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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远眺那满天的星斗,徐鸾瑛真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在这个地方待上整整一天的时间。
这种事情,在今天之前如果有任何人敢在徐鸾瑛面前提起的话,她铁定直接一拳把人打昏了事,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事。
意外的,徐鸾瑛不只待在孤儿院整整一天,甚至还觉得相当愉快。
这一天的时间里,她不只跟老院长聊了许多幼年时期的回忆,还陪著那些可爱的孩子们说故事、猜谜语、玩游戏。
到最后,若非院长的协助,用半强迫的方式把那些紧缠著她不放的孩子哄上床,她可能到现在都还没办法脱身呢!
说实话,那些孩子的热情虽然令人难以吃得消,不过她就是喜欢,喜欢他们用崇拜的眼神看她,更喜欢他们用最直接的拥抱与亲吻对她。
没错!拥抱与亲吻这种肢体的碰触,一向是徐鸾瑛的禁忌,但今天她就是莫名其妙的喜欢上它,更不排斥那些孩子的亲近。
仔细想想,这改变还真大,大得令她都快要不认识今天的自己,想否决却又不想说谎,想想这样的她,还真是矛盾得可以。
没想到,徐鸾瑛实在没想到自己也有矛盾的一天,她不由得吐了吐粉舌,头一抬就想把自己心情的转变与身旁的绮秋水一起分享。
哪知意外的眼前一黑,她竟然又被他偷袭成功。
他缠绵的吻著她,直到两人的气息紊乱才结束。
怕被屋子里未睡的孩童窥探她的情事,徐鸾瑛微微使力,只想推开他热情的怀抱。
只是绮秋水根本不想放人,他霸道的不管怀中女人那微小的挣扎,依然紧紧的拥住她,恨不得将她一把揉进自己的体内,好让自己能时时刻刻保护她的安全。
“你跟院长的—番长谈,是不是还找不到任何线索?”这问题不用问,单从他抱著她的强大力道,徐鸾瑛便能隐约的感觉出来。
“没错!”因此,绮秋水才会怕得不敢放开她,就担心会让敌人有机可乘。“不过你大可放心,只要有我在,任何人别想有伤害你的机会。”除非对方有能力踏过他的尸体,要不然这辈子休想动她一根寒毛。
“既然你自信保护得了我,那是否可以请你稍稍松开一下你手臂的力量,要不然不用对方出手,单凭你现在的力道,就能把我掐死。”她调皮的皱了皱鼻,语气有点打趣,还有点调侃。
徐鸾瑛能了解他替自己担忧的心情,虽然他说得自信满满,但是从他的肢体语言,她奇妙的感受到他内心的不安。
是爱得太深所致?抑或是她太过敏感?还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呢?
“是吗?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她敢调侃他,就活该该受点惩罚,只是绮秋水还是不舍得让她受太多罪,不过他仍是松开自己手臂的力量,给她一点呼吸的空间。“你累了吧?待会儿我开车上路时,你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等回去之后,我们”
“说够了没?再说下去,天要亮了。”色狼!整天就想着那些有的没的,老打她的主意,总逼得她脸红心跳,真是讨厌。
不用绮秋水直接把话挑明,单从他热情的目光,徐鸾瑛也能知晓他接下去要说的铁定没啥好话。
既然不是好话,那自然不听也罢。
挣脱他的怀抱之后,徐鸾瑛火速坐上车,正襟危坐的系好安全带,就等著他开车上路。
瞧她逃得那么仓促,绮秋水笑得更是邪恶。
上车之后,他还故意延续刚才的话题。“你不让我把话挑明也无妨,只要你心里清楚就行,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今天晚上你是绝对逃不了的。”
她白眼一翻,争不过他的徐鸾瑛,乾脆不再答腔。
反正他说他的,至于结果可就不是人力所脑控制的,他若天真的以为世事皆能顺应人心,那就大错特错啦!
