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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如净冷眼看着这些自她行踪暴露后前来“探视”的人们。
“韩公子,你可记得当天的事情?”
“韩公子,你”“统统出去。”韩如净语气冷淡的命令,令所有在场之人噤口。
“韩公子”
“我说的话你没听到是吗?”她冷眸一扫,微恙的身子无损于她全身散发的威严。
“韩公子,你必须告诉我们当天发生了什么事。”衙门捕头虽畏于韩如净的气势可该说的仍是得说。
韩如净的出现是一大转机,同时也是一大危机。
发丝束起的韩如净看向捕快,淡然一笑“我忘了。”
“忘了?”捕头提高声调,讶然的盯着她那张清妍丽容。
“是的,全都忘了,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我全忘了。”韩如净镇定非凡的迎上捕快的注视,泰然自若的态度让人起不了疑心“我只记得我被父亲故友之子女救起之后的事。”父亲故友之子女当然是指风蝶衣及风幽禽。“关于那晚之事,我完全不记得。”
在旁人面前,她是不会显出柔弱模样的。
众人眼中的韩如净是集冷酷、无情于一身的商人,韩家虽在一夜之间倾倒,可她的名声却仍响亮。
“是呀!看过无数个大夫都无法治愈,净儿就这么忘了那晚的事,而且她的身子还很虚弱,大人,我想还是让净儿休息休息吧!”风蝶衣适时插口,她看得出韩如净那张冷静面具下的疲态。
“好吧!韩公子,你好好休养,我还会再来的。”捕头领着手下先行离去。
“净儿,你还好吗?”风蝶衣坐上床沿,关心的望着韩如净的脸色。
韩如净挤出一个笑容,柳眉微蹙“没事,太久没做‘韩如净’,有些不习惯罢了!”
风蝶衣心中有愧,怜惜的看着她“你和风幽禽带出如镜的事,我已请樊颂恩散布出去,相信将会引来不少苍蝇,我会叫风幽禽守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乍听风幽禽的名,韩如净脸色更加苍白,不自然的弯起唇角“这样好吗?幽禽大哥愿意吗?”
自她清醒后,风幽禽虽守在她身边,可她感觉的出他们之间的隔阂重新回到初识时不,比初识时更深,他不肯看她一眼,总是背对着她,让她觉得很不好受,思及此,她连呼吸也跟着困难起来,总觉得有股无形的绝望直扼着她的颈项,教她投诉无门。
假如她和幽禽大哥注定会走到这个地步,她还巴不得自己不要醒呢!瞧他对林语竹和蝶衣姐都比面对她有反应多了当然罗,她什么也不是,只是“故人”之女罢了,没有林语竹冰冽得教人印象深刻的绝伦傲姿,也没有蝶衣姐那若风般虚无难捉、却令人生羡的自在魅惑。韩如净愈想愈觉得自己没用,干啥这么在意幽禽大哥的想法呢?可她就是无法不在意。
“他怎么可能不愿意呢?”风蝶衣拍拍韩如净微凉的颊儿,露出璀璨的笑容,试图安定韩如净的心。
“太麻烦幽禽大哥不好,就算我再怎么像男人,也总还是名女子,也亏得幽禽大哥跟我相处这般久。”韩如净微笑着。风蝶衣却听到她的心在呜咽。
“对不起。”风蝶衣代风幽禽向韩如净道歉,这个冥顽不灵的死弟弟!
