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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总是了了叫着“阿桂，洗手……阿桂，梳头……阿桂，水……阿桂。”
桂生从不答话。
桂生跪在床上，一只手还放在了了的肚子上，一只手伸过去碰碰了了的脸。
“小姐，宝宝在的。”她白极的脸在低暗的灯光下怎么看也像只鬼。尤其一双黑得怪异的眼睛更是瘆人，好像有东西一团团涌出来。
她说完轻轻揉着。仿佛每一次揉动都找得极准，几圈下来。了了身体慢慢松下来。
她这才停下来。趴下身去，一只手从了了的后颈穿过去。另一只手扶着她笨重的身子往自己方向翻。
了了非常信任她，随着她的动作使劲。中间，秒微有不对，她就停停。
她把了了的身体侧过来。拿了枕头抵在她后腰上。
不似人类的眼珠在夜下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的人，似乎在看她的反应。
了了不许她下床去。“睡。一起。”
她眨眨眼睛。摇头。了了的眼神很可怜。
她把盖好的被子又掀开。躺在了了身边。
桂生感觉小姐的手伸过来抓住她的。说了一句“想东东。”就睡着了。
桂生知道，小姐每天睡觉都会说这一句。
她听到呼吸声渐渐平稳。觉得背上并没有那么疼了。
桂生是赤帮暗杀组唯一女成员。外号僵鬼。被谨少点名提出来近身保护赤帮刚找回的大小姐。
她身上有种东西，连见惯血腥的长老们都难以亲近。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有股阴森感。
众人极不喜她，视线见着她总有一种毛发怵然的感觉，极像不应该出现在太阳下的某种脏东西突然出现了，还不移动不说话。
长老们第一眼就反对这样的人近身照顾。赤谨的反应极不在意“她造不成什么伤害。先把人带过去见见吧。”
今天早上，桂生犯了错。
七叔令人趴开她的衣服时，不由小小惊讶了一下。她背上鞭痕交错，坑坑凹凹，无一完好。
她趴在地上受刑时听话得像让她去吃饭洗脸一样简单。
七叔不认为她会因为少受罪，反而会因乱了穴位而在次日走血。
林东始终没能见到秦爷。
走廊灯光暗柔。
林东正站在门口。沉默而奔劳。
他知道秦爷就在里面。他被保镖们拦在外面。往来人极少，三个小时后，保镖们放他进去了。
秦爷穿着绸装坐在沙发上，有女人正柔顺跪在地上给他捶腿。他闭目似是很享受没看到来人的样子。
“秦爷。”
林东站着。开门见山“我想要找一个人，条件您提。”
会所走古朴风，深色的植物生命力正强。龙吐珠的水声汩汩响着，雕窗偶有影动。秦爷露出初见陌生人的兴味“哦？你有什么条件值得我提？”
“我答应接手你货轮上的生意，愿意把林氏发展为你希望的渠道并按照您的要求进行洗改。”
“这些事，我同样可以找上别人”秦爷懒洋洋的。
“但你一直属意我。”林东定定的说。
“这样啊”秦爷推开膝盖上的女人“你就这么肯定？那你在我寿宴上的那一出算不算有恃无恐啊？我的人三番两次跟你谈，你似乎没什么反应，我还你当你干净过了头呢。”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说出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生意谈不拢嘛毁了就是，这谈不拢的人当样同样可以让他不曾在！”
轻飘飘的“在”字出口，子弹上膛的声音陡然响起来。几管黑洞洞的枪管齐齐对准，林东眉眼不动，秦爷笑得笑得更愉悦了“我向来不用跟人交易，但你真说对了，我中意你！毕竟老啦，哪天踏进棺材了，总得有人出来接手。我喜欢你做生意的手腕方式，但我可不喜欢被人看穿！”
林东只觉得后脑有劲风袭来，他疾然偏开，同一时间反射勾拳还击，然而挥出去的手臂生生停住了，他记起他来的目的。
极为短暂的停顿他已经被人踢中膝后弯。林东身子惯性扑跪在地上。
他没做任何反抗，双颊凹陷，以一种极为屈辱的姿势抬头沉默的看着秦爷。
秦爷蹲下身跟他平视“你以为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我再中意你，这不还没进我的门么？平白在我的寿上撒野不是让道上的人看了我秦四笑话？”
他眼风方动，已有枪托恨恨砸在林东后脑上。紧接着俩人上前虎臂一起把人抡倒在地上。
会所水声汩汩依旧，灯光照在翻滚的水泡上。红红绿绿，有种说不出的节奏。门口保镖面无表情。厢间里传来沉闷的声音，重物不断击中肉体血骼。
女人重新趴伏着喂沙发里的客人吃葡萄，秦爷并不满意林东的反应，那凶狠的拳脚砸下去仿佛挥在一团血泥上，太单调太无趣。他甚至觉得嘴里的葡萄都没味了。
他把籽吐在女人手上“你不动一动，画面也未免太不协调，接下来的，还怎么进行得下去呢？”
保镖的拳头更加如铁如雨。过了一会，地上的人突然翻了身，门户大开，眼见他横臂一挡，竞然一脚踢开了一人，这个动作不仅没有起到反抗作用，反抗惹得围攻的人亢奋起来。
林东做出想起来的姿势，不知哪儿来一铁棍，狠狠抡上他挺起的小腹上，这一棍使了全力，带着铁棍与空气的摩擦声，落在肉体上，那里骨软，和着肚肠骨血。秦爷终于从林东嘴里听到他想要的声音。
一声极为短促但极为清晰的闷叫声。
“呃”
接下来的一脚终于使秦爷满意了。
那一脚正正好踢在林东的胃上。那里才做完手术。
地上的人挣扎着起来。一张脸惨白惨白。看着秦爷，嘴角像是想要勾起终是没成功。“我没死……算不算是你答应了？”
秦爷惯有的豪爽的笑“你太心急了，今天就是你不进来。我也要把你亲手送到你想去的地方的。你不是想找人吗？去吧。你会满意的！”他像终于完成任务般拍了拍手站起来。
林东眼睛被蒙上了，眼前一片漆黑。脑子里消化着秦爷的话，一个可能性的念头让他极为配合对方的动作。他心里念着。了了。
身上的伤让他并不能很好的走路。不同于刚刚莽汉的用力，抓住他的臂膀的手极有力量，但并没有任何刻意的不该有的动作，仿佛只是极为冷静的在完整一桩任务。让他在最短时间到达目的地。
听声音，不止一人，从秦爷把他交到对方手中，直到被塞进车，无一人说话。车子开得稳，感觉不到速度。