*****
一大清早就被绮秋水从床上挖起来的徐鸾瑛,在他的催促与诱哄之下,匆匆地刷牙、洗脸,还吃了顿很赶的早餐,而后就被他押上车,说什么要来趟“反璞归真”之旅。
很有趣的形容,就因为这形容引起了她的兴趣,所以徐鸾瑛破例不表示任何意见,一切随他,任他把车子开来这连地名都搞不清楚的穷乡僻壤。
说是穷乡僻壤一点也不为过,只因这里的一切显得那么的原始,全部都是浑然天成,未经任何人工雕琢,就连车子行驶的道路也未铺柏油。
车子行驶在碎石路上,实在颠簸的非?骱Γ舴晴睬锼殉邓俜呕海祓界饷蓟崤涌赡茉缇涂诳挂榱恕?br>
不过说老实话,这里对她有几分吸引力,虽然她因为工作的关系,足迹早已踏遍世界各地,可就是没见过这般原始的乡野。
放眼望去,一大片绿汕油的稻田,要间隔好远的距离才能看到点缀于绿色田野中的灰色建筑物。
也许是他们来的季节对了,只见道路两旁开满了个少的野花,红的娇艳动人,黄的清新脱侪,甚至还有徐鸾瑛很久不见的紫色牵牛花呢!
随著吹送的微风,那些花朵就像舞者一般随风起舞,自在、逍遥的让人看了不山得有些欣羡。
她一脸兴奋的睁大双眼。
是牛,而且还是只活生生、能动的牛耶!
“哇!牛,是牛耶!秋水,你瞧,那边有牛在吃草呢!”徐鸾瑛表现得就像个都市上包子,头一次见到活生生的牛,高兴得大喊大叫。
“不过就是头牛而已,瞧你喊得那么兴奋,还手舞足蹈,你这模样如果让那些把你当作偶像崇拜的人看见了,岂不是要笑掉他们的大牙?”绮秋水故意调侃,可心中却爱煞她现在这般可爱的神情。
看徐鸾瑛的表情如此纯真可爱,他不由得欣慰的想着,这一趟他们还真是来对了。
“哼!管他的。”游荡在这样自然原始的天地间,徐鸾瑛根本无心再理会那些杂事“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难道这里是你生长的故乡不成?”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这种连地名都搞不清楚的地方,若不是他对这里有几分熟悉,又怎么能进入这处桃花源呢?
露出一抹神秘的笑,绮秋水故意卖弄玄虚,不肯直接回答。“先别问,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今天这趟旅程,可是他苦心安排给她的一个惊喜,当然得暂时保密,要不然怎么可能达到惊喜的效果。
瞧他笑得神秘兮兮的模样,徐鸾瑛心里更是好奇。
既然他不肯说,那就随她乱猜。“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介绍这片原始的天地给我,对不对?”
“不对。”
“或者说眼前的这一切根本不算什么,前面还有更加漂亮、美丽的景色在等著我?”
“也不是。”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道说他的目的不在风景,而是“你带我来这里,该不会是想把我介绍给你的家人吧?”天啊!倘若如此,徐鸾瑛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应付才好。
“哈哈哈!”绮秋水仰天大笑,笑得无法自抑还乱没形象的,不只如此,他甚至夸张的笑出两滴泪来。
“你到底在笑什么?”她的揣测有那么好笑吗?瞧他笑得那么夸张,徐鸾瑛看了又气又羞恼,差点想跳车算了,省得被他活活气死。
看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绮秋水赶紧强行压抑住满腔的笑意“你误会了!我不是在笑你,而是兴奋过头,才会笑得如此夸张。”
“我不懂。”无缘无故的,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而兴奋?而且还兴奋过了头,这点任徐鸾瑛怎么想也想不透。
“我兴奋是因为知道你已经准备好要跟我共度一生。”这话绮秋水说得理所当然,一点也不腼腆,更不含蓄。
“什么?跟你共度一生?”这话不只惊人,更是荒唐。“绮先生,你要做白日梦、胡言乱语一通可以,但请你千万、千万别扯上我。”
结婚!这种事徐鸾瑛到目前还没想过,更不觉得自己行那个信心,敢把自己的一生交托在一个男人的手中,那感觉是不想不怕,越想她心里越是慌乱。
千万别扯上她!被她那种亟欲撇清的态度激怒的绮秋水,一个用力,狠狠地煞住车子,顶著一张极为狰狞的怒容直逼近她。“女人,你说话不算话也就罢了,竟然还妄想不对我负责,你以为天底下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吗?”
什么说话不算话?什么负不负责?他现在说得到底是哪一条,怎么她听得一头雾水?