“蝶衣姐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跟我道歉?”韩如净体贴的握住风蝶衣的手,反倒安慰起她来。
“你不要怪风幽禽,她也是第一次嘛!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很正常的,等他想通了,他就不会这样对你了。”风蝶衣笑望韩如净皎如明月的容颜。这样一个好女孩配自家兄弟真是太可惜了,不过这就是感情,不是吗?老天要他们两人在一起,他们这些“外人”
也就不方便说什么。
“什么?”韩如净不懂风蝶衣在打什么哑谜。
“听我说,风幽禽还弄不清他对你的感觉,等他理清之后,我保证一切都会雨过天晴的。”风蝶衣的笑容更加温柔了,亲切如和风。
韩如净脑袋满是问号,对于风蝶衣的话语,她是有听没有懂。“不是蝶衣姐的错,我和幽禽大哥一个是天上飞的,一个是水里游的,飞鸟与鱼本该是合不来的。蝶衣姐不必费心调解了。”
何况风幽禽和她本来就不该有交集,若非两家的长辈交好与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会相识。不知怎的,设想到自己有可能一辈子无缘与风幽禽相识,韩如净的心就酸酸苦苦的,百般滋味在心头,却叹奈何
不知韩如净自己是否有注意到,她在说这番话语时,眸里似有水光闪耀。风蝶衣叹口气,这两个不解风情的飞鸟和鱼唉!笨飞鸟跟呆鱼都是一样的傻瓜,真是绝配!
“蝶衣姐?”韩如净见风蝶衣摇首叹气,不禁轻唤。
“没什么。”风蝶衣回过神来,连忙笑道。
韩如净报以疑惑的眼神,风蝶衣只是假笑着,直到分舵的手下前来通报,她脸色一转,换上欲言又止的迟疑。
“蝶衣姐有事但说无妨。”看出风蝶衣的踌躇,韩如净爽快的应道。
风蝶衣凝视她良久才开口“你姐姐及姐夫在大厅等着见你。”
韩如净乍听韩端端的名,原就似雪的肌肤更加死白,她悄然握紧拳头,露出个笑容“太好了,我正想着姐姐、姐夫呢!烦请蝶衣姐代为通报。”
风蝶衣别过脸,不忍见韩如净故作坚强的可怜模样,但该来的总是会来,无论如何闪避,现实还是会降临。
“我知道了,你先歇息一会儿,我去烦他们前来。”
韩如净待风蝶衣的身影隐没在门外,才敛去笑容;突然觉得好冷、好冷。寒意渗透心髓,无法去除战栗的身心只听得那名想伤幽禽大哥的黑衣人冷酷话语不断回荡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轻喃出这两句诗句,韩如净急促的喘着气,环抱住发抖的身躯,觉得灵魂脱离这副躯壳在嘲笑她。
是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韩端端万万没想到自己再见到韩如净时,不是她的尸身,而是活生生的人。一旁的夫婿倒是喜孜孜的庆幸韩如净仍活着,她却只能陪笑。
什么时候韩家在江南会有个世交之家唤沧浪山庄的?而韩如净好运的竟被他们给救了?还有寄畅园和论语山庄的人介入?江南三大庄都跑来北方管韩如净的事,难道他们都无事可做吗?
“两位,咱们到了,净儿因为目前身中剧毒,现下身子仍是虚弱无比。但我相信她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们的。”风蝶衣亲身领路,笑脸盈盈,让人不由自主的也跟着回应起笑容来。
门扉“叽”的一声开放,外房通内室的纱帘放下,隐约可见内室的床上有道纤细的身影。
韩端端暗自握拳,压抑疾速的心跳,跟着风蝶衣进入内室。
韩如净那张端丽绝俗的容颜乍现于纱帘掀开之际,带病的她褪去了平素的冷漠,平添几许娇柔。
韩如净先朝不放心而守在她身边的风蝶衣提出要同姐姐、姐夫独处的要求,待风蝶衣因拗不过她而离去之后,她竭力克制心头那份刺痛,努力维持着于平常无异的面容,声音微颤的低唤:“姐姐、姐夫。”
“净儿!”韩端端呼唤一声,冲上去抱住妹妹,温热的身子包裹住韩如净微冰的身躯“你没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韩如净掩不住惊讶,迟疑了一会儿才伸手回抱韩端端,这个动作看在叶云眼底,让他心生疑惑。
