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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街道上,处处是做生意的小贩,然而奇怪的是今天这些大大小小的摊贩,全然无心于招揽生意上门,个个聚在一块交头接耳的,似乎正在谈论某件惊人的大消息。
趁着卖包子、馒头的小贩正好不在摊位上,一个衣衫褴楼、蓬头垢面的小乞儿,悄悄地打开仍冒着烟雾的蒸笼,顾不得包子十分烫手,动作飞快地抓起几个包子,匆匆塞进不曾高手的小布袋。
小乞儿一面塞包子,一面则谨慎地留意小贩的一举一动,就见卖包子的小贩把所有注意力全放在众人正在交谈的事上,浑然未觉他整个蒸笼里的包子都快被搜括一空了。
小乞儿很难相信自己的好运,一双盈盈秋水里净是兴奋而她手上塞包子的动作更快了。
她相信这些包子足够她撑个几天,而不至于饿死在街头。
她绝不愿家产被人所夺,总有一天她会回去一并讨回,所以在此之前她万万不能让自己什么都没做就丢掉性命。
没错,这小乞儿正是月余前连夜从季府狼狈进出的季如悠。这一路上她不但必须小心不让葛苍元派出的人马逮到,她还要谨慎自己的娇容必然引起无端的麻烦,因此她将所有漂亮的衣裳,和一名小乞儿交换这一身麻衣布衫,借此掩人耳目,以杜绝麻烦找上门。
她不会死在这困境里,她也不能死!当扒手也好,骗子也罢,没有尊严的活着,是为讨回该属于季家的东西。
就算她一个人什么事也办不了,但只要她还活着,就有无限可能,总有一天她会等到机会。
将布袋塞得满满,季如悠这才打算跑开,一旁的交谈声却在同时传来,令她十分好奇的停住步伐倾听着。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曾在江湖上叱咤多时的独孤教教主要替他的护法招亲的消息,这消息是不是准确啊?”卖布的陈三语气里净是半信半疑。
“既然是独孤教的消息,就假不了。你们难道不知道,即使独孤教已隐退江湖,不.管俗事,然而他们的威名仍然受到世人所敬仰,独孤教的弟子分布于天下各地,根本无人敢假借独孤教之名四处做乱,所以这招亲的消息肯定假不了。”卖包子的李发说得口深横飞。
他啊,每日在街上做生意,知道的小道消息可多着呢!
“这么说可不得了,听说只要是独孤教的一份子,将终生受其保护。那么若能嫁给独孤教的护法,这一生就不用发愁了。”
“哎,真好,这时候还真惋惜自己的女儿出嫁得太早,否则现下就有机会可以攀上神秘派系独孤教了。”糕点老板一脸遗憾地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
“就是说啊!我要是能年轻个十来岁,这从天而降的机会必然不放过。”发婶抚着自己已发福的腰腹,心里不免也恨出生得太早。
“凭你?发婶,你就免了吧!听说这个护法面如冠王,俊美无待,是教里个个丫丞趋之若骛的对象,你就是再年轻十来岁,人家也看不上眼。”陈三笑话她的痴心妄想。
“你这浑小子,说这是什么话?想我发婶年轻时,也是个人人争相抢着要的黄花大闺女,若不是年轻缺乏识人的眼光,我会这么可怜的跟着丈夫出来抛头露面,卖包子、馒头维生吗?”提到自己当年识人不清,才会糊里糊涂被骗了,发婶心里难免有气。
“唉!阿花,你现在说这个是在怪我不争气了?”李发汗颜的回道。
“你要争气,我现在也不会只是卖包子的发婶了。”发婶没好气地白了丈夫一眼。
“你们老夫老妻就不要再吵下去,我在想,这会儿凡是有女儿的人家,肯定都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自然是想尽镑种方法,也要攀上独孤教这门好姻缘。想想有独孤教当后盾,将来就不愁吃穿了。”
“唉!都怪我让女儿出嫁太早,早知就把女儿多留几年。”糕点老板仍一再惋惜着。
“我家内人却连个蛋都雅不出来。”李发一时口快,下一刻他的耳朵就遭殃了。“啊!痛啊!阿花,啊!啊!小力一点,大伙儿都看着呢!”