“绮先生,你就算要指控我有罪,也得拿出真凭实据,要不然我徐大姑娘是绝对不会接受这些莫须有的罪名的。”没头没脑的,他对她的指责,未免有欠公允。
“你要证据?好!我给你。”要凭证,有什么困难的?“刚才是你自己说要见我父母的,不是吗?一般正常情况下,男女交往如果谈到这个话题,就代表双方已有互许终身的打算;再说,我们俩都已经发生超友谊的关系,单凭这点,你就必须对我负责,懂不懂?”她若还不懂的话,无妨,顶多他再说上一次、两次,甚至百次也没关系。
听完他的“证据”之后,徐鸾瑛唯一的感觉就是欲哭无泪。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好奇竟会引来这场风波。“我刚才说见你父母的那件事,不过是我的揣测,至于关系的问题,我想该负起全责的应该是你才对吧?”她都没跟他计较了,他竟然反过来要她负责,像他这么厚脸皮的男人,这辈子只要碰上一个,就让人吃不消了。
“好!我负责娶你。”
绮秋水一句乾净俐落又爽快的回答,很简单的就把徐鸾瑛整个人吓呆。
他要娶她!这话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她根本没那个意思,为何这男人总有办法把她的话完全扭曲?“我刚才的话不是唔”底下的抗议,全被一张霸道张狂的唇封住。
这种安静的感觉还真是好!
早知道一开始就别跟她罗唆一大堆,直接来个热情的拥吻不就得了!既省事又省力,还能省下不少口水,这真是个好办法啊!
呵呵!
*****
羞死人了!双手掩著早已红得不能再红的小脸,徐鸾瑛不由得低声埋怨道:“天啊!我怎么会让自己脸丢到这穷乡僻壤来呢?”
“那是因为你人气旺、名声够响,那个不识情趣的老头才会一眼就认出你。”也多亏了那个名叫阿才的老伯,要不然绮秋水还真不知道他们还得走上多少的冤枉路呢!
“你还敢说!”他不开口还没事,一开口就把徐鸾瑛满腔的怒火撩拨的更高。“如果不是你不知节制,我们又怎么会碰上那么糗的状况?”那情况就像被人捉奸在床一般,糗得她差点没脸见人。
当时她与他吻得欲罢不能、场面差点失控,突然车窗外传来一声拍击玻璃的声音,还听到一个老头叨念著:“年轻人要亲热就回家关起房门来,别在这路上丢人现眼的,你们这样可是犯了妨害风化罪喔!”
听到这声音,徐鸾瑛与绮秋水赶紧分开,两个人一脸的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突然出现的老头。
“咦?小姐,我看你很面熟喔!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画啊?”多事的老头就像没看见年轻人尴尬的神色一般,还兀自打量著那张看起来有几分熟悉的俏颜。
“老人家,现在已经没戏可看,我想你也该回去忙你自己的事情了吧?”绮秋水说得咬牙切齿,更不客气的下达逐客令。
“年轻人,你住口!别打断我老人家的问话,要不然啊!”老人家话才说到一半,突然发疯似的尖叫,还伸出一只颤抖不停的手,指著徐鸾瑛高兴的叫著:“我想到了!你是水仙,对不对?”
乡下地方难得看到名人,老头心里的兴吩粕想而知,只可惜徐鸾瑛领受不起。“老伯,你认错人了!我只是跟那个水仙长得很像而已,我不是她啦!”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她选择说谎,因为她实在丢不起这个脸。
“你真的不是水仙?”
老人家很明显的不肯相信徐鸾瑛的说辞,还用一双怀疑的眼睛掹瞅着她瞧,看得她冷汗直冒,一颗心险些跳出胸门。
“奇怪?你的长相看起来跟我的孙子贴在墙上的海报怎么那么像?”他摸着头,自言自语,很不确定的再问一次。“你真的不是水仙?”
看老人家一脸怀疑,徐鸾瑛真怕会被他认出来,不由得暗暗伸手掐身旁的绮秋水一把,直接逼他站出来收拾他所惹出的祸端。
“对啦!老伯,你认错人了,我家这个婆娘只是长得很像水仙,不过却不是真的水仙,这点我可以跟你保证。”话说到此,绮秋水突然想起一件事。“老伯,你是这个地方的人吗?”