“净儿,端端为了你日夜不思茶饭,差点得了病呢!”叶云坐上床边的椅子,笑看仍活着的韩如净,一边观察他们两姐“弟”的异样。
“姐姐、姐夫,让你们操心了,如净没事。”韩如净有礼的微笑着,却让叶云备感疏离,虽然他眼中的韩如净平素即是这副冷淡样,但他还是觉得不对劲。
韩如净看着韩端端满怀关爱的检查自己有否缺手缺脚,发现一切安然时又抱了她好一会儿才放手,但柔细的小手仍拉着她略显粗糙的手不放。
“我好想你,净儿。”韩端端眼眸含泪,看似由衷开怀。
“姐姐,对不起。”韩如净无法切断韩端端和自己相连的血脉,却也无法对姐姐和外人联手毁灭韩家的事实释怀。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韩端端泪流满面,一半是心酸,一半是心恨。
韩如净缓缓摇首,冷眸直凝睇着韩端端,清峻的神态一如她在商场的形象。“姐姐,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韩端端俏眸睁大,斗大的凉自她的眸中滑落。
房内静得连绣花针落地之声皆可听闻。
“怎么了?”叶云见情况不对,连忙开口缓和气氛。
“没没事。”韩端端不愿让夫婿知晓她暗地里所做的勾当。
见妻子神色有异,他转而看向韩如净“净儿,发生什么事了?”
韩如净深深看他一眼,眸里盛满难解的复杂情绪。
叶云在韩如净看向他的一瞬间,惊觉到长久以来自己一直以为是错觉的真相。他的视线不停的来回穿梭在韩如净和韩端端之间
“老天!净儿,你”他说不下去,再看向韩端端,神情震惊非常“端端”
“不!”这声尖叫是从韩端端口中发出的,她拉住叶云。“不不要想起来,不要!”同他相处三年,怎可能连丈夫的小动作也看不出?可她不要,不要叶云回想起来,她宁愿他一辈子都如此错认下去,也不愿他此刻想起啊!
叶云呆滞的看向妻子,天啊!他是愚夫,怎么怎么分辨不出其中的差别怎么怎么让结缡三载的妻子承受这般的委屈
他颤抖着手拂开韩端端的小手,踉跄跌坐于桌旁的椅子上,他需要时间好好想清整件事情。
“云哥”韩端端见大势已去,叶云已经分辨出自己和韩如净之间的差别,绝望的心转化为满腔的恨火,猛然看向床上的韩如净,眼里的怨恨与那日她同幽禽大哥看见的如出一辙!
韩如净叹口气,悲怜的望着韩端端“姐夫是爱你的,何苦为了微不足道的我,害了那么多人”
“云哥不是爱我,云哥爱的是你!是你!你夺走了我的野心,又夺走了我的依靠!
天可怜见,我怎么压得下这股怨恨?怎么压得下?”韩端端愤恨的大叫,艳丽美颜恍若夜叉。
韩如净沉静的看着她,平稳而沉痛的说:“你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为什么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
杀亲之罪罪大恶极,她怎么下得了手?
“因为我恨,我恨天下所有不平的事都发生在我的身上!懊死的如镜,要是没有它,我就可以继承家业,我可以将韩家经营得比现在还好!可是如镜选择了你,选择了你!”
韩端端徒然露出个笑容“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消除我的恨,我对你的恨意之深,你无法想象。”
她取出藏于怀中的匕首,一反平日的娇弱,身手矫健的将匕首抵在没有逃脱意思的韩如净颈项上。
韩端端见韩如净不避不逃的反应,反倒怀疑的眯起眸子“为什么不逃?”
韩如净的颈子因匕首的锋利而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但她只是洒脱的笑笑“起因在我,你的目标是我,我逃有何用?”
“你”韩端端看不惯的加重力道,见韩如净因疼痛而皱起眉头,她痛快的笑了“原来你也会痛啊我以为你是冷血之人,原来你也会痛呀哈哈哈”她更加使出力道,刀锋嵌入皮肤,带来一股尖锐的刺痛“反正爹娘已经被我害死了,现在你也该死,下黄泉去为我孝顺爹娘吧!”