“你这是在怪我陵!我可没阻止你去纳小妾。你自己没本事,还怪我连蛋都雅不出来?”发婶一面斥道,一面更用力拧着丈夫的耳朵。
“我就怕了你,还纳妾来给自己添麻烦啊!”李发讨好道,再说他不过是卖包子维生的小贩,养一个妻子就很吃力,再说,累死的是他自己。
“噗哧!你们好好玩。”站在最角落的季如悠,听得津津有味,不禁噗笑出声,全然忘了自己手里抱着的是可以让人将她捉进官府的包子。
突兀的娇笑声,令聚在一起的众人目光一致的转向声音来源。
而当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在她身上,季如悠才赫然发现自己闯大祸了。
她在做什么啊?干嘛突然冒出声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这下肯定要完蛋了。
“你这小乞儿在笑我!”李发见一个小乞儿也在取笑自己,不由得恼羞成怒。
“我我不是我没有”着实害怕自己偷窃的行为教人发现,季如悠结结巴巴的抖着音,小小身子直往后退,却被人挡住退路。
她不能被人捉进官府,葛苍元已经买通官府的人,正在四处缉拿她,她这一被送进官府,就再也出不来了。
“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东西?”李发见小乞儿脸色发青,心中疑虑更深,大手一伸就想捉他。
“啊!”季如悠尖叫着退开,手中的布巾却教李发抢了去。
这一扯一拉间,布巾被拉开,里头的包子一个个全掉至地上。
“这不是我的包子吗?好哇!原来你这小乞儿还偷我的包子,看我不捉你进官府”
“不要!”季如悠发出惊恐的叫声,眼睁睁看着李发的手掌朝她伸来,她却被挡在人群里,无路可退。
李发用力拎住她的衣领,季如悠则奋力挣扎,这一挣扎便将她头上的布用给扯了下来,瞬间如锦布般柔亮光滑的黑发,宛如瀑布似的顺肩披下,紧紧捕捉住所有人的视线。
原来这小乞儿是个姑娘家?
“呵”李发先是一愣,接着又粗声粗气的说:“走!避你是男是女,先到官府再说。”
“不要,求求你不要送我去官府,我不会再偷你的包子了。”季如悠吓得魂儿都没了,一张小脸哭得凄凄惨惨。
“把你送进官府后,谅你想偷也偷不成。”李发冷哼道。看着被她一扫而光的蒸笼,他就是再宽宏大量,也饶不了这贪心的小乞儿。
“不、不要。”季如悠在一阵抽泣中,泪水早已流满面,洗去她脸上原先的污垢,露出她白皙明亮的肌肤,尤其是她因哭泣而显得更加水亮的盈盈秋水,简直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即使一身破衣布衫,也掩盖不住她丽质天生的容颜。
天啊!是个美人哩!发婶在一旁看着惊为天人,然后她的眼睛为之一亮,像是想到什么计策似的,上前拍拍丈夫李发的肩膀。
“放开她,你把一个小姑娘吓成这样,你很得意吗?”发婶斥责道,从丈夫手中接过直颤抖的季如悠。
“啊?”李发大吃一惊,看着向来惜金如命的妻子,在他面前频频安抚受惊的小乞儿。
这是怎么一回事?
阿花不会是因为包子全落了地,一时打击过大,以致发疯了吧?
***
被发婶带回他们夫妻居住的草皮屋,季如悠缩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注视着李发夫妻俩。不知他们是否仍打算将她送至官府,她始终无法真正安心。
“来,小姑娘,先喝口茶,你一定口渴了。”发婶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手里端着茶水递到季如悠面前。
一旁的李发目瞪口呆地注视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阿发从来不知温柔为何物,而今这面带笑容、语气温柔的妇进人家,当真是他的妻子阿花吗?
实在令人无法相信,李发两颗眼珠子瞪得快掉下来,仍纨难以认出这轻声细语的妇人,是他李发的妻子。
“我不是故意要偷包子,我只是肚子好饿。”季如悠试着说出她的苦衷。
“肚子好相就可以偷包子?这是理由吗?”李发一听更是火大。一街道上有卖糕饼、饺子、馄饨、粽子,各种摊贩都有,这小乞儿什么人不偷,偏偏跑来偷包子,他李发就这么倒霉,活该欠地偷!
“我”
“死阿发,你再大吼大叫吓唬她,看我今晚让不让你进房!”发婶横眉竖目的警告丈夫,一面拍拍季如悠的小手,给她一记要她安心的笑容。
“啊?”李发又一次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怎么又是他挨骂?这被偷包子、赔了本的人可是他,阿花是被鬼迷了心窍,至今仍搞不清她该站在哪一边吗?