“是啊!我阿才是这地方上生土长的人呢!”他回答得非常自负,那模样不难看出他确实很喜欢自己的故乡,更以自己的故乡为傲。
太好了!“老伯,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高村喜的女人呢?”
斑村喜,这个人是谁?为何绮秋水突然想找这个姓高的女人呢?一旁沉默不语的徐鸾瑛暗自思忖。
“喔!你说的是阿喜啊!认识、认识,你若要找阿喜的话,可得回头再走上好几公里,然后你往左边看,便可看到一栋两层楼的房子,那栋房子就是阿喜的家啦!”阿才伯回答得不只热心而且仔细,后来又追问一句:“对了!你找阿喜有事吗?”
*****
回忆到此,徐鸾瑛这才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却被她忽略的问题。“对了!我忘了问你一个问题,你带我来找这个名叫高村喜的女人,到底有何用意?”刚才因为太过尴尬的缘故,所以让她忘了追问。
在徐鸾瑛忙著回想刚才的糗事之时,不知不觉中,车子已经到达阿才伯告诉他们的地方。
“想知道答案吗?”拉起手煞车,绮秋水一脸神秘的开口说道:“答案就在那扇门后面,你如果想知道,只要下车去按个门铃不就得了。”
答案就在那扇门后面?只要上前按下门铃,等人把门打开,她便能了解一切事情的真相。
那么简单的动作,为何会令她的心产生那么多的情绪与挣扎?
恐慌、不安、还有点踌躇不定,更荒唐的是,徐鸾瑛竟隐约的感觉那扇门后面,隐藏著一件足以把她整个人生完全扭曲的事情!
“怎么了?不过按个门铃而已,这么简单的动作也能让你花费那么多的心思去想吗?”这样不乾不脆的,可一点也不像徐鸾瑛。“算了!看你挣扎的模样我也难受,乾脆我陪你一起去,顺便帮你按门铃好了。”既然有心要给她一个惊喜,绮秋水决定做个彻底。
看他伸手就要拉她下车,徐鸾瑛惊慌的闪过他的手,一脸严肃的对着他问:“先回答我,屋子里头的人是否跟我有切身的关系?”
“你这问题不嫌多余吗?”若跟她无关的话,他又怎么会平白无故邀她到这种鸟不生蛋、鸡不拉屎的鬼地方来,还平白无故碰上一个多事的老头。
苞她有关?那就是说屋子里头的人极有可能是她的
想到这里,徐鸾瑛牙一咬,再掹吸口气,确定自己有十足的勇气面对一切。“我自己就可以了,你不用跟过来。”不是排斥他介入她的生活,只是单纯的想独自面对自己的过往,这样的心情,他了解吗?
“放心!你尽管去,不用挂虑我。我了解,真的能了解你现在的心情。”如果是他,绮秋水相信自己也会跟她做同样的决定。
“谢谢。”不只为他能体谅她的心情,更感谢他为她所费的苦心。
道完谢之后,徐鸾瑛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在绮秋水关注的目光之下,打开车门下了车,跟著一步步往那扇门走近,她伸出手来,胆怯的闭上眼睛不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狠狠地按下那道门铃,然后静静的等著,等著可能会有也可能没有的同应。
“是谁啊?”门还未开,便听到里头传出声音,跟著大门开启,两个女人一照面
不必多费唇舌,也不必玩什么自我介绍的游戏,单从她们那张极为相似的脸蛋,她便已知道她是谁,同样的,对方也知晓她是谁。
相对无语,这场面看来十分的尴尬。
她一脸冷漠,那张脸让人完全无法看出她心里的想法。
徐鸾瑛激动的红了眼眶,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恍若能预知自己再过二十几年之后的长相,她张口想喊一声“妈”可就是出不了声。
等了许久,沉默的她总算开口道:“唉!说实话,我真的很不希望你找到这里来。”看到徐鸾瑛的出现,她没有久别重逢的兴奋,只有满心的怨怼,只因为她代表的是她亟欲遗忘的惨痛记忆。
“既然你已经找来了,有些事情我想还是让你知道会比较好。”她不逃避不是为了她,完全是为了自己,她想,就算残忍她还是得让她知道才行。
要不然,她怕那可怕的梦魇会紧紧的纠缠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