韩如净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姐姐狂笑的脸也逐渐扭曲,本就未复原的身子因失血而更加虚软。
幽禽大哥这个名字在她即将失去意识时,流入她的脑海。
她是要死了吧!人家说死去之前会忆起过往之事,为什么她只忆起幽禽大哥的一切呢?为什么
“你做什么?”一声大喝伴着一股劲风,扫开韩端端的身子,匕首“锵”的一声落地。
韩端端跌坐在地,抬首想看清是何人妨碍她,只见一名身着白袍、手持白玉扇的男子傲然的伫立床前,捍卫的姿态显而易见,很不协调的是,他另一只空着的手拿着一个碗,碗内盛着黑漆漆的液体,应是刚煎熬好的补葯之类。
只见他将碗小心放好,再扶起几乎失去意识的韩如净,怜惜万分的捂住她脖子上出血的伤痕,撕下衣袍赶忙为她包扎,再输真气予她。
“小鱼儿!说话!睁眼看我!”他以雷厉风行之势大吼着。不行!小鱼儿不能死!
他好不容易才想通自己的心情她不能就这么去了他不要再经历一次那种哀痛逾恒的心境。
韩如净蝶翼般的羽睫轻颤,缓缓睁眼。
见她睁眼,风幽禽才放下心,若不是他及时赶到,这回这回他就再也见不着他的小鱼儿了
门外守候的风蝶衣也因听见风幽禽的喝斥声而闯进来,见跌坐于地的韩端端、外房那陷入自己思绪的叶云,以及拥抱着韩如净的风幽禽,再见到韩如净脖子上的伤和落地沾血的匕首,马上知晓是怎么一回事。
“小鱼儿。”风幽禽轻唤着,边抚着她的脸颊。
韩如净迷蒙的视线只隐约见到风幽禽抱着她,俊逸潇洒的面容满是忧心不知为何,原本豁然的心在一见着风幽禽时竟不由自主的揪紧,疼得她直想哭,好似想将藏于心底的痛苦全数宣泄一般“对不起”她想出声,可喉间的痛楚让她本就偏低的嗓音变得沙哑“幽禽大哥又又给你惹麻”
话没说完,她眼前一黑,沉落暗黑深渊
“小鱼儿?”风幽禽见她再次阖眼、脸色白得吓人,凉透的身子感染了他,一股郁闷重击他的胸口,他失去理智死命的摇着韩如净。“不小鱼儿!小鱼儿!你醒醒!
醒醒啊!”怎么怎么会这样?才刚理清自己的心绪,为什么小鱼儿就发生这种事情?为什么?
“呜”哀号一声,韩如净被风幽禽摇醒,软弱无力的睁开眸子。“幽禽大哥
我好累可不可以睡觉”
听闻此言,风幽禽心头一颗大石才总算放下,如获珍宝似的揽她入怀,小心翼翼的拍着她的背,笨拙的哄她入眠“好,好,你睡,我不吵你,不吵你。”
“发生什么事?”林语竹与南宫扬跟着冲入房。
南宫扬一个箭步往风幽禽奔来,为他怀中的韩如净医治。林语竹观察了下房内的情势,只将未出鞘的剑抵上韩端端的颈项,冷洌冰寒的眸子让韩端端不由自主的发颤。
“怎么样?”风幽禽急问,韩如净苍白的脸色让他的心犹若千虫万蚁啃蚀般。
“没事,休养几日便可痊愈。”南宫扬面带微笑的拍拍他紧绷的肩膀,神色自若的接受了风幽禽怀疑的瞪视“还有,你最好放平净儿,让她好好休息。”
风幽禽这才不情不愿的放开怀里熟睡的韩如净,指尖眷恋的在她颊畔流连好一会儿才拾起匕首,居高临下的瞧着韩端端。
“林语竹,我自个儿来。”他不会假手他人来报这仇。
林语竹冷眸淡嫂,收回剑,风幽禽的白玉扇马上取而代之,顶上韩端端的颈项,星目发寒的望着她与韩如净相似的容貌,咬牙切齿的出口:“你该死。”
“你是谁?”韩端端挥开白玉扇,狼狈站起,恨恨的瞪着这破坏她好事的人。
“你妹妹的所有人。”放眼天下,只有他能欺压笑鱼儿,其他人都不可以!