“是我的错,我不该输包子,请你们不要送我进官府,我愿意替你们做事抵用工钱,直到你们认为还清那些包子的损失为止。”季如悠咬了咬唇瓣,这是她唯一想到的弥补方式,希望能让他们夫妻俩改变主意不送她报官。
“你要替我们卖包子?”李发闻言,开始摸着下巴,一双精打细算的眼上下打量着季如悠。
瞧这丫头生得十分标致,若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光是站在摊位前什么也不用做,必然也能吸引许多顾客上门。这倒不蚀本,是个好买卖。
“只要你们不嫌弃我,我会很努力做事!我吃得不多,每一餐一个或两个包子就够了,请你们不要报官。”季如悠一再恳求着。
“这样啊!”李发故意露出考虑的样子,内心却十分雀跃有个替他赚钱的免费女工。
“小姑娘,你千万不要理他,这事儿我说了才算数。”发婶硬生生刺破丈夫的白日梦。
“阿花?”
又来了,他的阿花一定生病了,才会老是扯他后腿,他必须想办法带她去看大夫才行。
“这位婶婶,你是不是不肯原谅我?我真的会很努力很努力做事,请你相信我!”季如悠一再保证,她看得出这里是由这叫发婶的作主,她必须先得到她的谅解才行。
“小姑娘,我当然相信你会很努力做事,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阿花。”李发就怕她把他引生意上门的招牌毁了,心急的追问。
“只不过呢,我发现我很喜欢你,小姑娘。”发婶看着面前的两人皆露出诧异的神色,才继续往下说道:“所以我决定收你当女儿n姑娘,你是否乐意认我为你的干娘呢?”
闻言,李发张大嘴,下巴差点掉下来。
而季如悠的反应是,直接上前抱住发婶,语调颤抖的口道:“我十分乐意。”原来老天爷尚未遗弃她。
望着眼前相拥的两人,李发再一次肯定,他的妻子阿花,今天绝对是中邪了。
***
夜里,待季如悠睡去,李发再也按捺不住,将躺在身边的发婶一把拉坐起来。
“阿花,你今天是怎么一回事?老是和我作对?”他不趁着夜里把话问个明白,今晚也别想睡了。
“你这个糊涂蛋,当然体会不出我的用心良苦。总之,往后你多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其它的就少管。”发婶才懒得和他浪费后舌。
“你不说清楚,我要怎么配合你,难道你不怕我把你的用心良苦搞砸了?”光听阿花这么说,他就肯定阿花心里另有机关。
他就说嘛!连一文钱都能和人把命拼的阿花,她怎么可能好心放过那个小姑娘。
“说得也是,我就把心里的打算告诉你,你要好好配合才行。”发婶于是将她在见到季如悠惊人的美貌后脑海中立时浮现的计划,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只见李发愈听神情愈是飞扬,到最后甚至是抱着发婶兴奋不已。
“阿花,你真是足智多谋!我当真是小看你了。”李发乐得子诩合不拢。
“你这才知道啊!从明儿起不准再对我们的干女儿大呼小叫,要好好对待她,给她家的温暖,她会更感激我们。”发婶打得可是如意算盘。
“是,一切都听你的,阿花。”李发心里真是佩服极了他的妻子。
倘若一切进行顺利,将来就没有什么流氓恶霸敢来对他们夫妻俩的摊位收保护费了。
***
方走出木厢院,武悔远远就瞧见那抹鹅黄色身影直朝这头奔来,他厌恶的皱起眉,大步转身想尽速逃离这号称行宫第一煞星的教主夫人视线外。
近来他被她整得昏天暗地,真不知他是哪里招惹上她,让她把矛头转向他身上。
这个天才教主夫人居然异想天开的提议,要替他堂堂木护法向天下人招亲!这想法简直是惟恐天下不乱。
可想而知,独孤教的木护法要招亲的消息一散播出去,必然引起一阵轩然大波,让各方佳丽争得头破血流,也要引起他的注意。
这些佳丽争相想要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背后代表的权势与保障,可说是愚蠢至极的想法。
初时得到这个消息,他原本有意直接请教主收回成命,教主夫人的烂摊子,通常由教主出面收拾。
万万没想到教主给他的回应是要他这段时日就陪他大叹日子无趣的教主夫人好好玩玩,不必当真。
这算是什么答复?对外招亲岂能只当玩笑看待?而且依他近日观察,教主夫人可“玩”得相当认真,这件事绝对不是纯粹玩笑而已。
所以他若再不把招亲当一回事,只怕他武梅在某一日醒来,身旁就多躺个直唤他相公的娘子。
真是如此,那就该死了!至目前为止,他尚未有成家的打算,就是教主夫人也休想要他点头。
“木大哥,等等我。”官紫嫣一路叫唤着,身后自然跟着两名誉她带路的丫环。
才背过身就听到她的叫唤,武悔身形一僵,暗斥自己动作不够快。
“木大哥,你瞧我给你带来好消息呢!”官紫嫣带着灿烂的笑容,喜孜孜地说。
“教主夫人。”武悔恭敬的站立着。
“木大哥,你真的很奇怪耶!不是要你叫我杏儿吗?何以大家都做得到,你就做不到?”
