真实。
皓月当空,多说无益。
“怎样?想出宫走走吗?”康熙在我身旁入坐,抬头对着天空喊道。
“啊”我回眸望去“出宫?”
“恩,出宫。今晚是冬至,紫禁城外一定非常热闹。”康熙眼望着紫禁城远处,心驰神往的说。
“是啊,都冬至了”我深呼吸着,心中隐隐作痛“爸妈”
“怎么?不想去?”
“唔。”我摇头,甩掉那些让我忧愁的人事物,脸上浮现出期待的笑容,眸光涌动。
“那我们就走吧”康熙抓过我的手,紧紧握在手里,然后大步向前走。
“可是”我拖住了他,一指慈宁宫的方向,好像在问:“那你的家宴?你晚上不是还要出宫祭天吗?”
康熙笑道:“没事的,现在有一众嫔妃在慈宁宫陪着皇玛嬷,聊的正高兴呢,哪还会惦记我。走吧!”
“恩。”我微笑的点着头,脸上一扫刚才的惆怅,窃喜着。手被康熙牢牢紧握,我竟然丝毫没觉不妥。
牵着手,我和康熙朝着宫门而去。宫门外,梁九公早已备好马车,见康熙拉着我而来,肥硕的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皇上,马车已备好。”他哈着腰上前,对着我尽使眼色。
我迷茫地望着梁九公,只觉得他的脸部好像抽筋一样,却不明白那有何深意。直到梁九公微笑地指指我手,我才忽然间恍然大悟。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我低着头,有点难为情。
“走吧。”康熙温柔的说着,拉着我上了马车。
我尴尬的被他牵着走,终于在梁九公贼贼的眼神里,离开了紫禁城。
出了神武门,仿佛一切都变得新鲜了。半年了,这是我第一次离开皇宫那个厌倦的鸟笼,我就像一只极力想高飞的雏鹰,向往地张望着笼外的浩瀚世界。
坐在马车里,我与康熙相对而坐。马车很大,外面只有一个驾车的和一个公子打扮的人。我好奇的挑开帘子,看着两个陌生的背影,只觉得奇怪。堂堂的大清皇帝,难道出宫就带两个太监?不现实吧?
我拉拉康熙的衣角,指指坐在外面的两人。“他们啊,他们都是朕身边的隐士,平时只负责朕的安全,没人见过他们的样子。”
我点点头,又挑开身边的窗帘,把头伸了出去。“哇好美啊!”望着夜幕下的紫禁城,如此庄重谦卑,真令人瞩目。看着渐渐驶离的马车,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感正在蔓延。漆黑的月夜下,紫禁城渐行渐远,我有种冲动,希望时间就这样一直走下去,马车就这样一直跑下去,再也不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