这女人竟然胆敢欺负他的小鱼儿,还差点害他们俩天人永隔,最不可恕!
“我没有妹妹!”韩端端打量着风幽禽,再看看站在一旁纳凉看“戏”的风蝶衣,赫然发现他们有八成像。“你你们”
“我们就是你爹那位八拜之交的儿子和女儿,有意见吗?”风蝶衣好心的出声为她解惑,唇畔带笑,却毫无笑意存在。
获知这消息的韩端端怒由心生“你们凭什么管这事儿?这是韩家的家务事,用不着外人插手!”
“现在已不只是韩家的家务事,你为了报私仇,害死了自己的父母,还想手刃自己的妹妹,害得我们跟着遭殃,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风幽禽声色俱厉的质问韩端端。
“良心?”韩端端冷笑一声“或许这句话该问你们所护卫的韩如净,她有没有良心?有没有?我的丈夫,我就在他眼前,可他心心念念的是她!叫我怎能不恨、不怨?
我恨不得这世上没有她,没有这一切的事情发生!”
“这一切都是巧合,若要怪的话,也只能怪命运如此捉弄你。原本你的夫婿并未认出你与净儿之间的差异,是你的仇恨心引发这一切,进而让他想起所有的不同,这就归咎于你自己了。”风幽禽声如寒冰,字字句句皆将韩端端多年来陷入泥沼的脑袋敲开。
“我”韩端端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转身看陷入自己思绪的夫婿,再看看躺在床上沉睡的韩如净,又见房内所有人姿态虽有不同,可护卫韩如净的态势是相同的。
她孤立无援。
“我只想要韩如净尝尝我受过的委屈,只想要她知道她现在身边所有的一切是我最想得到的,他找上我,我便应允了一切的一切,我我我只是恨她只是恨她我不知道不知道会引起这么大的风波”韩端端无所适从的吐出一切真相。
“这不是你所冀望的吗?我不过实现你心中最深、最黑暗的欲望罢了。”突然出现的陌生声音让所有人进入警戒状况。
风幽禽微蹙眉退守至韩如净床畔,握紧手中的白玉扇。南宫扬暗自运气,严阵以待。
林语竹不动声色的将手置于剑柄。风蝶衣手持“冰魅银针”警敏的望向声源,大吼:“谁?速速现身!”
一阵疾风伴随着一道黑影出现在房内,紧接着是一声惨叫,唤醒叶云也唤醒韩如净,只见韩端端颈项喷出一道鲜血,人也倒地不起。
“端端!”叶云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上前半扶起韩端端,惊恐的叫着。
“姐姐”韩如净困难的发声,捉着风幽禽的衣摆挣扎着要起身。
“小鱼儿,别动,你的伤口会裂开的呀!”风幽禽转身一把抱起她,走到韩端端面前。
“别动她!”南宫扬率先恢复镇定,冲上前去替韩端端止血,为她留住最后一口气。
“抱她到床上去。”他刻不容缓的命令着。
叶云这才如梦初醒的将她抱到床上去。
林语竹快速移身至黑衣人面前,银芒一晃,阴风剑已直指对方咽喉,但来人灵巧的以剑隔开她的攻势,两人过招,林语竹暗暗惊讶于他的剑法之怪诞,他趁势欲逃,却让风蝶衣的“冰魅银针”逼退。
两人一同向黑衣人发出攻击,林语竹渐摸清黑衣人和他所持之剑的底子,大叫一声:“冰灵剑!”