“因为你是教主夫人。”武悔面无情绪的答道。
若是早料到眼前这女子会在今日设计他,那年她初来行官,因接近教主而被教主打飞了身子,他就不该念在她是行宫的一份于,是以连带受他保护,出手接住她被打飞的身子。
当初他真该让她摔得粉身碎骨才是。
“木大哥,你未免太一板一眼了,亏有那么多姑娘急着想成为你的娘子。”身为教主夫人,她也感到很荣幸。
“教主夫人,请不要开属下的玩笑,我还不想成家,对于外面那些姑娘更没兴趣。”武悔只希望见他表现的意兴阑珊,能让她打消替他招亲的念头。
她的好意,他实在无霜消受。
“这怎么行!消息都放出去了,若要收回,咱们独孤教的威严往哪儿摆?”官紫嫣皱皱小鼻子。
“教主夫人既然了解这之间的利害关系,本就不该拿属下的婚事开玩笑。”武悔嘴角抽搐着,意有所指的暗偷教主夫人不该多管别人的闲事。
脑筋不会拐弯的官紫嫣,自然听不出所以然来,兀自把她的来意进出。
“我才不是在开玩笑。木大哥,这些名单是上大哥由扬州分堂寄来的,上大哥表示这还只是一部份的姑娘明细,另一部份他会在报名结束后寄来。”将手中的名册交给武悔,官紫嫣表情期待的等候着。
良久,武悔却毫无动作,在一旁的官紫嫣反而比他这当事人还心急。
“木大哥,你打开看看里面内容啊!”她不住催促着。
仅瞟了瞟手中的名册一眼,武悔仍没打开名册,径自将名册交回官紫嫣手上。
“我没兴趣。”武悔冷淡的口道,接着转身走开。
“木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这名册里面都是那些姑娘的基本介绍,你不先看一看,将来如何知道要选择谁来嫁给你?”官紫嫣在武悔的背后拼命叫唤着。
却见武悔头也未回,愈行愈远,直到消失在廊道的另一端。
留意到武悔本人配合意愿不高,官紫嫣努努小嘴,想到君无尘事先提醒她的那些话。
武悔不好搞定!杏儿,他向来我行我素,女人对他而言,永远不及他书库里的书籍重要。
看来果然是这样没错!但这不打紧,既然木大哥无心参与这次的招亲盛举,就由她这个人人爱戴的教主夫人替他好好打算。
她绝对会处理得教众人都很满意,呵!
***
在众人眼中的木护法武悔,一直是公正无私的上司。也由于他掌管行宫内一切安危,更是每个丫环心目中最钦佩的英雄人物。
长年跟随教主君无尘闯天下,武悔可以单枪匹马对付一群数目不详的江湖高手,神色更是泰然自若,身手敏捷快速,就是在最紧张的时刻,脸上仍挂着一抹情洒的笑容。
年轻、英俊、强壮、机智又武艺高深,这样的武悔可以是受万人敬重,人人乐意追随的领导人物,他自然流露的自信和翩翩神采,更可以轻易搜获世间女子的芳心,自然也包括行宫里丫环的芳心。
“木护法。”柳玉仙踩着小碎步赶至武悔身旁,一脸关切的说:“我听说招亲的事了,你一定极为困扰。”
武梅低头对上柳玉仙美丽的双瞳奶水,嘴角微微一扬,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正要走开。
“木护法,请等一下。”
“有事吗?柳总管。”
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他吗?柳玉仙掩下心里的疑问,连忙在脸上绽放地自认最迷人的笑容。
“没什么特别的事,我只是”
“若没别的事,柳总管,我另有要事”
“有什么要事会比你要招亲的事重要?”柳玉仙见他又要走开,终于鼓起勇气,在他背后质问他。
“这件事是我的私事,不劳你费心。还有,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不要凭借自己是庭庭奶娘的女儿,就可以以下犯上。”武悔沉下声调,冷冷的提醒她。
“我只是一时心急,木护法。”柳玉仙咬咬唇,委屈地红了眼,盼能以泪水取得武悔的传惜。
无奈武悔只是膘了她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娇容一眼,却是什么表示也没有。
为此冷淡的口应,柳玉伯明知自己该就此死心,反正行宫里多得是心仪她、会待她很好的弟兄,他们会宠她、惜她。爱护她,舍不得她掉一滴眼泪。
然而行宫里所有弟兄都不是她柳玉仙想要的,她真正向往拥有的唯有一人,那是她第一眼就爱上的木护法武悔。
尽管他是高高在上的木护法,娘亲也曾警告她不要痴心妄想,但这依然无法阻止她爱慕他的心。
他向来注重行宫的安全,及奴仆、丫环的管理,因此为了受到他的肯定及重视,她不畏辛劳接下管教丫环规矩的职责,就是想讨他欢心,与他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但多年下来他依然故我,依然只当她是个替他做事的总管,眼光从未停驻在她美艳的脸上,不曾发现她的一颗芳心早已遗落在他身上。
还好让她值得庆幸的是,这多年间也未曾见他为谁动过心,这表示她仍然有机会可以得到他的眷爱。
所以无论多久,她都愿意一直等下去,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发现她的好。这本是她一直抱持的信念,但谁能料想得到,在多年后的今天,居然冒出一个教主夫人自作主张替武悔向天下人招亲,以致于彻底毁了她继续等候的美梦。
尽管如此,她犹不会死心,她会想尽方法让木护法明白,她绝对是站在他那一边。
“我可以帮你,木护法。倘若你不想让教主夫人替你的终身大事作主,我愿意帮你想办法。”柳玉仙将纤纤玉手放在心口,以示她的忠诚。
扯动唇角,武悔深途的黑眼在柳玉仙脸上搜寻一遍,他的视线却令柳玉仙忍不住一阵怦怦然。
“你要怎么帮我?柳总管。”武悔表面未动声色,平静的提出反问。
“我们可以先”
“希望你不是提议要我假装和你情投意合,有意要在年底完婚。”武悔干脆先她一步,将早料到她的打算说出来。
先发制人向来是他拿手本领,这柳玉仙想算计他,恐怕犹成不了气候。
柳玉仙一时语塞,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要说的话,会教木护法抢先开了口。
是巧合吧?否则木护法如何得知她心里的这些打算?
这会儿她又该如何是好?想假装和他情投意合、以达到日久生情的如意算盘已毁在他的手里,她得赶紧想个更好的应对方式交差啊!
“柳总管?”
“我我在想,如果木护法前答应让我全权负责这次前来行官招亲的女子的管理权,我一定有办法将她们全部送走。”柳玉仙灵机一动,立即想出另一套解决方式。
闻言,武悔眼里闪过税利之光,但稍纵即逝。在柳玉仙注意到以前,他的表情又一如往常。
“柳总管,你该知道分寸吧?这着坏了行宫的安宁,你当心会被逐出官去。”他在意的是行官的行规戒条,不容他人破坏。
但听在柳玉仙耳里,却宛如天籁暖和了她思慕的心,她的一番计软总算没有白费。
若不是身为行宫的总管,自是不能说出.不利行宫的言语,她真想大声说出:她根本不在乎是否会破坏行官的秩序,她在乎的是他,就算为了他而被逐出官,她也心甘情愿。
“我了解自己的身份,我知道该怎么做。”柳玉仙的一颗心有如小庙乱拉的,飞扬的心情更令她的双颊嫣红似火,好不迷人。
可惜眼前的美景武悔仍然视若无睹,一双眼直盯着柳玉灿的心花怒放、难以自持。
“那么一切就有劳你了,柳总管。”武悔轻轻颔首。既然有人担出面替他解决麻烦,他自是不会拒绝,只要柳玉仙凡事不要太过火,他倒是乐见其成。
“你不必向我道说,木护法,凡是你的事,我都乐意替你代劳。”柳玉仙娇羞答答的国道。
“是吗?柳总管,独孤教里有你这种忠诚不二的下属,当真是教主的福气。”武悔满意的称赞道,朗笑着大步走开。
“不,我不是”
柳玉仙抬起羞赧的脸,正想解释她的一切作为皆是为了他木护法。
然而曲廊上哪里还有武悔的身影,整个回廊就只剩下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