笑世生的江湖轶闻录中,天下排名第四的“冰灵剑”易汹阳竟然
黑衣人的脚步因林语竹的叫声而顿了下,风蝶衣逮着机会抽出腰间软剑直攻他的心窝,黑衣人身影灵活一偏,躲过风蝶衣的攻势,来到窗前。
“冰灵剑、凌云城、易汹阳、笑世生都不过是名称代号,正如江湖轶闻录不过是一本嘲笑江湖的书罢了!”黑衣人冰冷透心的眸子落在心有未甘的风蝶衣身上,风蝶衣直视他的眼。
两人眸光相对,黑衣人狂笑一声即飞离寄畅园。
“姐姐”韩端端被黑衣人杀伤,情况危急,韩如净激动得连自己的伤口也重新裂开。
“闭嘴,小鱼儿!你的伤口裂开了!”见此情形的风幽禽气急败坏,马上从南宫扬手中枪来更多的布条为她抱扎。
“幽禽大哥”韩如净眼眸含泪,困难的唤着,她快没气儿了。
“闭嘴,你再敢说什么韩端端好歹都是你姐姐之类的话,我就一掌劈了你!也不想想自己才被这个女人狙击,现下见她受到相同遭遇,恻隐之心就油然而生。她虽是你的亲生姐姐,可她是害你的凶手,我不会让你接近她的。”风幽禽噼哩啪啦的教训一堆话,一边忙着重新替她包扎,没注意到韩如净快被他勒死了。
“不是”韩如净额上开始堆冷汗“我我快快不
不”
“风幽禽,你想害死净儿呀!”进房里来的风蝶衣一见到风幽禽完全没有技巧的包扎方式,连忙喊叫道。“你拿那么多布条,又用那么大力气,净儿有气都被你弄到没气了!”
边说,她边动手拆了一些布条下来,韩如净这才得救。
“啊?”风幽禽见韩如净死命呼吸的模样,不由得又尴尬又松口气的笑出来“小鱼儿,你好些没?”
韩如净无力的点点头,下一刻她人即被他圈入怀,他的气息包围着她,让她备感温暖。
“幽禽大哥”她唤着,想起自己在昏迷之前想的全是风幽禽,一股燥热不觉升上双颊。
“嘘,别说话,好好休息,你姐姐那女人一定会没事的,那个黑衣人并没有意思要杀她,看她颈子的伤口有多浅就知道了。而且南宫扬这妙手神医在,她也很难死得了。”
以为韩如净的心思仍是挂在韩端端身上,风幽禽主动解说,未出口的是:祸害遗千年,说不定韩端端还会活得比他们任何人都久。“现在你要做的事就是好好的休养,其余的,什么也别想,发生任何事都有我顶着。”
轻执起她的发,放在手心把玩着,风幽禽嘴角噙着一抹有别于以往的柔情笑意。
韩如净因他在自己耳畔说话,气息轻拂过鬓发,注入耳内,耳朵感觉热了起来,因而不敢抬头看风幽禽,只是放松身子,整个人依着他,枕着他的胸腔,数着他的心跳入睡。
风幽禽见她入睡,腾空抱起她往另一间房走去。风蝶衣俏皮的跟了进去,见弟弟那百年难得一见的柔情蜜意、温暖体贴,也觉得心窝暖暖的。
“喂,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净儿?”
专注在韩如净身上的风幽禽听闻此言,皱眉回头瞄了姐姐一眼“什么跟什么?”
“少来,别装了,不然你今天找我做什么?”想她风蝶衣可是耳聪目明的,再看不清风幽禽拖南宫扬到几个别院外去谈事情是谈啥,她这个姐姐就不用混了。
“关你什么事!”风幽禽闻言不自在的大叫,怎的大伙都知道他找扬“谈事情”了吗?
“是不关我的事,但寄畅园号称消息聚集地,怎么能不知自家分舵内的大小事务?”
风蝶衣这席话等于变相回答了风幽禽的“忧虑。”
他狠狠倒吸口气,瞪大的眼眸说明他的震惊及恐慌。该死的!都怪他太轻忽。忘了这儿是寄畅园,全天下最大的“消息站!”这下他出去要怎么“做人?”平生最讨厌女人的扇逍遥竟然会爱上一个女人?这可是天底下最大的“趣谈!”
见弟弟写满了“完了”两字的俊脸,风蝶衣大呼过瘾,心情也比适才快活些。
“我我只找扬问一下病症而已。”风幽禽犹作“垂死”挣扎。
“敢问咱们最最厌恶女人的扇逍遥可是找妙手神医医治你的厌女症?”风蝶衣斜眼瞟向风幽禽死白的脸色,在心中快意的大笑。
“我没有厌女症!”风幽禽捍卫着自己的清白。
“当然,因为净儿的关系,使你的厌女症不葯而愈了呀!”风蝶衣呵呵笑道。
冷瞪风蝶衣一眼,他不想再同她辨下去,因为知道最后输的一定是他,好男不与女斗,快快鸣金收兵才是正途。
“怎么?默认了?”风蝶衣偏头望着闭上嘴巴的风蝶衣。
“跟你说什么都没用,何需再辨?”他转回身去看护韩如净,望着她熟睡的模样,打从内心里泛出个微笑。
见弟弟满足的模样,风蝶衣也替他高兴,只是心中难掩落寞。自小一同长大的弟弟有了心中所属之人,以后他们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做什么事情都在一起了。
“风蝶衣,你感伤个什么劲儿?自己一天到晚乱跑,还会想到我这个从小被你荼毒到大的弟弟?”风幽禽冷哼一声,不屑的说。
风蝶衣忍不住傍了他一个爆栗子“可恶!死风幽禽,你姐姐我难得感伤一下,你偏生要来破坏,怎么?不怕等你和净儿成亲之后,我还死赖在你们身边吗?”
风幽禽脸色一变“早说了我跟小鱼儿没什么,为什么老是把她跟我扯在一起?”
他死也不会在姐姐面前承认自己非常非常喜欢韩如净。
“少来了,要是你再顾及自个儿的面子,娘子溜了可别找我喔!”风蝶衣掩不住心中那抹失落,扮起笑脸“捉弄”弟弟。
这回风幽禽倒是没被她欺骗过去,奇怪,自从和小鱼儿相识后,他觉得自己的心思敏锐许多,不只是小鱼儿有所变化,他自己也跟着改变虽然他口头上仍不肯承认。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做?”风幽禽开门见山的问,直视与自己面貌相似的风蝶衣。
风蝶衣眸里有着掩不去的狼狈,轻叹一声“没想过。”
“姐弟之间还需要有秘密吗?”风幽禽不让她有喘息的空间。
沉默良久,风蝶衣才轻笑出声“当然是了结我和他之间的事情罗!”
“他可是易汹阳。”
“那又如何?账还是得算。”只有在谈到易汹阳时,风蝶衣脸上的笑容才会消逸。
“你手中没有跟他赌的筹码。”体会的出风蝶衣势在必得的心情,风幽禽不免为她忧心。
“哼!”她睨眼弟弟“他偷了我的意镜,我手中有净儿的如镜,假若他如此执著于双飞如意镜,必定会前来夺取。”
“别丢失了自己的心。”否则就会像他一样,深陷在小鱼儿撒下的网中而不自知。
若风般的姐姐内心也如捕风即点的火般炽烈,一旦她下定决心要的人事物,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前去夺取,只是生性懒惰的她至今未曾遇到足以让她执著的人事物,除了他
冰灵剑易汹阳。
他们俩的梁子自风蝶衣十五岁那年即结下,且愈结愈深。
风蝶衣深深看了眼风幽禽,红唇弯成一抹魅惑的弧度“你该担心的不是我。好好待净儿;不然我第一个不饶你。”语结,她洒脱的转身,离去之前回头说道:“等净儿醒来,告诉她,如镜我先借走了。”
风幽禽目送风蝶衣离去,没有阻止,只是微笑颔首,将注意力再次转回韩如净身上。
春暖花开时节,有情人已无暇顾及时令之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